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66章

作者:饭团桃子控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原来是张大人设局拿人呢!不过可惜,你拿错了人。我今儿去耒阳侯府,乃是因为这女婢慌慌张张前来,说她在家中密室里头发现了一个人,快要死了的人。”

  “恰好禁卫军中,出现了有人无缘无故失踪之事。我奉官家之命,要查是北地来的奸细将他们捉拿了去,还是有的人意志不坚定,做了逃兵。”

  “张大人,这里虽然是临安府的地界,但禁卫军由官家直接管辖,这案子轮不到你来过问。本我不该多说,但张大人今儿个来势汹汹,若是我不说,还真要将高某当那杀人凶手给斩了。”

  陈望书瞧着起劲,势均力敌才有意思,这高义翔也不是吃素的。

  话里话外都拿那个不着调的皇帝老儿做挡箭牌呢!

  张筠年斯条慢理的看了他一眼,陈望书觉得,若是他有个老花镜,此刻定是托了托镜架,一副让老夫瞅瞅前头站着个啥玩意?哦,是傻X啊!

  “高将军,你同女婢进门之前,我们就搁树上蹲着了。虽然已经是秋日了,但树上的蚊子倒是不少。嗡嗡的,吵得很,但也没有盖过你说出口的话。”

  “临安府衙役几十双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张筠年说着,神色一变,竟是惟妙惟肖的学起了之前高将军说话,“刘朝阳这个没用的狗东西,叫他办一点事儿,都办不好。”

  “不然的话,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我出手?刘朝阳那个变态得手法,你可学会了?”

  衙役们都见怪不怪的,显然他不是头一遭如此。

  可那高义翔,像是见了鬼似的,张大了嘴巴。他竟然从一个糟老头子嘴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在小隔间里的陈望书,对着颜玦竖起了个大拇指,看不出来啊,张筠年这本事,若是搁在后世,那就是声优一哥啊!

  张筠年说完,不等高义翔反应,啪的一声拍了惊堂木,迅速的变了脸色,“高义翔,你可记得,一年之前,你曾经率兵去往夔州路剿匪。夔州路多山,你率军无缘无故失踪了两日。”

  “后大军还朝,你自奏表乃在山中迷路。可实际上,你去了木樨族人驻地。”

  “木樨人眼灰,有通神之阵,以血之祭,达通天之途。这可是刘朝阳曾经对你说过的话?”

  高义翔瞳孔一震,面色一沉,“你浑说什么?山中雾大,迷路乃是人之常情,三军皆可以作证。”

  张筠年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衙役头子曹安。

  曹安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扒开了之前被高义翔扛在肩头上的少年的眼睛,果不其然,同穆同一样,灰扑扑的。

  “穆同以及这位小兄弟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当时刘朝阳借口游学,随着大军一道儿去了夔州,有耒阳侯的证词为证。你们在木樨村,寻找到了三位合适的祭祀人,将其藏在军中,绑到了临安府。”

  “并且”,张筠年话音一顿,看了一眼眼泪婆娑守在族人身边的穆同,重重的说道,“并且毫无人性的屠了木樨族全族。”

第120章 快刀斩乱麻

  张筠年的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陈望书一眼就瞧见了他的手腕,他干干净净的,什么伤口都没有。显然作为备胎,没有派上任何的用场。

  那少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对着张筠年砰砰砰的磕起了头,“大人,大人,请大人为我们木樨族人主持公道啊!小人名叫穆青衫,我的爷爷便是那木樨族的族长穆恒。”

  “是他!就是这位高将军……当时他领着一队人马路过,说是要去山中剿匪,不幸迷路,希望村中能够留他们过上一夜,再派个人做向导,送他们出去。”

  “山中夜里寒冷,还有野兽蛇虫出没。当时他们抬着一个姑娘……就是她……就是这个叫小翠的。这姑娘的脸都黑青了,像是被毒物咬了。”

  “村中人心善,见不得人死。便开了寨门,挪了阵法,让他们进来歇脚。可哪里想到,竟是引狼入室。他们拿着刀剑,一个个的逼问,选出了三个九月十五日生人,便将其他人杀得一干二净。”

  穆同慌了神,一把抓住了穆青衫的衣袖,“青衫哥,你说什么?我阿娘呢?我阿妹呢?她们都……她们都……所有人都死光了?只剩我们两个了?”

