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子糖
顾振北说起来憋不住笑,该说胡桂香走运呢,还是该同情她呢,虽然被放出来了,但现在全县的人都知道她蠢得无可救药,不然怎么连枕边人都不敢信任呢。
“这么说,叶芳芳那个不要脸的,又要回来了?”
李翠花惊恐脸,她才不管刘家是贫是富,只知道叶芳芳就是个吃不了苦的,现在顾家的日子才刚刚好过一点,这人不会又来搅和吧。
顾振北说起她,也是一脸厌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没办法:“是啊。她和胡桂香刚出政/府大门就吵起来了,叶芳芳闹着要离婚,刘桂香骂她扫把星,肯定是她把霉气带到刘家的,否则才嫁过来没多久,刘家就完蛋了。叶芳芳就骂刘健恶心,当着她的面就和表妹拉拉扯扯,还想三妻四妾……反正就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李翠花如临大敌,异常严肃地吩咐道:
“不行不行,老三你阵子不许出门,也别锻炼了,就坐轮椅上,不准站起来。”
完了完了,叶芳芳这人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刘家再怎么样,也是她自己选的,既然早就发现刘健不对劲,干啥不早点分开,刘厂长这才刚关进去,叶芳芳就要离婚,不就是嫌没好日子过了吗?
顾振西虽然弄不懂他娘闹的哪出,老人家嘛,有自己生活的智慧,只好答应。
“是玩不能站着的游戏吗?我也要参加。”叶团团兴奋地嚷道:“娘,我一定会好好监督他的。”
这倒是个好办法。
李翠花满意道:“团团就是懂事,你一定要看着他,娘赢了的话,让你嫂子给你做大餐吃。”
“噢耶。”
叶芳芳披头散发坐上刘家的沙发上,脸上的伤口一碰,抽抽的疼。
胡桂香个老虔婆,实在太狠了,刘家都完蛋了,还要拉着自己陪他们娘俩过苦日子,凭什么。
刘家大哥大嫂早分家了,没受到波及,而刘健,直接被单位开除了,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
现在这座单位房,明天就要被收回去,家里存在银行的资金被冻结了,值钱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带走。
胡桂香和刘健就是个口袋空空的穷光蛋,以后什么都得靠着她,叶芳芳摸了摸内侧口袋鼓鼓的地方,眼里越来越坚定。
她不要再过上辈子那暗不见天日的生活,一定要离婚,离婚!
“叶芳芳,我告诉你,我不可能放你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别做梦了。我们家的霉运就是你这个穷鬼带来的,你就得当牛做马偿还。”
胡桂香坐在一旁,盯着叶芳芳脸上欣喜的表情,面部更加的狰狞,狞笑道。
叶芳芳才不和她争,反正和她结婚的又不是眼前这个老太婆,离婚她管不着,她这个猪脑子,怎么就忍不住在那就吵起来了,平白无故让人看了笑话。
她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打消了念头。
胡桂香表示非常满意,没时间和她掰扯了,家里还藏着些东西,得赶紧取出来,不然明天啥都没了。
叶芳芳瞥了眼从事发,就一句话没说的刘健,被关了一天,整个人憔悴不少,胡子拉碴的,衣服被扯得皱巴巴,看着就没以前吸引人,就是靠钱堆出来的好看。
你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爹娘吗?不,以叶芳芳的了解,十有八/九还想着胡雪那个女表子。当初胡桂香不就是因为两方家世悬殊,才不同意的,现在刘家一穷二白,想必不会反对了。
不得不说,刘健还挺会想的,胡雪不是看你有钱,会自甘下/贱当见不得光的情人?
“刘健,我不和你废话,这个婚我离定了。你和胡雪那破事我一清二楚,说不定她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娃,你要想你未来的儿子,当个没爹的野种,行啊,你就跟我耗着,看谁能熬过谁?”
刘健也不装颓废了,猛地跳起来,故作镇定,摸了摸鼻子,大吼道:“你,你胡说什么呢?雪儿不是这种人!”
满脸的心虚都要溢出来了,叶芳芳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你就装听不懂吧,等她肚子大起来,我就不一定想离了。还是说,胡雪那人喜欢乱搞,根本怀的不是你的孩子?这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健愤怒地打断,眼睛通红,像要把她吃了。
“你胡说,她怀的就是我……”我的。
完了,怎么被叶芳芳试出来了?雪儿明明是回老家的那天才告诉他的,当时他吓坏了,却说不出让她打掉孩子的话,只说让她好好安胎,以后会想办法解决。
怎么机会来了,又舍不得了?
“如果不是你婚后,碰都不让我碰,我怎么会找她?男人都是有欲/望的,你要让我憋死?”
