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205章

作者:饭团桃子控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陈望书看向了颜玦,颜玦的双目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辰,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下回再见,便是北定中原之日。”

  “北定中原!”城楼上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吼声。

  陈望书吸了吸鼻子,扬起了马鞭,“走了。”

  “皮岭这个人,简直就是水做的,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小娘子,我才是大丈夫。我们都半夜走了,还挡不住他水漫金山。这会儿不知道搁哪里,掩面痛哭呢!”

  “多大的人了啊!都半百老头,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

  陈望书嘴上说着,心中却是发酸。

  “等咱们横扫京城,便回来襄阳军中,约定好了的。”颜玦轻声说道。

  陈望书重重的嗯了一声,“驾!”

  突然之间,陈望书握着马鞭的手一滞。

  她被襄阳军所震撼,在临安城中,处处歌舞升平,压根儿感受不到如今大陈只有半壁河山的凄凉。来了这里,方才知晓,有的人在为了家产权势而争斗。

  有的人,却是穷尽一生,只为夺回家园。

  便是那动不动就吓尿了的田贵人,都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所谓君子,要好得多。他是御医,若是去到临安,怎样的荣华富贵享不得。

  天大地大,为何要偏居襄阳呢?左右不过是,嘴硬心软,想要多救一人罢了……

  可是,按理说,她应该并非头一回,瞧见这般场景的。

  在她的回忆里,连祖父同田贵人的对话,都记得一字不差的。可为何从东京城一路南下的记忆,回想起来,却是冷漠生疏得很。

  连一丝实感都没有呢?

  难不成从出生到东京之乱,养在陈北膝下的人,是她自己。陈北死后,换了书中的陈望书,直到她被灯砸,方才又回到了陈望书的身体里。

  那么,到底她才是真正的陈望书,还是那书中的陈望书,才是真正的陈望书呢?

  陈望书心中愈发的肯定,可再要细想,却是想不出任何的所以然来。

  ……

  他们一行人,方才进入临安城,陈望书便敏锐的发现了异常之处。

  如今才刚刚入夜,按理说临安城中正是华灯初上,开始热闹异常的时候。西湖边到处都应该是歌姬画舫,湖中胭脂花粉的香味,十里不散。

  达官贵人浩浩荡荡的出行,早朝时刻板的老学究们,穿着锦衣华服,招摇过市。

  这才是夜晚的临安。

  可是今日城中却是格外的寂静,连街市上行走的人,都少了许多。

  偶尔有几个提着灯笼出行的人,都低着头,步履匆匆的,像是有鬼在身后追一般。

  颜玦皱了皱眉头,领着陈望书便进了城门口附近的一个小茶楼。

  平日里这里热闹得劲,唱小曲儿的,说书的,小二忙得转不开身。

  陈望书数了数,除了他们一行人,这茶楼里就只有一桌客人,是两个穿着带补丁粗布衣的书生,点了一壶最下等的陈茶,接着茶楼里的灯,看着书。

  站在柜台后头的掌柜的,一瞧见颜玦,赶忙迎了上来,“东家,您回来了。”

  颜玦点了点头,看了那两个书生一眼,这还是他交代的,临安城多得是外地来求学的穷书生,若是能在必要时给他们行个方便,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看来这茶楼的掌柜的,倒是老实,并没有阳奉阴违。

  那掌柜都没有抬起头看陈望书,躬着身子,恭敬的请了二人上了楼上的雅室。又示意小二,给跟在颜玦后面的那些护卫们,都上了茶点。

  “这也是我家中产业?”陈望书有些好奇的问道,她可是头一回来。

  “契书都给了娘子你,你倒是不记得。”颜玦端起小二刚拿来的茶壶,给陈望书倒了一杯茶。

  站在一旁的掌柜的,见是颜玦伺候陈望书,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手脚麻利的给陈望书上起茶点来了。

  “哦,实在是太多了,看了也记不得。”陈望书轻轻地说道。

  跟在陈望书身后的木槿,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无形中炫富,太致命了!

