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手一笔
高祖和高祖皇后是患难夫妻,长公主又是高祖和高祖皇后的第一个孩子,极受高祖疼宠,她在宫中那几年,任性肆意、嚣张跋扈,没人敢训她一句,只高祖皇后还会说说她,可长公主会装委屈,每次她挨高祖皇后的训,高祖先心疼的不得了,久而久之,她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后来对驸马爷一见倾心,开始渐渐收敛自己,嫁给驸马爷后,才有了温婉的妇人样。
她好生养,嫁给驸马爷后,给驸马爷生了四个儿子才得原主一个女儿,原主下面还有个弟弟,唐瑶每每想起这,都十分佩服她。还佩服她的一点是,原主的父亲后宅空置,就长公主一房正妻。
出身贵族世家的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少见,原主的父亲那么“洁身自好”,唐瑶看来不全是父亲碍于母亲长公主的身份不敢纳妾,李奕的亲姐姐,当朝怀淑公主,嫁了驸马也之后,驸马爷第二年有了外室,第三年外室生庶子,怀淑驸马爷将那外室接回府中,给了妾室的名分。
男人想偷腥就会偷腥,靠“长公主”的身份去压制他那是不可能。
唐瑶觉得长公主驯夫有方。
高祖征战天下时,原主的爷爷是高祖的幕僚,高祖出兵治人治世之策,不少都是原主的爷爷所出,原主爷爷有辅世之才,却没有功高盖主的威名,高祖并不忌讳他,只把他当做生死之交的心腹,他是大武第一任相国,高祖辞世时本想让他继续辅佐先皇,但可惜他意外死在了高祖前面,高祖只得追封他为南阳王。
后原主的父亲唐策降位袭爵,又被先皇另赐封号,为敬国公。
唐策一脉往上属三代,一直到唐策,都是一脉单传,可长公主嫁过去,却给唐策生了五子一女,给够了唐策颜面。
有这个功劳在,婆婆看长公主都脸上笑呵呵的。
唐策不纳妾,又和长公主生了这么多子女,足以见他对长公主多宠爱。
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如现代的幸运,没有法律保护的一夫一妻制,甚至没有一夫一妻制的观念,可长公主却能守住唐策,牢牢拴住他的心,且让婆婆也没有怨言,唐瑶觉得她是有本事的。
原主在她的教育下长大,也怪不得前世的皇后不是她的对手。
皇后虽也出身大家,比起原主来,可怜很很多,皇后的母亲懦弱,宁尚书偏宠的妾室又嚣张,妾室给主母气受,主母又罚不得妾室,妾室的女儿也比皇后更得宁大人疼宠,可见皇后未出阁时过的是什么日子,她那种环境长下来,肯定没法和原主比。
长公主在宫外有自己的长公主府,但长公主没在长公主府中住过一天。
德祥传旨直接去的敬国公府,唐策听闻德祥公公来传旨,以为是传给自己的,整整衣服出去接旨,跪地上听了旨意内容,才知道是传夫人的。
他赶紧让人去请夫人。
长公主听到,眉梢都是喜意,她在宫中待了好几年,知道宫中九嫔之上才有可能请见父母,流程一般是妃嫔去找皇帝讨旨意,讨了旨意后递到皇后那里,皇后派人来传旨。
可今日是德祥来的,她比别人更门儿清这事,心道她侄子没让她失望,知道对他表妹好,心里也还有她这个姑母。
她活了半辈子,早不在乎殊荣,可她女儿还小,嫁入宫中已非她所愿,要是再过不好,她就心疼死了。
女儿若是低嫁一些,只要女婿对女儿好,她李月平今生都无憾,可偏偏李奕一纸诏书将她娶进宫去。自己前半生都顺顺利利,后半生却碰上这么件事,要不是皇弟离世早,她要闹到宫里说理去!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乖巧懂事可心疼。
好在今日看李奕不是不懂事的人,她稍安心了些。
长公主换了身庄重的衣服,丫鬟给她梳妆。
一会儿敬国公唐策进来,手里拿了个锦盒。
长公主从镜中看见了自己夫君,看他慢慢吞吞地,知他心里有事,问他,“夫君手中拿的什么?”
