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巢独居客
“她不光自己要等,还要拉着我等。咱俩那马车又显眼,杵在城门边上谁路过都要多看几眼,我算陪她很是丢了回人。”乌拉那拉氏说起这个就忍不住埋怨。
但说着说着却自己又笑起来,“城门楼子上九门那些兵丁一个个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把他们头儿都叫过来问咱是不是在找什么人,要不要他们帮着去寻。”
“你说这要是真让他们大张旗鼓的去寻唐爷,那场面就有乐子瞧了。”乌拉那拉氏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毕竟咱唐爷如今可是四九城里的大名人,好寻得很。”
“再是名人也架不住你们几个围着,这次的东西好不容易从西南那边运回来,都是咱这边少有的。”楚宁一说起这个就没忍住噘嘴,“就没留一点儿给我啊。”
“嫂嫂,我留给你了。”看出楚宁不高兴董鄂氏总算是把留给她那一份给拿了出来,“您又不是不知道唐爷最偏心你,怎么可能肯让我们全给抢完。”
东西都是西南那边过来的首饰玉器和一些顽器,虽比不得南边的精巧但胜在添了异域风情,比起规制早已成熟的汉家工匠,更添了三分随性自由的风情。
“就是,五嫂您别老霸着唐爷不放手,咱从唐爷手里买东西又不是不给银子,这些银子说到底最后不都得进你口袋,捂那么紧做什么。上次咱想哄唐爷票一场戏,您非说唐爷年纪大了辛苦不得没让,要我看啊唐爷这身段体格瞧着可比我强,四嫂您说是不是。”
要说在百宝阁里花钱如流水的主儿,纳喇氏认第没人敢认第一,这会儿她吐槽起来楚宁也只能老实听着,“想起上回听唐爷唱戏,那是去年在太后娘娘那儿呢。”
“七福晋言重了,这次去西南路上耽搁了日子,前几天刚回家养了几天,若是您想听等过些日子咱再去太后娘娘那儿搭个台子,我专门给几位福晋好生唱上一场。”唐瑜其实自己也有戏瘾,只不过一来年纪大了,来楚宁老拦着旁人请他唱戏,这两年也就真唱得少。
“你们别怨我,谁让上次太后万寿的时候唐爷进宫出了那么大的风头,若是平日里谁请他都去,那全京城这么多宗亲大户,非得累死唐爷不可。”楚宁一说起这事有些后悔,前年太后六十大寿,自己跟胤祺想破了头都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出彩的东西能送。
府里摆了满院子为了贺寿准备的礼儿,但都大同小异。旁人送这些无可厚非,胤祺送这些就显得心不够诚。可世上稀奇古怪的物件有数,太后又不是没见过那些的,胤祺只觉得送什么都抵不过这些年老太太对自己那一番心意。
被逼得没法子楚宁只能剑走偏锋,太后平常在宫里没事干,唯一的消遣就是听戏。最后只能是亲自去求了唐爷,又跟宫里专门供养的戏班说好了,这才在万寿节当天让唐爷上去给太后唱了出戏。
宫里的戏班大多是从小养在宫里的,唱戏的本事厉害却鲜少有真懂戏里故事的人。毕竟都是如同玩物一般被养着,哪里尝过人间百态的滋味。唐瑜不一样啊,这些年走南闯北,该经历的该失去的都尝过了味儿,他唱得戏能动人心。
戏唱完太后差点没把手边能赏的都给赏出去,之后见着人知道他岁数之后更是啧啧称奇。毕竟唐瑜就比太后小个十来岁,看着跟前显不出年岁的唐瑜,太后也觉着自己算不得太老,还拉着康熙许下不少宏愿。
看着老太太这般有心气儿康熙高兴啊,便跟着太后也赏了不少东西给唐瑜。打那以后唐瑜的名声就算是正儿八经在京城里传开了。要不是有楚宁和胤祺护着,光是求他唱堂会的人家恐怕都能把人直接掳回府里去。
不管怎么说万寿节上那一出戏算是把唐瑜捧到了极致,有人因着唐瑜的容貌觉着百宝阁里的东西肯定是精品,说不定也有永驻容颜的功效,便趋之若鹜的去买。有人觉着唐瑜唱戏一绝,恨不得用万金求他一曲。
