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73章

作者:饭团桃子控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他的脸通红通红的,垂着眸,像是看某些不该看的小书,被老师抓了个正着的中学校草。

  陈望书瞧着,心都化了,“你行,你最厉害!”

  颜玦的脸更红了,他悄悄的看了林叔一眼,压低了声音,“待卿卿心悦我,认定我,我再告诉卿卿,我行与不行。”

  陈望书一愣,垂下了眸,她看人向来很准。

  颜玦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认真到像是拿着漫长的岁月,在许诺一般。

  明明不过是才认识几个月的人……

  陈望书的手紧了紧,突然之间,颜玦推了一把钥匙过来,“你不是喜欢寻宝么?这是库房的钥匙,里头装着的都是我阿娘的嫁妆。我也没有细细看,等家去了,你自己寻自己喜欢的。”

  “不是我吹牛,那里面可没有不值钱的破罐子同旧书。”

  陈望书心中暖滋滋的,她的鼻头绝对没有酸。

  “旧书怎么了?我们陈家,最多的就是旧书,别看发黄了,指不定是什么你不知道的古籍呢!若是拿出去卖,遇到了伯乐,不比你那个大金链子差。”

  陈望书说着,从布袋子里拿出了那四样东西。

  颜玦摸的大金链子还有玉观音,一瞧就价值不菲,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陈望书没有多看,便看向了那壶。

  “是雨后天青色,上头还画了画,看上去来自岳州。”陈望书说着,指了指那壶底的红色印鉴,“还有这本书,书皮已经损毁了,瞧着像是三大王洗冤录……”

  “这里有枚印章,但具体是谁的藏书,我却是不知晓了。据说在开国的时候,这书流传甚广。可后来有人模仿其中的案例来杀人,朝廷便遣人整理了其中的案例,只许仵作同推官,判官之类的人研读。”

  “在民间这已经是禁书了。朝廷南下的时候,不知道丢了多少东西,像这话本子,怕不是都绝版了。”

  陈望书瞧着这黄黄的书页,有些不敢下手去翻,她甚至怕自己个喘了口大气,这书页就碎了。那周东家的可真混,连个油纸包都不包,直接把书塞进了盐里。

  “至于这藏品是谁的,待我回去翻翻图鉴就知晓了。”

  颜玦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图鉴?什么图鉴?”

  “哦,没什么,就是我爹娘给我的陪嫁。里头是他们的鉴赏笔记,画了些瓶儿罐儿的,省得出门瞧见了什么,一问三不知的,堕了我陈家的脸面。”

第133章 城安公主

  颜玦五味杂陈的看向了陈望书。

  同样是换了个人生,他连记忆都没有,每次瞧见那些古玩典故,就咿咿呀呀的装纨绔,张口只能说瓶儿碗儿碟儿,头悬梁锥刺股,从千字文从头学起。

  可陈望书,满腹经纶不用背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如此外挂随身携带……

  人与人,到底是不同的。

  不过好在,现在陈望书是他的娘子。

  陈望书说完,也感觉到了这对睁眼瞎了几个月的颜玦,是一个暴击,嘿嘿一笑,“待回去了,我便把这个送给你,左右我脑子里的那些,已经够用了。”

  颜玦扶额,你还不如不说,我觉得又被插了一刀是怎么回事!

  林叔撑船很快,他们寻了一个离扈国公府最近的地方上了岸,橙武已经驾着马车在这里等着了。他一个人坐在马车前头,即便还没有瞧见颜玦,脊背也挺得直直的。

  像是有人在他的背上装了钢板一般。

  一进府门,陈望书便叫白瓷开了箱笼,寻了那图鉴来,还没有翻开几页,就听到白瓷说道,“姑娘是想寻这几样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么?”

  陈望书点了点头,“你也帮忙翻翻,这也太过厚了些,不知道要翻到猴年马月去。”

  白瓷嘴唇微动,指了指桌上的四样东西,“姑娘,这应该是正德驸马同城安公主的……”

  陈望书翻着书的手一愣,“你认得?”