刘健越说越觉得自己没错,是她自己作的,男人犯点错,是理所当然的。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把叶芳芳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差点忍不住掐死他。
上辈子没这回事,他不照样出轨,还把胡雪生出的孩子抱回来给自己养,说是亲戚看他们结婚两年没孩子,过继来的。她成天忍受这胡桂香的谩骂,自己又着急,哪怕不是亲生的,也把这孩子当宝一样。
“呵呵呵,我就告诉你,你不离,我就扯着胡雪去跳江,一尸两命,那个野种到了阴朝地府,看看会怪你这个见死不救的。”
叶芳芳被脑子里的记忆刺/激的,已经疯狂了,嘴角露着阴狠的笑,眼里泛着悠悠的绿光。
刘健吓得连连后退,丝毫不敢再怀疑,她干得出这样的事。其实他不是多喜欢叶芳芳,就是没得到心里惦记。
几天后,叶团团拿到离婚证,带着贴身的衣物,回到凤凰村。
望着顾家的方向,眼里露出了势在必得。
第63章
“娘,您看看,这都是嫁出去的人了,回过头还要吃娘家的喝娘家的,上哪儿说理去。每天要太阳晒屁/股才起来,半点活都不帮着家里干,咱家哪有多余的闲工夫,养这么个千金大小姐?”
张氏刷完碗筷,望着东屋紧闭的房门,恼火极了,找叶老太,添油加醋描述一番。
她向来是捧着叶芳芳的,就指着刘家帮自己宝贝儿子找个城里活儿,之前叶芳芳每每回来对着叶老头就好话一箩筐,背地里对自己爱答不理,连敷衍都懒得,自己依旧挺着这张热脸去够她的冷屁/股。
张氏私下里送了几回礼,终于说动了叶芳芳,金宝本来是不乐意去的,自己好说歹说,就差跪下来求他,总算跟着去了城里。结果没过两天,金宝就跑了回来,说自己不干了,张氏差点没气个半死,一问才知,叶芳芳收了她这个做长辈的这么多好处,就给亲堂弟找了个临时工的活儿,还是车间的搬运工,活又多,钱只有一点点。
瞧着儿子这才几天,就被折腾地瘦了大半圈,张氏心肝都抽抽的疼,再说不出让金宝继续上城里的事。
从此,她就恨上了叶芳芳个冷心肠的人。
眼看叶芳芳好几天没来村里,她正准备上县城,找叶芳芳理论呢,就听到刘家倒了,被封了。
呸,活该!
刘家现在谁沾谁害怕,想必叶芳芳现在自身难保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在自己面前嘚瑟!
张氏没想到,叶芳芳离婚了,倒没多惊讶,算是看出来了,这侄女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可以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可是她离了就离了,回娘家干什么。家里本就不富裕,又没从刘家捞着啥好处,叶芳芳城里的工作婚后就辞了,现在就是个穷光蛋,凭啥让叶家养她。
在张氏看来,叶芳芳离了婚,这辈子是找不着好婆家了,就是有人愿意要她,肯定是个穷得叮当响的老鳏夫,不然就是个身体有缺陷的,这些年养她的钱都换不来。
张氏现在就是诚心不想让叶芳芳过得舒坦,本以为婆婆肯定是和自己一边的,哪知叶老太脸一板,那绿豆小眼瞪着自己,骂道:“我还没死,这个家怎么就轮到你来当了,啥时候轮到你在我前面指手画脚!芳芳是我大孙女,本就因为这门婚事受尽委屈,你个当婶子的,不好好安慰就算了,心眼咋这么坏呢?我还就把话撂这了,芳芳在自己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没吃你的血,挖你的肉,你心疼个屁?再让我听到你编排她,我就撕烂你这张破嘴!”
张氏被喷得狗血淋头,喃喃着不敢再说什么,心里把叶老太骂了十顿八顿。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叶老太这个抠门精怎么就转性了,叶芳芳回来那天,不还拉着自己骂了她半宿,说要把她扫地出门,现在怎么就这么翻脸了。
有古怪。
在房间里正准备起床的叶芳芳,听到张氏挑拨没成,反被臭骂一顿,心里着实出了口恶气。
自己奶奶是个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就跟个貔貅一样,贪财,只进不出,要是不能给叶老太看到好处,血缘关系算个屁。
这阵子她在刘家大件没捞着,小惠小利倒得了不少,加起来不多,一千左右,这钱自然不能让叶老太发现,否则肯定趁她不在家,过来翻箱倒柜,甚至掘地三尺。
叶老太不信刘家这么厚的家底说没就没,肯定私下里藏着些没被查出来的宝贝,当时就是这么质问她的。叶芳芳将计就计,既然你不信,我就编你给看。
先是拿出个金戒指,说自己身上值钱的就这么一个,但公公进去前,可是把刘家藏东西的地方告诉她了,自己前几天有不详的预感,便私下里转移了地方,连胡桂香都不知道。现在盯得严,等这阵风一过,自己就去把那箱宝贝转移出来。
叶芳芳编的,其实自己都听着怪假的,她是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等她了搞定顾家人,叶老太即便再恼怒,还能找李翠花那个泼辣货吵架不成。
叶老太不是个傻子,毕竟婚礼上刘厂长可是气得脑袋冒烟,这是有目共睹的,可就是那么巧,她前阵子去县里买东西,遇上了刘厂长,对着她就是一顿猛夸,说她教出了个好孙女,叶芳芳怎么怎么厉害,帮了他不少大忙,总之是赞不绝口,听着就很是满意。
当时叶老太还想着,叶芳芳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
叶老太得了戒指,以后还得捧着叶芳芳,才能得到地址,自然是怕她在娘家住得一个不高兴,跑了就完蛋了。她还指望着拿到那些宝贝后,给大孙子娶个城里的媳妇,让村里人羡慕得眼红,看谁还敢瞧不起他们叶家。
“顾婶子,前些日子比较忙,就没来得及去看您,请您见谅哈。”
叶芳芳吃完早饭,便去了后山寻李翠花,这次的心态可大不一样了,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不管顾振西能不能站起来,他都是顾振北的三哥,顾振北是个孝顺的孩子,很敬重李翠花,从这下功夫更省事。
她就当是委屈委屈自己,忍那么一两年,以后有了大把的钱,养几个小白脸,难道不美滋滋?
