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骊偃
赵寅噎了噎,只得又道:“听妈说你做的土豆粉很好吃……”
“哦。”苏梅揉了揉略有些不适的心脏,“二哥还有事吗?”
赵寅:“……家里的孩子想尝尝。”
“没有了。”土豆粉好煮,赵恪带队走时,苏梅给他当干粮全部带上了,“做的话……”
“你不是会做吗?”
听到孩子想吃,她本来是要给他做些寄过去的,可赵寅这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苏梅心里立马就不舒服了:“二哥,我跟赵恪结婚,二嫂送了一份贺礼,我有立马回了一份海产品,对吧?”
“嗯,”赵寅想想那几天吃到的海鸭蛋、海带、干贝等海产品的味道,“你上次寄来的那些品质挺好的。正好,那个也我帮再寄一份,哦不对,要四份。”还有左右邻居和丈母娘呢。
苏梅:“……”
“我方才话里的意思是,二嫂给我们寄的贺礼,我已经回过礼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挂了。”
赵寅大脑一懵:“那你怎么给妈和大嫂……”
苏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是真不懂人情世故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因为妈和大嫂一直有给我们寄东西。”
“你的意思是,”赵寅忍不住皱眉道,“妈和大嫂给你寄东西了,你就回一份,我们没给你寄,就没有?”
“对啊!有来有往吗。”
“你、你怎么这么市侩?!”
苏梅揉了揉耳朵:“二哥,我们家缺个缝纫机,孩子们缺辆童车,你什么时候买了送来啊?”
赵寅:“……”
“二哥不舍得吧?”苏梅冷笑了一声,“便是亲兄弟,亲父母子女,也不能说哪一方就该一味地付出,另一方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只会贪婪地索取。不过,理是这么个理,作为晚辈,便是妈不给我们寄东西,逢年过节,该有的孝敬,我们这边也不会少。只是二哥,你作为兄长,缺什么说一声,有呢,我们给是情份,不给也属正常,没有,你还要,就是强人所难了。”
苏梅一字一句像个巴掌一样,狠狠地扇在了赵寅脸上,直扇得他双耳嗡嗡作响,半晌反应不过来。
他都不知道手里的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又是什么时候打出去的,等他反应过来,电话里已经响起了大哥的声音。
“老二!”电话里赵倬不耐道,“有话就说,不说我挂了。”
赵寅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以前,大哥什么时候嫌他烦过:“大哥~”
赵倬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腕上的鸡蛋疙瘩,端起了桌上的杯子:“说人话!”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噗……咳咳……”赵倬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狂咳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你说呢?”
赵寅不吭声了。
“老二,”赵倬放下杯子,“没谁就该一味地付出,这个道理,你儿子都懂,我不相信你跟席楠两个大学教师会不明白。当谁是傻瓜呢?!”
“我们没有……一开始我们有说要给,是妈跟大嫂说不要……”后来慢慢地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
赵恪带队归来的前一天,苏梅收到了席楠寄来的包裹。
印有“秋林”字样包装纸的里道斯红肠、巧克力酒芯糖、大虾糖、列巴圈,还有四组俄罗斯套娃。
列巴圈是一种烤制的面包,形状像粗手镯,咬起来很硬,吃着咸咸的。
大虾糖,只是形状像虾,席楠寄来的这一包,吃着是花生味的。
糖果、列巴圈,刘明泽、刘明翰跟几个孩子都挨个儿的尝了尝,最喜欢的还是巧克力酒芯糖。
晚上,苏梅按席楠写的做法,切了根红肠,跟青椒大火爆炒,又劲又有嚼头,很好吃。
“娘,”小黑蛋吃得意犹未尽,“明天还吃呗。”
“嗯,”苏梅夹起一块在白开水里涮了涮上面的辣味,给小瑜儿捏着吃,“明天晚上再吃一根,剩下的等你赵叔叔回来再吃。”
“小梅姐,”刘明泽咽下嘴里的食物道,“玉米都种好了,草也拔一遍了,等赵大哥回来,我跟明翰就回学校吧?”
苏梅:“收红薯还来吗?”再有十几天,红薯就可以扒了。
两人互相一眼,倒是想来:“要准备考试。”
“嗯,”苏梅道,“好好考,放假要是没事做,就过来帮忙收稻子吧。”
“好。”
赵恪拿了个个人赛第一,团体赛第二回 来了。
上上下下全部高兴坏了,又是杀猪,又是放电影的,比过节还热闹。
在农垦食堂吃过大锅饭,刘明泽、刘明翰带着几个孩子去学校看电影。
苏梅怕赵恪突然回来,找不到人,或是喝酒喝多了胃里难受,就在家拨开炉子给他熬了点小米粥。
赵恪回来的很早,学校的电影刚开始播映,苏梅的粥还没有煮开,他就到家了。
带着战场上的血腥与硝烟味。
苏梅霍的一下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几步窜出门,迎着他就扑了过去:“赵恪,你受伤了?”
