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后紫
公交车才将停稳,炎涛从后门下车的时候,撞见了一个打扮时髦靓丽的女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女人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臭老头儿!”
炎涛的面皮抽搐了一下,眼底的光一下子变得狠厉。
“你想干吗?”时髦女人被他的眼神吓住,不由后退了一步。
炎涛却猛一转身,快步离开了。
炎涛一口气冲回了家,怔怔地站在镜子前。
他今年不过三十五岁,却长得像五十五岁一样。
就像天选之子天生的幸运一样,他这个属于是天生的老相。
与生活的重压没有一点关系。
炎涛并不存在生活上的问题。
相反他的经济状况很不错,他脚下这五层楼都是他的。
一层楼五间房,每间房的租金平均有两千块。
一楼的门面房租金的收入则更高。
他每月的租房收入少说也有七万块。
也就是说他不用起早贪黑,也不用操心劳累,躺着数钱就行。
哪怕百发村明年拆迁,他依然可以分到好几套房产,继续收租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过幸福感。
每天都活在无尽的怨怒当中。
做什么都不开心。
看什么人都不高兴。
直到有一天,他接收到了一封匿名寄给他的包裹。
里头装的是四份邪祟说明书。
以及四个空荡荡的玻璃瓶。
炎涛起初还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
直到食泪兽最先成形。
他无缘无故以泪洗面了整整一日,战战兢兢地揣着看起来仍旧空荡荡的食泪兽瓶子,随便在一辆公交车上打开。
就是打开的那一刹那,他才第一次看到了食泪兽的形体。
他欣喜若狂。
一想到若食泪兽长成,整个城的人将笼罩在悲伤的情绪当中,他就忍不住兴奋。
这时,炎涛才知道自己骨子里就是个坏坯子。
而从那开始,他终于看到了其他瓶子里,若隐若现的邪祟形体。
炎涛对着镜子露出了阴沉的笑,憨批上身似地说:“我是恶魔代言人!毁灭吧,人类!”
中二,其实并不分年纪!
当然,这是中二被黑最惨的一次!
**
晚上十点。
夏映浅认命地修墙。
不管怎么说,要等林家的人回转之前,把这个窟窿给补上。
苏锦霓就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拢着一双小手,那姿势就跟街头晒太阳的老太太如出一辙。
范阶就没她那么好命了。
他在帮忙活水泥。
毕竟他是罪魁祸首之一,再退一万步讲,这还是他的窝呢!
鬼窝漏风,影响睡眠,直接影响鬼的幸福感!
不过也就是仗着夜深人静,老街上没有人烟,他才敢这样。
要不普通人只能看见铁锹自己在动,还不得吓疯了。
红茵闭关了。
要不然就她那张嘴,不定得把范阶损成什么样。
红茵的野心挺大的,总指望着这一回闭关出来,能从厉鬼晋升为恶鬼。
但谁知道呢!
晚饭后,范阶进道观里转了一圈,立在红茵的杂物房前,只觉得里头的鬼气与之先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范阶就是一糊涂鬼,怎么修成恶鬼的他都不记得了。
红茵倒是一聪明鬼,但她也稀里糊涂。
况且,想要以魂魄修成正仙,本就是这世间最难的事情。
有范阶出一把力,修墙的进度还算不错。
十一点半前,应该能修完。
夏映浅回头跟苏锦霓说:“表姨,你先睡。”
苏锦霓摇了摇倔强的小脑袋,奶呼呼地说:“表外甥,我愧疚!我在惩罚我自己!”
夏映浅磨了磨牙,心说:“我要是信你,那才叫见鬼!”
他表姨一定是觉得码砖头可好玩儿了!
还真是又让他猜对了。
苏锦霓觉得夏映浅就跟搭积木似的,先在砖头上抹点水泥,再把砖头码上去。
比严雪送她的太空沙还有意思。
苏锦霓又默默地瞧了一会儿,慢慢地凑了过去。
她没敢一下子凑到夏映浅的身边,而是先抢了范阶的活儿干。
无事可干的范阶,只能给夏映浅递砖。
冷不丁递到自己面前的大黑爪子,吓了夏映浅一跳。
他一回头,他表姨已经跟水泥干上了。
水泥多了加水,水多了又加水泥。
明明大半桶就够用的,愣是给加成了满满一桶。
看这样子,他表姨以后不能做饭,要不然不停加料,能把人给撑死。
苏锦霓注意到了夏映浅的眼神,嘿嘿笑了起来。
还能怎么办呢?又不能责怪孩子。
夏映浅气呼呼地瞪了范阶一眼,意思是怎么看孩子的?
范阶的眼神乱飘,表示这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今天这情形够清晰了吧!他的武力值还是不如人呐,不乖乖听话,只有挨打的份!
“表外甥!”苏锦霓眨巴眨巴眼睛,小小声地喊。
犯错的时候撒娇卖萌是最管用的。
夏映浅扭回了头,默默叹息。
十一点半,搞定收工。
有苏锦霓的加入。
基本没起多大作用。
还差点儿把孩子给累坏了。
苏锦霓的小肉脸上糊满了砖灰,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包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脸上瞬间多了两道灰印儿。
夏映浅抖了抖道袍,受她影响,也打了个哈欠,“睡觉,睡觉!”
倒也不至于埋汰着睡。
基本的上床步骤还是得有。
夏映浅带着苏锦霓随便洗了洗,就各回各屋,各梦各的周公了。
范阶却失眠了。
就他一天能睡二十三个小时的状态,居然能失眠,也是一件挺稀罕的事情。
大约是因为新砌的墙,怎么趴都不舒服。
还可能是因为今天的月色一般般吧。
范阶心事重重地站在红茵的杂物间门前,站了很久。
他悄悄地运起了鬼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杂物间。
但似乎没什么作用呢!
一直到后半夜。
累个半死的范阶,才垂头丧气地飘了出去。
他嫌弃地嗅了嗅新墙上的水泥味道,张开了大黑嘴,打了个哈欠,还没来得及闭上。
就瞧见打不远处,走过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人的手里抱着一个醒目的玻璃瓶子。
其实玻璃瓶子一点都不会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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