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李绫闻言多看了贺眠两眼,恨不得替她答应。这要是换成陈云孟,早就伸手拽着她直接过去了,哪里在乎她去不去。
“去看看也行。”贺眠也挺好奇的,“走吧。”
刚过晌午,寺里香客其实不多。陈云孟蹦蹦跳跳的从旁边买了几束香,分给李绫,又别别扭扭的递给贺眠,“给你一个,我才不像你那么小气呢。”
见他对着贺眠吐舌头,李绫笑了下,陈云孟虽然有时候做事说话不懂分寸,但好在不记仇,生完气也就好了。
“哎呀,买少了呢。”陈云孟清脆的声音响起,杏眼弯弯的看着林芽,晃动手里的香,“就这一束了,你不会要的对吧?”
绿雪看着陈云孟的表情就想生气。什么叫买少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少爷,我们自己去买。”绿雪说着就要走,林芽却伸手拉住他。
“如果哥哥不舍得给,那我便不要。”林芽抬眸看向陈云孟,笑的乖巧懂事,声音柔柔的,“可是云孟哥哥你人那么好,肯定会给我的对不对?”
陈云孟的表情像是生吞了只苍蝇似的,卡在喉咙里,睁圆眼睛看向林芽。
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自己就这一根了他还真好意思开口要?
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陈云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很想直接拒绝,但李绫跟贺眠都看过来了。
陈云孟硬着头皮嘟囔着脸,不情不愿的把手里的香递给林芽,心里疯狂骂他。
只是在香快送到林芽手里的时候,陈云孟眸光闪动,指尖微微用力,把本来就很脆弱的香直接捏断了。
香断成两截,半根掉在地上,半根还留在他手里。
陈云孟眼尾眉梢露出得意。
想要?捏断都不给你!
李绫跟贺眠就站在陈云孟背后,听到动静朝两人看过来。
贺眠都等半天了,这会儿表情已经有点不耐烦,就差开口问陈云孟有完没完了。
就一束香他都能给个半天,比芽芽事情还多。
“怎么了?”李绫倒是耐心十足脾气好,走过来看看断了的香以及面对面站着的两人。
陈云孟摇头,语气藏不住的轻快,“没事,我本来想把香给林芽的,谁知道怎么就断了,可能是香不喜欢他吧。”
“云孟。”李绫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林芽。
林芽对于陈云孟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微垂眸咬唇,神情失落的看着地上的香,眉头皱紧,好像特别惋惜。
他是想要又不知道开口麻烦别人。
李绫没忍住把手里的这束递给林芽,“这个给你吧。”
“你给他干嘛!”陈云孟拦了下,李绫对林芽好让他觉得特别生气,比贺眠不给他夹菜还生气。
他胸口憋了股气,扁扁嘴,语气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冲了,“那你不就没了吗?”
李绫作为女人在这些方面还是比较大方的,不甚在乎的说,“没事,里面说不定还有卖的。”
可小沙弥刚才都去吃饭了,哪里还有卖香的。
陈云孟顿时更讨厌林芽了,尤其是他拿了香跟李绫说完谢谢,扭头就跑到贺眠身边。
狐狸精!专门勾女人。
陈云孟愤愤的大步往前走,四人总算是进了殿内。
跨过门槛抬头,迎面看见的就是塑了金身的莲花婆婆。她面容慈祥的垂眸往下看,神色怜悯目光博爱,让人忍不住的亲近。
一束香里面有三细根。
林芽上前两步借了烛火把它点着,恭恭敬敬的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许愿。
也不知道他许的什么,神色十分虔诚。
他也想要烧香。陈云孟看向旁边的贺眠,对方完全没反应,根本看不懂他的暗示。
送出去的东西陈云孟又不好意思要回来,只能憋屈的跺脚。
贺眠倒是看向李绫,见她仰头看着莲花婆婆,神色专注,应该是有心愿想许。
仅犹豫了一瞬,就伸手把香给她了。
“你许吧。”贺眠挺无所谓的,“我没什么愿望。”
刚才李绫把自己香给林芽的时候她看见了,觉得这人还不错,可以考虑考虑做自己弟妹。
李绫微怔,心里说不出的触动,刚把香接过来就看陈云孟巴巴的望着她。
“你去烧香吧。”李绫顿了顿,依旧选择伸手把香递给陈云孟,他立马杏眼弯弯,高高兴兴的学着林芽的样子点香跪拜。
贺眠看见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挑眉,目光好奇的四处看看。同时在心里默默的把撮合她跟林芽的选项打了个红色的大叉。
就这样的性格,将来谁嫁给她不得受陈云孟的委屈,她家芽芽可不行。
“芽芽,走了。”陈云孟都起来了,林芽还跪着,贺眠凑过来半蹲下来看他,食指戳他手臂,“许七八个也就行了,别许太多。”
林芽单手捂着小腹,表情有些不对,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姐姐。”
他转头哑声喊她,红着眼眶,带着颤音,“疼。”
贺眠意识到不对劲,慌忙看他,“怎么了,哪里疼?”
