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后紫
第一天是这样的。
天不亮就把她拉了起来,站木桩。
可怜苏锦霓眼睛都没有睁开,站在木桩上,昏昏欲睡。
她表外甥却在她耳边叨叨个不停:“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知道吗?表姨!”
不知道,不知道,孩子啥都不知道!
练完了木桩,别以为就完事了。
“表姨,今天要把《道德经》,抄五页!”
苏锦霓整个人都不好了!
五页呀!孩子没法活了。
这一天,苏锦霓是哭着过完的。
第二天,苏锦霓又是哭着过完的。
第三天早上,又是天不亮,她表外甥就来叫起床了。
苏锦霓双手合在了一起,拉着哭腔,求求道:“表外甥,我能不能再睡一会儿呀?”
夏映浅差点就说了“能”!
还好,他忍住了。
他板着脸说:“表姨,咱才坚持两天,习惯还没有养成!咱先坚持21天,养成一个好习惯……”
她表外甥又碎碎念了起来。
苏锦霓拿小薄被,想要蒙住头。
没用。
她表外甥的心啊,是水泥板板做的。
苏锦霓了无生趣地站完了木桩,抄书抄的小爪爪都疼了。
她愤恨地在本子上写下了几个大字——做人好难呀!
她,想回福德寺继续当招财猫嘤嘤!
虽然当招财猫,每天都有老和尚对着她念经,可是她想听的时候才听,不想听的时候闭紧了神识,就啥也听不见了。
但苏锦霓又一想,当招财猫的时候,不可以吃棒棒糖,不可以吃冰淇淋,也没有短视频看。
更主要的是老和尚不吃肉。
鸡蛋猪蹄儿大鸡腿蛋糕,好多好多好吃的,回去当招财猫,没人给供嘤嘤嘤!
孩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里。
苏锦霓出现了严重的厌学情绪。
没啥好办法的夏映浅硬的不行,哄的也不行,只能请了红茵去当劝客。
主要是劝他表姨好好做人,争当第一。
这个确实得劝。
一个事关她姐妹的未来,一个事关……小道士可是头一回低声下气地求她。
红茵得鬼眼一转,信誓旦旦说:“小道士,你瞧好吧!姐姐我也不是白吃你的香烛!”
夏映浅的脸皮抽了一下,强行忍住了想说她老、还当她姐、臭不要脸的冲动。
是夜。
红茵循循劝导:“姐妹,吃得苦上苦,方为人上人。你小时候苦一点,长大就好了。瞧你表外甥,可不就是打小练的童子功!现在……姐姐我都打不过他!”
要不是为了哄孩子,她再死一回,都不会承认这个。
苏锦霓一肚子的怨念,她身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红姐姐,我不想当人上人,我就想当我自己,我就想当苏锦霓,不当苏上人。”
红茵差点被她这套歪理邪说,带到沟里去了。
“嗐,当人都得好好学习,你看姐姐都当鬼了,还在学习呢!因为我想当鬼上鬼。也有那不思进取的废物,比如那个谢宁安!”红茵又说。
苏锦霓想了想,回回评比都倒数第一的差差,确实挺废物的。
而,她终于理解了差差的心情。
以后再也不嘲笑差差了!
当废物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自己舒服了,管别人说啥。
苏锦霓一捏小肉爪决定了:“我要当差差那样的废物!”
红茵:“!”
完了,完了,不劝还好,一劝稀烂。
她飘走了,因为没法跟小道士交差。
方神棍实在是看不过眼。
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
不过他劝说的对象是夏映浅。
“孩子还那么小,你看现在的幼儿园都不提倡教这教那。”
“也没人拦着你教,就是你一下子别教那么多呀!跟上紧箍咒一样,你一次上个五分钟,第二天再加五分钟,你非得一次上满,可不就崩坏了吗?”
夏映浅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我小时候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
方神棍理所当然的语气:“那是因为你笨,笨鸟先飞,没听吗?你表姨比你聪明,不需要那样!”
