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桃子控
若是换了旁人,敢说出这么肉麻的话,陈望书定是一个撩阴腿,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可谁叫说这个的,是颜美人呢!
美人便是学羊儿叫,陈望书的耳朵都能自动给翻译成情话。咩~~多么缠绵悱恻!
陈望书觉得,自己耳朵像是要起火了一般,颜玦靠她实在是太近了,近得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同熏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比起同塌而眠之时,竟是多了几分花花世界里成年人的耳鬓厮磨感。
明明人家在海誓山盟,她想的却都是纸醉金迷……
不好不好!不符合她清纯的人设!
陈望书轻轻的推开了颜玦,娇羞的低下了头,“夫君,你喊大声些!”
颜玦一愣,“大声些?我记得娘子你耳聪目明。”
年纪轻轻的也没有聋啊……而且他刚刚明明很大声!
陈望书抬起了头,看着颜玦挑了挑眉,“你若是不大声点,外头的人就听不见了!若是没有听见,旁人怎地同我作证,你发誓绝不纳妾!”
“而且,你不大点声,旁人怎么知晓你改邪归正,要做一个正人君子不是?”
颜玦嘴巴张了张,委实说不出第二遍,清了清嗓子,无奈的揉了揉陈望书的脑袋。
明明没有成亲之前,日日来撩,现如今成了他娘子了,反倒是破坏气氛头一人了!
陈望书见颜玦已经从言情剧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松了口气,今夜还有大事要干呢!
马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颜玦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块糖来,递给了陈望书,“之前拿的喜糖。高沐澄娘家强势,柳缨揣有长子且有心机,七皇子府不得安生了。”
“那腹中的孩儿,也不知道活不活得过今夜。”
齐人之福,哪里是那么好享的?
陈望书毫不犹豫的塞进了嘴中,鼓着腮帮子,像是一只藏了粮食的小仓鼠,她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放心吧,那孩子就是个哪吒,死不了的。而且,柳缨压根儿是装的。”
颜玦惊讶的看了过来,“可是流血了?”
陈望书痛心疾首的拍了拍颜玦的肩膀,“单纯了吧!你等着!”
她说着以袖掩面,侧过身去,再一转身。竟是面色惨白,嘴角带血,眼睛中的光像是涣散开来了一般……
陈望书抬起手来,抖了抖,“糖……有毒……”
她一张嘴,红彤彤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颜玦瞳孔一震,猛地揽住了她,掏出一颗小药丸就要往她嘴中塞,嘴中还喃喃的念叨着,“清清!”
陈望书被他的表情吓了一大跳,慌忙的摆了摆手,“假的假的!”
她说着,摊开手来,“浆果而已,甜得很,都洗干净了的,你吃吗?不是说了让你等着么?”
陈望书有些尴尬的把几个果子塞到了颜玦的手中,“我就是想告诉你,眼见未必为实。今日姜邺辰娶妻,柳缨本不该出现在主院,可她来了,心中定是不忿的。”
“我把姜邺辰准备的东西掉了包,自然需要一个替罪羊。柳缨就是最合适的。她手上戴的那个镯子,十分的雍容华贵,颜色也艳丽。并非她平时的风格。”
“而且,就她以前的家境而言,是戴不了这样的镯子的。先前我便听闻,说是先前七皇子得了官家亲眼,连带着柳缨肚子里的孩子,都变得金贵了。”
“高家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不好再对那孩子下手。高贵妃请了柳缨进宫,还给了她赏赐。这么浮夸的手镯,也就只有高贵妃喜欢了。”
是以,她故意盯着那镯子看。
柳缨家世是个硬伤,有许多东西,她没有办法辨别。可陈望书家,那是千年的老龟,往那一站,便是这家出了个瞎子,人也以为她定是得了祖宗传承,开了天眼了。
天生脸上就写着见多识广没有办法。
她再三的看,看得柳缨心中生疑……万一……万一那镯子有问题呢?柳缨经得住万一,可孩子经不住万一……
“所以那镯子有问题?”颜玦问道。
陈望书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只要让柳缨觉得有问题,觉得高家出手害她就行了。她便是找遍大陈,也没有哪一个郎中敢拍着胸脯说,这个手镯绝对没有问题!”
“郎中一般都会说,小的才疏学浅,瞧不出是否有问题。”
陈望书说着,佯装摸了摸胡子,学起了郎中的模样。
两方人马一触即发,就差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了,而陈望书便做了这根撩动他们神经的稻草。
“我原想着,柳缨本来就是个颇有手段,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之人。她的孩子离生下来,还有一段时日,高沐澄进了府,想要害她,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有了手镯刺激,她一定会先发制人……借着孩子演上一出……到时候虚假和平一撕破,高沐澄自己想都不想,觉得那礼物是被柳缨给换了……”
到时候,她陈望书,简直是清清白白的脱了身啊!
当然了,就算不做这个,也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毕竟谁也想不到,她的脑子里,会存在着一个提示剧情的系统!
若是没有系统,鬼晓得姜邺辰会把惊喜藏在石头下?还去掉包?
这不过是她身为一个反派,顺而为之的激化矛盾,让主角的人生更加丰富多彩而已!
主角日后有了出息,那都是要感谢她的!
“可我没有想到,柳缨也是个急性子!更没有想到,八皇子会让姜邺辰今晚就翻出那个礼物……这不,赶上了!”
颜玦张了张嘴,想要评价却无从下嘴。只能悄悄的从头到尾检讨了一遍自己个,他应该没有哪里得罪过娘子吧!