  “九月十五?穆莲也是九月十五生人,穆莲呢?”

  穆青衫咬了咬嘴唇,咬出了血口子来。他伸出手来,摸了摸穆同的脑袋,“你是头一个被选出来的,早早的晕了过去。后来他们杀光了所有的人,又将村子烧了个一干二净。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我是村长的亲孙子,刘朝阳以穆莲妹妹的性命,逼着我教他画族中的阵法。穆莲不过九岁,还是个孩子,我岂能见死不救?”

  穆青衫说着,哭了起来,“可有的人瞧着是人,他比畜生都不如。穆莲妹妹受了惊吓,很快就病了。他们怕我们的灰眼睛被人发现,硬是不给她看大夫,就这么活生生的给拖死了。”

  “刘朝阳将我关了起来,我知道,他是要那我们血祭。”

  穆青衫说着,对着张府尹拱了拱手,“刘朝阳叫我教他的阵法,乃是我们木樨族的鬼阵。为人养恶鬼夺取他人的气运……”

  “以我族同日生辰者为主祭品,以八个其他同日生辰者为次祭,一共九次血祭,遂练成邪鬼。因为这术法太过阴毒,祖上有人使用过,遭来了天大的祸端。我们木樨一族方才避世躲灾了。可万万没有想到……到底是没有躲过。”

  陈望书听着,皱了皱眉头。

  若是按照穆同和穆青衫的说法,他们一族的人,与世隔绝。那么是谁给了她的祖父陈北,带有木樨族阵法图的玉佩。

  还有那个蛇形中空环里的地图,又是什么?是木樨族祖辈的墓地么?

  穆同瞧着是个边缘人物,穆青衫显然有更多话遮遮掩掩的没有说。

  一旁的高义翔慌了神,“就凭你们这两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妖怪,就能够直接污蔑朝廷命官吗?张大人说的什么,本将军那是一概不知。”

  “定是这个女婢,同这两个妖怪,被人收买了,合起伙来诓骗我,污蔑我!”

  张筠年见他死不承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就听到穆青衫说道,“我有证据。证据就在你的脖子上挂着呢。你的腰间,有我阿爷的玉佩。”

  “那玉佩乃是族长代代相传,我阿爷在死之前一直挂在脖子上……你杀了他之后,被你拿了去!那玉佩上还有我族图腾!你若是没有杀人,那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高义翔大骇。

  他对这图腾什么的嗤之以鼻,那是一窍不通的。那玉佩实在是通透,罕见得很,便是宫中,都没有几块这般的好玉。更难得的是,他找人瞧过了,这玉养人,有灵性,有庇体的功效。

  他在木樨族立了大功,方才得了这个赏赐。一直挂在腰间,便没有取过,今日若非穆青衫提及,他压根儿忘记这事儿了!

  张筠年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高将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本府已经派人连夜找人去提当初同你一道儿去木樨族的人,你可以杀人,可你杀不光天下人。”

  “如今认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

  陈望书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站起了身。

  堂上已经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张筠年那个老狐狸,自己个拍拍屁股就走了,倒是把咱们忘记在这里了。”

  颜玦笑了笑,“走罢。他若是不走,高家的人还不在这里不依不饶的,咱们那里有机会溜走。”

  陈望书自是明白。

  张筠年像是赶着投胎一般立即开堂夜审,就是趁着高家人没有来之前,快刀斩乱麻的定了高义翔的罪,逼得他签了字画了押。那人证物证像是赶鸭子似的,嗖嗖嗖的全整齐备了。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等高相公府来人时,能有东西堵住他们的嘴儿!

  哎哟,您有话说啊!可案子已经审完了,来晚了一步。若是有不服气的,去官家跟前掰扯便是。你说掰扯啥?咱们掰扯掰扯九月十五呗!