“我……”夏映浅好气,他没法反驳,真是伤害性很大,侮辱性也极强。
经过差不多一星期的斗争。
苏锦霓终于为自己争来了可以承受的舒适空间。
道可道非常道,每天只需要抄两页。
站木桩的话,也不用太早起,每天八点就行。
她松了一口长气,好的吧,暂时不用当废物,也不用回去当招财猫啦!
**
又大概过了一个星期。
张华超那儿,终于来了消息。
有线人举报黄沙进了盛市外二百里的湖山。
黄沙本来的路线是要往国外去的,可临上飞机前,遇到了警察盘查,慌不择路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原本的意思可能是,想找僻静的地方干掉出租车司机,然后自己亡命。
可没想到那出租车司机是退伍军人,一眼就看出了他不对劲。
司机故意开着汽车撞树,将黄沙直接甩到了车外。
也就是司机打个幺幺零的功夫,一瘸一拐的黄沙一头扎进了湖山里。
公安局与武警联合出动,封山搜索。
一队带木仓的武警,将黄沙逼到了悬崖边。
黄沙狗急跳墙,直接跳下悬崖。
人是送到了医院,可医生说百分之九十五会高位截瘫,能捡回来一条命就算不错了。
这可比直接死了还难受,是活着受罪,死了到时候还得受罪。
夏映浅听完,心里好受了不少,只下意识又问:“其余的人抓到没有?”
电话那厢的张华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黄沙不肯指认乔思修和周远航,王留山的录音你也听过,只有他跟黄沙的通话录音。还有你在疗养院录的音,不能作为证据指证乔思修。整段录音里,没有出现过乔思修的名字,只有乔大师。凌市的同僚,请乔思修和周远航喝了24小时的茶,因为没有证据,只能放人。”
“那让王留山……指证……”夏映浅就是说说而已,王留山都死翘翘了,没法上庭。
张华超举着手机,沉默了片刻,又说:“那也缺了最关键的物证。而且,只有王留山自己,没有其他人证验证他的口供……很难!”
夏映浅愣怔了许久,都没有出声。
张华超知道他心里难受,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道:“阿浅,你相信叔叔,我一定会让坏人伏法。”
夏映浅笑了起来。
“叔,没事儿!好事多磨的道理我懂。更何况咱抓炎涛的时候,也不是一次就抓住了,我是在想那个乔思修接下来会干啥?我挡了他的财路,他一定恨我跟我表姨入骨。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夏映浅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叭叭叭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张华超听,紧跟着又说:“当然这事儿还得我表姨同意,这么的吧,我先跟我表姨商量一下。”
夏映浅挂了线,立刻叫来了苏锦霓。
苏锦霓见她表外甥的脸色严肃,下意识噘起小嘴儿说:“大字我已经写了一张,我下午再写一张,早上站木桩我也没有迟到。”
夏映浅哭笑不得,“表姨我不是要说学习的事儿。”
苏锦霓松了口气,“嘿嘿,你早说嘛!看表情怪吓人的!”只要不谈学习,谈啥都成。
夏映浅想了想,没敢把话说得太绕,“表姨,你还记得那个乔大师吗?你知道他骗人的套路是啥吗?他就是让自己变得特别特别有名气,然后说什么都有人相信。”
苏锦霓不知道她表外甥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挺了挺小胸膛,怪自豪的:“其实我们也挺有名的。”
“不,我们没他有名”,夏映浅正色又道:“我想过了,我们想要打败他的话,就必须要变得比他更有名,证明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没有人再相信他,也就没有人会上当受骗了。”
其实说起来,那王留山也算半个受害者,他不过是不想死。
他不知道黄沙的作案方式有多凶残,只知道按时按点,配合黄沙。
他只是想花钱买自己的命,谁知道,花钱买了人家的命。
说起来,人,又有几个真正想死的!
只要乔思修不倒,就还会有下一个王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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