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桃子控
别说在场的其他人了,就是陈望书,都被他这一举动,整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的。
她只知晓,以前八皇子同颜玦,那是并驾齐驱的不着调纨绔,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货竟然如此不着调。
高沐澄吓得花容失色,赶忙跑到了七皇子的身后,姜邺辰哪里见过这般场景,一把捡起了脚边的长剑,做出了格挡的架势,“八弟,你疯了么?这是干什么?”
“老八!”官家怒吼出声。
八皇子拳头放在了剑前,却是猛的刹住了,嗷的一下哭了出来。
陈望书嘴角抽了抽,果断的看向了秦早儿,秦早儿的嘴已经抽得像是要发羊角风了。这嚎哭大法,她当时早就见识过了,抽抽搭搭的哭了一早上,雷峰塔都要被他淹掉了好吗?
八皇子眼泪哗啦啦的流,“阿爹,儿子委屈。我同高沐澄一道儿长大的。中秋的时候,阿爹给我们分月饼,说其中只有一个,是包了鹿肉的。”
“儿子运气好,抽中了。自己个吃了一半,也要给高沐澄留一半。当初明明亲事已定,可沐澄非要嫁给七哥。临安城里哪个兄弟不笑我是绿毛龟?”
“这我忍了,就当她是我亲姐姐,她出嫁的时候,儿子把这么多年,您给的赏赐,都给她做了添妆。”
“高沐澄,你说,我有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般害我?你看看我这双眼睛,白比你大一圈儿么?我看得一清二楚的,那珠子就是从里袖子里甩出来的!”
“我先前摔了,这里乱糟糟的,旁边的坐着的五嫂嫂同六嫂嫂,都挪了地方。就你一个女眷,不是你的,是谁的?”
“把谁当傻子呢!”八皇子咆哮着,让陈望书觉得,他下一秒钟,就要冲过去抓住高沐澄的肩膀,将她不停的摇晃,以示自己的痛心与愤怒了。
这咆哮帝般的演技,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陈望书想着,看了一眼官家,这老姜的人,到底是从哪里歪曲了,咋八个葫芦娃,没有一个正常人呢!瞅瞅其他几个葫芦娃,一副打起来,打起来,幸灾乐祸的样子。
“姑母,你看好了么?是一样的么?”
咆哮葫芦娃看了过来,陈望书拿着那珠子,身形一晃,险些没有站住。站在她一旁的颜玦,赶忙伸手一揽,没有让她摔在地上。
好险!接住戏了!颜玦掌心有些冒汗!
陈望书瞥了他一眼,放心吧,就是往后仰个四十五度,我也不会摔的!
“这……的确是一样的……只是我不明白……七皇子妃刚才口口声声的说那害人的珠子,是高妃娘娘送给我的那串上头的……”
“若是个不知晓的人,有这等想法不奇怪。可是七皇子妃,这一模一样的珠子,明明就在你的袖袋里揣着……你知晓它是哪里来的,作何还要攀扯我?”
她说着,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
“等等,高妃娘娘,可否借你手中的珠子一观……我发现这颗珍珠上头,有一些奇怪的痕迹。看上去,应该是镶嵌过金丝。若那一只上头也有的话,八成这珠子,是被人从某些首饰上取下来的。”
“这镶嵌的时候,为了让珠子不脱落,总是压得很紧,久而久之的,便会出现压痕了。”
高妃忙拿起自己手中的珠子一看,惊呼出声,“果真有。”
她说着,把那颗珠子递给了陈望书。
两颗黑漆漆的珠子,放在陈望书白嫩嫩的手上,一般大小,一般光泽,在同样的位置,有同样的轻微压痕。任谁来看,这都是天生一对。
陈望书抬起手来,将这对珠子,呈到了官家的桌案上。
然后转过身来,看向了高沐澄,“七皇子妃,这下轮到我要问了。你我无冤无仇,你作甚要害我?”
她说着,低了低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颜玦。
颜玦点了点头。
陈望书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抬起头来,“我就不明白了,你作甚要故意让八皇子摔倒,害得柳娘子提前发动,早产生下孩子?又作甚要让他还有大家觉得,这么恶毒之事,乃是我做下的?这于你有什么好处?”
高沐澄听到这句话,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顺着陈望书的话,便接了下来,“对呀,这于我有什么好处?那孩子也是邺辰哥哥的孩子,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害他?”