也有人背地里说闲话,说唐瑜人老心少,这么大年纪了连胡子都没留,肯定是心里头还存着花花肠子要去勾搭小姑娘。不过说是这么说,也拦不住如今京城里越来越多的人学着唐瑜的穿着打扮,三四十蓄须的人更是越来越少了。
因为这个楚宁恨不得给唐瑜做一块长生牌给他供起来,毕竟再过些年胤祺年纪大了,她可不乐意胤祺把胡子蓄上跟个小老头儿一样。如今唐瑜把风潮带一带,往后不就好了嘛。
但这些都拦不住唐瑜生意越做越好盘口越来越大,他跟楚宁一样不是个出世的仙人,生意做得好他也得赚得多,这两年衣食住行样样金贵,把人养得越发的好看起来。
如今他说要去给太后唱戏,喜得众人皆拍手称好。尤其纳喇氏都已经开始询问具体什么时候,她好把前边几天都给空出来,在家蓄好了精神好去听戏。
“再等等吧,等那些爷们都跟着皇阿玛出去之后,咱们好生唱上几天。”乌拉那拉氏一说这个,楚宁就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来。“嫂子,这次您不打算跟着出去啊。”
楚宁喜欢往外走,能在园子里就不愿回府,能南巡跟着出去自然是不想错过。但是现在听着乌拉那拉氏话里的意思,这回怕是出不去了?
“这次往南边去听说一路都是正事,都跟河工有关,说不得不会带上咱们这些女眷累赘。”乌拉那拉氏笑着解释,“不过到底如何还是要看皇阿玛怎么定,到时候再说吧。”
说是这么说,但乌拉那拉氏不是那种会空穴来风说这些的人,既然她开了口那就说明这事起码得有五六成的把握。以往康熙拖家带口的出去楚宁只觉得是旅游,这下突然说只带儿子出去出公差,那就多少有些让人不放心了。
但不放心也没法子,这事还不能明说。楚宁只能先把这事放一旁,继续跟他们闲聊到时候唱戏到底是不是应该连唱三天。
“哥,亲哥,亲哥哥,您就说您还是不是我哥哥吧。”后边忙着说笑分东西,胤祺换了件衣裳喝了壶冷茶到前边之后,等着自己的却只有自家最最最不省心的弟弟。
“哟,是不是的九爷您得问额娘去,要是额娘说不准恐怕还得去问皇阿玛,我哪儿知道啊。”胤祺一见胤禟狗腿那样儿就知道没好事,哪怕他喊自己喊出朵花儿来,胤祺也不搭茬。
“别别别,别啊。”胤禟一听胤祺提老爷子就发怵,这几年他忙着挣钱很是招了老爷子不喜,平日里没事那都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要真是为了点小事闹到养心殿里去,甭管自己在理不在理儿,肯定只有挨骂的份儿。
“哥哥,您就可怜可怜你弟弟我成不,我又不像你万事都有太后撑腰,你说这两年我辛辛苦苦做生意赚钱有什么不行,偏生到了老爷子眼里就成了不务正业与民争利。感情我就得老老实实守着那点俸禄过日子,才算务正业了是吧。”
胤禟对银子对数字天生的亲近,生意经更是一学就会一钻就精,前年户部那事停了之后,大家谁也没捞着什么好处,胤禟在府里躺了好些日子最后一咬牙干脆豁出去脸面不要,从自己手底下里挑了几个好买卖找上唐瑜求合伙,如今不过两年光景已然是把手里的买卖给做大了。
“再说你们好歹都还有个贝勒爵位,我这儿皇阿玛就跟忘了还有这么儿子一样,一光头阿哥一年俸禄都还不够吃几顿酒的,我不另找生路难道擎等着饿死不成。”一说这个胤禟比谁都委屈,如今年长些的皇子里边就自己还是个光头阿哥,要说心里一点不高兴没有自然是假的。
“行了,我进门这么久就说了一句话,你这巴巴的没停还说我挤兑你啊。”自己弟弟的委屈当哥哥的自然知道,但实在是胤禟的性子安定不下来。
上次户部差事完了之后若是他能老老实实等着,说不定时间长了皇阿玛也能瞧见他。偏生他等不得忍不得,非要自己寻出路去,如今虽说是挣了银子,但在皇阿玛眼里这个儿子多少有些不老实管不住,可不就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出头。