“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颜玦检讨了三遍,发现陈望书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发着呆,忍不住问道。
陈望书摸了摸下巴,“我在想柳缨的这个血,比我的浆果好用!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
颜玦实在是哭笑不得,他的娘子实属万中无一的人间奇葩。
马车很快便回到了扈国公府。
府里头静悄悄的,自从有了这堵墙,扈国公夫人便再也不宴请好友了,倒是让他们落了个清静。
两人沐浴更衣,待众人都睡下了,又悄悄的换了夜行衣,出了府。
第108章 夜探刘府
陈望书看着眼前的高墙,扭头看向了颜玦,兴奋的搓了搓小手:“上!”
虽然吊威亚上墙,她不知道做过多少会,可被人搂着升天,那还是头一遭!
颜玦一看她的脸,却是噗呲一下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所以我为什么要遮住眼睛?”
临行前他正准备蒙面,陈望书便递给了他一个自制的新套头。叫它套头,那是半句也没有夸张,就像是一个黑色的垃圾袋,直接套在了脑袋上,这也就罢了,在眼睛那处,还有一层黑色几乎透明的薄纱……
是黑夜蒙住了我的眼睛?不,是我家娘子陈望书!
陈望书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夫君的眼睛生得太过好看,叫人见之不忘。旁人若是瞧见了,一定能记住。”
颜玦一言难尽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对,摸了摸眼前的薄纱。
“你的眼睛也很好看,为什么你不用戴?”
“我戴了看不见路。先办正事再说!”陈望书理直气壮的说道,且跃跃欲试的跳了跳。
……不是,咋还双标呢!
颜玦一把搂住了陈望书,微微抖了抖,然后仙飘飘的便上了墙,几乎是一瞬间,又平稳的落了地,同之前的猴子蹦,那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陈望书脚一沾地,便给了颜玦一个夸奖得眼神。
生得那么好看,轻功怎么可以像孙猴子?怎么着那也得是小龙女!这几个月,她是日日教夜夜训的,好不容易方才有了这神仙般的功效。
若是起步不抖,那就完美了。
颜玦瞧着好笑,伸手揽着陈望书便快速的朝着目的地奔去。
刘家的宅院,在东城比较偏远些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同他们差不多的“破落户儿”勋贵。有的人是南下祖坟冒青烟,捡了功勋,被封了爵位之后,家中后继无人,不到十数年便衰败了。
有的是前朝便富贵了的,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像张筠年那般不管换了几个皇帝,他都是心腹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不在天子跟前行走,久而久之,侯不如猴。
刘家不小,但偏东面的那一团,翻新修葺过,看上去锦绣繁华;而西面这头的客居,则是颇为陈旧,只能勉强维持着了,几乎没有家丁守在这里,三五不时的还有野猫儿闪亮着大眼睛,突闪而过。
颜玦几乎没有停留,以比那猫儿更快的速度,便到了刘朝阳的小院中。
早在今日去七皇子府道喜之前,他同陈望书便拿到了刘府的布局图,便打算今夜走上这么一遭。在喜宴上得来的消息,更是坚定了这一想法。
刘朝阳的身上,一定还有别的秘密。
这个秘密,官家不想查下去了,可是他们得查。
小院里空荡荡的,满地都是落叶,看上去已经几日没有人打扫过了。夜里的薄霜打在落叶上,在月光得照耀下,竟像是下了雪一般。
十里塘刘家的别院已经被张筠年搜查过了,可是这里却官家催促结案,给遗漏了。
陈望书吸了吸鼻子,若是她没有闻错的话,光是站在门口,都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她神色一凛,顿时紧张了起来。
颜玦将她揽得紧了几分,竖起耳朵一听,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方才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来,往那门上的锁中一捅,门便开了。
刘朝阳是刘家的嫡出的幼子,平日里也算得上是聪明伶俐,虽然会玩儿,但学问却是不差的,在城外的书院里,也曾经做过魁首。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能够同颜钰去抢鸾珠娘子。
刘家虽然日薄西山,但对于有望科举出仕的刘朝阳却是十分的重视,他出手阔绰,自诩清雅,若非那日同八皇子打急了,也不至于叫家中赶去了庄子上住。
但明义上说是赶,实际上他在城外的书院里念书,多半时日本就住在那庄子上的。
陈望书跟着颜玦,悄悄的进了刘朝阳的屋子。
一进门便是一个小小的书房,卧室在内间,乍一眼看去同寻常的读书人的屋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整面墙的书架上,大多数放着的都是些四书五经,还有名家大师之作。
陈望书几乎要以为,刘朝阳是偷偷的把陈长宴的书房搬过来了。
等等!
陈望书这么一想,眼睛一亮。找不同的游戏,她是最擅长的了。几乎一样,那就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违和的。
她放眼看去,抬起手来,指了指桌案后头的那排书架,“你看见没有,那排书架上,搁了一个小香炉。”
陈长宴好看书,但书房里的熏香,那都是放得慎之又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他的宝贝疙瘩给点燃了。而刘朝阳的香炉,竟然是放在书旁边的。
而且瞧那香炉的样子,不像是个摆件,在它的周围,还落了一些香料灰。
颜玦点了点头,“不光是那里,这墙角还有一个大香炉。虽然看上去像是个装画卷的小鼎,但是香炉没有错了。我数了数,这屋子里,一共有三个香炉。”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想着先前在门前闻到的淡淡血腥气,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熏香是用来掩盖血腥味儿的,刘朝阳死了,没有人会在这屋子里替他打扫,替他点香了。血腥味儿,便透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