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姝宁
祁佳佳愣了一会,方安安的声音就从从里边传了出来:“哎,你们出发没有呀,我差不多要到望江亭了。”
通过扩音器,方安安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头,祁佳佳眨巴了眼睛,看了一眼苏林,突然觉得这个发展和她想象中的似乎不大一样。
方安安嘴里说的望江亭,是江城四景之一,亭子建在湖心,像是这种雪后的日子里头,长堤变成白堤,四野辽阔,水面清平,独独湖心一点亭影,随手一拍,怎么拍怎么好看。
以上描述,都来自于方安安和阮笙的倾情赞助,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日常时间除了宅在家里,还是喜欢宅在家里的咸鱼,真的能知道江城有什么地方是真的能够逛逛的。
昨天顾惜跟她说了之后,回了房间,苏林就跟方安安求助了,如果不是想着第一次出去,方安安和祁民他们几个都没见过面也不熟的话,苏林还挺想直接把人扔给方安安的。
尽管出发的时候,连同苏小七苏小八在内的一行人对于这次出游的期待值已经降至了低谷,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报任何期待,只当是聊胜于呆在家里的散步,但是等真正到了地方,还是不得不说一句,这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原本以为是去亭子里边吹冷风,结果,一到地方,周围都是人人人人人!真人山人海,方安安远远地就看见了苏林,毕竟,好看的人,就算是在人群里头,也依旧显眼闪亮。
还有几天就是小年夜了,望江亭附近摆起了市集,老一辈的江城人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出来采买年货,像是对联,糖果和一些炸货,除了摆卖年货的摊子,还有不少捞金鱼,丢圈子,做棉花糖的摊子。
苏林原本打算自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待上一天,但是看着这人山人海,还有苏小七祁佳佳他们的劲头,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想法,紧紧地跟在他们后头,以防走丢了。
无论是祁民、祁涛,还是祁佳佳、苏小七、和苏小八都没有见过这等场面,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看见什么都想买,方安安手忙脚乱地跟在后头,一句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这,被她说的很是有气无力,轻飘飘的,似乎随时来几缕风,就能把它散在风里。
苏林听到了,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方安安挠头傻笑看向别的地方,就是不看苏林。
算了,这样,好像也挺好的,就是,看着这几个人有些麻烦。
祁年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苏小七他们正挤在一个买糖画的摊子面前排队,三个小屁孩一个接一个半蹲在那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画糖画的老人的动作,看得正入神。祁民手上还挂着许多祁佳佳刚才的战利品,譬如一个装裱在一个圆形灯笼框子里的马到成功的剪纸,她属马的;两串红彤彤小巧可爱的灯笼串子;花了一百块钱才圈到的一个粗糙的彩瓷狗狗塑像。
江城冬日午后的阳光有点像是八十年代的港片滤镜,朦朦胧胧地照出苏林过分好看的侧脸轮廓,身旁是喧嚣热闹的旧街集市,一打眼,让人不知这画面是喧嚣的躁动的,还是宁静的隽永的。
祁涛原本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双手插兜,看似无聊地四周看看,却总会被苏林抓到他瞄向糖画的眼神。他站得离苏林不远,看见苏林拿出手机,默默地又往苏林这边挪近了一点,两眼发光地盯着苏林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祁年两个字。
一个,相当合格的迷弟。
看到祁涛这幅模样,苏林对于第一天祁民说的那句“一直很崇拜”顿时有了比较直观的了解。然后很是小心眼地故意走远了两步接电话。
走近了两步之后,发现苏林又走远了几步的祁涛:.....
虽然不否认有点想要逗祁涛的意思,但是,后面又走远的几步,却是听到了电话里头祁年的声音,没有寒暄,没有招呼,直切正题,手机的那头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嘈杂,隐约可以听到争吵声。
“祁民他们在你旁边吗?”祁年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下意识地,苏林看了一眼还在远处的祁民和不远处的祁涛,往边上走了几步,回了一句:“嗯,在旁边呢,怎么了吗?”
“没什么,可能要麻烦你带他们出去多绕一下,等我给你打电话了,再让他们回来。”祁年只匆匆扔下这句话就把通话给结束掉了。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苏林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就这么两条老街,够他们逛到祁年打电话过来吗?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他们走过的长长的街道,答案显然是不能的。
察觉到苏林的分神,祁涛对于刚才那通电话就更好奇了,奈何始终拉不下脸过去主动跟苏林说话,正在纠结的时候,祁佳佳一声惊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却原来是那个做糖画的老人,见他们看得认真,忍不住逗他们,问她们要不要自己动手试试。
三个小的连连点头,祁民在后边想拦也拦不住,糖画的制作远离很简单,就是用小勺子把熬化了的麦芽糖在玻璃面上勾勒出图案,熬化了的糖一离开加热的环境,很容易凝固下来,就成了一个个立体的糖画。
苏小七和苏小八他们几个看得都有些跃跃欲试,毕竟看上去是挺简单的,老人把自己的位置让开,祁佳佳立马就坐了上去,舀糖浆的时候,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却也抵不过自己动手的乐趣与新奇,惊呼了一声之后,讨好地朝着苏林跟祁民笑了笑,立刻把红了一点点的手藏在了后头,一副生怕这两个人把她拎走了的模样。
糖浆的冷却速度很快,苏林看祁佳佳这表现,应该是没怎么被烫到,也就没有说什么,掏出手机,帮他们几个拍小视频。
祁涛就是这个时候凑上来的,眼睛刻意地看向其他地方,声音干巴巴地问:“刚才堂哥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
到底技术不过关,最后祁佳佳也不知道自己画出了什么东西来,但是这并不阻碍她的成就感爆棚,把糖画从玻璃面上小心地撬起来,女孩献宝一样把跑到祁民面前,问:“我做得好不好?”