李绫也走过来,“没事吧?”
林芽疼的说不出话,只看着贺眠,软软的身子倒她怀里,被她下意识的接住。
“先抱去主持那里,她懂医术,”李绫说,“而且申夫子也在。”
贺眠也是这么想的,她深吸口气,本以为得咬咬牙才能抱的起来林芽,结果很轻松的就将人打横抱起来,自己还愣了下。
林芽很瘦,贺眠把他抱在怀里都没有太大的实质感。
她大步往外走,跟门口的陈云孟擦肩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陈云孟噘嘴,一时口快,“他怎么那么多事啊,别人爬山烧香也不像他这样娇气。”
“云孟,”李绫眉头皱紧,头回神色认真的看着他,“这样的话以后要少说。”
陈云孟嘴巴张张合合,慢慢低下头“哦”了一声,“下次不会了。”
李绫这才带着他跟上贺眠往后院走。身后陈云孟掐了掐手心,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离后院还有点距离,贺眠低头看怀里的人,“芽芽。”
林芽满头冷汗缩她怀里,脸色苍白,丝毫不见昨日浅粉的水蜜桃色,他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攥着她的衣服,脆弱到仿佛连半点颠簸都经不起。
贺眠总是调笑自己,说她是大心脏的人,遇事从不慌张。
可这会儿胸口的心却跳的极快,等把林芽搁在厢房床上的时候,贺眠才发现自己的手其实也在抖。
她刚才怕了。
这个时代要什么没什么,万一真有个好歹,命说没就没了。
林芽不过是书中一笔带过的人,连句具体描写都没有,跟打不死的男主可比不得。
“怎么了?”申夫子跟主持从外面进来。
“快给他治。”贺眠听见声音转身一把攥着主持的手腕就将人往床边拉,语气有些急,“他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眠你别急,让主持先看看。”李绫伸手扯着贺眠的胳膊把她拉到旁边。
主持懂点医术,先给林芽把脉。要是小问题她都能治,要是大问题那就得下山请大夫了。
“不是大事。”主持看向申夫子。申夫子见主持眉头舒展,心顿时踏实起来。
她会意的让屋里的几人都先出去等,只把绿雪这个小侍留下来。
从刚才起绿雪就哭的满脸是泪,守在床边没离开过。
贺眠双腿粘在地上,半步都不肯动。林芽还躺着呢,她怎么可能出去?
“这事男子的私事,不好让别人知道,所以主持只说给绿雪听。”申夫子家里也是有夫郎的人,已经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抬手安抚性的拍拍贺眠胳膊,“不是大事,你别担心,咱们出去等。”
贺眠这才松了口气,满手心都是冷汗。
她轻轻拍了拍心脏,不仅不往外走反而又回到床边,理所应当的说,“你说你的,芽芽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申夫子傻眼的看着她,他又不是你夫郎,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倒是主持,神色平静的告诉贺眠,“他初葵来了。”
什,什么?
第20章
林芽今年十三,按理说寻常男子这个年纪癸水已经来过了,可他身体较弱,比别人晚一些也正常。
“那,那我去给少爷拿东西。”绿雪脸色通红,低头由旁边的小沙弥引着去拿月事带。
寺里也有男子,或者前来借住的男性香客,这种东西是常备的。
申夫子看向贺眠,她表情空白,“你看看,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头来自己闹了个尴尬,这回总算是能出去等了吧?”
贺眠是反应了片刻才弄明白文绉绉的初癸是什么意思。
她看向床上的林芽,他蜷缩身子侧躺着,眼睛闭上,浓密微卷的长睫疼的轻颤,就跟受伤振翅的黑蝴蝶似的。而从头发里露出来的耳廓则通红,明显是能听到几人的对话。
“咱们都出去吧。”申夫子走过来伸手拉贺眠的手臂,“让他躺着歇会儿。”
她记得自家夫郎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不能劳累,总是坐着或躺着,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想来是极不舒服。
贺眠“咻”的缩回胳膊,看向主持跟申夫子,“对,那你们先出去吧,这事我熟。”
实不相瞒,她有经验。
你熟?
申夫子表情瞬间古怪起来。
可是看贺眠神色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申夫子只当她担心林芽也就没再劝,抬脚跟主持出去后把门带上。
贺眠问人要了个手炉,用干净的毛巾裹上后递给林芽,见他实在是难受,干脆自己弯腰伸手掀开被子,“放肚子上捂着。”
林芽抬眸看她,贺眠神色难得认真,拿着裹了毛巾的手炉动作轻缓的贴在他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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