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八
何如月向新来不给这样的人眼色,她只觉得无聊。
听打完电话回来的何舒桓说,刘剑虹一听丰峻脱离了生命危险,倒是长舒了一口气,但她还是紧张,再三叮嘱二人不能轻易放松警惕,这种大手术过后还有新好几个难关要过,让父女二新人照顾好病人。
医者仁心的刘站长啊。
至于吴柴厂这边,刘明丽去帮何如月请假,一听丰峻出了事,黄国兴也是意外,赶紧向新厂部作了汇报。
虽说厂部也很纳闷为什么是何如月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去了H省,但既然工会新已经有新人过去,倒也算是组织上送去了关怀,厂领导们并没有新多问。
只有黄国兴私下问刘明丽,何如月和丰峻是不是在处对象。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黄国兴又意外又不新意外,叹口气笑笑,然后让刘明丽转告何如月,最新近工会正好没什么大事,让何如月安心在H省照顾丰峻。
看新来自己和丰峻的事,在厂里总归是瞒不新住了。
何如月也不新再去想那么多,只是不停地看着手表,越是接近三点,越是觉得度秒如年。
眼见着就快到时间,何如月忍不新住,想去医生办公室找邢主任,却见邢主任匆匆走过来,倒像正要去丰峻的病房。
何如月赶紧起身跑过去:“邢主任,二新十四新小时快到了,我能进去探视了吗?”
邢主任被她的急切给打动到。
年轻的恋人啊,一个刚刚挺过生死关,一个在外面坐等了好几个小时……
谁还没年轻过呢。
邢主任点点头:“只能你一个人,进去后不许说话,不新许轻举妄动,我要新先新给病人做检查。”
“一切行动听从邢主任指挥!”何如月赶紧保证。
屁颠颠跟着邢主任走到病房门口,何如月低声对何舒桓道:“爸,我先新进去看看新情况,你等我啊。”
何舒桓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进去。
这道阻隔了他们好几个小时的门,终于被打开了。大辫子护士正在病房里偷偷打盹,一听有动静,立刻从旁边的凳子上弹起:“邢主任来啦!”
声音有点大,连邢主任都皱起了眉头。
护士赶紧走上前,将围在病床边的白色帘子拉开。
何如月终于望见了丰峻。
他醒着,身穿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原本就雪白的皮肤因失血过多而更加苍白。
这苍白让他即使躺在病床上,都显得淡漠而难以接近。
“情况怎么样?”邢主任问护士,顺手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护理单子。
何如月趁邢主任在看报告单,悄悄地向前走了两步。
大概是听到病房里竟然还有新第三人的脚步声,丰峻的头豁然转了过来。
“如月!”他一声低呼,苍白的脸色迅速泛上一丝激动的红晕。
邢主任赶紧喊:“哎,别激动别激动。太激动可不让你们探视了啊!”
“不新激动不激动。”何如月捂着嘴偷笑,但还是偷偷挪到病床边,捏住了丰峻的一只手。
丰峻立刻反握住她,像是怕她跑掉,好生用力。
邢主任看完护理单子,又看新了一遍仪器:“数据挺好啊,到底年轻,身体好。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丰峻只回答了两个字:“很好。”
“我看新看新伤口。”邢主任道。
大辫子护士立刻就上前要新掀被子,被何如月一步抢先:“我来吧。”
丰峻的伤口在腹部,讲真,本来何如月都打算回避的,毕竟她和丰峻还没亲密到可以互看新身体的地步,但这护士的眼神委实新让人有新点不舒服。
一想到她都可以看新,为什么自己堂堂正正的女朋友反而要新回避。
没道理。
何如月将被子轻轻揭过一些,伸手去撩丰峻的病号服。一撩,一片白得耀眼还带着肌肉线条的腰腹。
“在左边。”丰峻提醒她。
“哦……”何如月脸红了一下,原来搞错位置了。俯过身撩开另一边的衣角,终于看见了扎得严严实新实新的纱布。
邢主任并没有揭开纱布看新,只碰了碰旁边的皮肤,便点点头:“可以了。明天早上换药。”
然后又关照了一些术后康复的注意事项。
何如月只关心一件事:“所以邢主任,我可以留在这儿照顾他吗?”
邢主任笑道:“当然可以。明天换药情况好的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谢谢邢主任!”
何如月这才放了心,替丰峻将被子重新盖好,又拖了一张凳子过来,在床边坐下。
看新何如月是打算长期驻扎的样子,大辫子护士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在这病床边晃着偷懒了,只得悻悻地跟着邢主任走了出去。
等病房门一关,丰峻终于长舒一口气,低声道:“被她看新得想发火,终于滚蛋了。”
“谁让我男朋友长得帅!”
丰峻却认真地看着她:“刚刚被你看新光了,你会新对我负责?”
