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巢独居客
“弟妹。嫂子今儿只劝你一句话，若是娘娘真的赐了人，身份不高放在后院该如何便如何，若是身份高点那就看老八的，老八不喜欢那就当个格格，老八若是喜欢到时候让他自己出面给人请封给侧福晋便是，用不着你这般为难。”
三福晋的话说得一众妯娌不住的点头，毕竟谁家还没有几个出身好又受宠的妾室呢。是以郭络罗氏听完这话只能是把眼神挪到楚宁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么多妯娌里边除了她也就楚宁还有个母老虎的名声，自己也就只能问问她了。
“弟妹你别看着我啊，我府上就那么几个人，刘氏出身不高可她生了弘昇啊，弘昇如今也大了，等过完太后万寿胤祺就打算给刘氏请封个侧福晋，其余的没别的什么事儿。”
楚宁说的这事是两人一起商量出来的，毕竟弘昇不可能改玉牒那就只能把刘氏的份位再往上抬一抬。要不然等往后孩子们年纪再大一点懂事了，难免会因为身份尴尬。
“不过呢要我说这事用不着你操心，身份高不高的都是假的，最要紧还是老八怎么想。满京城都知道老八最听福晋的话，你守好老八便是，其余的何苦操心，毕竟要是那些爷们心里野了，再是十个福晋也管不住不是。”
家里娘们说的都是怎么管住爷们的事儿，另一边的皇阿哥哪能不偷偷的听，夫妻间关上门来说话跟这会儿偷听女人们说话那感觉可不一样，楚宁这会儿把话头挑出来往男人们身上引，果不其然就引得一众妯娌开始抱怨挑刺。
女人挑刺说狠话，说得另一头的爷们心里直打颤。这事头是郭络罗氏挑起来的，煽风点火最厉害是楚宁，兄弟们管不着女人这一堆可不就只能抓着胤祺和胤禩灌酒泄愤，尤其胤禩平日人缘还不咋地，喝到最后出宫都是靠贴身太监给背出去的。
中秋家宴上各人有个人的小心思，楚宁和胤祺一晚上连月亮都没工夫抬头看一眼。原本想着回到家烫壶酒两人吃吃喝喝把中秋给补回来，没成想府里自是还有事儿在等着。
今年因为要带弘晊进宫去，弘晊还不到一岁处处都要照料，今年便没把弘昇带进宫。原本这事不大，但架不住刘氏心中有想法，一来觉着到底有了嫡子自己儿子便只能靠边站，二来在园子里弘昇粘着唐瑜喊美人的事儿，回来之后到底还是让刘氏给知道了。
白天楚宁胤祺出门早，府里剩下的人因着是过节中午也各处都赏了席面，所以除了各处当值的奴才今儿府里人不算多。刘氏下午便带着人去了弘昇的院子。今儿过节先生也回家去了，弘昇刚睡了个午觉醒来，就被自家亲额娘从床上揪了起来。
到底是在楚宁手底下吃过亏的人，现在刘氏也比以前聪明了一点点。把儿子叫起来之后没劈头盖脸的就骂，而是装模作样的先问起儿子的功课来。
弘昇性子跳脱脑子也转得快，跟着先生启蒙算不得顶拔尖那一类但也算是学得快学得好的。只不过这聪明孩子有一点儿不好，就是自己知道自己聪明，便喜欢耍小聪明。功课学得快忘得也不慢，每次只要能糊弄过先生和阿玛就行，现在刘氏突然这么插一杠子，孩子一紧张便好些诗句都没能对答上来。
弘昇没答上来可不就让刘氏抓着小辫子了嘛，从功课到生活再拐到唐瑜那件事上，一件件训斥过来训的弘昇几乎抬不起头来。小孩子只不过心眼不比大人多，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尤其是皇家的孩子，这两年弘昇被陆嬷嬷教得，都快成个小人精了，自家额娘今儿这般反常到底因为什么他能不知道嘛。
可惜今儿陆嬷嬷也跟着往宫里去了，要不还有人能替弘昇拦一拦，如今没人能拦，刘氏很是过了一把当额娘的瘾，最后训斥痛快完就带着丫鬟走了。刘氏来找弘昇的时候专门把弘昇的奴才都关在外边，弘昇不说他院里的人也不知道屋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等到天快黑要吃晚饭的时候突然找不见弘昇的人，这才惊觉出事了。
