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薛定谔家里的猫
小张张大嘴巴:“大姐,你要这么多衬衫干什么?”
“当然是去卖了,”刘大银拿起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衫,对小张说道:“小张,你这衣服,以我的眼光来看,真的是不错。可年轻的小伙子大姑娘恐怕就不这样认为了。”
刘大银拿着衣服指着刺绣厂的门口说道:“这刺绣厂可是整个省城最富裕的厂子,工人的兜里有钱了,眼光就高了,你在这里卖,当然卖不好了。用年轻人的话说,那就是不时兴,不洋气。大姐给你出个主意,你去下面的县城和农村大集上卖,肯定卖的比这里好。别的不说,只是不要布票这一样,就能给你招来不少买家。”
刘大银的话说完,小张楞在了那里。
他细细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刺绣厂的工人富裕,他们绣花的也是上好的布料,自然对满大街都是的的确良衬衫看不上眼。
“大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您要衣服,我给您批发价,五块五一件。”
刘大银当即道:“那好,我要十八件。”
来的时候刘大银兜里装了十块钱,加上卖烧鸡的九十一块钱,一共是一百零一块钱,买了十六件衬衫,还能剩下两块钱。
回去的火车票已经买了,除了吃饭,花不了什么钱了。
至于吃饭,一碗面条也就几毛钱,这两块钱吃饭完全够了。
挑好衬衫,刘大银又跟小张交换了电报地址,以后方便联系。
大陈姗姗来迟,一边摆摊一边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把摊子摆好,大陈拿出一张牛皮纸,递给刘大银:“大姐,你看这个怎么样,我跟你说,这可是咱们省城的老字号裕丰斋包点心用的,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来的。”
刘大银把牛皮纸拿在手里,反复摩挲。
手感光滑,韧性也不错,刘大银在心里评价道。
“这一百张多少钱?”
大陈张口报了个数。
刘大银稍一思索,爽快道:“好,我要一百张,什么时候交货。”
大陈道:“等一会儿刺绣厂下了班,我就去给大姐拿。”
刘大银:“好,我们娘俩还没吃饭呢,那我们就先去吃饭。”
刘大银来了省城好几次了,对省城也算熟悉一点了。
昨天她在招待所听说,在省城有一家新开的个体经营的饭店,那里的饭菜要比国营饭店便宜。
买了牛皮纸,手里的钱就不算富裕了,刘大银和儿子商量了一下,反正天还早,干脆就去那家个体经营的饭店吃饭。
步行了半个多小时,还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那家小饭馆。
饭馆不大,人却不少。
刘大银问了价格,要了最便宜的馒头。
从家里带来的窝头昨天就吃完了,李大银干脆又买了十个馒头,做午饭和晚饭。
刘大银和儿子下了火车,步行到家,天都黑的差不多了。
村里静悄悄的,现在天冷,也没什么人出门。
离家越近,刘大银的心里越觉得不怎么对,别是家里发生什么了吧?
沈槐花串门回来,和回家的刘大银母子正好走了个对面。
两家人以前也算是亲戚,现在江安妮和李留柱已经离婚了,走路碰到一起难免尴尬。
刘大银和沈槐花都走过了,沈槐花不知道为什么,把她给喊住了。
“那个三嫂子,”沈槐花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告诉刘大银他家里发生的事,“县里来人把三叔抓走了,说是你们家投机倒把,做了烧鸡去卖,现在你们家都贴上封条了。”
刘大银心里一急,马上问道:“你没骗我,什么时候的事?”
做好人还被反问,沈槐花有些不高兴:“我骗你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啊。昨天早上你家男人就被抓走了,我没去你家看,听说你家被砸了个稀巴烂。”
刘大银赶紧道歉:“对不住啊,刚才我的口气不好,多谢了。”
沈槐花摆摆手,“都是乡里乡亲的,谢什么谢。开元和开林,被你家大妮带走了。”
刘大银再次道了谢,和儿子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
胡同里黑黝黝的,今天又没有月亮,刘大银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出影影绰绰的围墙与房屋。
等到了家门口,大门紧紧锁着,上面贴着两张白色的封条。
封条如同一把最牢固的大锁,锁住了刘大银的家门。
刘大银停住脚步,吩咐儿子:“留柱,你从墙头爬进去,看看家里到底什么样。记住,不要开灯,快点出来。”
李留柱答应一声,三两下就爬上墙头,跳进了家里。
他很快又从墙头跳下来,拍拍袖子上的土,跟刘大银说起家里的情况,“娘,家里背翻得烂七八糟,熬老汤的缸也被砸坏了。”
刘大银好一会儿没什么动静。
天地一片黑漆漆的,李留柱看不清他娘脸上的表情,只发觉他娘一动不动的,就连呼吸声都快没有了。
李留柱吓坏了,抖索着手去摸他娘的鼻息。
“你这是干什么呢?”李大银打掉儿子的手。
李留柱:“娘,你吓死我了,你这怎么不动了。”
刘大银:“老汤没了,我心疼啊。好了,不说了咱们先去你二姐家。”
李留柱:“娘,孩子都在大姐家呢,咱们还是去大姐家里吧。”
“你大姐和她公公婆婆在一个院里住,咱们去了不方便。”
李莲花见到娘和弟弟,什么话都没说,眼圈还红了。
刘大银知道女儿心里怎么想的,安慰李莲花:“别哭了,怎么救你爹出来,娘已经有办法了。”
刘大银把在省城的遭遇说了一遍,听得女儿女婿目瞪口呆。
“娘,你真的见到省长了,省长是不是很威严?”
