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桃子控
主角奇遇,救的都是有利有身份的贵人;反派奇遇,这绝壁藏着阴谋,跳起来就要杀她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好人打坏人,一刀就捅死了,就算没有捅死,随便一推,他要不脑袋砸到石头,要不胸口穿过大剑,反正怎么死得难看怎么来。
可是坏人打好人,那就双标了。被捅了满身血窟窿,扎得跟刺猬似的,都不会死。掉进河里能飘起来,变成植物人瘫痪三十年,在关键时刻都能够跳起来,给主角做证,帮主角开挂。
那她是救,还是弄死?
陈望书正迟疑着,就感觉一个血手抓住了她的腿脖子,喊了一声“县主……”,又晕了过去。
陈望书一听,猛的将地上的人一个咸鱼翻身,拍了拍他脸上的灰,好家伙!她刚刚差点想要结果了未来亲夫!
这躺在地上血糊咙咚的,不是颜玦又是哪一个?
第39章 谁要杀你
陈望书心神既定,压低了声音,“你先将他扛进去,别声张。”
随即又看向了听到响动跑出来一探究竟的白瓷,给了她一个眼神。
白瓷瞧着地上的血人,捂住了嘴,撩开了小楼的帘子,木槿往深一蹲,无声的大喝,像是揪麻袋一样,将颜玦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便往小楼里走。
待她们进去,白瓷快速提起搁在一旁的水,朝着那地面泼去,将地上的几丝血迹冲掉了,随即踹了一脚一个小水瓮,那水瓮咕噜了几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白瓷做好这一切,大声说道,“踩云又跑了,把院子里弄得乱糟糟的,你们出来收拾一下。姑娘要歇晌,把这些瓶儿罐儿的都收了,免得又被踩云撞倒了,惊着姑娘了。”
“张妈妈,李妈妈,眼见着就是端午了,主院那边到处在洒驱虫蚁的药,你们照例过去帮个手,也好讨个赏钱买酒吃。”
天气热得很,年轻的女婢都不想去日头下晒,婆子们就不怕了,听着有赏钱,一个个的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小豆,小枝,去把踩云寻回来。它都快要生猫崽了,别出什么事儿。轻手轻脚点,姑娘歇了。”
小豆小枝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张妈妈李妈妈是粗使婆子,都叫白瓷一通给打发了出去。
小楼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陈望书听着心中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这白瓷若是搁在现代,那还不是个王牌经纪人,尤其擅长给顶流们掩盖恋情!
陈望书胡思乱想着,忙拿起了剪刀,哆嗦了几下,可算没有剪到颜玦的肉,把他的衣服剪成了条儿。在他的腹部,有一个不算很深的刀口。
“呃,咱们有啥金疮药么?”陈望书有些汗颜的问道。
木槿惊讶的瞪大的眼睛,指了指床榻上躺着不省人事的颜玦,“姑娘,你没药治什么病?这可是扈国公府的小公爷,死在路上了,咱们得拍手叫好。死在咱们家里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要不,趁着还来得及,让奴把他扛着扔出去吧!这是谁啊,这可是颜小公爷啊,连他都敢刺杀的人,那是什么狠角色?万一人循着血迹追来了,咱们岂不是要倒血霉了。”
木槿言之有理。
若非颜玦生得太过好看,不用木槿说,陈望书也早就把他给扔出去了。
“总归是一条人命,怎能见死不救呢!”陈望书厚着脸皮的说道。
木槿哼了一声,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一边找还一边嘀咕,“姑娘你就是心太好了。”
陈望书不心虚的笑纳了木槿的夸奖。
这时候屋外的白瓷走了进来,见木槿乱翻,忙瞪了她一眼,从一个箱笼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儿,递给了陈望书,“这是金疮药,姑娘忘记了,去岁的时候,主君生辰,你为了给他刻一个木雕笔筒,不小心划拉到了手,这是长歌公子特意给你寻来的。”
陈望书依稀有了印象,点了点头,幸亏有白瓷,不然颜玦就要死在她的床榻上了。
木槿见帮不上忙,忙走了出去,“姑娘我去外头守着,看有没有人追来,若是有人追来,你就丢下姓颜的,赶紧跑。”
陈望书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人追来,她在决定救颜玦进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了。
她想着,替颜玦清理了伤口,又拿了金疮药,倒了上去。
这药疼得很,颜玦抖了几下,眼珠子动了动,醒了过来,“县主……”
陈望书并不为所动,替他缠好了伤口。
亏得她演过不少武侠剧,对于撕布条包伤口十分在行,就差在上头打一个蝴蝶结了。
陈望书垂着头看他,心中思绪万千。
人鱼公主被人抢走救命之恩的事情,在她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因为她会敲锣打鼓,整得人尽皆知,你欠老子一条命。
若是不能以身相许,那就跪下叫爸爸!