贝勒府前后分了三处大建筑，前院正院连带后院花园大的吓人，光正院都是五进的大宅子，这下说孩子不见了一府的人都慌了手脚，楚宁二人回来的时候，大管事眼睛都急红了。
胤祺原本喝多了些还有些迷糊，大管事一句大阿哥丢了愣是把人吓出一身白毛汗来，当即酒就醒了大半。好在门房角门时时刻刻都是有人守着的，守门的奴才个个都指天顿地的发誓大阿哥绝对没出去。
没出去那人肯定还在府里呗，可府里也有这么大的地儿啊，要找个孩子也不容易。从傍晚到这会儿府里管事就已经带着人找了两轮了，也不知弘昇是没消气还是没听着，反正还没个动静。
不过不容易也得找，胤祺楚宁关上门来干脆就一间房一间房，一个床底一个床底的翻腾，翻到最后胤祺都急眼了要去衙门报官，苗管事才总算在后花园里的假山后边的洞里找着已经气过头哭累了睡着了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碎碎念：写完了，我加班去了！嘤嘤嘤！
老规矩，本章评论掉落工作日红包~
第八十一章
五贝勒府八月十五夜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外边各家立马就收着风声了，九门提督还专门派人来问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只不过那会儿还没到胤祺最着急的顶峰,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人打发走。
外人好糊弄，自己家里的却不好打发,第一个上门来问的是胤祐府里的管家,那会儿还早府里人都在专心找孩子不想把事儿闹大，就想尽借口把人先劝回去了。也许是门房上的小孩儿演技不行，也许是人七爷府的管家眼睛尖，虽说人是回去了,但却也更加确定五爷这儿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胤祐府上打头阵探了探口风，第二个上阵的就是四爷府上的,四爷没比几个弟弟大多少,但从小人就走的是稳重那路子上的,尤其当年四爷建府早，胤祺没少上门蹭吃蹭喝,喝高兴就在四爷那儿睡下总有奴才伺候妥当。
都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四爷身边几个得力的奴才在胤祺这儿颇有脸面，四爷派苏培盛亲自上门来,问大管事不敢把人挡在门外，但也不能把人放进去，就只得把人请进门房里坐着,不管怎么问也没法给个准话。毕竟贝勒府丢了孩子的事儿不光是丢人,真要让宫里知道了，到时候福晋这当家主母挨骂挨罚都是轻的。
“行，只要是没大事就行，我家主子也就是让我这当奴才的来问问,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大管事您可得赶紧派人来说一声。”都是精明人，苏培盛从大管事话里话外的择出来的信息总结出来就一句话，里边事儿大不大不好说，反正是五贝勒和福晋都不让说。
府里闹得不可开交，两个主子都要往下瞒这戏码苏培盛熟啊，不光他熟，回去把这事一学四爷也觉着熟，隔壁闹的那几次前边都这样，谁问都说没事，到最后瞒不住了再说。
“既是如此你这个当哥哥的就先别问了，楚宁不是郭络罗氏那样的人，她有分寸，咱就先等等吧。”大过节的闹起来是有些不像话，但好歹还是在自己家里闹，只要两人不愿往外说，再是哥哥也不能强迫人家说吧。
“你如今是越来越偏着老五家的了。”四爷挺无奈的摇摇头，他之前是觉着楚宁比旁的女眷不管是性格还是脑筋都要强些，可就是抓老五抓得太紧了些。
今晚跟妯娌间说得那叫什么话，府中只有个生育阿哥的格格能挑出来抬成侧福晋难不成还是什么好事？偏生老五还就吃她那一套，晚上被灌个半醉也没说半句不情愿的话。
“和她在一起舒服，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怕她存着心眼害人，有时候累了去她那儿坐一坐，用不着想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找乐子，也挺好的。”四爷这么说乌拉那拉氏也不否认，只轻柔柔的解释。解释完也不让四爷在提这事，亲自伺候着四爷换下衣裳洗漱好，便睡下了。
