作者:凌恒
印太太懵了,她在小明星时期就被印父包养,怀了印芷彤后成功上位,虽然第一胎不是儿子,但她长得好看会哄人,生了小儿子后地位更是直线上升。
印父喜欢她就在这一点,听话懂事,有些小聪明,又不会太聪明,好掌控。
他是有目的搬来和卢家做邻居,为防节外生枝,连妻子都没告诉。
所以印太太不知道卢月晴和绡绡兄妹的身份,只以为是个有点钱的离异女人,要不是巧合下知道卢月晴是漫画作者,想要套近乎拿下这个角色,以她的眼高于顶,根本就看不上卢月晴。
一听对方还要跟她算账,印太太感到荒唐,哼笑一声:“就你还跟我没完,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
“你老公是谁?”外公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外面吵嚷没完,妻子还发火了,随手拎着菜刀走出来问。
他身形高大,眉眼严肃冷酷,哪怕身上系着条小碎花围裙都透着一股狠戾,再配上那把菜刀,印太太不由吓得一哆嗦,猛然想起外婆刚才的话——
老娘跟我老伴儿拿片刀耍的时候。
拿片刀耍的时候……
拿片刀……
她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退后几步:“伤、伤人是犯法的,你、你们冷静,我们的事以后再说。”话音一落,夺门而逃。
卢月晴皱着脸看对方仓惶的身影,满脑袋小问号。
就这?
“辣鸡。”外婆在旁边冷哼,转身看到卢月晴,立马目光如刺般射过来。
卢月晴像个一百斤的孩子,缩缩脖子,讨好地笑笑:“妈。”
“妈什么妈?”外婆狠剐她一眼,恨铁不成钢:“那个嘴怎么就那么笨?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似的,别人叭叭叭骂你十句,你还在寻思怎么回人家第一句呢吧。”
卢月晴:“……”
扎心了,我的妈。
“算了。”外婆眼不见心不烦地摆摆手:“跟你爸一个死样儿,好的不遗传就遗传坏的。”
“……”意外中枪的外公委屈接下这无差别的一击,默默返回厨房。
三兄妹趁着大人没注意,小心翼翼挪回最近的房间,轻手轻脚关上门,齐齐松了口气。
顾名亭好奇地看向妹妹:“外公、外婆以前的生活,这么……刺激的吗?”
顾名琛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好奇看向姐姐。
绡绡神神秘秘地朝兄弟俩招手,等人凑近,板着小脸万分严肃地点点头,
“!!!”
顾名亭和顾名琛都看傻了,也不知自己自己在心里脑补了什么,外公在他们心中的形象瞬间变的更加高大,沉默严肃的性格也被自动加上世外高人的神秘滤镜。
绡绡看着兄弟俩在脑中自我发散,满意地摸摸小下巴:
过年杀猪难道不要用刀吗?外公杀猪刀耍的可好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
☆
这件事并不会因为印太太的离开,而草草结束。
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子争执,卢家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但印芷彤再三推顾名琛,如果不是顾名琛机灵,很可能会造成严重伤害。
顾景扬和外公同时出手了,别看圈子里的人曾嘲笑卢月晴是暴发户,换到外公面前他们可不敢。
卢氏发展势头很好,如果不是外公无意再多扩大,远不止现在的规模。
但就这点规模也够印父的公司吃一壶,外公借此事发威,也是想要告诉圈子里的人,没有顾家,卢月晴还有卢家,敢上来找打,也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
顾景扬了解到前老丈人的意思,放弃本来要出手教训人的打算,就在后面暗搓搓帮帮忙。
印父弄清事情原委,简直要呕出一口老血,回到家后,啪一巴掌打在印夫人脸上,怒吼:
“你到底要干什么?富太太日子过腻了,想要把我搞死换下一任吗?”
印太太吃惊地捂住脸,这还是印父第一次动手,她不禁又委屈又生气。
印父看她那副样子,毫无往日的怜惜,怒火更胜:“你那是什么眼神?嫌我这巴掌打轻了?”