  白瓷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个天青色的茶壶,“奴祖籍在岳州,虽然从未去过,但听到岳州两个字,总比旁人关注几分。城安公主同正德驸马,都是从岳州出去的。”

  陈望书看了一头雾水的颜玦一眼,解释道,“城安公主是官家祖父那一辈的人物了。她并没有皇家血统,那时候大陈想要公主去和亲,可真公主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的。”

  “城安公主的父亲,乃是岳州那一带的守将,她天生豪气,自愿和亲,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被封为城安公主,取安邦之意。”

  “可哪曾想到,公主不光人硬气,八字也硬气。蛮人先是说让老的那个娶公主,结果老的死了;蛮人没在意,又换了中的,结果中的也是了;最后没有办法,换了个十岁的孩儿,结果那孩子也死了。”

  “城安公主以一己之力克敌于无形,当时的官家大喜,夸她是三大王转世……”

  陈望书的故事说到这里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当时官家大喜,亲赏了当年三大王自己个珍藏的那一卷洗冤录给了城安公主。”

  白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城安公主凶名在外,年近三十仍未有驸马。后有岳州才子苏朔,在状元的琼林宴上,当众求娶。苏朔高中之时,方才十八岁,比城安公主小了整整八岁。”

  “当时不知道多少人骂苏朔贪图荣华富贵,可两人都没有出来解释过一句。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别提多和美。”

  “这雨后天青色的茶壶,乃是正德驸马苏朔从岳州带过去的,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听闻在前朝的时候,岳州瓷闻名天下,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便断了传承。”

  “像这种色儿的瓷器,就再也烧不出来了。当时坊间传闻,驸马爱饮茶,每每雨天,便在书房中泡上一壶茶,给公主读三大王洗冤录,一坐便是一整日。”

  白瓷说着,拿起了那条平平无奇中透出壕气的金链子。

  “这条链子,乃是城安公主出岳州的时候,她的祖母给她戴上的。听说蛮族凄苦不说,且不能用我们大陈的钱,于是老人家就把金子融了,打了小手指粗细的金项圈。”

  “后又想着,若是急用,金项圈不好绞断拿来应急,便又叫人再次融了,打成了这根金链子。那下头的玉坠子,外边圆润,像一个椭圆形的鹅蛋,可拿到灯光下一照,便能显出锋利的剑形。”

  “是要公主时刻牢记,就算为生活所迫,变得再怎么圆滑,也切莫忘记自己骨子里的那骨剑气,和亲公主,绝对不能失了气节。”

  “姑娘,你对着光看看,就知晓这是不是城安公主的了。”

  陈望书点了点头,拿起那玉坠子一照,果然如同白瓷所言,里头有一条锋利的线,说是剑,看不出来,只是有那种锐感罢了。

  “是城安公主的没有错,可是城安公主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陈望书说着,又把那项链递给了颜玦。

  颜玦皱了皱眉头,“莫不是明器?”

  “城安公主同正德驸马合葬的时候,的确是把他们惯用的旧物,一道儿下葬了。可那墓在东京城……城安公主是入了皇陵的。”

  陈望书说着,又拿起那玉观音看了看,倒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这事儿蹊跷得很。这五船私盐,都是三皇子府给周东家的拿去散卖的。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来,城安公主的陪葬品,是三皇子府的。私盐的利润他们要,把一些见不得光的宝贝洗白,他们也做。”

  “二来,这东西乃是周东家的自己的,夹带在里头,不引人注意。可今晚的情形,你也瞧见了,周东家的早就被高夫人收买了,他在见陈喜玲之前,先看了在面摊处等待时机的高夫人的人。”

  “那么,他肯定知晓,这五船货,都是没有办法正常运走的,他不可能费力不讨好的,在里头塞东西。更何况,他若是有这么多宝贝,何至于还刀口舔血,给人做掮客。”

  颜玦听着,皱了皱眉头,“东西是三皇子府的。可他是姓姜的,城安公主就算是异姓公主,他也没有道理,从皇陵里拿过世人的东西。”

  “按照你说的,城安公主名气颇大,若是她的墓被盗了,这事儿应该十分轰动才对。可从未听说过……”

  陈望书点了点头,“十年前肯定是没有,那时候姓姜的稳坐东京城,皇陵守卫森严,谁会进去盗公主墓?那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了吧?”

