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 第48章

作者:晚宁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像是丢失了一件珍宝一样。裴澜低头睨了眼自己空空的掌心。

  明明小姑娘就站在自己眼前,可他却觉得眼前满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荒野。

  他曾对她做过的那些事儿,如今就变作一根根刺插在了自己心上。

  阮菱轻咳了下嗓子:“既然殿下不需臣女还,臣女告退。”

  “听说你母亲把你许给了亲戚?”见她要走,男人突然开口道。

  阮菱怔怔的看着他,不言语。

  姨母和表哥才来京没几日,太子日理万机,他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裴澜看着她澄澈澈的美眸,继续道:“你那个表哥,外面温和有礼,可骨子里却是个死板的。”

  先前他救自己的那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阮菱声音变得躲避:“这是我家的家事,就不牢殿下费心了。”

  眼神飘忽,语气闪躲。裴澜蓦地胸前闷了口气,从前竟不知道小姑娘这般倔强。

  想让她服个软,是真难。

  他揽过身前娇软的腰肢,很细,盈盈一握。裴澜手臂控制不住的加重了些。

  “您做什么?”阮菱似是没想到他突然的举动,惊呼道。

  男子的呼吸滚烫,清冽的甘松香味萦绕在鼻间。

  “殿下快松开。”阮菱被他抱着,躯体淡淡的温度隔着衣料传递到她身上,暧昧又撩人。

  裴澜瞥了眼窗外,似是闪过一个男影。他削瘦的下颌轻轻在她颈窝碰了碰,低哑道:“就当还了。”

  一个拥抱抵一个救命之恩。

  阮菱忍受不了他的触碰,可也只能别过脸,等他完事。这一偏头,就恍惚看见了一个人影。

  她咬唇,眼眸看直了。

  感受到怀里的小身子僵了僵,裴澜顺势松开她。黑眸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街上空落落的,哪还有什么人影。

  他那双总是凛着的眸子,突然就染上了点点笑意:“回吧。”

  而阮菱此刻什么也听不清了,脑子里轰隆隆一片巨响,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刚看见的那个人影,好像是苏哲!

第36章 偏爱 太子今日摆明了偏心阮菱一人。……

  阮菱的脸色渐渐没了血色。少顷, 她转头眸,眼里沁满了水雾:“你是故意的。”

  裴澜本还淡定从容的搂着她,这会儿见她哭了, 眼里有一瞬的慌乱,可面上仍是一贯清贵自持做派:“是。”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阮菱金豆子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她捂着手背, 就那么脆生生的站在裴澜面前哭。

  她委屈, 她憋闷,她难受极了。

  “你为什么总是要毁我的名声?在外祖母面前是, 如今在表哥面前还是。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卑贱么?活该被你欺负,糟践, 我视若珍宝的名声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阮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转身就要跑。

  “菱儿!”身后贴上一截滚烫,裴澜攥着她的手腕, 固执又笨拙的用最本能的方式。

  他声音低了些:“怪我。”

  阮菱胸腔一阵阵的发酸发疼, 眼睛肿的像个兔子,恨恨的看着他。

  裴澜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眼睛, 刮去那让人烦闷的泪痕。他抚着她的小脸,喉咙低哑:“你一哭, 孤的心口就疼。”

  阮菱抽搭两声, 长长的睫毛垂着, 被泪水浸湿,心底却冷笑一声。

  若真是这样,她便天天哭, 夜夜哭,疼死他才算。

  可是发泄完她也后悔了,眼前的人是太子, 纵然他手段再卑劣,她也无可奈何。东宫太子,未来的陛下,光是这身份就将她压得死死的。

  他若执意要搅合自己的婚事,十个沈家也挡不住。

  阮菱她悲哀的发现,有些事儿,硬碰硬是没用的。

  裴澜见她态度缓和下来,便知她不恼了。

  他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发顶:低低道:“回家吧,菱菱。孤就在这,你一直朝前走,别怕。”

  她睫毛颤了颤,没言语,一声不吭的跑了。

  身后裴澜看着她花朵一般轻盈的身影,心口却一阵发酸的疼。

  维系着太子的名誉,声誉,勤勉政务二十余年,一身的心思精力全都给了大楚。如今,身为储君也好,来日登基也罢,他的婚姻大事儿,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做主。

  她躲着自己也好,怨自己也好。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

  阮菱从铺子出来时,人群已经散了不少。刺客被太子近卫剿灭个干净,福乐公主归京的车架也不见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调整情绪,朝沈府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沈霜此刻在不在家中,还有刚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苏哲。

  就这么走着到了沈府门前的巷子口,她肩膀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阮菱转过头,却见是苏哲,她下意识脱口:“表哥?”