四爷和胤祐都没插手，旁的府里再派人来问自是能一概回绝，尤其等到孩子找到之后府里消停下来，就更用不着旁人来打听。
不过孩子是找着了，事可没完，弘昇被找着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苗管事喊了两声没把孩子叫醒里有些慌，又怕是在花园子里着了凉或者自己摔着哪儿了，这会儿不敢去请太医，就只能赶紧让人去把白术给找来。
弘昇在里屋睡着，楚宁和胤祺在外间坐着。两人都狼狈得没法看，尤其楚宁，刚刚胤祺着急的时候自己还得稳着他，现在孩子找回来自己心里头才一阵一阵的后怕。今儿要是弘昇真有个好歹，自己这个当嫡额娘的可就跟着完了。
毕竟自己的名声在一种妯娌之间也就比郭络罗氏好一点，河东狮的名头这几年还是被人时不常的拿出来说嘴。要不是自己生了弘晊，还指不定是什么境况。若是弘昇再出点什么事，自己宫里哪个大佬那儿，都讨不着好。
事情最经不起琢磨，越琢磨越吓人，也不知道是真被吓着了还是找孩子的时候出了汗，这会儿冷汗贴在身上让楚宁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哆嗦，身子一歪头一转就把晚上吃的那点儿酒水小菜全给吐了。
“怎么了这是，哪儿不舒服啊？”胤祺原本是气呼呼的坐在一旁喘粗气，刚找到孩子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想上去把弘昇先揍一顿。可孩子睡着了，当阿玛的总不能真把孩子摇醒了打。
没打着孩子，刘氏又还跪在外头没叫进来，这自己的气儿还没捋顺儿，楚宁这一吐差点就把他给吓尿了。胤祺推开想要上前给楚宁抚背的霜儿搂住楚宁，让她脑袋磕在自己肩膀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还是找太医来吧。”
“不用，我就是刚刚太着急了，有点胃疼。”胃里吐空之后就只觉得绞着疼，楚宁此刻心里头的情绪发不出来就全反应到身上，胤祺手贴在她后背都能感觉到她身子在轻轻的抖。
“好好好，不叫太医，咱不叫太医。”若说刚刚是着急孩子，那现在胤祺就满心满眼就只剩楚宁，“你别这么大气性，孩子不是找回来了嘛，咱不怕啊，孩子总归是有调皮的时候，爷小时候比这还皮，不是照样长大了。”
怀里的人靠在自己肩膀上一个劲的喘粗气，瞧着想说话可张了几回嘴却什么都没说得出来，胤祺急得没法子干脆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怎么哄孩子的就怎么抱着她拍背安抚。
自己的姿势着实有些丢人，楚宁想挣脱可实在是没劲儿，尤其胃里疼着有胤祺这么拍着背好好受些，他一停下来就更疼了，干脆也就不动弹只闭着眼窝在人怀里等着自己这口气慢慢缓过来。
白术来得快，一进门就见着俩人缠绵悱恻的黏在一起，再看看五福晋发白的脸色不禁扭头看向苗管事，不是说是府里阿哥病了，怎么瞧着倒像是福晋病得更厉害。
“我没事，白术你赶紧进去看看大阿哥，咱也不敢吵着他，你瞧瞧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回事。”胤祺倒是想让白术先瞧瞧楚宁，但楚宁清楚自己什么情况，只一个劲的让白术先进去看孩子。
现在只要是楚宁说东胤祺不敢说西，别说是让白术先去看孩子，就是楚宁说现在先让白术弄点药来毒死刘氏，胤祺也能磕巴都不打一个就同意。