“我等什么啊,户部那差事虽说是跟银子打交道,可说到底没一分钱是咱们自己的,说白了就是个账房先生。”胤禟最不愿意等,在他看来哪怕是吧时间好在花魁酒巷里也比空坐在家里等的强,“兵部我去不了,工部礼部有老七老十足够了,吏部我倒是想去人看不上我啊,还不如自己找些出路强些。”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行了吧。”胤禟一说起这些一套一套的胤祺真是不知道从哪儿回嘴,“你就说你今儿过来到底因为什么。”
“哥,这次南巡我也想去,你能不能想想法子让老爷子把我也捎带上。”今年去塞外避暑胤禟就没捞着,这两年康熙越来越喜欢带上下边小儿子们出去,大的那都是用来干活的,有用的带上,像胤禟这种他觉着没用的自然就扔京城看家。
“这次南巡是为了视察河工,你凑什么热闹。”这次南巡不比前几次,这回太后和后妃都十有八九不会带上,“不是去玩的,带上你做什么?”
“不是,我也不是去玩的。”胤禟一听胤祺这么说立马就急眼了,“我跟唐瑜合伙在南边又开了个多宝阁这事您知道吧,不是我不信唐瑜啊,只不过做生意不比旁的,那么大个多宝阁我总得去看看才行吧,不能万事都交给下边奴才,时间长了得出问题。”
皇子们无召不得离京,去年多宝阁在杭州开了个分店,唐瑜带着好些人风风火火过去,就只有胤禟眼巴巴的在京城等着,等他们回来形容得天上有底下无的干眼红。
“再说我手头如今有两条船打算出去转一圈,这事也得我亲自去看一看,弟弟能不能成事就看这一遭了。”胤禟这两年是赚了不少钱,但总还是没成气候,这次若是真能出海淘换些东西回来,往后再把船队拉起来,那就彻底不一样了。
“还说呢,你以为你这些事皇阿玛不知道是吧。皇阿玛本就不喜欢那些奇技淫巧,你是不是私底下还找了教会那几个人,有两条船你就抖起来了,还打算往哪儿去啊。”胤祺是真替胤禟操心,他是个稳重的性子,在他眼里胤禟这就是瞎胡闹。
胤禟看着自己哥哥一条一条的数落自己的样儿,就特想跟哥哥说这事可不止自己一个人,您家那福晋心比谁都大,造船出海的主意那都是自家嫂子给出的。
“我那是找人做翻译,总不能一船的人不是官话就是广府话,出去什么也听不明白怎么做生意啊。”胤禟说得振振有词但也有点心虚,“要不我不在京城找人了,我往别处寻去。哥,你就说这次你帮不帮我想法子,要是你不点头那我现在就进宫找额娘去,额娘总不能不管我。”
要不说家里总有一个孩子是到什么时候都要人操心的主儿呢,胤禟说是去找宜妃,可后妃不得干政也不能插手成年皇子在外边的正事,到时候宜妃没办法还不是得找胤祺,语气让宜妃找自己还不如现在应了他,“行行行,你最近听话一点老实一点,这事爷替你想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碎碎念:突然觉得周末双更时间就会过得好快,明天又要上班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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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自从上次乌拉那拉氏那么说过次之后,楚宁心里就直存着这件事。这两年朝廷内外看着都挺消停,但楚宁心知这份安宁维持不了多久。
今年是康熙第四次南巡,这次南巡半道上太子就得病倒,这病好像跟开了什么开关样,往后太子党直郡王几乎没个太平的时候,紧跟着四爷他们就也要发力夺权了。
