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供
两个学徒今天听说了这件事,觉得有些不对劲。
其中卢卡斯情绪格外激动,他认为是查尔斯先生故意误导他,他才会没去报警。
因为十六号那天下午的时候,他曾忐忑地询问过查尔斯先生,是否应该把这件事报告给警察。
但是查尔斯先生认为没这个必要,还为此编造了很多理由。
“罗伯特是个屠夫,别人能把他怎么样?”、“没准是他老婆回了娘家,结果早产了,所以他就赶过去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论。
因此卢卡斯和拉瑞讨论了半天,觉得很有可能查尔斯先生就是凶手,要不然他为什么总是阻止卢卡斯报警呢?
除此之外,拉瑞还告诉了格蕾丝另一件可疑的事。
那就是他十五号下午出门送肉的时候,碰到了科兹莫医生,两人停下来聊了两句。
但科兹莫医生似乎有什么急事,说了几句就和他告了别。
临走前,他询问科兹莫医生要去哪里,科兹莫医生声称自
己要去公园逛逛。
“但是他手里拿着一个药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把东西送回家再说。”拉瑞这样说道。
“我那天上午去了科兹莫医生的诊所,那时候他就已经出诊了。”卢卡斯提起自己去要小药片的事,“我以为他下午会待在诊所呢!”
附近几条街的邻居算不上多,病人自然也不可能太多,但科兹莫医生却外出了一整天,下午的时候还提着药箱往公园的方向走,这件事相当可疑。
她把情况告诉了弗格斯探长,弗格斯探长立刻上门询问两人的行踪去了。
其中肉铺老板一开始拒不承认自己下午去了别的地方,直到弗格斯探长把他带到了审讯室,他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承认自己去找了妓·女。
“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我老婆知道,您得替我保密啊,探长。”查尔斯先生哀求着弗格斯探长,似乎对自己的太太怕到了极点。
查尔斯太太据说是个非常泼辣的女人,平时管查尔斯先生管得非常严,连他晚上几点回家,都有明确的规定。
而且查尔斯太太家里有几个兄弟,都是那种不太讲道理的壮汉,导致查尔斯先生一度非常恐慌,生怕引起自己妻子的不满。
不但如此,这位太太在信仰上也非常□□,她强迫全家人都必须和她一样信奉天主教,并且每天要像清教徒一样过简朴的生活。
查尔斯家的孩子也都非常畏惧母亲。
而查尔斯先生之所以隐瞒他十五号当天的行踪,就是怕被他妻子发现他去找了妓·女,同时也怕自己因为同天发生的命案惹上麻烦。
他把自己找的妓·女的地址告诉了弗格斯探长,结果弗格斯探长去找的时候,那名□□却根本不记得查尔斯先生是谁。
要不然格蕾丝极力劝阻,查尔斯先生可能已经被弗格斯探长关进拘留所了。
“小孩子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怀疑别人是凶手,这还情有可原,您作为探长,依旧这么草率,可就有些过分了。”
“草率?那家伙没有不在场证明!那个妓·女根本不认识他。谁知道他下午干什么去了?就算他真的去找乐子了,难道他
能在廉价妓·女那待上一下午吗?他肯定去了别的地方!”弗格斯探长吹胡子瞪眼的,显然对格蕾丝的指责有些不满。
“但是他有一双骨节粗大的手,那种工作了十几年的屠夫都是这样,这和案发现场的那个血手印根本不匹配。”格蕾丝又指出了另一个事实,“我能猜到他后来去哪了,你去火车站问问,就会发现一件神奇的事——查尔斯先生那天去了伦敦,而且去了针线街,选了一家银行,存了点私房钱。”
弗格斯探长不以为然地看着她,“是不是下一句,你还要告诉我,你实际上是个占卜师?”
“哦,不不不!”格蕾丝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这是怕老婆的男人的普遍行为——偷情、藏钱、买不实用的东西,老婆不在家的时候,这些人就会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类似于一种报复心理,他们会在有机会的时候反抗一下老婆的□□,但实际上却并不敢让他们的老婆知道真相。”
弗格斯探长虽然对此将信将疑,但还是派人去了火车站和针线街。
事实证明,格蕾丝的推测完全正确,这家伙就是藏私房钱去了,而且藏得不少,账户是十几年前的,但现在已经累计藏了几百英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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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意外惊喜
对于查尔斯先生藏钱的行为,公爵大人表示非常看不上眼。
“如果他不想把钱都给他的妻子,他就应该像个男人一样大胆说出来。这样每天像个偷偷藏奶酪的老鼠似的,只会更让他的妻子看不起。”
弗格斯探长为查尔斯先生说了一句公道话,“可是查尔斯太太的那些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难道他结婚前不知道他妻子有那么几个野蛮的兄弟?”公爵大人斜着眼睛反问了一句。
“有的男人就是怕老婆。”
“哦,是吗?”公爵大人轻蔑地笑了一声,“但是他们敢去找妓·女。”
“如果我——”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如果我有了伴侣,我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当然了,公爵夫人又不可能是这种脾气古怪的女人。”弗格斯探长说道。
贵族淑女受的教育可不会允许她们霸占丈夫的财产,更何况贵族家里的财产实际上都掌握在男主人手里,代理人只有代理权,而贵妇人们只有一定限度的使用权。
他当然不会知道,公爵大人早就已经把财政大权交到他未来伴侣的手里了。
公爵大人看着自己的总管,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啊!我可真是个好男人,不是吗?
