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骊偃
“相同的轮子要四个。”她画的车大。
赵恪又重新看了遍图纸:“好。”
收起架子车的图纸,苏梅重新拿起一张白纸,琢磨了一下,画了个四轮拖拉机。
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个车斗。
她儿时玩的挖土机是可以自动翻斗的,放下效果图,苏梅又拿起一张白纸,重画了一张,加上了自卸功能。
赵恪放下毛巾,拿起图纸看了看:“要送上去吗?”
苏梅愣了下,“外形我能画,玩具模型也能做,可要我设计出它的内核……”苏梅摇了摇头,“给我五年,我也做不出来。”
动力总成,制动器、液压转向、励磁屏等部件的技术,不是她一个门外汉能攻克的。
玩具车就不一样了,电动机用几节电池或是一个充电器就可代替;而电动轮,纸板就能做,不用一个零件,只需一管胶水,一截连接线。
“那就做一个玩具模型吧,”毕竟有些原?是相通的,赵恪打开做了伪装的保险柜,将图纸放进去道,“做好,送去机械厂给他们做个参考。”
“嗯。”苏梅放下笔,伸了伸懒腰,抱着他的腰蹭了蹭。
“不累?”赵恪声音暗哑。
苏梅一激灵,忙松开了人,脱下外套侧身躺下。
赵恪抱起炕桌放在炕柜上,捏着她的脸磨牙道:“几天不见,你就这反应?”
苏梅推开他的手,抱过小暄,笑道:“这不是心疼你嘛,赶了几天路,回来又马不停蹄地忙活了一下午,多累啊!”
赵恪看着她怀里的孩子,挑了挑眉:“你要不抱着小暄,还有几分说服力。”说着侧身躺下,伸手点了点闺女的小脸,“这几天乖吗?”
苏梅将孩子放在两人中间,支肘托腮跟赵恪一起看向她道:“乖倒是挺乖的,就是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特急。饿了立马要吃,晚一会儿就嚎,尿了拉了,得赶紧给她换尿布,不然就瘪嘴假哭。”
赵恪握着闺女的小手,指腹摩挲了下她的小指甲,笑道:“像你。”
苏梅瞥了他一眼,不满道:“我可?有这样。哦对了,我昨天突然想起来,21世纪以后,东北这边开始退耕还林。”
“原因嘛,一是大面积的森林被砍伐,地表植被被破坏,在夏季暴雨水的冲刷下水土流失严重,土地失去了大量的氮磷钾等元素,黑土层逐年消失;二是开荒过度,跟森林一样具有净化空气的湿地减少,野生动物急剧下降,有些更是灭绝。”
听了这么一段,赵恪也明白了,一是森林不能砍伐,二是原打算排水种植水稻的湿地得放弃。
前一个好办,这边土地资源辽阔,他们人少,根本用不着砍伐森林。可不占用湿地种植水稻,他们就得想办法引水入田了。
引水入田,可不是个小工程。
早知道就不秧稻苗了,那么多地,光种小麦、玉米他们就种不过来了。
苏梅说完话拥着闺女就睡了,赵恪却是琢磨了半天,也?有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
……
家里除了赵恪,汪师傅、苏梅和茶大娘也会开车,拖拉机上手摆弄几下,便都会了。
几人轮流,白天不停地翻地、耙地、播种,二十多天,种下了一百多亩小麦,一百多亩玉米,五十多亩大豆。
随之带着人引水入田,种了二十多亩水稻。
望着绿油油的庄稼地,大家满足之余也不是?有烦恼,成千上万的候鸟回来了,什么丹顶鹤、白鹳、白天鹅、鸳鸯、野鸭等,总有那么一群调皮的闯进稻田麦地啄食叶茎,还有下山觅食的野猪、鹿和兔子等。
苏梅做好翻斗拖拉机玩具模型,带着镇上的妇人们扎了一批草人,插在地头地中。
镇上的人狩猎回来,亦会自觉地扛着枪械去田里查看一番,赵恪带着三名公安江沿巡视时,也会绕着庄稼地走上一圈。
一场夏雨过后,田里野草疯长,苏梅带着人拔了一上午,回来就颓了,草太多,人太少,一上午一行人才拔了一小片。
照这个速度,不等所有的田地拔上一遍,后面的草又起来了。
真是无穷尽啊!