想到这些楚宁有些焦虑。自家这些年算不得顶顺心但也没碰上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如今眼看着太平日子过到了头,却点阻拦的办法都没有。尤其府里傻狗最近还挺积极,来忙着兵部衙门的事儿,二来还在想法子能让皇上这次捎带上胤禟。
“霜儿,你主子爷回来了吗。”这不今儿早上哪怕楚宁千叮咛万嘱咐第二天有正事,他还是出门溜没了人影,到天黑了都没见着回来。
“福晋,奴婢听顺儿说主子爷今儿被四贝勒叫去了,说是有正事。”明天是霜儿出门的日子,小姑娘不像前些天躲在屋里准备嫁人要用的绣品物件,而是扎扎实实在楚宁跟前伺候了整天,现在又搬了个绣墩挨着楚宁坐着。
“今儿爷不在也好,主子在的时候奴婢们就得出去。”或许是明天就要嫁人,霜儿说话都比平时要肆意些,“明天奴婢就的出府去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好生陪陪福晋。”
“还没陪够呢,这整天我除了去茅房睡午觉你都坐在旁陪着。”屋里这会儿没别人,楚宁看着在自己身边陪伴了这么久的霜儿心里多少有些感慨,“霜儿,你去把柜子第二格那匣子拿过来。”
屋里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霜儿比楚宁还清楚,张嘴她就知道楚宁要的是什么,“福晋,那匣子奴婢说了好几次换地方了,换到第格去了,今儿奴婢再跟您说回,您千万记住。”
匣子里装的什么霜儿清楚,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她捧着匣子的手都有些抖。楚宁看着她这模样心中感慨,面上却照旧笑得高兴,“都说咱们霜儿姑娘最稳重,这会儿瞧着可不像。”
楚宁接过匣子打开,里边装的全是赫舍里氏给自己的各类契书,其中也有霜儿她们的身契。“霜儿,我知道外边有些人都说我给你寻的这门亲事不够好,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原应该配给府里的管事,或者你主子爷底下的属人。到时候成了亲也不用出府,只需盘了头就又能回我跟前伺候着。”
这样的路子是大宅院里最常见也是最妥帖的路子,若是按着这个这个路子走,往后霜儿就会成为贝勒府里有头有脸的嬷嬷,生下孩子也能替府里当差,这般过个十几二十年家子在旁人眼里就算是很体面的了。
“但是再体面呢也是奴才,身家性命全攥在旁人手里。”既是陪了自己这么场,楚宁自是要好好替她们打算的,“你主子爷啊心里头没那份成算,找的都是他手底下的人,还是唐瑜懂我的心思,姜家如今只有人替府里当差,他儿子往后可是要考科举的。到时候甭管是举人还是进士,你往后都能做官家太太,那日子就跟现在不样了。”
“福晋,您放心吧。跟了您这么久您心里想的什么奴婢都知道,奴婢也愿意听您的安排。”霜儿从小被卖进他塔喇府,早早的就清楚自己辈子的路无非就那么几条,不好呢就随意配个府里的小厮,顶天的好说不得也就是当个姨娘,奴才不奴才主子不主子的混辈子。
如今能跟着楚宁有这份机遇,已然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上次唐爷带奴婢出去那趟其实人就远远的瞧了眼,没什么好稀奇的。回来之后您哄着那几个丫头问我姜家大郎到底如何,奴婢是真说不出来。”
“可是奴婢瞧见他家母亲倚在门边与人说话的模样,就觉得挺好。用不着每日心里都想着规矩,也不用常常与人磕头作揖,奴婢也想过过那样的日子。”
话说到后半截霜儿眼眶都红了,想来也是,都是样生而为人,谁又真的膝盖比旁人要软呢。“如今姜家家世不显不打紧,奴婢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儿,等嫁过去定能催着他用功,说不得再过几年就能带着功名再回府给福晋您来请安。”