白术进到里间的时候，屋里只有陆嬷嬷和小朝一起守着弘昇，其余奴才这会儿都在外边跪着。陆嬷嬷一见白术进来刚止住的眼泪又停不住了，毕竟自从到了贝勒府陆嬷嬷便一直在弘昇跟前伺候着，这一眨眼都三年了，哪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陆嬷嬷后悔得不行，总觉得要是自己今天没跟着进宫就好了，要是自己在别说一个刘氏，就是十个她也能全堵在门外，谁也不能祸害弘昇。好在白术看诊快，仔细瞧过弘昇又上下捏过他关节要害处，就知道孩子没什么大事。
“陆嬷嬷，大阿哥应当没什么事儿，就是孩子不知道惜力，哭得力竭才睡得这般沉。不过现在天气凉，说不得阿哥在花园里也受了寒，待会儿我开服药，等阿哥醒了吃一吃，这几天好生休息休息就行。”
看完了孩子白术也没停下，赶紧又出来给楚宁号脉。“福晋，您这气性往后得改，我虽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什么事都不能把自己气成这般。一次两次的许是不妨事，多了就伤身。如今您年轻瞧不出端倪，往后年纪大了可得吃苦头啊。”
白术把手搭在楚宁的脉上没停留多久，也没打算给她施针问诊，说白了楚宁这就是自己生气气急了，没法泼妇骂街就只能把气往自己身上撒，可不就把自己给气坏了。
“是是是，白大夫说的是，以后再不敢这样了。”之前两人在一起楚宁就是生气那也都跟个小野猫似的，顶天把爪子伸出来挠腾几下，今儿这般真是胤祺头一次见。胤祺也就想见这一次，往后宁愿自己给挠死，也千万别再这样。
这会儿楚宁人还在胤祺怀里窝着，白术又不是个没眼力见的，“那没什么事草民就先回去，贝勒爷派个小子跟我回去一趟，我开两副药一副驱寒一副安神，福晋和大阿哥吃两天就好了。”
白术这么说，苗管事自然得亲自跟着去。走到院里白术没忍住冲苗管事说，“咱这五贝勒是挺有意思的啊，儿子不管光抱着福晋，挺好，真挺难得的。”在胡同里开了这么久医馆，白术看够了那些把孩子当成命根子，却把家中妻子当成草的男人，如今瞧着胤祺这般着实挺新鲜。
“白大夫您千万别往外说这些，咱们家主子最是看重福晋，今儿这事怕是没完，待会儿您也给我开两副药，说不定我也得安安神。”苗管事心里明白今儿这事不可能还像从前那般轻轻带过，就是不知道自家这福晋能心狠到哪一步罢了。
屋里大小主子都没事，两人自是有说有笑的往外走，但跪在院子里的刘氏了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原本刘氏下午去儿子那儿只是想给儿子长个记性，觉着教训一顿往后他就不敢再闹出缠着唐瑜叫美人这样的荒唐事来。
不过真到了弘昇那儿见着儿子，心思就难免又多了起来。如今孩子读书生活饮食起居她都插不上手，原本十分粘自己的儿子如今见着自己却多了许多生疏。
连请安行礼都透着疏离，问起功课和在园子里玩得如何，弘昇一口一个阿玛和嫡额娘更是刺痛了刘氏的心，教训儿子起来便失了分寸。
回去之后刘氏其实也后悔，不该好不容易跟儿子单独相处一会儿，竟然除了问功课和骂儿子，其余的什么都没说。不过骂也骂了总不能再回头给儿子赔不是，刘氏想来想去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孩子嘛都皮实，训斥一顿而已出不了大事。
可惜世事怎能都如她的意，傍晚的时候听说孩子找不着了她就慌得差点没摔在自己屋里，后来等胤祺一回来就连着找孩子都不让她找，只让俩粗使婆子看着她跪在院里，一直跪到现在。
屋里楚宁知道弘昇没事，自己缓了这么久也总算是将将缓了过来。“祈嬷嬷，出去把刘氏叫进来吧。”既是孩子没事，那就应该收拾收拾刘氏了，楚宁这会儿软手软脚的趴在胤祺怀里也不像话，想起身下来却又被他给拦下。
“今儿天也不早了，要不算了吧。”楚宁推开自己的手软趴趴的没力气，胤祺就不想她再操心刘氏的事儿，“就让她在外边跪着，你先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不行，今儿不把事儿说明白我睡不着，你让不让她进来，不让是不是还想跟我这儿和稀泥，觉着她是大阿哥额娘，不想我处置她啊。”楚宁一说不让进立马又炸毛了，当即手也不软腿也不疼，蹭一下就从胤祺腿上跳了下来。