李翠花可是把她当成了阶级/敌人,远远看见她朝这个方向走来,就知道之前的猜测全对了,这臭不要脸的,就是个不能共患难的。
翠花,加油,喷死她,不然真以为她顾家好欺负,想抛弃就抛弃,后悔了就想捡回来,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哟哟哟,我可担不起你这么交代。前几日,你我擦肩而过,可是理都没理,就当没这个人。我好歹曾是你长辈吧,摆得好大的架子,别以为现在不痛不痒说两句话,我就能原谅你干的那些破事。”
忍,我忍。
哪怕她说得再难听,都得忍下去,只要这关一过,你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叶芳芳心里建设了好一番,拼命挤出更讨喜的笑,重重地打了自己的嘴,道:“婶子,都怪我眼瞎,是我的不对。我这眼睛真是没见识,您这么个显眼的人儿都能忽略,真是太不应该了。我这就向您赔罪。”
可不是眼瘸吗?长了一双富贵眼,谁家有钱便眼巴巴贴过去。
李翠花听到她很有自知之明的责骂,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起码面上没那么难看了。
叶芳芳趁热打铁,一副关心的模样,悄咪/咪说道:“婶子,我听村里的人说,振西哥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好像是恶化了,说得可夸张了。但我才不信那些长舌妇胡咧咧,她们那狗嘴就吐不出象牙,巴不得咱家过得越差越好!”
来了来了,就说嘛,对老三不安好心,肯定有企图,不然变着法打听。
李翠花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就按之前计划的那样,往夸大了说:“芳芳,别怪我这个做婶子的多嘴。团团是你亲妹子,可不能再叫老三哥哥了,虽说咱两家闹翻了,论辈分,你得叫他妹夫,这礼数可不能废。村里那些碎嘴子,就没句好话,你可千万不能信,别着了她们的道。”
叶芳芳安下心,人亲娘都来辟谣了,想必不太严重。
下一秒,她的窃喜被打成渣渣。
“唉,老三的身体可比她们传的严重多了。前几天状态还行,能被扶着起来,院子里晒晒太阳。这两天连动一下都痛,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可急死我了。团团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团孩子气,哪会照顾人。幸好振北在家,端水喂饭全都是他来,但也不能天天守着,多耽误事。”
“芳芳,婶子没把你当外人,这才和你说的。唉,要是你当初嫁给我们振西,就没这个烦恼了。男人家始终不如女孩细致,照顾人邋里邋遢的,像你这么手巧的人,肯定能把老三伺候得好好的,说不定还能站起来了。”
李翠花说得满目愁容,瞥见叶芳芳那丧气的表情,再添一把火。
“哎呀,瞧我说的是什么话。你都更好的选择,何必要在老三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老三这破身体,要是你嫁过来没几个月,就撒手去了,可不是留你当寡妇吗?算了算了,你是来帮嫂子割猪草的,走吧。”
叶芳芳此时脑子里混乱极了,村里人说的她半信半疑,但李翠花是亲娘,不至于这么咒自己儿子,肯定是往轻了说,自己要是嫁给他,没两天死了怎么办,现在村民都说自己是个丧门星,命里带衰。万一李翠花信了这种话,把儿子没了的气撒自己身上,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这辈子很多事都变了,叶芳芳也不敢说自己就是主角,该怎么办呢?
“芳芳,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快点,咱割猪草去,不然晚了。”
不是,李翠花这老太婆太会指使人了吧。自己啥时候说来帮她的,哪有媳妇还没过门,就指着她伺候自己儿子吃喝拉撒的,这不是找免费保姆吗?脸皮忒厚了。
“婶子,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李翠花还没来得及拉住,就见她跟狗撵似的飞快逃了,脸色一变,嫌弃地吐了口唾沫。
“我呸。”
叶芳芳一边跑着,脑海里还在计划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