“娘,省长真的说帮咱们办那啥执照。”
“娘,有了执照,咱们就不是投机倒把了,爹就能出来了。”
刘大银连连点头,“省长说了让我找县长办营业执照,有了执照,你爹就能出来了你们就都别担心了。”
第二天一早,刘大银和儿子吃了早饭,骑上借来的自行车,一路往县城而去。
女儿女婿也要去,可整个村里一共就一辆自行车,带不了这么多人,只好作罢了。
到了县城,刘大银遇到一个难题,县长可不会在大街上站着,他们要怎么才能见到县长。
不说见到县长了,刘大银和儿子就连县委大门都进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物价是问了我妈又加工了一下,也不知道对不对
第27章 种马文里的炮灰
县委大门都进不去,怎么找县长,怎么办营业执照?
刘大银和李留柱跟站岗的士兵说了好半天,人家都不让他们进去。
刘大银很理解,要是她是士兵,她也不会让两个什么证明都没有,身份不明的人士进去。
“娘,那咱们怎么办?”李留柱问。
刘大银把袖子一揣,蹲在县委门口不远处,“等一会儿有人进去,咱们挨个挨个的问。”
他们来得早,还不到上班的时间,刘大银和李留柱默默蹲在墙根下,等着县委的人上班。
李留柱手也揣在袖子里,问他娘:“娘,咱们怎么挨个问啊?”
刘大银:“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一会儿,李留柱真的知道他娘怎么问了。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来上班,出示证件后,门口的战士就要放行。
刘大银走上前去,拉住人家的自行车后座,张口就问:“您是不是县长,省里的简爱华省长让我来找县长办营业执照的。”
男人被吓了一跳,摇摇头道:“大姐,我不是县长。”
刘大银赶紧说“对不起”,和儿子再次回到墙角处蹲下。
凡是来县委上班的,人家刚停在县委门口,刘大银就上前问一句:“您是不是县长,省里的简爱华省长让我来找县长办营业执照的。”
门口站岗的士兵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扰乱公共秩序吗?
一个士兵通知了保安部,刘大银和儿子就这样被带进了保安室。
一个自称刘干事的人坐在椅子上,沉着脸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县委门口捣乱到底有什么意图?”
刘大银和儿子被两个人押着站在墙角,手还被扭到了身后。
“冤枉啊,”刘大银大着嗓门喊道:“我叫刘大银,是大田镇小李庄的,是省里的简爱华省长让我来的,说办营业执照找咱们县里的县长就行。”
“你这不是胡说吗?省长是你相见就能见的。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要不你就只能去公安局了。”
刘大银:“真的是简爱华省长让我来的。简省长个子不高,脸也黑,眉毛很淡,不像省长倒像我们村里的老农。他坐的汽车车牌号是15697。”
刘干事本来拿着一个搪瓷杯喝水,刘大银报出车牌号后,他一口水没咽下去,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你们把这两个人看好了,我出去一下。”
刘干事跟县长到省城开会的时候,是见过简省长的,这个妇女说的,很像简省长。
当时简省长从一辆汽车上下来,车牌号就是这位妇女说的数字。
刘干事半信半疑,先找了县长的秘书。
杨秘书听刘干事说完,赶紧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说道:“简省长昨天就给陈县长打了电话,我还以为人没来呢,没想到早就来了。我这就去告诉陈县长,你把人带到县长的办公室。”
刘干事问了一句:“我看着也就是一个农村妇女,她还真的认识简省长?”
杨秘书:“简省长在电话里说了,刘大银要是来办营业执照,要我们县里无条件支持,你快点把人带来吧。”
很快,刘大银和儿子就被带到了县长的面前。
刘大银面对面见到县长,这是第一次,要怎么和县长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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