“屁！爷还能给她和稀泥？顺儿，赶紧的把刘氏给爷带进来。”胤祺恨不得亲手撕巴了刘氏，哪能受得了这冤枉，一拍大腿就让顺儿把人给提溜进来。
在外边跪了这么久刘氏心里知道今儿自己肯定讨不着好，进来之后也没了往日假模假式的模样，只哭哭啼啼的给两人磕了头，便趴在地上什么也不敢说。
“刘氏，以往我总觉着你就是性子张扬些，脑子蠢一点，但心思绝没有什么坏处，才一次又一次的容下你犯的那些错。”楚宁看着跪在底下的人，心里竟然一点波动都没有，更没有往日那种同为女人所以可怜她的情绪。
“但今天你干的这件事，我容不下你。”她到底怎么教训的弘昇早就有人从刘氏丫鬟嘴里全给审出来，“那是你亲儿子，不是你因为不受宠或者因为不顺心，就能肆意打压辱骂的。”
“弘昇今年六岁，开了蒙也懂事了，平日里上午读书下午习武从来没懈怠过，今天过中秋你凭什么劈头盖脸的去骂孩子，就凭你觉得他在园子里与唐瑜说笑是做错了？”楚宁难得指着谁的鼻子这么骂，“你混账，我和爷都没说孩子错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
“福晋息怒，奴才知错，奴才真的知错了。福晋您想怎么罚奴才都认，只求您宽恕了奴才这一回，往后大阿哥的事儿奴才肯定再不敢插手了。”刘氏被骂得不敢抬头，只一个劲的求饶。她想着以往福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回自己服个软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不行，这次我不饶你。”楚宁也不管她抬没抬头看不看得见自己的动作，自顾自的摇摇头便示意顺儿去书房把已经拟好要请封刘氏为侧福晋的折子拿了过来。
“这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这就是你请封侧福晋的折子，你瞧好了。”楚宁拿着折子让刘氏看清楚之后，便面无表情的把折子扔进一旁的火盆里。
哪怕有两个粗使婆子压着，这会儿都差点没压住刘氏。刘氏恨不得伸手往火盆里去抢那折子，但最终也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前程被烧成了一捧灰烬。“福晋，你好狠的心。我好歹也是大阿哥的亲额娘，不过是教训儿子……”
话没说完刘氏就被促使婆子用破布堵了嘴，楚宁看看刘氏，再看看一旁眨巴眨巴眼示意自己尽情继续的胤祺，“那我就再狠心一点，从明天起刘氏就不用住在府里了，送到城外庄子上去吧。”
大户人家总有这么个庄子，能收犯了错的奴才也能装犯了事的女眷。这样的地方一去就没有回来的时候，看着刘氏被死狗一般拖出去，楚宁这才觉得世界头清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碎碎念：今天又是好胖胖的一章~
惹，扔存稿忘记定时间了，晚了半小时……
已放出接档文《穿成科举大佬的填房》《清穿九福晋》，大家要是有兴趣的话，就点到专栏里去看看吧。
第八十二章
刘氏是第二天一清早被送出京城的,前一天还说要给刘氏请封侧福晋，第二天就被拉去庄子上苟活，一夜之间一天一地的变化要说里边没事儿,就是说给城门底下的叫花子听，叫花子也不能信。
不过普通老百姓就看个热闹,胤祺头天晚上下了给府里上下下了死规矩,这次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又被他查到是谁多的嘴，就一律打死。若是全家都在府里当差，那死一个不够，全家都要被发卖。
主子发了狠,下边奴才自然都把嘴闭的死紧。没人觉得这话说来是主子吓唬奴才的，毕竟后院里刘氏身边所有奴才贴身的两个打死了,其余的也已经被人牙子拉走了,就连刘氏那都是被捆着扔上马车送走的,瞧着这架势还有谁敢去以身试法。
