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供
这个小伙子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他好心地叫来威廉姆斯爵士,悄悄告诉他,他搞错了墓主人的身份。
他哪里知道,威廉姆斯爵
士早就知道了墓主人的身份,正愁着怎么瞒天过海呢!
威廉姆斯爵士不动声色地表示自己听懂了,然后趁着那个小伙子站在一块巨石下面的时候,对支架动了手脚。
于是这个黑心的家伙,通过以伤换命的方法,成功让自己成为了“诅咒的受害者”。
而知道这一切的埃及小伙子,再也不可能开口了。
他知道的秘密,已经随着那落下来的碎石,永远地埋在了地底下。
被困在墓室里的威廉姆斯爵士自己用铁锹毁掉了那一块写有尼斐鲁拉名字的壁画,然后嫁祸给当地的工人,佯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谎称是这些“粗心的工人”毁掉了他的壁画。
对于他来说,只要墓室里的古董还在,即使铭文有所缺损,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他伪造的“哈特舍普苏特的亡灵书”已经被拓印下来了。
只要翻译过来的手抄本流传下去,就算墓室里的铭文全都被异教徒毁了又怎么样呢?
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见证了他是如何发现了哈特舍普苏特的亡灵书,又是如何把它们翻译了出来。
至于那些毁坏壁画的异教徒做的事,怎么也怪不到威廉姆斯爵士的头上。
甚至于伦敦的上流人士听了这一不幸遭遇,还会对威廉姆斯爵士报以“友善的同情”呢……
而阿伊,就是那个毁坏壁画的“异教徒”。
如果格蕾丝今天没有发现这一切,随着这座古墓的发掘,威廉姆斯爵士一定还会杀死更多发现真相的人。
阿伊此时委顿在地,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去面对他的养父。
他在这个案子里,只起到了两个作用,第一个,就是在参观金字塔之后,推了一把威廉姆斯爵士的轮椅,让他可以趁乱杀死海特·普,并在海特·普的脚下丢出一只死黄蜂,让格蕾丝以为海特·普只是被黄蜂蛰了一口。
第二个作用,就是毁掉墓室里的壁画。
“他为什么要杀死海特·普?”格蕾丝板着脸询问这个在养父面前毫无原则的年轻人。
“因为……海特·普手里有一本文献,可以证明哈特舍普苏特的主墓室里,确实极有可能有那么一个价值连城的项链。但是……但是尼斐鲁拉的墓穴里显然是没
有的。而且那么贵重的古董,即使是伪造一个,也会立刻被鉴定师发现……”
阿伊对于自己养父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清清楚楚,可是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在背后推波助澜,这样的人,简直是又软弱又可恨。
格蕾丝勒令他站起来,跟他们回营地去。
就在几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却发现詹姆斯气急败坏地从营地里追了出来,着急地在营地周围直转悠。
“威廉姆斯爵士死了,有人在他床头的水杯里加了剧毒的氰·化物!”
詹姆斯非常坚定地告诉格蕾丝,他看到了一个黑影从威廉姆斯的房间摸出来,速度飞快地跑出了营地。
荷鲁斯右眼的谜团最终解开了,但格蕾丝却并不怎么高兴。
因为在威廉姆斯爵士那个可以发射小弹丸的记事本里,她发现了一张扑克牌,牌面是方块K。
在威廉姆斯爵士的记事本里,记录了一件事。
那就是,有一个神秘的小女孩,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告诉了他“蓖麻籽的妙用”。
第189章 备受困扰的情侣
距离格蕾丝从埃及归来, 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眼看着就要到十二月了。
圣诞节临近的氛围,却并不能使格蕾丝感到高兴。
因为埃及之行算不上成功。
虽说威廉姆斯爵士的犯罪动机,完全出自于他个人, 但是他的犯罪手法, 却是扑克牌组织为他量身打造的。
包括那两件危险的武器……
这么危险的东西,格蕾丝当然不可能保存在伊登庄园。
她把它们交给了苏格兰场, 作为新型犯罪的又一项新发现。
让格蕾丝恼火的是,她被扑克牌组织的人小瞧了。
这群人有很多的机会暗杀她,但却从不动手。
这说明, 黑小丑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玩具。
当然, 如果这是普通的恶作剧,格蕾丝倒也不至于恼羞成怒,毕竟她不算是那种特别好面子的人。
但黑小丑不同, 他的每一个恶作剧, 都伴随着很多人的死亡。
这是犯罪, 是对人命的轻贱, 对法律的蔑视。
如果格蕾丝不能把这个组织铲除, 这颗毒瘤就会持续不断地在世界各地作案。
他们不仅从事有报酬的犯罪, 也接受本身并无利益可图的谋杀。
这说明,扑克牌组织里,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玩弄人命的心理变态者。
这群心灵扭曲的畸形儿,将杀戮当成自己的工作, 社会秩序越是混乱,他们就越是高兴。
这样的祸害,格蕾丝怎么能容忍他们一直逍遥法外呢?