“就知道咱们霜儿姑娘最聪明,最有志气。”霜儿说的就是楚宁想她往后能过上的日子,只要她看得清楚想得明白,往后肯定只会越来越好,“这身契今儿我还给你,不拘得你烧了扔了还是吃了,总之往后咱霜儿就不是奴籍了。”
张身契不过薄薄张纸,在匣子里放了好些年纸张都有些发黄发脆。霜儿强忍心头的激动双手接过自己的身契,第件事便是仔仔细细把契书看了好几遍,“主子,奴才卖进员外府的时候才卖了二钱银子呢。”
“无碍,如今咱傍身银子不止二钱就好。”楚宁这话说出来霜儿也忍不住笑了,这些年光是每月份例银子都不止二钱,平日还有好些主子们赏的银子和首饰,这次出嫁楚宁又私底下给了五百两当添妆,说起来自己攒下的银子体己已然是比旁的小门户里的小姐还丰厚。
话说至此已然到了尽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巧胤祺正好这会儿就从外边回来,霜儿原本就已经泪眼汪汪的了,看着胤祺进来便赶紧的躲出去了。
“爷,您这是刚回来啊,还是站外边听墙角来着,怎么这么巧。”自己刚把话说完他就回来了,楚宁才不信就能碰得这么准。尤其再摸摸他冰凉的手心就知道,肯定是在外边站了好会儿,听着里边话说完了才进来的。
“不是看你跟霜儿说得动情,怕爷进来扫兴嘛。”胤祺脱下外袍便没个正形的歪到榻上,“要我说啊你当初就不该挑唐瑜选的人,爷那么仔仔细细给你选了好几个,谁让你都看不上。”
胤祺到底是土生土长的皇阿哥,他就觉着既然霜儿用得顺手那就应当留下来,再说留在府里又不算委屈了她,何必为了她还要重新再找丫鬟,还要让楚宁自己适应旁的奴才。
“那怎么样,你挑的人全是府里的奴才,霜儿嫁过去还是奴才。去了姜家万姜家大郎有出息,往后哪怕只是个七品的官儿,那霜儿也比在府里做个嬷嬷强。”
“是,这话是没错。”胤祺当然楚宁说的有道理,“可往后你就这么过几年送走个啊,到最后她们倒是都好了,就苦了你这个主子什么都要操心,身边还留不住个人。”胤祺说到底还是心疼楚宁,他眼里没有旁人,只要楚宁好别人这辈子是不是能出头,他五贝勒可不在意。
“别说我了,我这儿自己有数,顶天也就霜儿她们四个我操心些,往后旁的那就不管这么多了。”楚宁不让胤祺再数落自己,对待下人这件事上,自己跟他天生就有本质上的不样,再辩上三天还是照样谁也说服不了谁。
“倒是你,最近天天不知道在外边忙些什么,胤禟的事儿怎么样了?昨儿听说他又到唐瑜那去,唉声叹气的把唐瑜烦个够呛,今儿就告状告到我这儿来了。”九爷有钱,这事历史上都是有名的,只不过楚宁没想到他发家史还会跟自己有关系。
“唐瑜倒是挺闲的啊,三天两头就往府里跑,有这功夫怎么不在家练练戏。”胤祺听又有唐瑜的事儿就忍不住撇了撇嘴,从当年楚宁寻找唐瑜那老宝贝疙瘩起,胤祺心里就时不常的得酸上回。哪怕他心里明白这里头什么事都没有,那也架不住人五贝勒小气。
“人又不是专门唱戏的,练什么啊,你少跟我这儿阴阳怪气的啊。”胤祺什么心思楚宁自然知道,不过她才不惯着胤祺,“唐瑜这就这几年了,他跟我说过这几年替我带几个能扛事的掌柜出来,等过了五十五他便退了。”
五十五放在如今是能当老太爷的年纪,毕竟明年开春康熙都才五十整,儿子孙儿都多得数不清了。“到时候说不准人家真盘个戏园子下来过瘾,我就跟着纳喇氏住到他那戏园子里去。”
“想得美,你还想离了爷出去野去?你敢去我就敢拆了他。”胤祺故作恶狠狠的样子,“要我说两年也行,把人带出来就赶紧的退下来得了,这几年他没少赚,你还给了他百宝阁两成的股息,就是退下来吃那点股息怕是下辈子都吃不完。”
“得了吧你,怎么就这么小气,唐瑜不就是长得好看那么点点。”楚宁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你少岔开话题,是不是这次南巡有什么变故啊。”刚刚自己问胤禟的事儿,他就非要扯到唐瑜身上,还以为自己没发现啊。