  见到她后,苏哲脸上的焦急缓了许多,他关切道:“表妹去了哪里,可叫我好找。”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阮菱记着之前裴澜提醒,苏哲是个骨子里很刻板正统的男人,不知道刚刚那个人影是不是他。若他看见,定会介意。

  阮菱不想隐瞒,便直说了:“前头闹刺客,刚好遇见了个朋友,这才安然无恙。”

  苏哲眼神一点也不意外,更没再说别的,只道:“以后别乱跑了,你母亲会惦记的,我也是。”

  阮菱看着苏哲的眼色,一瞬就明白,方才他一定看见了。

  这样的苏哲,连带着那句“我也是”也变了味道。

  她觉得,若心里在意,那还是说出来比较好。这样藏着憋着,总有一天会憋不住的,那样的反噬她害怕,也承担不起。

  几乎是一瞬,阮菱对于这门可许可不许的婚事,有了定夺。

  回去后,沈霜也早早回府了。阮菱去给沈氏请了个安,便回房了。

  暮色一点点落下来,冬日里的下午很短,天总是黑的很早。阮菱抱着膝盖缩在床上,想着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她心里却是一团乱。

  清音端着晚膳进屋,招呼阮菱吃饭。

  见她没什么胃口,便只盛了一些薏米枣仁露,里边掺了蜜,恬润可口。清音坐到她身边哄着:“姑娘没胃口,多少也喝点,省的夜里饿肚子,明天还有事儿呢。”

  阮菱问道:“什么事儿?明儿不是二十九么,守岁要后日呢。”

  清音惊讶,夫人刚刚没有跟姑娘说么?

  她转头指着桌上的帖子:“早先宫里给老太太下了帖子,福乐公主回京,在宫里设宴,便邀京中四品以上的公侯家贵女。午后就要入宫。”

  阮菱眼眉动了动,却也无甚表情。今日经历的事儿太多了,她乏了,明日的事儿且明日再说。

  她用过羹后便歇下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沈家接到了宫里的帖子,府内上下自清晨开始便忙得不亦乐乎。毕竟,这可是参加皇宫的晚宴,除了世家贵族的公子,宫里有太子,皇子,不少皇亲国戚。若是瞧对了眼缘,那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儿。

  沈家虽是累世名门望族,可却从来没跟皇家沾过亲。是以,这次宫宴,合府上下都很尽心筹备,除了阮菱。

  沈从染沈从心留在府里陪着老太太,大娘子王氏带队,带着沈家嫡姑娘沈霜沈月,表姑娘阮菱阮妗,三辆马车自沈府门前出发。

  沿街,去皇宫的长街上,几乎全被各色华盖马车席卷。

  彰显着贵族身份的徽记随着风儿飘飘起舞,韩国公府的,越国公府的,随远侯家的,数不胜数。阮菱掀开帘子,眼色恹恹,满脑子都想着晚上回家要怎么跟母亲解释她不想嫁给表哥的事儿。

  伴随着辚辚之声,马车停在了神武门侧门。今日到场的贵眷实在事多,姑娘们下车且等了一会儿才排上队。

  王氏递过了帖子后,沈府一行人随着掌事公公进了宫。

  皇宫内朱墙碧瓦,巍峨宏大,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雪,整个皇宫还没褪去银装素裹的妆容,朱红并着雪白,为不近人情的皇宫增添了一抹柔和。

  脚下的路被宫人清理干净,走着不算费力。

  掌事公公一边引路一边介绍道:“寻常公主只能跟生母住在一个宫中,可咱们福乐公主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又为大楚和亲免了两国之战,圣人特赐朝华宫独居。今日的宫宴就设在朝华宫,内廷其他地方还请不要四处走动,以免冲撞了哪位娘娘。”

  众贵女颔首称是。

  朝华宫的后殿早早的设上了曲水流觞,有几家贵女早先到了,或三两煮茶赏梅,或弹琴赋诗,或褪去了厚重的披风,比赛投壶,射箭,十分热闹。

  王氏嫌弃人多,便打算先带着沈霜沈月去见福乐公主,叫阮菱姐妹在外面候着。

  阮妗看着她一扭一扭的做派,满心满眼瞧不上,她拉着阮菱的手,看着满院子的热闹,兴奋道:“长姐,咱们去投壶吧!”

  阮菱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软手:“长姐乏了,在一旁看着妗儿比赛。”

  阮妗不依,抱着她的胳膊晃悠着:“长姐。”

  她的声音娇娇气气的,更别提拉长了尾音,还未及笄的嗓音像只小奶猫一样,像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阮菱耐不住她厮磨,只答应若赢了晚上回家时去给她买民食轩的金丝枣泥糕。

  阮妗哼唧唧的:“那要两包。”

  阮菱刮了刮她的鼻尖:“你也不怕把牙吃倒了。”

  阮妗“嘿嘿”傻笑了两声,两姐妹正说笑着,迎面走来几位世家公子,阮妗正对着,一眼便瞧见其中那道藏蓝色的身影,杏眸顿时不自在的飘了飘。

  阮菱听见了脚步声,也瞧见了。她顿时捏了捏阮妗的手,示意她别失礼,而后微微福了身子:“臣女见过恒王殿下,谢大人。”

  裴恒手里扇子一手,笑道:“嫂……阮姑娘免礼。”

  阮菱肩膀碰了碰阮妗的身子,阮妗这才回神,匆匆低头:“见过恒王殿下。”

  说完,便站在阮菱身侧,小手攥着她的袖子,一言不发。

  可那小身板紧张的样子,溢于言表。

  谢延的目光落在阮妗那局促的小手上,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无奈道:“看不见我?”

  阮妗垂着头,想佯装听不见。阮菱轻咳了声:“妗儿,别闹。”

  阮妗飞快抬眸,雪白香腮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红。她轻呐了声:“见过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