唐策交给长公主,“平儿进宫,把这个带给瑶儿吧,她爱吃七巧居的酥果,宫里吃不到。”
长公主听他这么说,原本还高兴,现在有些难受,不止为瑶儿在宫中吃不到七巧居的酥果,还为唐策。
她还能去见一眼她的瑶儿,唐策却见不得。
“好,我给她带到。”她那么娇纵,在唐策面前没称过一句本宫,她对唐策用情这么深,见唐策这样,可想而知她心里什么感受。
……
李奕在冰泉宫一直没走,只在胡闹后叫了水,他穿戴整齐出来后,唐瑶一直笑他。
李奕没这么放纵过,有些羞恼,又暗说她大胆,怒视她一眼。
唐瑶被瞪了还是笑,李奕看着火大,又不敢表现出来,怕她又笑话自己。
总是自己在她面前窘迫,这可不行,怎么想个法也治治她。
唐瑶伴驾,李奕有事干她没事干,还想胡闹李奕,这次李奕不敢让她近身了。
李奕待在这儿也想见见他姑母长公主,再胡闹,万一见着人的时候正是窘迫之时,就尴尬了。
见长公主的目的和娶唐瑶的目的是一样的。
如果他握有实权,见不见长公主都随心而已,可他没有,这见一面就比不见强,见了他也不用说什么话,长公主自会明白他的用意。
唐瑶玩儿的起兴,魔爪还来撩拨他,他一手将她两手都握住,斥道:“安分点。”
唐瑶手不能动了身体还能动,上半身还紧靠在李奕背上,这可不是不能动的,她调皮道:“臣妾偏不安分点。”
于其看那些奏表官员的文书,还不如不看陪她玩呢,她看两眼,什么清官廉政,不负皇恩,鞠躬尽瘁,恪尽职守,说的比唱的好听,不过是举荐同党罢了,假的,宁尚书令把持的朝廷,举荐的人自然不会是对李奕有用的人,都是假的。
李奕只她衣袍下丰满的娇躯的美味,现在她就趴在自己背上磨人,搞得他难以自持。
不过是凭她病了他不敢动她,便没完没了的作妖,他怎么摊上这个女人了。
李奕右手背后揉了她那丰满的嫩肉一把过,道:“若再胡闹,朕便不请姑母来了。”
唐瑶敏感,被他揉的动情,娇吟了下趴在他后颈点头,“不来了,唤我娘过来。”她一向自称臣妾,这一个“我”显出分小女儿情态,李奕听的心暖乎乎的。
把她抱怀里好好安抚安抚她,想着还有时间,便给她弄了回。
唐瑶在他怀里喘了好大会儿的气,后简单的洗漱一番,长公主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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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长公主进宫
李月平被宫人引着入殿内,唐瑶听到传报眉眼里扬起难以自持的笑意,连忙起身跑到外殿相迎,这不合宫中礼仪,她不等一下李奕也不合规矩。
李奕只听她发出惊喜又短促的笑声,抬眸便是她翩翩而起的纱衣和窈窕的身形,他很久不曾见她这么高兴了。
李奕放下笔起身,跟在唐瑶身后出去。
“娘!”
李月平闻声先朝通往侧点的门廊看去,出来的是她许久不见的女儿,她嘴角眼角也露出笑,心里高兴极了,正准备和女儿说话,见一高大年轻的男子从女儿身后出来。
不是她亲侄子李奕又是谁?
李月平俯身行一宫礼,李奕是天子,比她位尊,但她是李奕的长辈,先皇嫡亲姐姐,李奕要尊她一声姑母,她自然不用行臣妇拜见君王的大礼,只道一声:“皇上。”
她面上三分慈爱三分恭敬,没有一点长辈的拿乔,便是只痴长李奕两岁的怀淑公主面对李奕时也做不到这样。
怀淑公主因太后势大,在李奕面前不顾尊卑,只以长姐自居,李奕多有不耐,只不和她一个女子计较罢了。
然而贵为长公主的姑母却能对李奕这般,长公主受高祖宠爱,受先帝敬重,这是怀淑远远比不上的,长公主在李奕面前以姑母之尊待之亦无不可,却真软下态度。
长公主早年跋扈,恶名许多,却还深受高祖喜爱,除了是高祖的长女外,与她会做人分不开的,该长人颜面时不能端着,就得长人颜面。
年仅十九却已承受许多轻慢的李奕心中不无动容。
李奕连忙上前托起她的双臂,“姑母不必多礼,侄儿原想去府中拜见,今日瑶儿妹妹说想念姑母,侄儿只好劳烦姑母来宫中一趟。”
李奕对长公主不称朕而称侄儿,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先帝逝世早,李奕一直被宁氏养着,长公主原担心李奕亲近她们宁家,和远了李氏家族,今见他对自己亲近,便安心许多,脸上笑意更重。
李奕给她赐座,又问:“姑母近来安好?府中老夫人安好?中书令大人在府中忙些什么?”