说话间手已抚上了他的腰侧。
赵恪抱起她,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声音沙哑道:“在边境不小心划了一下。不要紧,只是小伤。”
说罢将她放在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等等,我先看看。”
“小梅,”赵恪难耐地吻了吻她的嘴角、颈侧,“我们分开了21天,500个小时,三万分钟……”
“躺下。”苏梅将他推倒在床上,小心地解开他的衣扣,看向他的腰侧。
第114章
伤口不深,就是划拉的有点长,再加上汗水一泡、衣服一捂,有些化脓。
不过,苏梅还是看得心惊,再深一点就划到肠子了:“你就不能小心点!”
苏梅气得狠拍了他的手一下。
赵恪顺势握住她的手吻了吻。
苏梅挣开手,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东耳房找了上次刘家兄弟用剩的酒精、棉球和紫药水。
拿针把脓包挑破、挤出,擦上酒精,苏梅的手轻轻覆在伤口上。
赵恪被苏梅照顾的正有些昏昏欲睡呢,突觉腰侧一热,一激灵,清醒过来,“小梅,别!军医那有记录。”
“嗯。”苏梅稍稍帮他消了炎症便收了手,一边收拾了酒精等物,一边道,“要不要洗个澡?炉上熬了小米粥,洗完澡就可以喝了。”
赵恪起身下床,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下颌抵在她肩上,磨蹭道:“腰上的伤我怕沾水,你帮我洗。”
苏梅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赵团长,你想玩火哦~”
“嗯~”
玩火的结果就是,赵团长腰侧的伤口裂开了,鲜红的血流了苏梅一手,气得苏梅叨着他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
“呵呵……”额头相抵,赵恪摩挲着苏梅光裸的后背,止不住笑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苏梅摇了摇头,不敢再说一个字,深怕哪一句话又撩拨了他。
扯下头顶的水管,帮他洗了洗腰侧的血迹,苏梅的手再次轻轻覆了上去,直至伤口止了血,方才停手。
“好累。”苏梅揽着他的脖子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枕在了他肩头。
赵恪心头的旖旎立马被心疼取代,取了墙上竹篓里装的大毛巾给自己和她裹上,抱着她回房道:“睡吧。”
说着,支了腿任她枕着,又从箱子上拿了条毛巾给她擦头发。
赵恪的手又轻又柔,珍之重之,苏梅只觉得一颗心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小米粥。”
“嗯,”赵恪拍了拍她,哄道,“等会儿就喝。”
……
经过大半月的晨训和超强力的劳动,刘明泽、刘明翰可谓是脱胎换骨,高了壮了也黑了,穿衣没那么讲究了,行为洒脱大气中还透着一股豪迈。
两人一到家,长辈和小伙伴们都惊了,下意识地一个个过来,捏了捏他们的胳膊,拍了拍他们的肩背,同龄的还跟他们比了比身高。
“小梅姐天天给你们做了啥好吃的?”小伙伴里个子最矮的刘安平好奇道。
“对啊,说说都吃了啥?”小伙伴们跟着起哄。
长辈们在旁乐呵呵地看着,目光里也带了好奇。在花城,他们家家的生活水平已经不低了,可也没有短时间就将孩子喂高喂壮的经历。
“早晚有贴得焦黄的饼子、大米粥、海鸭蛋、咸鱼、凉拌海带丝、炒鸡蛋、煎豆腐等,反正吧每顿总有那么四五个菜,中午有时会吃土豆粉,有时鱼加面或是拌面,偶尔也会吃米饭什么的。”
刘明泽说完,刘明翰接着补充道:“小梅姐还会时不时地给我们炖个鸡、熬个大骨汤。”
“最最主要的是,”刘明泽冲大家神秘一笑,“我们过去的第二天,就被赵大哥带去军部,跟战士们一起参加他们每天的晨训啦。”
“哇!好玩不?”
“摸到枪了吗?”
“学会开枪了吗?”
……
“咳!”老族长过来,上上下下扫了院子里的一众小子,又看了看刘明泽、刘明翰的体格,问刘家晟道,“下一次收种是什么时候?能换人过去吗?”
刘明泽、刘明翰一惊:“老族长!我们跟小梅姐说好了……”
老族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收了土豆,你小梅姐家的地里又种了什么?”
刘明泽:“玉米。”
老族长点点头,看向院中的众人:“各家院子的花,最近都拔了吧。我找人买些玉米种子回来,你俩留下教大家种玉米。”
“啊!”众人大惊。
文人爱花,他们哪家的花,不是花了大价钱一代代精心培育出来的。
“啊什么啊!”老族长顿了顿手中的拐杖,训道,“最近都没有听广播吗?没有看家里水井的水位吗?”
但凡关注一点,都该有点忧患意识。
“还有老二、老三,”老族长点了点人群中的两个中年男子,“明泽、明翰在小梅家的吃用,别忘了让人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