印太太急忙低下头,喏喏道:“我,我不知道她们家那么厉害,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借卢月晴搭上那部戏。”
“演什么戏?”印父一掌拍在茶几上:“我跟你说过多少遍,闲的慌就在家照顾孩子,我亏到你了吗?演员、演员,你那么热爱事业,当初爬我床干嘛?”
印太太脸唰一下白了,她当然没有那么强烈的事业心,只是印父这人刚愎自用又太过精明,除了副卡什么都没给她,她花的每笔钱他都能看见。
能做小三的人,不能指望她有多高的道德感,印太太脑子不好,在某方面却很清醒。
男人是靠不住的,只有钱能。
既然印父不愿意给她钱,那她就借着印父现在的能量,自己赚钱,累积名声,却没想到一出手就得罪错了人。
第67章
印父不知道自己心里嘴甜、黏人、一副以他为天样子的女人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此时已经被印太太的愚蠢气到几欲升天。
他一双眼阴沉沉掠过妻子的脸,里面的怒气和厉意让印太太心惊,只能把头垂的更低,再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印总靠在沙发背上, 一只手搭在膝头, 面色十分严肃, 过了很久, 他抬起眼沉声吩咐:“待会儿我带你去买些东西, 明天我们上门道歉。”
“还要道歉?”印太太下意识反对,对上丈夫冷厉的眼瞬间缩了回来, 小声说:“可、可是我都那么说话了, 而且受伤的也是彤彤, 她家孩子明明一点事都没有还搞你公司,卢家也太霸道了吧。”
印父被她蠢的忍无可忍, 一掌拍在茶几上:“你也好意思说?忘了搬到这之前,你女儿在幼儿园跟人起争执, 你是怎么不依不饶逼着学校开除人家的。要不是我派人后续处理, 你一个已婚三线演员的名声早就臭了。”
“我再跟你说一遍。”印父压着火起身,站到印太太面前:“我们现在住的小区、接触到的人,都不是以往能相比的。我知道你没什么脑子,不求你能搞好夫人外交那一套, 只要求你一点——”
“管好自己,少给我得罪人惹麻烦, 老子没功夫天天给你擦屁股。”
自打成功上位, 印太太已经好久没被这么说过, 忍不住呛道:“我是你的老婆, 是你儿子的妈妈, 怎么就给你丢人了。”
公司现在一堆烂摊子,印父懒得哄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我看你真是一点逼数都没有,老子能再婚一次,就能再婚第二次,你要是再不老实就直接给我滚,外面多的是人给我儿子当妈。”
说完愤怒转身,直接上楼。
“……”印太太从自己编织的得意美梦中惊醒,愣愣地跌倒在沙发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发冷。
因为是工作日,塑料夫妻俩第二天特意在晚饭前登门拜访。
念及印珍珍和绡绡是一个选修课的同学,本着“能用得上就用,用不上也拿孩子卖个可怜”的原则,把大女儿和伤好出院的罪魁祸首小女儿也带上。
印父作为一个老变脸人,在情绪控制这方面完全收放自如,前一秒还对着老婆,左脸一句“离远点,别来烦老子”,右脸一句“老实点,别给老子找事”。
下一秒,在开门的一刹那,瞬间全部变为亲切的中年成功人士稳重笑。
可惜正常女人的审美和普通且自信的男人审美并不相通,王姨只觉得油腻。
王姨:气质难道是一种很低级的特质吗?为什么所有中年油腻男都想来蹭个热度?