  关键是,他们越来越富……

  颜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城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掌柜的点了点头,像是有所准备似的,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

  “东家出远门之后,官家便由大朝会,改成了小朝会。有什么大事,都是同阁老们商议传达。先前倒是也平安无事。”

  茶楼掌柜的说着,眼睛亮了几分,“只不过先前因为大皇子的事,官家屠了奇族,城中人一直都惶惶不安,又不知道哪里传出来风声,说咱们国公爷叫齐狗抓了去。”

  “一直听到东家的捷报,朝廷上下方才欢喜起来。可就在前两日,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六殿下在府中,突然被人杀了。”

  陈望书一惊,同颜玦对视了一眼,六娃竟然死了。

  如今八个葫芦娃,大娃三娃谋逆,大娃死三娃瘫;二娃出身低烂泥巴扶不上墙,从来都没有人把她放在眼中;四娃边关被俘,前程无望;五娃是个假皇子,被贬为素民……

  八娃被指有疾,像被美杜莎看过似的,日后要石化……

  兜兜转转一来而去的,官家的八个皇子,竟然只有六皇子同七皇子,有即位的可能性了。

  现在,六皇子死了……

  “当日乃是六殿下的生辰,因为官家尚在病中,不敢摆宴。六殿下便请了二皇子,八皇子,还有已经被逐出去的五皇子,一道儿喝了几杯小酒。喝着喝着,他说要去如厕,便去了净房。”

  “岂料许久都没有回来……八皇子担心他醉酒,掉了进去,便使了人去瞧。去的时候,六皇子已经死了,被人用一把长剑,钉在了净房的墙上,鲜血流了一地……”

第380章 决战之前

  “皇子在自己家中被杀,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因为临安府尹张大人抱病,官家责令高相公彻查此案,务必要抓到凶手。”

  陈望书听着,皱了皱眉头,六皇子被杀,下手的一定是他的几个兄弟。

  这回去襄阳,田贵人证实了她同颜玦的猜想。奇族背后,另有他主。

  女神医借着炼丹之术,掏空了官家的身子。其他的人,不知道官家还能活多久,但是主使者一定知晓。

  官家就要死了,不日便要立储君,正是他出手,铲除异己,让官家不得不立他的时候。

  说句老实话,这大陈朝之所以一直定不下来太子,除了官家多疑之外,也实在是官家的八个儿子,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

  一群大倭瓜,留谁做种都是一样的孬。

  有了其他弟兄们的承托,可不是每一个倭瓜,都觉得自己是最好的倭瓜。

  “就在今日小朝会,高相公禀告官家,乃是五皇子杀了六皇子,此事乃是二皇子亲眼所见。”掌柜的说着,又抛出了一声惊雷。

  “五皇子同六皇子,一贯都有仇。他如今已经是庶民了,同之前相比,乃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六皇子生辰,特意请了他前来,有意奚落他一番,好叫兄弟们看笑话。”

  “言语之中,多有讽刺。如今两人身份不同,五皇子不敢反驳,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闷酒。六皇子越发过分,竟是说起他母亲恬嫔的不是来。”

  “这下五皇子便怒了,两人差点没有打起来。四个人都喝多了,六皇子先去如厕,过了一会儿,五皇子说喝醉了,要去一旁的水榭吹吹风,醒醒酒。”

  “不一会儿,二皇子也去如厕,却是瞧见五皇子刚刚出来,还拿着帕子擦手。他有了醉意,也没有看清楚,只当他是净手。”

  “后来审问的时候,五皇子说他一直在水榭里,没有走动过,分明就是在撒谎。而且高相公在净房旁边的草丛里,找到了五皇子扔在那里的带血的帕子。”

