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供
当格蕾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凯特小姐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仆人们互相之间的关系,她们的关系很奇怪,比如珍妮和贝克太太,她们两个原本关系并不好,但是最近却意外地关系不错。那些女仆可能昨天还一起分东西吃,明天就突然决裂了,她们是那种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说到这,她神色有些悲痛地说道:“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仆人会想要毒死弗兰克,他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也从没得罪过仆人。”
格蕾丝突然语气尖锐地说道:“但是弗兰克意外去世,您就可以得到全部的遗产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凯特小姐勃然大怒,“因为你是个侦探,就可以随意地羞辱别人了吗?我知道你们这种
人爱耍小聪明,但这可不是能随便开的玩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哦,是吗?”
“您在这次的案件中,可以说是最大的得利者,即使是警察来了,恐怕也会优先怀疑您。”格蕾丝解释道。
“那么您呢?”
“我?说实话,我并不怎么怀疑您,除非您有一个手脚麻利的同伙,否则您一个人是没办法下毒的。”
格蕾丝之所以说这些,是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不过为了洗脱您的嫌疑,我需要尽可能地知道您最近都做过什么。”
凯特小姐抖了抖嘴唇,妥协道:“好吧!你可以尽管问我。”
“上一次,您和贝克太太去救济穷人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你们两个在路上交谈,那场交谈似乎很不愉快。”
格蕾丝一直很好奇,贝克太太和凯特小姐能有什么矛盾。
凯特小姐的目光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她只是说了一些有关弗兰克的事,和药铺有关。”
“有关鸦片?”格蕾丝问道。
“你怎么会——”凯特小姐猛得回过头来,随后又有些释然,她像要确认似的盯着格蕾丝的眼睛,问道:“您已经查过药铺了?”
“确切得说,是警局的人查到的。但是这并不是您的错,贝克太太为什么要和您吵架?”
“那并不是吵架,是勒索。”凯特小姐冷下了脸,“她说要把这事告诉姑姑,所以我只能给她钱,让她把嘴闭上。”
“赌马的事——”
格蕾丝还没说完,凯特小姐就痛快地承认道:“是我瞎编的,我只是想给弗兰克一个警告,让他收敛一下自己。但是对于姑姑来说,吸食鸦片可比赌博严重多了,如果她知道了真相,恐怕永远也不会原谅弗兰克。”
“您给了贝克太太多少?”
“五百英镑都给她了。”
哈德曼小姐对待两个晚辈非常公平,至少在物质条件上是这样。
由于弗兰克上次以“投资”为借口要了五百英镑,所以哈德曼小姐就从银行取了一千英镑,给两个晚辈一人五百英镑。
凯特小姐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一直住在哈德曼小姐的别墅里,基本没有花钱的地方。
贝克太太显然知道这一
点,于是就把她从哈德曼小姐那里拿到的零用钱搜刮了个干干净净。
五百英镑,已经可以抵得过贝克太太十年的薪水了。
结合之前珍妮所说的,贝克太太还有过偷拿主人的贵重衣服去二手商店贩卖的前科。
这绝对是个贪婪的老太太。
这方面,贝克太太和弗兰克倒是很相似。
“那么,您今天是否和贝克太太有过接触呢?”
“没有。”凯特小姐斩钉截铁地说道:“任何一个人被勒索了五百英镑,恐怕都不会想再和那个勒索犯见面。说实话,每次在别墅里碰到贝克太太,我都忍不住感到厌烦。我也不想碰到只会惹麻烦的弗兰克,当然,我以后不会在碰到他了。”
凯特小姐的眼中流露出悲伤,“可怜又愚蠢的家伙。”
当天夜里,布雷恩探长和警署的警员们留在了别墅里,以防止有人再次害人。
格蕾丝和约瑟夫则回到了伊登庄园。
“布雷恩探长在贝克太太的房间里,确实找到了五张一百英镑面值的钞票,而且贝克太太这些年没少敛财,她在银行的存折里,已经有将近两千英镑的存款了。那五百英镑,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存进银行。”
书房里,格蕾丝正在对着自己的记事本反复推敲,“她会不会贪得无厌地去继续勒索其他人呢?”
“你是指弗兰克?”约瑟夫立刻反应了过来,“的确有这个可能。”
试想,一个年薪只有五十英镑的女管家,在哈德曼小姐家里工作十几年,居然攒下两千英镑……
如果按照数学问题计算,贝克太太的钱绝对有很大一部分来路不正。
这个女管家偷拿哈德曼小姐的衣服能被珍妮看见,说明类似的事她绝对做过许多次了。
这样一个贪财的人,尝到了一次性就能从凯特小姐那里勒索五百英镑的甜头,又怎么能忍得住不去勒索下一个人呢?