我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了伴侣管理,而且毫无怨言!
那个查尔斯实在是太差劲了!
当然他没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口袋里常备的那几千英镑的“零花钱”,对于查尔斯先生来说,可能是十几年的收入……
格蕾丝在旁边听两个男人讨论财产应不应该交给老婆打理,觉得自己不太适合插嘴。
然而一直暗戳戳观察着她的公爵大人却不允许她默不作声。
他挪到格蕾丝旁边,追问道:“格雷厄姆,你会把财产全都交给伴侣打理吗?”
“我恐怕不会。”格蕾丝下意识地回答道。
“为什么?”家里一直是妻子管钱的弗格斯探长问道。
当然了,弗格斯太太可不是那种连零用钱都不给丈夫的妻子。
“财产这种东西,无条
件的全权交给另一方,无论是交给丈夫,还是交给妻子,都是容易引发矛盾的。”格蕾丝说道。
“而且查尔斯太太那种情况明显很极端,如果一个人的劳动所得是正当收入,那么他自己就有权利支配,妻子当然可以约束丈夫,但不能一味禁止他花钱。”
紧接着她说到了现在的婚姻观,“我本人并不推崇大家所认知的那种婚姻观念,子女的婚姻不应该由父母决定,更不应该由父亲和女孩的追求者两人单方面决定。
而且上流社会那些人,仅仅通过社交季那短短几个月,甚至是几次宴会的时间,就已经决定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谁了。
几个月怎么能全面了解一个人呢?你甚至连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如果你恰好有个独生女,那就更可怕了,因为会有那种贪慕虚荣的年轻人前仆后继地像你献殷勤,但他们的真实人品却通常很低劣。”
因为有着丰富的办案经历,格蕾丝也知道自己遇到过多少因为妻子的财产直接或间接害死妻子的人,连子爵这种贵族,都不例外。
对于这种现象,格蕾丝本人是颇有微词的。
“那些□□的父母其实自己的心理都还没发育健全,就开始肆意决定子女的人生了,而且受伤害的通常都是女性。
毕竟丧妻的鳏夫依旧可以对小姑娘挑三拣四,寡妇再嫁却只能从不三不四的男人里挑一个勉强像样的。”
“但是我相信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公爵大人说道。
“哦,当然不会。如果我决定和一个人共度余生,我们是一定要花很长时间去了解彼此的,与其婚后互相不信任,还不如婚前把对方了解清楚了。”
公爵大人不动声色地在旁边附和,“是啊是啊,最好和他相处五年以上。”
“没错。”作为一个女人,格蕾丝回答之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弗格斯探长在旁边大叫一声,“得了吧!万一最后发现不合适呢?人生有几个五年?”
公爵大人此刻心底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刚才说的是“他”,但是格雷厄姆
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格雷厄姆是个心细的人,不可能没发现这种异常,除非他自己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考虑的就是男人!
公爵大人偷偷瞥了一眼弗格斯探长,放下心来。
这个傻乎乎的探长并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
哦!上帝!
这是我不用付出代价就能了解到的情况吗?
格雷厄姆极有可能喜欢男人!
他还希望伴侣和他相处五年以上!
公爵大人此刻不自觉昂首挺胸。
啊,这说的难道不是我吗?
一个和格雷厄姆朝夕相伴了五年的男人!
而且还把全部财产都交到了他手上!
包括那一整个地下室的黄金!价值连城的绿宝石!
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符合格雷厄姆的预期!
而且我们互相信任,即使危急关头也不会丢下对方。
弗格斯探长在一边一脸古怪。
因为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公爵大人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就像……就像一只突然开屏的公孔雀……
这家伙是犯了什么毛病?
他和格蕾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
不过格蕾丝已经习惯了公爵大人这种“间歇性踌躇满志”的状态,因为他好像动不动就会突然很高兴,偶尔又会突然很失落,但是具体是因为什么,公爵大人自己从来不会说,格蕾丝也不好深究。
她只能暗自猜测,公爵大人可能实际上是个很感性的人,只不过面对外人时通常不会表现出来。
就这样,当天公爵大人一直维持着一种空前的好心情,有时甚至会哼起曲子来。
弗格斯探长觉得他这幅样子真是蠢透了,一点也不符合他平时那种高贵又睿智的形象。
“天哪,他今天是怎么了?我很确定我们今天没说什么让人高兴的话题,不是失败的婚姻,就是杀人案,这有什么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