“变故倒是没有,只不过这次你就别跟着出去了。”今儿去四爷那边,几个兄弟凑在起谁都觉着这次出巡有些说不上来的怪,要说巡视河工,这几年巡得够勤快了没必要这次又专门为了这事往南边去。其次这次还专门带上太子起去,往常太子可都是留在京城监国的,若说这里边没有点猫腻,胤祺他们怎么都不信。
“总觉着老爷子这次出门还有别的打算,你看连出门的仪仗规制都要求精简了,这可不是皇阿玛的作风。”儿子们各有各的猜测,但谁也说不准。只能是自己出门趟雷,媳妇孩子还是不跟出去为好。
虽说乌拉那拉氏之前已经提过这茬,但从胤祺嘴里说出来还是不太样。楚宁老实点头应下来之后晚上心情都不怎么好,直到第二天早上穿着身嫁衣的霜儿过来磕头,才露出些笑模样。
楚宁笑的勉强,众人只觉得是舍不得霜儿,霜儿看着她这样子还很是哭了场,直到喜娘说再哭妆就要花了才勉强劝住。到底不是贝勒府正经主子,顶小轿在侧门接了人便热热闹闹往城南去了。
送走了霜儿楚宁有些丧气的靠在胤祺怀里,眼前的热闹她总觉着不真实,往后的路又太过于迷茫,好像只有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实实在在能抓住的。可这人眼看着又要卷入那无尽的纷争里去,想想这些又怎么让人开心得起来。
“你放心吧,有你这个福晋在后边撑腰,霜儿往后指定能过得好。”怀里人情绪不高胤祺当然明白,“我也样,只要有你在府里等着,甭管外边什么要命的事儿,爷也定能撑住。”
既是确定了这次不跟着出去,楚宁也省了好多事儿,胤祺个人的行李收拾起来容易,只不过临出发前府里小祖宗舍不得他阿玛,很是闹腾了番。
弘晊从出生起就跟着两人起住在正院厢房里,说起来算得上是养在眼皮子底下的儿子。胤祺是太后带大的孩子,老人家当年怎么宠孩子现在胤祺就怎么宠儿子,什么阿哥要从小独立些不能太娇贵的说法,在胤祺这儿全都没有。
“阿玛,不让阿玛走。”因为这从小弘晊就粘胤祺,现在听说阿玛要出门好几个月,孩子下子就受不了了。
“阿玛不走,阿玛就是陪皇玛法出去办点事儿。”孩子哭胤祺就心疼,站在府门口把弘晊抱在怀里胤祺要出门这事其实早跟孩子说过了,可那会儿说了没用,毕竟阿玛还是天天都在眼前晃悠。现在孩子看着阿玛真要出门,还带了好多人好多东西走,才真慌了。
“不要,就不要。”小孩子哪里说得通道理,发起倔脾气来整个人都在胤祺怀里扑腾,还朝着闹着不让顺儿再搬东西上马车。
“弘晊,干什么呢。从你阿玛身上下来!”胤祺被儿子哭得心里软得塌糊涂,哪怕孩子胡闹也不发脾气。还是楚宁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板着脸把正在哭闹的孩子给喝住了。
“让你跟你阿玛道别,你就瞎闹。真以为今儿我不打你是吧?”在管教孩子这件事上,府里俩阿哥都是怕楚宁不怕胤祺,都知道阿玛好哄骗,额娘眼里不揉沙子。
“行了行了,孩子嘛舍不得阿玛正常啊,你别老凶孩子。”被楚宁骂,弘晊就打算乖乖从他阿玛怀里下来,还是胤祺瞧不过眼替儿子辩驳了两句。
“哼,五爷这会儿孩子不闹你知道说风凉话了,那好啊,我干脆不管了,五爷把这小子也带走吧。”每次都是自己唱红脸他唱白脸,楚宁干脆也撂回挑子,看他怎么办。
“别别别啊。”胤祺哪能真带着儿子走,干脆也不管弘晊孩子自己怀里吃手手,把孩子往地上放便上马跑了,只剩弘晊呆愣愣的看着阿玛远去,不知道是哭还是不该哭。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碎碎念:周一存活打卡~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