尤其这次她勒索的人还是弗兰克本人。
比起凯特小姐,弗兰克肯定更加害怕自己吸食鸦片的事被姑姑哈德曼小姐知道。
在贝克太太的威胁之下,弗兰克极有可能借着给哈德曼小姐要白兰地的机会,给贝克太太下毒。
现在看来,弗兰克不仅仅有机会,
更加有动机。
他之所以急迫地想要柏格森先生帮他向哈德曼小姐说好话,也许就是因为急着要更多的钱,来封住贝克太太那张贪婪的嘴。
但是柏格森先生显然没有帮助他。
或许是到了贝克太太的“最后通牒”,弗兰克才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个知道他秘密并以此为要挟的人。
威胁别人的人通常都会给一个时间限制,比如“三天之后,我要见到那笔钱,否则你就会身败名裂。”,诸如此类的话。
相信贝克太太也说了类似的话,来给弗兰克制造紧迫感,让他快点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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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当然,贝克太太一定没有想到,自己的贪婪,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但是有一点解释不通。”约瑟夫皱起眉头,“给弗兰克下毒的人又是谁呢?如果贝克太太知道酒有毒,那么她自己就不会喝,如果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恰好和弗兰克被同一种毒药毒死?”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以贝克太太和弗兰克的人品,这两个人几乎不可能自杀。
而且从这两个人死前的表现,也明显能看出他杀的痕迹。
贝克太太只是贪财,因此她并没有杀死弗兰克的动机。
就算弗兰克死了,他的遗产也应该分配给凯特,而不是贝克太太这个远房亲戚。
因此贝克太太主动给弗兰克下毒的几率非常低。
况且抓住弗兰克把柄的人是她,她完全可以借着把柄勒索钱财,又何必冒着更大的风险去杀人呢?
如果说贝克太太真的需要杀死谁,那么杀死哈德曼小姐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哈德曼小姐是个慷慨的人,她的遗嘱里一定也给贝克太太留了一笔钱,当做她照顾她起居多年的馈赠。
贝克太太如果干够了这份工作,想要捞一笔的话,那么杀死哈德曼小姐,才能让她快速拿到遗产。
“我曾经考虑过,那个杯子里的毒药其实是为了毒死哈德曼小姐。”格蕾丝说道。
书房里的吊灯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睫毛上,在她的下眼睑留下一片阴影。
“但是那样的话,作为投毒手段来讲,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约瑟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小片阴影。
“是啊,我听说哈德曼小姐平时并不喜欢喝酒,如果等得太久的话,女仆清理杯子的时候,就会把毒药擦掉。除非下毒的人每天都在杯子上涂毒药。”格蕾丝低着头沉思,并未察觉约瑟夫的目光。
“而且别墅里的年轻人更喜欢喝酒,只在一个杯子上涂毒药,很有可能会误杀其他人,而且一旦误杀,就会引起哈德曼小姐的警觉,这差不多是效率最低的投毒方式。”
以贝克太太在钱上面的机灵劲儿,不可能想出一个这么笨的办法。
第二天,当格蕾丝和约瑟夫再次来到别墅的时候,发现自
己好像错过了一场闹剧。
“我不会再容忍你任性了,苏,这次你要在铁笼里住三天,犯罪的人要坐牢,犯罪的猫咪也该关禁闭!”
听语气,哈德曼小姐应该是挺生气的。
但是联想到她说的内容,格蕾丝莫名地有些想笑。
应该找个摄影师,给苏留个案底。
苏被珍妮抱走了。
客厅里,柏格森先生正在接受亚当斯医生的包扎。
他皱着眉头,表情里带着困惑。
这次苏的反正非常激烈,把他的胳膊抓坏了好几个地方,有的伤口还很长。
柏格森先生的胳膊包扎好之后,格蕾丝才和他说话。
“这次的伤口很严重啊,别墅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别墅里今天没有发生任何事。”柏格森先生皱着眉头,仿佛面对着世纪难题,“猫真是一种难以讨好的生物。”
“您尝试着讨好它了?”格蕾丝憋着笑问道。
“不,我认为不要打扰它就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它显然认为别墅里都是它的领地,我猜测它是这么想的,要不然它也不会突然冲出来,对着我的胳膊又抓又啃。”
柏格森先生说话的时候,结实的手臂往上抬了一下。
“等一下。”格蕾丝的目光凝聚在柏格森先生手肘环节那里的一块污渍。
确切得说,不是污渍,是一块浅黄色的粉末。
“您刚才摔倒了吗?我看到您的衣服被弄脏了。”
柏格森先生迷茫地看了格蕾丝一眼,然后四处寻找身上的污渍,“我刚才并没有摔倒,可能是家具上的——”
他停了下来,很费力地揪住了肘关节下面的那一小块污渍,从上面抹了一层粉末下来,“哦,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闻起来……闻起来和我在药店买的那一小盒药粉有点像。”
“或许您今天出门比较着急,不小心把它打翻了?”格蕾丝不动声色地试探。
“可我昨天住在别墅的客房里,并没有回家,那位身材敦实的探长不允许我回去,他建议我最好待在这。”柏格森先生最后补充了一句:“我没有随身带着那盒药粉。”
格蕾丝给约瑟夫使了个眼色,“我们去看看布雷恩探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