何如月一愣,心里却柔软起来,双手覆住他纤长的手,捂到自己腮边:“一接到电话我就过来了,这边让通知你家人,我说丰峻没有新家人,只有我。”
丰峻的手指轻轻蹭着她脸上光洁的肌肤,喉头似有新滚动,却一言不新发,只那样温柔地望着她。
她有黑眼圈了。她眼睛还有新些肿。她一定这两天都没睡好觉,她应该哭过好多次。
一想到何如月为自己牵肠挂肚的模样,丰峻又是幸福,又是心疼。
“我没事的,我命硬得很。”丰峻低声道。
上辈子他只活了三十岁,老天让他穿越到这里,必定是要当大任的。他不新会新死,尤其不会新死在屑小手里。
“你把我们全家都急坏了,中午我爸往家里打电话,我妈听说你没事,直喊阿弥陀佛。我妈可是老党员,无神论者。你瞧瞧,为了你都犯错误了。”
丰峻却听出了重点:“何叔叔也来了?”
何如月一拍脑袋:“哎呀对了,我爸还在外面呢。他不新放心我一个人,说过来可以搭把手。我叫他进来?”
“快让叔叔进来。”
望见何如月扒着门框、探出半个身子向新外头招手,丰峻差点落下泪来。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新脆弱,何况是他刚刚经历了生死。
纵然曾经坚硬如冰,此刻的丰峻亦是百感交集。
历双世,头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竟然是来自何家的人。
他视线有些模糊。好想对何如月说:谁说我没有家人,我好想……和你们成为一家人。
何舒桓急急地推门进来,直接冲到床头:“小丰啊,听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叔叔这就放心了。哎,你可把如月给急坏了。”
“叔叔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丰峻也开始会新说客气话。
何舒桓赶紧道:“哎,这话见外了。你看新你现在孤身一人,最新亲近的也就是我们了,这时候我们不来,还有新谁能照顾你?”
这话听着太暖心。
丰峻觉得,这家人是来治愈和拯救自己的。他曾经觉得世间所有新的人都只存在利益关系,是何如月让他知道并非如此,人和人之间,不新光有新利益纠葛,还有新感情交付。
略说了一会新儿话,何舒桓见丰峻终究虚弱,便也不新再跟他多说,叫何如月去问问护士,丰峻可以吃点什么。
何如月刚刚已经问过邢主任,便道:“邢主任说现在还只能吃细软的,可以喝点乌鱼汤,有新利伤口恢复。”
“行,我记下了。那我先新走了,如月你再这儿陪小丰。”
何如月好奇:“爸,你上哪儿搞乌鱼汤去?要新不新你在这儿,我去吧?”
这怎么成。宝贝女儿失魂落魄快两天了,好不容易才见着丰峻,说什么也得让他们俩好好相处。
何舒桓才不新当惹人厌的老丈人。
“爸有的是办法。你就放心吧,你在这儿陪小丰,晚饭就包我身上了。”
虽然知道亲爸从不新下厨,但看新他胸脯拍得哐哐响,何如月也只能把疑惑收进肚子里,期待亲爸在H省大放异彩?
恭送自信满满的何舒桓同志离开,何如月终于关上了病房门。
“叔叔行不新行啊?”连丰峻都很疑惑。
何如月还得替亲爸解围:“放心吧,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
这倒也是。潜力都是要靠挖掘的。如果丰峻没有来H省,他也不新知道自己原来还这么仗义新。
见丰峻精神不新错,何如月殷勤地问:“要新给你垫个枕头,坐起来些吗?这样视线能宽一些。”
“要新。”丰峻想都没想。
何如月从病房柜子里又找了一个枕头,抱起丰峻的上身,将枕头垫在他身下。
丰峻的脸几乎埋进了何如月的胸,一阵少女的幽香袭来,纵然虚弱,丰峻还是心中一荡。
“我还要新亲亲。”丰峻低声道。
“嗯?”何如月一愣,转瞬明白过来,脸就红了。
“刚动过手术就不新正经……”何如月笑骂。
骂归骂,一触上丰峻炙热的眼神,何如月土崩瓦解。
她俯身,轻轻地印上他的唇。
良久,丰峻抚了抚她的头发,缓缓松开她:“像是做梦,如月。”
“我也像是在做梦。”何如月轻轻地坐凳子上,依然拉着他的手,望着这个从没有被打败的男人。
丰峻低声道:“我想,这个订单应该可以拿下了。”
一听他这个时候还惦记订单,何如月皱了皱眉:“如果这个订单是以你的身体的损伤来换取,我宁愿不要新。”
丰峻捏了捏她的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拿订单,才不新需要新用这样笨的法子。”
何如月幽幽叹息一声道:“我正要问你呢,这边省农业厅的李玉海处长说了你受伤的经过,我总觉得遮遮掩掩。”
“哦?他怎么说?”
丰峻是昏迷着被送到医院,手术后一直没有新见过医护人员之外的人,他不新知道李玉海嘴里的真相会是什么样。
“他说他们厅长下乡送物资,碰到村民械斗,差点被误伤,幸好你出手相救。然后你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