  “后来北齐入主,样样学了中原的做法,为了堵住天下人之口。北齐皇室亲口所言,绝对不会做出刨人祖坟的事情。”

  “那么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落入三皇子的手中的呢?”

第134章 高家应对

  颜玦叹了口气,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桌案上放着的大舅兄给他的“新晋进士的读书心得”。

  “看来咱们的确是要去一趟木樨人的驻地。出现一个明器,不奇怪,兴许那北齐蛮子,偷偷的入了皇陵,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我阿娘的嫁妆里,有那根奇怪的金树;你祖父的遗物里蛇环里,有木樨族大墓的地图;现在又出现了城安公主的陪葬品。一桩接一桩的连在一起,肯定不简单,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联系的。”

  颜玦越说,心中越是郁闷。

  他虽然自诩是个聪明人,但也不至于,几个月的功夫,就抵得上人寒窗苦读数十载。这些日子,每次等陈望书睡下了,他又悄悄的起来读书。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方才又躺了回去。

  就为了到时候考中了,陈望书一巴掌拍过来,夫君,你竟然是个天才啊!

  到时候他就淡淡地说道,也就一般吧,随随便便看两下,不想记住的,可偏生忘不了。

  这下要毁了。

  未解开的谜,本就数不清了,这下子,又多了一个。

  陈望书瞧着,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呵欠,“去与不去,以后再说吧。这会儿我可真是困了,别说城安公主了,就是官家来扯我,我也是要去睡的。”

  她说着,连桌上的那些物件都没有收,直接去了旁边的耳房,沐浴更衣去了。

  颜玦瞧着她一摇三晃的背影,低下头,轻笑出声。

  ……

  翌日。陈宫。

  陈望书夹了一块炭烤小羊肉,沾了沾小碟中的香料,轻轻地放进了嘴中。感受到对面的视线,陈望书轻微的挪了一个角度,露出了自己嘴好看的右侧脸。

  这是她多日照镜子寻找出来的绝佳角度。

  以对面七皇子的视线来看,这个角度,完美的展现了少女的高贵与智慧……

  当然了,这都是鬼扯,这个角度,打光甚好,会让她看起来白皙一些。同颜玦在一起,不至于输得那么惨烈!

  陈望书想着,忍不住瞥了颜玦一眼,他认真的拿着匕首,正在替她片羊肉。

  感受到她的视线,颜玦抬起头来,询问道,“怎么了,觉得无聊了么?”

  怎么会不无聊!

  陈望书觉得今儿个自己可算是大开眼界了,打一进宫来,就跟人家玩单机游戏,存档重来了一般。昨儿个歌功颂德的鬼话,今儿个照着模样又重新说了一遍。

  就这?一屋子的人,还能其乐融融的,欣喜得好像那祥瑞是刚刚才发现一般。

  说他们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都侮辱了这八个字。

  陈望书想着,又夹起了一片羊肉,沾了沾另外一小碟香料,放在了颜玦的碗中,“你别光顾着给我片肉,自己也用一些,不然的话,一会儿凉了,这烤羊腿就该膻了。”

  她说着,余光瞟了瞟对面。

  见七皇子眼睛鼓鼓的看着这边,忍不住呵呵出声,这渣男,果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混不要脸的把她当成白月光了。

  她心中正骂着,就听到颜玦说道,“卿卿,是我不好看了么?”

  陈望书清了清嗓子,却是拽了拽颜玦的衣袖,示意他朝着官家所在的地方看去。

  只见高相公,颤颤巍巍的站了起身,将自己的官帽,鱼袋轻轻的取了下来,“官家,老臣年纪大了,耳不聪,目不明,自请辞去官职,告老还乡。”

  高相公此言一出,满室寂静,只有那吹奏的乐人,见多识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旁若无人的吹奏着。

  官家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乐人下去,方才皱着眉头说道,“高爱卿正值壮年,勤勉有加,乃是朕的左膀右臂。今日乃是大好日子,何必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