  “这一切,同二皇子的口供相吻合。虽然五皇子拼命喊冤,还说自己喝得太多,在水榭吹风,吹着吹着就睡着了。可是衙役在他的白色中衣上,找到了喷溅的血迹。”

  “如此便结了案。官家勃然大怒,当场拔剑,斩杀了五皇子,然后吐了血,气撅了过去。如今城中有不少流言蜚语,都说官家大约是时日无多了。”

  “二皇子同八皇子,都在宫中侍疾,今日晌午的时候,七皇子也赶回来了,进了宫。”

  这掌柜的,是个乖觉之人,知晓陈望书同颜玦,是来打听要事的。

  也不含糊,噼里啪啦的一通说清楚了,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不该问的话,那是一句都没有没。

  陈望书同颜玦对视了一眼,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茶水虽然甘甜,但如今并非是喝茶的好时候。

  ……

  两人听完了掌柜的话,立即出了茶楼。坐在那里温书的两位书生,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头也没有抬,依旧认真的读着。

  茶楼之外,掌柜的已经备好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陈望书同颜玦上了马车,唤了那八角驾车,径直的朝着扈国公府行去。

  “咱们回来了,宫中很快就会收到风声。如今局势紧张,虽然咱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但也得赶鸭子上架,做好万全准备。”

  “一会儿你先去宫中,借着回来复命的名头,与付三司使同去。我先去皮家一趟。你从宫中出来之后,便直接去陈家找我。”

  颜玦听着陈望书的安排,点了点头,“你千万要小心,让八角带几个人,暗中护着你。你觉得,人真的是五皇子杀的么?”

  陈望书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张筠年张大人,如何知晓该怎么断案,知晓谁是真凶?但是,审案不行,看局势,我却是看得清。”

  “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当真没有想到,二皇子同八皇子,竟然成了笑到最后的人。凶手是谁,并不重要。”

  “可重要的是,二八两位皇子,八成是勾结在一块儿了。世人都说五皇子同六皇子争锋相对,一辈子不和睦,但我看这只是表象。他们年纪相当,关系远比其他人亲密。”

  “五皇子刚知晓自己的身世不久,又被官家扫地出门。也多亏他这个人,十分强悍,才没有把自己个吊死。若是他同六皇子当真不和睦,又何必在他生辰那日,前去自取其辱。”

  “这个案子,若是二皇子同八皇子合谋,那么所有的证词,证物,都是无效的。六皇子死了,五皇子人微言轻。死的活的,坏的好的,还不是由着他们说么?”

  她同颜玦,又不是活菩萨,还管六皇子是怎么死的。

  他们只知晓,关键的时候来,官家将死,谁会坐那个位置,就在这么几日,便知晓了。

  对于皇子而言,乃是最后的决胜时刻。

  对于颜玦还有真正的前朝太子陈长歌而言,现在也同样是最后的决胜时刻。

  不然的话,等新皇即位,坐稳了江山,再想谋逆,那就难了。

  两人又说了些细节,进了府中,立马沐浴更衣,兵分两路,各自行动起来。

  ……

  陈望书拿出一面小铜镜照了照,“我这样子,看上去温文尔雅了吧?”

  自从她嫁给颜玦之后,越发的原形毕露,甚少装淑女了。这种贵女打扮,倒是显得有些陌生起来。

  白瓷轻应了,“姑娘莫要担心。那皮家,奴曾经去过的。老太太性子刚烈,不好说话,但是个通情达理的,就是喜欢姑娘这种,外柔内刚的。”

  陈望书颇为惊讶,“你成日里在府中,咱们家同那皮家,也没有什么往来,你何时去过了?”

  白瓷笑了笑,“姑娘不记得了么?大公子科考之前,夫人带着咱们去上香,吃斋饭的时候,那山庙中的坛子菜,颇为有名。咱们家得了最后一坛。”

  “那皮老夫人,便是排在咱们后面的,白走了一回。夫人知晓之后,为了结善缘,叫奴给送了去。奴就是那时候,去过皮家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