虽然面对的是自己亲妹妹,但是祁民还是很难昧着自己的良心说好看,只能转移话题,指向祁涛:“你去问问你小堂哥?”
然后祁涛就发现,随着祁佳佳迈过来的步伐,苏林的手机镜头就对准了自己,祁佳佳歪着头,举着那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糖画,问:“好看吗?”
祁涛:.....
有些事情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有了祁佳佳打岔,他再没有往苏林跟前凑,问她那通电话到底讲了些什么。
对于祁年没头没脑的一句拖着他们,暂时先别让祁民他们回家,苏林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里也不是没有猜想的,按照时间线来倒推的话,当初祁年接手祁氏的路确实走得不那么顺利,而以苏林这一年多的观察来看,祁氏目前还是很好地掌控在祁立言和顾惜的手里。
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后面的情况才是,既然后期祁年确实在接手祁氏的时候遇到了麻烦,那就说明,这中间出现了写原本苏林不知道的变故,譬如,很可能就是现在,特意强调要拖住祁民他们几个,想来还是祁立信和祁立文两兄弟搞了幺蛾子,又不想把下一代人牵扯进去的缘故,估计着,场面应该撕得挺难看的。
上一辈子的苏林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对于祁家的事情并没有多关注,因此,现在,全部也就只能靠猜。
祁家这边确实是出现了点变故,前面已经交代过了,祁立言和祁立信兄弟两是同父异母,祁立言后娶的妻子,是他参军后,组织知道他的情况之后,安排相亲见面好上的,这种事情,在当时的环境下并不罕见。
后来安定后,祁伯山才找人从临城把祁立信接到了首都,祁伯山后娶的妻子叫高丽琼,首都人氏,当初祁立信到了首都,彼此之间说不上多亲密,但也还说的过去,就平平淡淡的处着,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祁立信的婚事上,当时的环境背景下,顾惜并没能跟着祁立信一起去的首都,两人约定好了顾惜努力学习,尽量争取早日考到首都去,毕竟,在当时,想要离开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生活,只能通过嫁娶,学习和工作这几条路。
顾惜也说到做到了,原本就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的事情,高丽琼不同意,觉得这么一个儿媳妇,虽然是继子,但是总觉得配不上她们家,一门心思给祁立言介绍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女儿。
祁伯山当时还在任上,一来人也忙,二来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作风,对于家里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多是交给了高丽琼。
顾惜在高丽琼手上吃过不少闷亏,而高丽琼对于顾惜的不喜,在祁立言坚持把顾惜娶进门之后,就更加浓厚上了几分。到了后来,与其说顾惜是自己下决心下海闯荡,倒不如说其中有一半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大约是为了补偿祁立言和顾惜夫妻俩,临出发前,祁伯山给了两人一笔钱。这笔钱,不算多,也不算少,因为这笔钱,当时高丽琼还很有些意见,甚至不管不顾地回去娘家住了好几天,最终却也拗不过祁伯山,含含糊糊地就过去了。
高家的两个舅舅,下了飞机,直接就堵到了祁家,看到客厅里两个年岁和祁伯山差不多,已经七八十岁的老人,顾惜看了一眼高凤华和刘丽兰,纵然心里不喜,但是人到了,该招待的还是要招待。
她原本以为,祁立信和祁立文兄弟两这次来,虽然会闹出点事,但是,应该也闹不大,毕竟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过来的。可看到那两位真老舅舅,顾惜就知道,他们这次是打算彻底撕破了脸。大约是老爷子的这一摔还有这一场病,给他们带来了一点紧迫感。
给还在医院的祁伯山打了个电话,顾惜亲手泡茶,招呼两人道:“不知道您们两位要来,凤华和丽兰也没告诉我,没去接您,失礼了,改天,等我们老爷子好了,我带你们也逛逛着江城,虽然比不上首都,但是也还能逛一下。”
高天艺和高天峰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年长一点的高天艺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道:“人老了,怕是逛不动了。怎么不见小年,这些年,你们都没回去过,我们都好久没见着他了,听说念了S大的金融系。”
高凤华在一旁接话:“对,念的金融系,还是去年的省理科状元,我就说念S大,太委屈这孩子了,我们这两天也没怎么见着他,说是在公司里面帮忙。”
“怎么让人家一个小孩子帮忙,阿信和阿文呢?他两不是过来了,不帮着在医院照顾他爸,连公司也不帮着呢?当初这公司可是有我们高家女儿的一份的!也太不像话了!!!”高立峰听到高凤华的话,立刻就激动了。
顾惜打从高凤华开始接话,就温婉地在一旁笑着喝茶,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地说话,脸上的表情不带变一下的。
刘丽兰看着有点心慌,开始出来打圆场,道:“也不是这么说,二哥和阿文都在医院里头照顾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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