李月平:“姑母无事,老夫人也安好,老爷白日当差,晚上回来得空了看看书。”
李奕听她这样说,知中书令也不得闲。
此前他曾召见中书令,之后将唐瑶儿的二哥唐随调入北衙禁军,北衙禁军原是他父皇为他留的宫中守卫,但他十二岁时握不住这股力量,如今北衙禁军安插了哪些人手,是否还能为他所用,他没有把握。
唐随是他表哥,即使没有唐瑶在,他也信唐随,不过唐随能否在北衙禁军中站得住脚,当得起他交给的重担,他就不清楚了。
中书令想来也在为这一事操劳。
李月平又对唐瑶道:“你弟弟个不省心的,你爹愁他愁坏了,看书也看不成!”
唐瑶的弟弟今年刚满十岁,正机灵顽劣的年纪。
李月平:“每天都喊着要学他大哥哥做将军,把夫子按在身下当马骑,你说说这,一天一顿抽都管不住他!”
大哥哥是唐家老大,唐瑶的大哥,唐彦,十年前还不及弱冠,就跑去塞北,从军去了,他去时唐瑶才到他大腿,抱着他哇哇哭,十年里就回来过两次,到现在还没说亲,李月平快被他急死了。
李奕笑道:“中书令大人一世从文,其父唐子兴先生更是不世文臣,没想到几个表哥表弟却爱习武多过舞文弄墨,盖是随了姑母。”
“哪是随了我?姑母可没做过什么。”李奕一句话让李月平的记忆回到高祖时期,高祖称帝后北部还有戎狄来犯,高祖曾亲自领兵退敌,她当时还小,就坐在高祖的马前,那时只是任性罢了,这朝中没出过一个女将军。
李月平不由感叹,“这是李家马革裹尸得来的天下。”可如今姓宁的小人却隐隐有压真主的势头,李月平眼里划过厉色。
李奕自是看得出她情绪的转变,忙急切道:“姑母帮朕。”
李月平惊了一下,知李奕要的不是她帮,是她的丈夫唐策相辅。
她当然是知晓他意的,堂前都传遍了,如今她女儿在宫中受帝宠,如日中天,这个讯息还不明显吗?
她比李奕想的远些,如今宁尚书走前面,功高盖主,他日唐策走前面,又是谁功高盖主?
可没办法,谁让她的小女儿在这宫中。
李月平看一眼唐瑶,她眼中还是闺中的干净澄亮,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李月平让嬷嬷递上酥果盒子,“驸马爷就瑶儿一个亲囡囡,出嫁了还想着她,让本宫给她稍些酥果来,宫中哪缺了这个?”
李奕忙道:“宫中奴才作食斤斤两两都要计较,未免少了些风味儿,若瑶儿妹妹喜吃宫外小食,朕便差人去给她买来。”
李月平笑道:“哪能为她这么破例,你可别惯她。”又对唐瑶道:“既入了宫,就要守宫中的规矩,皇上让着你,你可别让他为难。”她这么说,也怕唐瑶儿真信了帝王真心,她父皇与母后举案齐眉人人称道,可父皇身边依旧新人来旧人去的,帝王哪有真心。
李奕这半大小子的年纪,最能唬人,她怕瑶儿栽跟头。
唐瑶甩甩她的胳膊,“娘,女儿最听话了,您还不知道吗?”
李月平看着她,只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哪有一点妇人样儿。
李奕听了想冷笑,哼,她听话?今天是谁差点误了事。
李奕目的已达到,便不再久留,好让她们母女俩好好叙叙旧。李奕走后,李月平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下唐瑶的眉头。
唐瑶儿眉间的春色她怎会看不到,她活这么大岁数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天白日的,他们竟胡闹起来了。
李月平觉得这女儿太不像话,可到底没说她什么。
唐瑶捂着额头,鼓起嘴巴说疼,两只水盈盈的大眼睛里却是笑意,李月平哼她一声。
唐瑶讪讪,把酥果盒子打开,捻一个塞嘴里,“唔,酸酸甜甜的,还是那个味儿,果真爹爹最疼瑶儿。”她舌尖划过下齿,回味那香甜酥嫩的口感。
李月平瞥瞥她的肚子,问道:“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