颜玦乃是扈国公的儿子,武艺十分出众不说,出门那也是前呼后拥的,常常猪朋狗友一大串儿的跟在身边,能够伤到他的人,必定是个数得着的高手。
她离开东阳王府的时候,颜玦还在打马球,怎么一转身,便受伤了?
陈望书想着,直接问了出来,“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刺杀小公爷?小公爷又怎么到这里来的?你身边的小厮呢?”
她说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拿着金疮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一看便是虽然害怕,但因为善良美丽大方,不得不救人的大家闺秀。
颜玦止了血,脸色好了不少,他还是头一回这么近的看陈望书。
近到能够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能够看到她细微的绒毛,能够看到嘴唇上口脂。
他还是头一次发觉,原来口脂的颜色,也是有区别的。
颜玦甩了甩头,失血过多,他有些出现幻觉了。
“县主走了之后,马球场上无敌手,不久我便也走了。不想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巷里,遭了人暗算。我想着县主家就在附近,便贸然闯来。”
他说着,一个翻身,挣扎着下了榻,对着陈望书拱了拱手,“救命之恩,颜某没齿难忘。今日之事,还望县主保密,莫要告诉他人知晓,省得给县主带来麻烦,那便是颜某的不是了。”
他说着,又苦笑出声,“不足两个月,这已经是第三回 了……颜某这便离开。”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重重的点了点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不过现在……万一有人在巷口守候?若是小公爷不怕委屈……”
颜玦摇了摇头,哪里还有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之前是一时大意了,现在他们想要伤我没有那么容易。只要往人多的地方去,便行了。”
陈望书听毕,不再挽留。
颜玦的衣衫叫她给撕碎了,她从箱笼里取出了一件没有什么标记的素色披风,递给了白瓷,让她替颜玦穿好了。
颜玦深吸了一口气,惨白着脸,推开了窗子往外看了看,一个纵身,跳了出去,脚轻点树枝,飞出了墙外。
若是忽略他白花花的肚皮,和随风飘摇着如同海草一般,被陈望书撕破了的衣衫条,那还是挺帅气的。
现在,陈望书只想拿出一根打狗棍,递给他,高呼一声:丐帮帮主,华山论剑不?