送走了刘氏胤祺和楚宁很是专心致志的在弘昇院里陪了弘昇一整天，不知道是昨儿真被刘氏刺激了,还是一个人跑出去受了惊吓,原本最闹腾的孩子一整天都没说几句话，急得胤祺直挠头。可孩子除了不说话也没别的不好,能吃能喝能睡的，一时之间两人都犯了难。
尤其楚宁，经过这件事之后她才总算醒悟过来以前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一直把弘昇往外推,总觉得只要自己把该准备的做到位，然后弘昇的事自己不插手便能维持和平。
出了昨天这件事自己才明白，自己不能真就这么撒手，前几年相安无事那是有陆嬷嬷替自己顶着,以后孩子大了事儿只会越来越多，若是弘昇出了什么岔子甭管自己有多少理由，那也撇不干净。
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楚宁得了五福晋的名儿，得了偌大一个贝勒府的利，哪怕只当自己是个管家，也应当把府里上上下下都给照顾好。况且弘昇还是胤祺的儿子弘晊的哥哥，往后他若是不好，自己的丈夫儿子又岂能真的脱开身不管？
“弘昇，今儿怎么不出去玩了，是昨儿哭累了还是昨天的气儿还没消，今儿看什么都不顺眼就不想出去玩了。”白天里弘昇这边是嬷嬷哄着丫鬟捧着，连他阿玛都说话都轻声细语，昨晚的事更是谁也不敢提。
可越是这样弘昇就越不对劲，楚宁看着一屋子把孩子当琉璃娃娃的实在是看不下去，如今刘氏也被自己赶去了庄子上，往后弘昇自己不管也得管，干脆就从今儿开始得了。
被一院子人哄了一整天的弘昇不是没感觉，吃完晚饭老老实实回房温习功课的弘昇看着找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的楚宁，“嫡额娘，我额娘是真的被送走了吗。”
昨晚白术来看病的时候弘昇就隐约醒了，只不过孩子累得厉害就没迷迷糊糊的没彻底醒过来。外间楚宁收拾刘氏的时候声音不算大，但到底就隔了一张门，孩子还是听见了一些的。
“是啊，刘格格昨天做错了事，而且是大错，所以嫡额娘和你阿玛都觉得应该要罚她，就跟你读书背不出文章的时候先生也要罚你是一样的。”
楚宁没打算瞒着孩子，这事就算现在一时半会的瞒住了，往后也得被他知道，毕竟这府里从来没瞒着过孩子谁才是他额娘，现在把刘氏送走容易，可孩子脑子又没坏，还能一直发现不了额娘不见了？
生在大宅门里的孩子比平常人家到底要懂事早，尤其陆嬷嬷规矩大，其实弘昇好些事都看过也明白，“那，那额娘以后还能再回来吗。”昨天被骂得狗血喷头的时候弘昇心里是挺难过又生气的，不过如今气过了，又多少有些担心刘氏。
楚宁看着弘昇顿了顿，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不瞒着孩子，“刘格格这次犯的错太大，以后不能再回府里来了。”昨儿弘昇自己跑出去躲起来瞧着是没出大事，但府里有池塘有假山，还有好些闲置用不上的犄角旮旯的屋子，昨儿若是真掉池塘里或是从假山上摔下来，或者真就大半夜的漏了哪间屋子找不着孩子把人冻坏了，甭管是哪一样成了真，刘氏都得抵命。
“不过弘昇放心，刘格格到了庄子上每月份例银子和各季该送过去的衣服用品，都会按时送过去，伺候在刘格格身边的丫鬟也是府里送过去的，除了屋子不如咱们府里这般的好，旁的时间长了刘格格会习惯的。”
楚宁在弘昇眼里一直都是个说话算话的嫡额娘，哪怕有时候是句玩笑话，只要说出来了总还是会兑现。现在听她这么说孩子也认真的点点头，“嫡额娘这么说，儿子就放心了。”
这几年弘昇一直都是自己住，平日里见刘氏见得少，要说多舍不得其实也没有，现在得了自己嫡额娘的保证，也就放心了一大半。只不过放心了还是噘着嘴，楚宁一看就明白这是还藏着话没说。
“弘昇啊，有什么话今天都要跟嫡额娘说哦，过了今天就不能说了。”对待孩子有时候也不能完全惯着，“等过了今天嫡额娘就好忙好忙的了，弘昇就是说了，嫡额娘说不定也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