“就算我讨厌他是小娘养的,那我也不至于这么愚蠢,在大庭广众之下,害死她呀!八弟向来同我亲近,我同你们扈国公府也无冤无仇的,我是吃多了要做这些?”
陈望书看了看时辰,心中数着,三,二,一!
门前一个接生婆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喜意的说道,“大喜大喜,恭喜七殿下喜得贵子。这除夕刚过,这孩子生在元日里,乃是大喜。”
陈望书勾了勾嘴角,猛的抬起头来,喃喃自语出声,“原来如此,早生贵子!”
第194章 五行欠揍
早生贵子。
不是想要一箭三雕串糖葫芦么?那最重要的一环,当然要毫不留情的,给他咔嚓掉了。
贵子是好,可千方百计刻意生出来的贵子,就让人膈应了。
你要是没有那忤逆犯上之心,要什么贵子呀?
陈望书眯了眯眼睛,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往下说了。
今儿个乃是年节,打一开始,官家同太后,就一心想要粉饰太平,不想这事儿闹大了去。柳缨没有血崩而亡,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了。
没有闹出人命官司来,以官家和稀泥的本事,那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母子平安,确实是喜事”,官家闻言,点了点头,看向了高沐澄,“高相平日在家中,是如何教导你的?几次三番,忤逆尊长,此番又闹出这般乱子来。”
“身为主母,委实不贤,身为嫂嫂,陷害小叔子。桩桩件件,哪样拿出来不是犯了七出之条?你这孩子,就是仗着长辈疼爱,胡作非为惯了,不知晓天高地厚。”
“皇后,你在宫中,寻一个严厉的教养嬷嬷,叫七皇子妃,将那规矩好好的从头学过!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高沐澄的嘴巴张了张,还想要梗着脖子辩解,一旁的姜邺辰,立马遮挡在了她的前头,对着官家行了礼,“儿臣同沐澄,谨记父皇教诲。”
“沐澄年纪小,这事儿的确是七郎对不住她,她一时糊涂,方才犯错,还请八弟同县主海涵。她也就是不小心掉了两颗珠子,并非是有心要害人的……”
陈望书听着,对姜邺辰简直竖起了大拇指,好一朵盛世白莲花。
撒起谎来,脸半点不红。
她正准备开口原谅,左右官家已经将这事儿处理了,不会有更严重的后果,继续纠缠也无意义。就听到颜玦冷冷的说道,“按照七皇子的说法,这随意陷害我家娘子,就只要说一句是无心之失就可以了么?”
他说着,目光如箭一般的看向了躲在姜邺辰身后的高沐澄,“那不如让我扎七皇子妃一刀,然后给你道个歉,说自己手滑就好了。”
陈望书余光一瞟,见官家已经脸色不善,拽了拽颜玦的袖子。
颜玦看了她一眼,对着官家拱了拱手,“官家心慈,仁爱后辈,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可颜玦是个混人,日后若是有谁,瞧着我家娘子脾气好,便欺辱她,别怪颜玦不客气。”
他说着,牵着呆愣愣的陈望书,走回了自己的桌案边,看了看桌上的菜,皱了皱眉头,唤了身后伺候着的宫女,叫她端碗热茶来,方才作罢。
一旁的秦早儿瞧着,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喂!你是嫌你四哥的命太长了吗?”
……
站在门口的接生婆子,见无人理会她,尴尬的往门口缩了缩。
“接生的嬷嬷辛苦了,七殿下喜得长子,乃是大喜事,当赏。如今又到了元日,一切的不愉,都是旧事,莫要放在心上。这来年啊,一定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官家龙体安康,万事顺遂。”
大殿上的人,都呼啦啦的拜起年来。高沐澄呆愣愣的躬下了身,别扭的扭着头,看着陈望书同颜玦,陈望书对着她,挑衅的笑了笑,又快速的低下头去。
元日一到,便算是守完岁了。太后年纪大了,熬不到天明,这几年来,宫中都是早早的赏赐了年礼,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娘,这年节的夜宴,便算是结束了。
陈望书刚上马车,就瞧见两个大脑袋,一道儿挤了进来。
秦早儿往颜玦同陈望书中间一坐,屁股扭了扭,将颜玦挤到一旁去了,乐呵呵的挽住了陈望书的手,“这会儿,瞌睡都过去了,睡也睡不着了,又下着雪。”
“我知晓一个好去处,能看到日出。不如我们去罢。”
陈望书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你也说了,如今下着大雪,明儿个哪里有日出?”