待人不见了踪影,陈望书领着白瓷小心翼翼的处理掉了他留下来的所有痕迹,方才坐在窗前,把玩起那个装着金疮药的白瓷瓶来。
第40章 夫人猴急
她上学的时候,很喜欢转笔。不光是转笔,书儿本儿帕儿的,都不在话下。
若是给陈望书一个支点,她觉得自己个能够转动地球。
装着金疮药的白瓷瓶,在她的手指尖飞快的转着,几乎只能够看到残影,一旁的白瓷抬了抬手,又胆战心惊的放下了手。
陈望书用余光瞟着她,手陡然一顿,白瓷瓶儿稳稳的夹在了手指间,像是优雅的夹着一只女士香烟。
可惜白瓷不懂,这里也没有人会给她点烟。
陈望书将药瓶放在了桌子上,与桌面接触的那一瞬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屋子里安静极了,陈望书看向了白瓷,“你今日做得很好。”
白瓷手轻轻一抖,走了过来对陈望书行了大礼,“奴在被送来姑娘身边之前,大娘子特意寻人教过这些。只不过姑娘稳重又得体,从未用到过奴。”
陈望书只是看着她,静静的听她说。
并非她太过咄咄逼人。只是,她虽然是穿书过来的,脑海中却是有原主的记忆。原本的陈望书,在未出嫁之前的的确确是个有分寸的大家闺秀。
偷偷出门去逛逛市集,已经算是出格的事情了。可是白瓷今日应对的熟练程度,让人忍不住怀疑,原主陈望书不是北齐卧底,那也是大内密探。
随便走上个天台,就要上演无间道了。
可她知晓,陈望书不是。
那么白瓷,就有些不合常理。
她听着白瓷的话,睁圆了眼睛,“阿娘训练你这个做什么?”
白瓷有些尴尬。那神情仿佛像是少女被人问,哎呀,你坐过的椅子怎么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的说道,“我家中本是大娘子家的世仆。大娘子年少的时候,跟着父亲四处游历,当时赶车的车夫,便是我阿爷。”
“大娘子性子跳脱,据我阿爷说,那会儿她没有少惹事,他们经常在一个地方呆不久,便撒丫子跑了,被人放狗追,那都是常有之事。”
她说着,又咳嗽了几声,声音变得更小了,“大娘子生了大姐儿……”
陈望书的大姐姐在这府中是个忌讳,白瓷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大姐儿性子同大娘子如出一辙。有一回大娘子领着她回娘家,主君……也就是大娘子的父亲,二姑娘您的外祖,担心这样下去,同陈家结亲不成反结仇……”
陈望书无语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她觉得她此刻应该喷出来。
她刚穿过来就觉得古怪,陈清谏是陈氏一族嫡枝的长房长子,为何在祖父陈北去世之后。陈家的族长,不是他,反倒被二房的给夺去了。
李氏性子莽撞,又有些傻白甜。老太太平日里,也不大爱同她议事。于世家而言,选来做幼子媳妇,那是合适的。可做宗妇,寻常人都不会这样选。
更不用说,人精一般的老太太。
想来当年他外祖父,演了一场好戏,成功的骗了婚,把李氏嫁了过来。想着一个闺女就排山倒海了,这个闺女生了四个娃,万一个个肖母,那陈家岂不是要被祸害得鸡犬不留?
白瓷轻轻的咳了咳,“大公子稳重,不需要善后。是以最后我们四个人,选了两个,进了府。一个是我,一个是长歌公子身边的霜露。”
陈望书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她就怕这里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到时候她自作聪明的上蹿下跳,万一给人当猴耍了,那就恼人了。
李氏的确是在同一年,给她同陈长歌添了身边人。而木槿这是老太太给的。从东京逃亡临安一路凶险,刚开始安顿下来的那一阵子,很多贵族家中,都配备了武婢。
便是没有功夫,那也要有二把子力气,方便夹带人逃跑。到了后来,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事儿渐渐的又叫人给忘记了,反倒嫌弃武人粗鄙不得体,带出去有失体面。
陈望书身边的木槿,倒是一直没有换过。白瓷是后来来的。
原主做事不大出格,陈长歌常年不在府中,白瓷同霜露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用武之地,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李氏便从未提及。
陈望书扶起了白瓷,十分的高兴,“你越能耐,我越高兴。今儿个若非有你,怕不是那小公爷便藏不住了。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是为了救人,但还是没有纠葛的好。”
白瓷一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又说道,“姑娘聪慧。那颜小公爷实在是并非良配,京城中但凡有点声望的人家,都避之不及。若是那浑人借着这救命之恩,非要赖上姑娘,那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