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贺眠扭头看他。
林芽两手背在身后,食指勾在一起,笑的眉眼弯弯,“姐姐准备怎么做?”
贺眠笑的恶劣,“那必须得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来自社会的毒打,什么叫做成年人的险恶。”
他俩到贺母书房的时候,贺盼的确还没过来。
她正在兰香院跟徐氏哭诉呢,边说边抽噎,话说的慢,听的徐氏又心疼又心急。
等弄明白本来是去找云绿院麻烦的女儿却被人戏弄欺负了,徐氏气的胸膛都要炸开。
他冷着脸拉起贺盼的手就要去跟贺母告状,谁知道贺母却直接过来将父女两人训斥一顿。
“《修身赋》是我亲自听你背过的,这才过去多久又忘了?我教你修身做人,你却一口一个脏话,你这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贺母沉着脸坐在主位上,贺盼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她府里府外谁都不怕,就怕贺母。
受委屈的是他女儿,怎么挨训的反而成了他们父女?
徐氏当然不依,想要上前哭委屈,被却贺母一个眼神止住,“你平时就这么教她的,一口一个贱人?她这话是跟谁说的,跟你还是跟外面的人?”
徐氏顿在原地,惊诧的恰到好处,“这种话我怎么没听盼儿说过?”
“那正好说明你这个爹对她了解的还不够多,明天盼儿就跟眠儿一起回书院,别在府里住了。”贺母这次是真生气,她惯着贺盼的前提是她聪明好学,但结果却惯出来一个混世魔王。
贺眠拉着林芽跟她来认错,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贺眠怕自己赢了贺盼徐氏不开心,提前来跟她报备认错。
这种事情该认错的不应该是贺盼吗?
背书没背过贺眠,投壶竟然还会耍赖,最重要的是贺盼引以为傲的下棋都没比赢没学过棋的林芽!
自己外出的这段时间,她到底在书院里学了什么?
贺母甩袖离开,徐氏怎么喊她都不回头,父女两人气的抱头痛哭,心里恨死了林芽跟贺眠。
而这两人现在却在书房里收拾东西。
贺母说贺眠也在家里修养了这么久,明天该回书院念书了。
其实贺眠有点不想去,因为书中的男女主就在书院里。她想离这对奇葩远一点,但很明显,剧情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
贺眠生无可恋的靠在椅背上,懒懒的抬眸看向替她整理书籍的林芽。
林芽似有所觉抬头看她,笑着问,“姐姐这还没走呢,就已经舍不得我了吗?”
第12章
贺眠是舍不得他这张脸。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书院念书吧?”贺眠灵机一动,眼睛微亮看向林芽,“反正你闲在府里也没事。”
林芽怔在原地,脸上还停留着他刚才的笑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嘴角抿平,“姐姐说笑了,哪有送男子去书院读书的。”
他浓密的眼睫煽动落下掩饰眼底神色,指腹抚着怀里书本略微翘起的边角。
林芽喜欢读书,且极其聪明。小时候爹爹就抚着他的脑袋垂眸轻声叹息,说他如果是个女孩该多好。
如果是个女孩,就能出人头地,或许也不会被人抛弃在路边。
爹爹教他下棋泡茶种花,偶尔也会拿起书架上的书把他抱在怀里一个字一个字读给他听。
见他好学,爹爹也曾想过是否要给他请个夫子回来,只是后来被母亲拒绝了。她说男子生来就是要嫁人的,能做好相妻教女就行,学那么些东西做什么。
太聪明,总不是好事。
贺眠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林芽面前伸手抽出他怀里的书,对上他茫然抬起的眼睛,笑了,“什么叫没有送男子去书院读书的?”
莲花县不少人家都愿意让家里的儿子去念书,也不是为了考功名,就是多学点东西,增长见识。
原书作者可能为了开启男主的玛丽苏光环,特意写了有钱人家的男子是可以去书院念书的,只是有的人家舍不得钱又觉得读书没用不愿意让儿子去罢了。
要不然男主也不会在书院里邂逅女主,并且还能认识一群女配。
男主家里虽不是特别有钱,但他母亲是书院里的夫子,自然能念书。
“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又死脑筋了。”贺眠将手中的书搁在旁边翠螺的怀里,问林芽,“就说你想不想去吧?”
林芽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话就卡在喉咙里想说却说不出口。
垂在身侧的指甲陷进掌心里,林芽把自己逼的身子微颤,最终别开眼睛,松开手掌,眼睫煽动,“我去念书太给你们添麻烦了,姐姐你知道的我是借住在贺府,徐叔——”
他一堆准备套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眠不耐烦的打断,“简单点,去还是不去?”
就是去书院里念个书他都能想个半天,一看就是不爱学习的人。作为学霸的贺眠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学渣弟弟!