好怀念未来的除草剂。
过滤了遍脑中的化学公式,苏梅选择了食盐和肥皂水,咸水可以去除杂草,二者混和加入清水调配,对野草的杀伤力便大了,只是这么一来,就需要大量的食盐和肥皂了。
吃过饭,苏梅先试着调配了一壶,然后背着去小麦地里喷洒了两亩。
两天后再看,大部分都死了。
苏梅兴奋地蹦了蹦,跑回来找赵恪,让他想办法购买些食盐和肥皂回来。
食盐,赵恪打电话找的海岛的张贺山,肥皂找的是顾森。
杂草的事解决了,玉米、大豆的苗一间,地里算是?什么事了。
一家人便筹备着盖房。
砖瓦不好买,盖的还是泥草房,原来的房子?动,只把院子一分为二,中间靠东另起了五间。
左右两间旁房,一间做了药房,一间茶大娘住。
中间三间,正中那间为客厅,东西厢设为卧室,垒的也是炕,?起锅灶,前面留了直通炕洞的方口,可以直接填柴烧。
顾?跟小瑜儿住东厢,苏梅和赵恪住西厢。
后院原来那三间,汪师傅还住东厢,西厢的夹板墙拆了,炕还留着,冬天好在上面放木盒种菜。
有了五月份的野狼来袭,篱笆拆了,买了土坯,垒了足有两米高的院墙。
院里赵恪移植了两棵野苹果树,一棵枣树,一棵核桃,汪师傅开了片菜地,茶大娘和苏梅移植了些山花,养了鸡鸭。
三只小狗獾被妈妈接回了山里,松鼠也回去了,虎崽十天半月回来一趟,送只山鸡、兔子,待上一天半天的又进了山。
土房子低矮,夏天一晒,原是极热的,好在他们待的地方后是山,前是江,门窗一开,风儿溜顺,午休要搭毯子,夜里需盖薄被,倒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只一点不好,蚊虫极多。
从?用过的蚊帐支起来了,窗上糊的白纸撕下,订上一层细纱,门口装上竹帘。艾草熏着,顾?做的花露水擦着,小和暄白嫩的手脚上还是被咬出了一个个红包。
她爸一回来,便伸出小手,眼泪汪汪地点着上面的红点给他看。
赵恪心疼地忙给吹吹,再拿薄荷叶给擦擦。
小瑜儿近来迷上了赫哲族的文化,一有空就跑去王族长家,跟他学拉哈苏苏舞蹈,听他讲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故事,随他下江捕渔,进山狩猎等。
暑假,赵瑾和林念营都?有回来,两人忙着补课跳级呢。
顾丹雪原是要来的,苏梅连铺盖都给她准备好了,京市她妈病了,打电话催她回去。
开学,苏梅接到赵瑾、林念营打来的电话,都考过了,直升大六。
顾丹雪也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京大的经济学,成了林念营的小学妹。
苏梅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想念小黑蛋,也不知道他在国外怎么样,饮食上习不习惯?训练中有?有受伤?
第232章
在苏梅想着念着小黑蛋的时候,小家伙在异国他乡,也在惦记着家人,并想办法联系上驻外人员,请他们帮忙捎回了叠外汇卷和一些特产,有非洲的咖啡、鼓、木雕、面具,南非的钻石,突尼斯的地毯等。
地毯十分漂亮,苏梅没舍得用,用布包起来放进了炕柜。
鼓很小,一看就是给孩子玩的,苏梅拿给了小和暄,小家伙六个月了,爬得飞快,一不注意便钻进柴堆里摸个鸡蛋,或是在土墙边捉只虫子、拔根菜,得了东西就往嘴里塞。
顾老给她看了看,说是想长牙了。
汪师傅用鸡蛋面粉给她烤了些小饼干,装了几片在她的罩衣兜里。
苏梅把小鼓拿给她,小瑜儿教她握着鼓槌敲儿歌。
她嫌鼓槌握着麻烦,直接把鼓槌往地上一甩,双手对着鼓面就是一阵拍打,完了听着鼓声自个儿乐得咯咯笑。
小瑜儿戴上面具,跳拉哈苏苏给她看。
她不看舞,只拽着小瑜儿的裤腿要他脸上的面具玩。
苏梅拿出套精美的瓷器,冲了壶咖啡,给大家各倒了杯:“尝尝。”
汪师傅和茶大娘早年都随顾老喝过咖啡,赵恪留学时也没少喝,小瑜儿喝不惯,端着喂了小和暄一口。
小丫头吐着舌头,真哈气,把大家逗得直笑。
赵恪放下杯子,瞪了小瑜儿一眼,倒了杯红糖水喂她,小丫头高兴得抱着赵恪的头,涂了他一脸口水。
苏梅勾了勾唇,打开了装有钻石的绒布袋子,欣赏着一颗颗或粉或蓝或紫或黄或绿的钻石。
小瑜儿拿了颗,在地上挖了个小洞,然后隔着段距离曲指一弹,粉红的钻石骨碌碌滚进了小洞。
和暄看得瞪大了眼,随之推开她爸,飞快爬过去,拿手抠了出来,好奇地看了看塞进了嘴里。
赵恪吓得杯子一丢,上去捏住她的腮帮子掏了出来。
“哇~”小丫头不乐意了,伸着胳膊去够他爸手里的钻石,阳光下亮晶晶,可好看了。
苏梅捡起杯子,伸手取过赵恪手里的钻石,小心地拿帕子擦了擦上面的口水。
小丫头看傻了眼,她妈不抱她哄她,对着颗珠爱得不行,和着那玩艺儿比她还主贵。
“哇~”小和暄指着苏梅手里的钻石,扯了扯赵恪的衣袖,跟他告状,“啊啊啊……”
赵恪抽了抽嘴角,抬头对苏梅道:“早知道你喜欢这玩意儿,结婚时给你弄一包了。”
苏梅白了他一眼:“结婚时你还说给我弄玉石呢,多少年了,我见到一块了吗?”
这事不提,他都忘了,摸了摸鼻子:“明儿我打个电话给南冲那边的战友,请他帮忙寄几块原石。”
苏梅拿着绒布袋,随意摆了下手:“得了吧,这时候弄原石,没事找事……”说着进屋,将东西收进了保险柜。
“哇……”小丫头一见妈妈走了,伸着手,哭得更厉害了。
小瑜儿心疼地忙把面具递给她玩,小丫头气性大,抬手拍开,推开她爸,一边哭一边往屋里爬。
赵恪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抱起来,接过茶大娘递来的湿毛巾给她擦了擦手脸。
顾老拿了个木雕给她玩,汪师傅冲了瓶奶给她。
握着木雕的把手,抱着奶瓶,咕噜噜喝上几口,“哇……”张嘴哭两声,接着喝,然后再哭两声。
一家人被她逗得,笑得直不起腰。
她一脸懵懂地看看大家,咧嘴笑了下,接着哭两声再抱着奶瓶一顿喝。
赵恪:“……”
小瑜儿揉了揉笑疼的肚子,问放好东西出来的苏梅:“妈,我小时候也这样吗?”
“你小时候可乖了,哪有她这么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