她假笑脸把人迎进来,绡绡和弟弟正在看《吧啦啦小魔仙》,没抢过弟弟和妹妹,又不愿同流合污的顾名亭悲愤地在楼上写作业。
王姨把人请到沙发前坐好,去后院叫老两口。
人一走,印父看着聚精会神看电视,完全没有叫人意思的姐弟俩,不悦地蹙起眉。
作为一个上门致歉的人,他当然不会明显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对大女儿使个眼色想要让对方主动点上前打招呼,没想到后者垂着头根本没朝他的方向看。
印父狠狠拧了下眉,只得自己上前,温和道:“是绡绡吧,还记得我吗?我是珍珍爸爸。”
绡绡这才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上下打量印父一眼,慢吞吞地张开嘴:“哦,记得。”
印父笑了,矜持地等着。
谁知对方说完一个“哦”就把头移回电视上,好像只是短暂地想起他一下,丝毫没有问好的意思。
印父的表情微不可见一滞,继续找话题:“这是你的弟弟吧,真乖,还会陪姐姐看动画片。”
没想到绡绡嫌弃地皱皱鼻子,严格纠正:“这位叔叔,请注意前后主语,是我在陪我弟弟看动画片。”
印父:“???”
他不信邪地侧过头,那花里胡哨,粉粉紫紫的耀眼服饰,难道不是女孩子喜欢的风格吗?是时代变了,还是他老了?
现在男孩子都这么……骚气的吗?
沉迷于“法啦法依,消除之术”的顾名琛感觉有被打扰到,拧着小眉头严肃道:
“不好意思,我最近正对‘关于麻瓜如何使用黑魔法’这一课题收集相关资料,可不可以麻烦叔叔先安静一会儿,或者换个地方闲聊?”
印父:“……”
电视里的古娜拉黑暗之神使出呼呼拉——黑仙魔光,印父一张油腻脸皱成一团,
就对着这玩意研究?但凡现在播的是《哈利波特》,我都能捏着鼻子承认你课题的严谨性。
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印父只觉得跟顾家这俩孩子聊天太费劲,忽然对屡次出手的小女儿,有了那么一点点理解。
心里再不满,他也记得上门的目的,不会和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多计较,正好此时老两口从后门进屋,打断了他想要继续和孩子尬聊的想法。
印父急忙站起身,恭敬地打招呼:“卢总你好,我今天特意带妻女上门致歉。”
外公手里拿着割韭菜的镰刀,身上还沾着泥土,淡淡飘过来一眼,让自认老狐狸的印父忍不住站的更规矩一些。
老两口不紧不慢洗好手,在沙发上坐下,而刚才还因为黑魔法研究进程被打断,而不满出声的顾名琛小朋友,没有丝毫不舍地关上电视,乖巧窝在外婆身旁。
印父“……”
老子信了你的鬼!
当事人聚齐,印父清清嗓子,真诚道:“我最近才知道当天发生的事,是我没有约束好家人,今天特意上门,为我妻子和女儿的不当行为,向卢总和顾名琛小朋友道歉。”
说着拿过一旁的礼品:“一点歉意,还望卢总笑纳。”
外公神情严肃,高高大大的身形坐在那让人不自觉就老实起来,他没接下东西,而是沉声道:“不必,你妻子上门找茬,我报复回来,扯平了。以后你再找事我照样动手。”
印父:“……”
他早听说这个卢总特立独行,现在一看何止特立独行,他差点以为自己在跟黑道大哥说话。
外婆斜自家老头子一眼,无奈地替他圆话:“印总是吧,就像你太太说的,受伤的是你家孩子,我们实际没什么损失,不过那是因为我家琛琛聪明,这不能掩盖你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出手伤人,以及你妻子上门碰瓷的恶劣行为。”
印总急忙找补:“非常抱歉,这次是我妻子和女儿不懂事,我不知道内情,如果早知道一定会阻止她们的。”
外婆都被逗笑了,没被他的歪理绕进去,直言道:“印总如果有心约束家人言行,就不会发生你女儿多次伤人的事情。不过这是你们的家事,与我们无关。东西拿回去吧,我们出够了这口气自然会收手。”
这种男人她见多了,她就纳闷了,难道你是第一天认识她们,你自己要是块好饼,早看不惯主动约束。平时纵容家人胡作非为,有事就全是她们不对,你倒跟个无辜受牵连的可怜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