  “你可知晓,张筠年为何不继续往下审?譬如高义翔同刘朝阳是为了谁在养鬼夺人气运?他自己可不是九月十五生人。高相公也不是。”

  陈望书爬上了马车,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的问道。

  颜玦随着她上了车,扯起了一旁的薄毯,盖在了陈望书的身上,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陈望书耳根子一红,将头靠在了颜玦的肩膀上,“问你话呢。”

  颜玦挪了挪身体,让陈望书有一个舒服的高度,方才说道,“同咱们一样的。咱们不想卷进去,把球抛给了张府尹,张府尹也不想跳出来单挑,便又把球抛给了官家。”

  “高义翔乃是高家嫡出的子孙。这事儿愚蠢得很,高相公定是不知晓的,不然的话,他不会让他将这玉佩带着招摇过世。更加不会让他今晚上去耒阳侯府。”

  “高家人多是文人,高义翔同高沐澄一般,性子冲动,有些蠢钝,做事不怎么过脑子。但他功夫好,是高家难得的武将。”

  “就算高相公老谋深算,直接放弃他,不去官家跟前求情。那高沐澄,高贵妃也是忍不住的,这案子迟早捅到官家那里去。”

  “张筠年若是当堂追问,那势必直指三皇子,这事儿摆到明面上来,官家便没有了回寰的余地。他什么也不说,自然是想着,九月十五,官家说是谁,他就是谁了。”

  做京师府尹的人,就是这么老奸巨猾。

第121章 周东家的

  颜玦说着,半天没有听到陈望书的回应,扭头一看,颇有些哭笑不得。

  陈望书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呼呼大睡了。也不知道她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还时不时的砸吧嘴儿。

  颜玦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陈望书的嘴唇。

  她涂了自己调色的口脂,整个大陈朝独一份儿的。

  颜玦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红色,只知晓闻起来,有一种淡淡的梅子香。他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头一回遇见她的时候,她没有化妆,干干净净的坐在哪里。

  唇色很浅,像是淡淡的樱花果冻,带着少女才有的饱满的脸,像是最甜美的牛奶糖。

  打那之后,他的桌子上,便多出了一个糖罐子。

  他从未吃过,可每一次瞧见,都是怦然心动。

  陈望书动了动,颜玦脸一红,下意识的将手指藏在了身后。他想拿起来闻一闻,却又觉得自己个像是个疯魔了的神经病,到底没好意思。

  慌慌张张的拿起陈望书的梅子罐子,尝了一颗,又酸又甜。

  颜玦眯了眯眼睛,见陈望书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松了一口气。他晃了晃脑袋,到底轻轻的靠了下去。

  ……

  也不知道行了多时,马车终于进了扈国公府。

  颜玦一进屋子,便自去了密室,早起练武,夜里读书,这个人已经刻板得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了。

  陈望书瞧着,摇了摇头,吩咐厨上煮了团子来,悠哉悠哉的泡起了脚。

  今儿个蹲在那树上,让她那豌豆公主的脚,硌得慌。

  “叫你去打听二房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么?”

  白瓷一听,点了点头,“姑娘吩咐的事,奴都办得妥妥的。那二房有个叫窦婆子,我于她有恩情,她家那口子陈裹,是二房老夫人的车夫。”

  “陈裹的爷爷开始,便在咱们陈家做车夫呢。二房确实认识一个姓周的东家,是跑船做漕运的。以前是走运河的。”

  陈望书点了点头,没有错,当时三皇子妃陈喜玲就在掰扯五条船什么的。

  白瓷说着,压低了声音,“只是如今北地属于齐人,咱也去不得了。周东走不了运河了,那买卖便少了大半截儿。于是便寻了些偏门。”

  “偏门?什么偏门?”陈望书好奇的问道。

  白瓷声音更低了些,“京城中外表光鲜内里空虚的勋贵很多。这些人为了维持体面,老实人都靠典当祖宗家业,那不老实的,可不就捞偏门了。”

  “放印子钱的,暗中霸占人田地的,比比皆是。那周东家的借着在道上行走,是专门给富贵人家散掉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的。他带着搁长江里走上一遭,那东西便洗得白白的,又回来了。”

  陈望书恍然大悟,“譬如说受贿或者靠着权势霸占而来的宝物,亦或者是从朝廷粮库里挪用的粮草,或者是给边关将士制衣时偷工减料挪下来的布匹,更甚者,还有私盐,马匹等朝廷明令禁止的稀罕物……”

  白瓷点了点头,“姑娘聪慧,正是如此。”

  陈望书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她聪慧什么啊,她就是照搬她演过的剧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