那是绝无可能的。
于是,格蕾丝的日常生活中, 又有了一个新活动——收集往年罪案的报道和各类线索,以求能在这些陈年的案子里,寻找出蛛丝马迹。
这一天,当格蕾丝把1840年的女性罪案分类完毕的时候,总管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亚当走进来,说道:“有一位姓亨特的先生和一位女士想要见您。”
格蕾丝把手边整理好的剪报收进抽屉里,随即吩咐亚当,把两位访客请进来。
亚当走了出去,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就领着一对看起来像是新婚夫妻的男女走了进来。
其中女方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着一张很有智慧感的长脸,眼距比普通人要近一些,
穿着打扮很时髦,但却并不过分张扬。
她旁边的那位男士看起来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面容周正,一副典型的英伦绅士的模样,着装严谨、追求简洁,让人看不出具体职业。
格蕾丝站起身,邀请两人在办公桌对面的两把红木扶手椅上就坐。
那位面容略显严肃的绅士做了自我介绍。
“您好,克里斯蒂先生,我是马卡斯·亨特,这位是我的未婚妻瑞秋·杰拉德。”
说到这,他那张严肃的脸微微泛红,“很快,她就会是瑞秋·亨特了。”
杰拉德小姐的脸也红了。
看起来,这对情侣非常相爱。
毕竟对于内敛的英国绅士来说,能这么介绍自己的未婚妻,已经是相当情绪外放了。
“恭喜。”格蕾丝客套地送上祝福,之后就用一种和善的目光看着两人,等待着他们说出此行的目的。
自我介绍过后,这对情侣显然也想起来这次的正事,脸色也就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亨特先生拍了拍未婚妻的手,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向格蕾丝讲述两人的困扰。
“您的时间想必非常宝贵,所以我想我就直接说说这次的目的吧!”
他的声音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就像小说高潮部分前的低谷,“我的未婚妻,瑞秋,被一个恶棍跟踪了。”
格蕾丝的身体轻微地往后撤了一下,如果公爵大人在这,必然会知道,眼前的案子让他的总管先生有些失望。
“我想,苏格兰场侦办此类案件的经验比我要丰富得多。”格蕾丝委婉地给出建议。
“哦,不!”杰拉德小姐有些失态地喊出了声。
她紧张地摆弄着自己的小手提包,咬着嘴唇犹豫了几秒钟,说道:“确切得说,那个跟踪狂目前还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举动,苏格兰场恐怕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亨特先生不高兴地嘟囔着,“我知道他是谁!”
“马卡斯,我们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冤枉一位体面的绅士。”杰拉德小姐犹豫的态度似乎让她的未婚夫更加不高兴了。
格蕾丝稍微提起了点兴趣,用鼓励的眼神示意亨特先生继续说,“在一个侦探面前,您可以畅所欲言,至于您话语的真实性,我会自行
判断的。”
亨特先生无视了未婚妻的阻止,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我就直说吧!我认为那个跟踪狂是本尼迪克特·菲尔德,一个银行业务员。”
“看起来,您有充分的理由,论证您的观点。”
“当然。”亨特先生很有把握地点了点头。
他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未婚妻,得到了对方认命的赞同,这才转回来看向格蕾丝。
“我之后说的话,请您一定要替我和瑞秋保密,虽然瑞秋没做过任何不道德的事,但是这个社会就是对女士们多有苛责。”
“当然,为顾客保密,是侦探该有的职业素养。不过我得提前告诉您,我办案的时候,公爵大人通常会给予我慷慨的帮助,所以……”
“如果您说的是您的雇主埃塞克斯公爵大人,那么我认为没问题。像他那样高贵的身份,根本没必要诋毁我们这样的人。”
亨特先生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把他的未婚妻杰拉德小姐这半年来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格蕾丝。
半年前的时候,亨特先生人还在美国,那时候他和杰拉德小姐还没有互相认识。
比他更早一步,杰拉德小姐在一场中产阶层人士举办的舞会上,认识了本尼迪克特·菲尔德,一个事业上小有成就的银行职员。
在舞会主办者米尔夫人的有意撮合下,杰拉德小姐和菲尔德先生先后几次参加了双方都认识的某些朋友举办的晚宴、下午茶、舞会、赛马、游园会等等社交活动。
当然了,以目前的年代,大家都很保守,能在这种公开场合多次见面,足以证明两人都有结婚的意向。
但是在相处过程中,杰拉德小姐发现,菲尔德先生是个非常“特别”的人。
这个男人经常会在公开场合陷入沉思,回过神来的时候,往往还会发表一些可怕的观点。
杰拉德小姐觉得这样性格捉摸不定的男人,对她来说不算是一个合适的配偶。
但作为一位受过传统教育的淑女,杰拉德小姐不可能在男士没有求婚的前提下,说出“不再联系”之类的话,那会显得她傲慢无礼,缺少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