她说,“别那么多事,就回答我一个字。”
那只能是——去。
林芽眸子都比平时亮了几分,却眨攥着衣袖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虽然念书很苦,徐叔知道了也会不高兴,但只要能陪姐姐去书院我就不怕。”
“他高不高兴无所谓,出钱就行。”贺眠拉着林芽的手腕往外走,“咱们现在就去跟我娘说,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书院。”
贺家不缺林芽念书的这点钱,而且以贺母重视功名的态度来看,肯定不会拒绝让林芽去书院的。
跟贺眠猜的一样,她刚说完贺母就直接答应了。
她本来就挺欣赏有学问的男子,也曾想过将来自己有了儿子一定要送去念书,不指望他考个功名,能沾染点书卷气就行。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林芽也就只比贺眠小个一岁,因为是琳氏的侄儿,贺母拿他当半个儿子,“去吧,我回头让管家去书院打个招呼,明天你直接过去就行。”
贺母每年都给书院捐不少银子,想塞个人入学还是能做到的。
林芽面上问着会不会太麻烦,其实垂在袖筒里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进书院,就像母亲说的等到适合的年龄找个人就嫁了。
尤其是他现在寄居在贺府,府里管家的还是徐氏,将来如何还真说不准。谁成想因为贺眠一切都有了变数。
贺母看林芽满脸担忧,难得笑了下,心说儿子就是比女儿懂事贴心,“没事,放心去书院念书就是,别的不用你操心。”
从书房出去的时候,天气晴朗,春日阳光落在身上,温热舒服,就如现在林芽的心情,逐渐明朗。
他扭头看向贺眠,她两手交握枕在脑袋后面懒懒散散的悠闲踱步,正昂头眯起眼睛晒太阳,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明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林芽顿了片刻,随后提着衣摆小跑两步追上贺眠。
她疑惑的扭头看他,“你跑什么?”
“自然是为了追上姐姐,好能跟姐姐并肩走啊。”林芽眼眸明亮,抬头挺胸走在贺眠旁边,跟她亦步亦趋。
贺眠微微挑眉,枕在脑袋后面的两只手放下来,左手先掰掰右手的手指,右手又抻抻左边的胳膊,做了套拉伸热身的动作,重新扭头看向林芽,缓声反问道,“你确定能追的上我?”
年轻人,你这是在挑衅我。
林芽左眼皮跳动,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看见旁边的贺眠干脆利落的将衣摆撩起来塞在腰带里,拔腿就往前跑,冲出去十多米才回头看向他,“有能耐现在你再来追我试试呀。”
语气噉瑟。
林芽默默的拐了个弯换条路回云绿院。
对不起,他放弃。
翌日,贺盼不情不愿的被红着眼睛的徐氏送上马车。父女两人一个蹲在车上一个站在车下执手相看彼此哭肿的金鱼眼,依依不舍。
旁边另一辆马车前,贺父拉着林芽的手,百般叮嘱交代,让他在书院受了委屈就回来,要是吃的不好睡的不香也记得跟他说,别自己受了欺负往肚子里咽。
林芽笑着宽慰贺父,让他在府里种花泡茶过自己的小日子,没事不要跟徐氏计较,“您是当家主君,跟他一般见识容易被人笑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小小的,像是在跟贺父说悄悄话。
林芽能看得出来贺母对贺父还是有感情在的,只要平时贺父不作妖不阴阳怪气说话,贺母挺乐意来他院子里歇息。
只要贺父稳住了,该急的人自然是徐氏。
人一急伪装就容易出破绽,到时候他很难再在贺母面前维持住自己温柔体贴的模样。
贺父笑着摸摸林芽清瘦的脸庞,余光撇了眼站在身后台阶下的贺母,耳根微红,“我才不跟他一看见识呢。”
自从那天贺母来了松萝院吃完饭后她就经常过来,有次沉默的坐了好久突然问他,要不要学泡茶?
虽说她也会去徐氏那儿,可跟以前不愿意踏进松萝院半步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贺父心里其实挺知足了。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否则也不会任由徐氏爬到他头上这么些年。
如今贺眠健健康康的也懂事了许多,贺父整个人都有了盼头,自然不全把希望寄托在贺母身上,所以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少了阴阳怪气。
现在老夫老妻两人的相处还算平和融洽。
等贺眠跟林芽答应贺父等书院休息他们就回来,贺父才松开林芽的手,红着眼眶交代贺眠,“眠儿,芽儿第一次去书院,你做姐姐的可要好好照顾他。”
绿雪扶着林芽上车,车妇驱动马车往前走,贺眠掀开车帘往后看,贺母虽沉默寡言,目光却在往这边看。
她探出半个身子跟贺母贺父挥手,大声说,“娘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读书,给你考个秀才回来光耀门楣!”
说的还挺雄心壮志。
贺母微微怔住,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本就红了眼眶的贺父更是直接哭出声,“我的眠儿。”
贺母抬手,掌心搭在贺父肩膀上轻轻拍了怕,声音有点哑,“眠儿长大了。”
以前母女两人见面就跟仇人一样,她没有好脸色贺眠对她态度也排斥,哪里听贺眠说过这样的话。
这孩子到底是长大了。
徐氏看见这一幕气的心都疼了,嘴里酸溜溜的,贴着贺盼的耳朵跟她说,“净听她说大话,到了书院把她比下去,贺眠哪里比得上我盼儿聪明。”
贺盼重重的点头,攥紧肉拳头眯起眼睛,准备到书院再给贺眠好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莲花县最好的书院驶去,路上林芽摸着放在自己腿上的书袋问,“我去书院念书真的不会麻烦到姐姐吗?叔父刚刚让姐姐要记得照顾我呢,姐姐到了书院会不会嫌弃我?”
贺眠一脸懵逼,眼里写的清清楚楚,像是在问他:
我爹那不就是随口说说的吗?你怎么还当真了啊?
她在面对男女主的时候,能把自己这个炮灰女配照顾好就不错了,怎么还要照顾他?
而且林芽有手有脚有绿雪,哪里需要她照顾。
林芽眼皮跳动,“姐姐是打算到了书院就不管芽儿了吗?”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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