“你这么拐弯抹角的说个啥啊!我姑母是那么叽叽歪歪的人么?再说了,你拐的弯儿多了,我同颜玦的脑瓜子,它也听不明白啊!”
四皇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酒瓶来,“嘿嘿,刚刚偷偷拿的,别说哥哥没有跟你分享。”
颜玦指了指陈望书,“你唤我娘子姑母,当唤我怎么?”
四皇子一听,一巴掌拍了过来,“你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瞧过了,你还想当我姑父!”
不等颜玦反击,秦早儿的白眼已经飞过来了,“得了吧,也就人家颜玦尊老爱幼,瞅着你满脸褶子的,不忍心揍你。不然以他的功夫,别说打得你叫姑父了,就是打得你叫爷爷,那是没得半点问题的。”
“你说啥?我打不过他?现在就出去比划比划?”
秦早儿摆了摆手,“外头冷得很,你想出去雪地打滚,自己个去就是。虚张声势的,看人家都懒得你。望书,去吧去吧,我听说那山上,下雪的时候,会出现好些山鸡。”
“山鸡顾头不顾尾,一下子就抓着了。身上的毛,可好看了,我看话本子里,说了好些叫花鸡,咱们抓了来,一道儿吃。你都没有同我出去玩儿过。”
“唉,等开了春,我便要嫁人了。到时候,想出来玩,都不便了。”
四皇子一听,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小娘子,想同我一道儿爬山,直说便是。还非拉着我姑母……没有想到,你脸皮那么厚,竟然也会害羞!”
陈望书听着,同情的看了一眼四皇子,她觉得这人,迟早要被暴雨梨花针扎成刺猬。
说时迟那是快,秦早儿已经毫不犹豫的一记撩阴腿踹了过去,四皇子一惊,往旁边一躲,咣的一下,撞在了马车壁上。
他捂着脑门子,嚷嚷了起来,“你们瞅瞅,你们瞅瞅,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我阿娘瞧着挺明白的一个人,怎么要给我娶这样的媳妇。”
秦早儿哼了一声,“你阿娘那是为了你好,掐指一算,算出来了你五行欠揍,这不特意从万人之中选中了我,来揍你!”
第195章 嘴毒不侵
陈望书啪啪啪的鼓起了掌,从头到脚,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番颜玦,原来娘子还可以这样当!
颜玦一个激灵,往四皇子的方向靠得近了些,随即又站了起身,换到了陈望书的另一边坐下来了。
“娘子手像是嫩豆腐似的,哪里是用来揍人的。你说,你想揍哪里,我自己个动手!”
四皇子同秦早儿难得的站在了一条阵线上,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要不要脸啊!
“颜玦!夫纲夫纲!怎么能够叫小娘子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四皇子震惊完了,一把拽住了颜玦,这厮简直就是男人堆里的叛徒。
颜玦看了一眼四皇子,慢腾腾的说道,“我怎么瞧着,秦小娘子都在你头上蹦跶好几圈了呢!不如你威风一下看看?”
四皇子哼了一声,一个转身,看向了秦早儿,还未开口,就举起了双手。
“小姑奶奶,把弩放下,头回你扎得我,跟那刺球似的。我自己个,拿了磁石,在家中吸了好久,眼睛差点儿没有找瞎。”
秦早儿将小弩揣进了袖袋里,看向了陈望书,“我这个,是新制的,给你的那个药珍贵,便没有抹了。不过这个针,特别扭曲,扎进肉里,像钻进了虫子一样,一吸蹦出来一个窟窿洞,一吸蹦出来一个窟窿洞。”
四皇子一听,往马车壁上缩了缩,恨不得自己整个人都贴上去,“最毒妇人心!你说你一个小娘子,脑袋了里不想些风花雪月的事,光想着怎么摧残人……”
“大理寺刑部那些拷问人的,都没有你来得厉害!”
秦早儿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我觉得自己个挺善良的,就只给你用了绣花针。看你的样子,挺不满足的。那下回……”
四皇子一个激灵,啪的一声,捶了自己一拳,“我自己来!”
颜玦啧啧了几声,学着之前四皇子的样子,一把拽住了他,“夫纲!夫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