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柒夫人
“好的,谢谢。”姚青青记住了。
这时已经没有回鹏城的车了, 姚青青留宿羊城。
在招待所什么都干不了, 姚青青在提笔写儿童读物和看电影之间犹豫一小下,最后选择看电影。
写读物也是艺术创作, 她要学习,电影就很不错。
一场电影过后, 独自回到招待所, 孤零零一个人,说话的人都没有。
赶紧洗漱睡觉,早睡早起,明天坐最早一班车回鹏城。
…………
炎炎夏日。
教室窗户全都敞开,光和风皆闯进来。
黑板上写有优美英文字体板书, 姚青青擦掉上课临时写的笔记,留下课程笔记。
这个班和晚上进度一样,所以能共用一份板书。
“……姚老师, 我们走了。”学生收拾完书包打招呼。
“姚老师再见。”
“嗯,不要走西南路,那边在施工。”姚青青中午从哥哥们那边来,结果遇上施工,绕了一圈。
“好——”
暑期一天四堂课,上午一堂,下午两堂,晚上一堂。
课多是因为学生多,她的名气已经出去了,对英语有想法的人都知道鹏城中学有英语培训课。
这其中不乏羊城来的学生,寄宿亲戚家,就为了上英语课。
这年代为了学习,大家都很积极主动。
四堂课就是六小时,姚青青精神和体力都累。但暑假只有四十来天,咬咬牙就过去了,这一次她可是赚了很多,而租赁教室费还和以前一样的价。
擦完黑板,捏着杯柄往手上倒水,简单清洗手上灰尘。
洗净手再往杯子里添水,这回是喝水。
壶里的水让倒光了,一天叭叭讲课费嗓子,姚青青每天都在猛灌水。
老先生有给姚青青配汤水方,保护嗓子,作用是有,但解渴润喉还是靠喝大量水,姚青青想要不要再拎一个壶来学校。
她走出教室,不锁门,晚上上课的学生陆陆续续会来,她去附近吃晚饭。
今天特殊,秦鹏泉家不开饭,她和老先生都要在外边解决晚餐。
姚妈结束了她妇女主任的工作,退休了。
家里有地,也有地盘饲养家畜,但孩子们不指望她和姚爸在家务农,更需要他们来鹏城,两代人互相照应。
于是她和姚爸处理了家中事务,把地包给村里人,启程来鹏城。
姚青青是想去接他们的,可她有课走不开,两个哥哥中姚青山可以暂时抽身,而秦鹏泉是自主报名接人的。
她一边兴奋姚爸姚妈的到来,一边担忧秦鹏泉和他们的正式见面。
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随便进了一家面馆,点了份小碗阳春面加鸡蛋。
餐馆里黑白电视在颂扬一大学生,“……他毅然跳入化粪池,挽住老人的生命,自己却被沼气熏晕,奉献了年轻的生命……祖国会记住他,人民会铭记他,他舍己救人的精神将在人们心中永远地传递下去……”
电视放送大学生的照片,浓眉大眼小胡子男人,朴实无华,帽子上的五星徽章挺立。
面还没上来,姚青青看电视。
她的情绪因为播放内容转移,感动又可惜电视上的人,他和她一样大,马上就大学四年级,快毕业就业了。
有小孩跑到电视机前换台,画面闪来闪去,直到播放动画片才停下来。
“小狮子!”小孩兴冲冲喊,蹲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
现在国内动画片少,制作难。
电视机正放的动画片是国外的,节目播放三十分钟就能插入一分钟广告,外国节目挣着进华国电视机。
姚青青跟着看了会,面上来后挑起一口面,埋头吃。
不是所有大人都愿意陪小孩看电视,有其他食客把小孩哄开,电视画面又变了。
小孩哇的一声大哭,下面的老板闻声转头,“晚上再看。”
“晚上就没有了——”小孩仰头啼哭,一抽一抽走到父亲身边。
倒也懂事得很,知道要随了客人意。
“把碗洗了,忙不过来。”当父亲的骗小孩。
“嗯。”哭声回到肚子里,小孩把手插进洗碗盆,卖力地洗碗。
…………
车站。
姚爸姚妈是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来之前姚青青就嘱咐车上注意什么,在县城也是姚青木将两人送上车。
但头回上火车,又是六十岁的人,两人不免忐忑。
火车脱轨、相撞的事每年都有,姚爸姚妈在收音机里听过,一不小心就代入正在坐的火车,有失事风险。
倒是小偷小摸不怕,钱都藏得最严实,两人也商量好轮流警戒。
在升东县上了火车,轰隆隆前往未知的远方,穿过农田、穿过江河,遇到其他列车要让停;到了管理不严格的火车站点,看到有人逃票上火车;坐在前面的往窗外扔垃圾,呼呼越过两个窗口,又砸到同一车厢的后座上……
一趟火车,姚爸姚妈大开眼见。
等到火车平安抵达终点站,两颗心放松下来。
人有些疲倦,但也感叹,“坐火车很方便。”在山底钻出一条隧道,径直穿行大山,可不比翻山越岭强么。
姚妈细品坐火车的好处。
“去外地方便,还是在家好,骑自行车哪里都可以去。”去镇里县里都快,乘火车还要买票等车。
姚爸就不习惯等车这种事,让他紧张。
两人出门,除了锅碗瓢盆这些拿不动的、以后回家还要用的,带走了他们全部家产。
算到身上就是姚爸挑着大担,姚妈拎着两个大包。
人到老背井离乡,姚妈望着熙熙攘攘车站,胸口发闷。
以后就是另一番日子,泥路变马路,乡里人变外来人。
她吐了口气。
“跟着人走。”姚爸扶着扁担,往里扥了扥,他伸手拿姚妈的包,“拿不了我来。”
姚妈不让他拿,自己提起,“拿得动。”
到了陌生的地方,熟悉的只有身边人,两人互相依靠起来。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先去厕所。”姚妈说。
“先找姚青山。”姚爸走在前面闷头开路。
顺着人流走出站,耳边都是听不懂的方言,两人四处张望,找接他们的孩子。
“爸——妈——”姚青山的声音显著。
“我看到了。”姚妈对姚爸说,她脸上露出笑容,“手里举帽子的是姚青山。”
姚爸也看到了。
他们朝姚青山走去。
都是出站的人,姚青山和秦鹏泉挤不过去,只能等姚爸姚妈走出来,才上前搭手。
“……姚青天和姚青青有事,我和秦鹏泉来接你们,等晚上都去你们那里。”姚青山一边解释,一边递上饮料,“车上都是热水,渴了吗?”
“还行,哪里有厕所?我和你爸去一趟。”姚妈看了一眼姚青山一旁的秦鹏泉。
“伯母、伯父。”秦鹏泉叫人。
姚爸姚妈都是点头加微笑。
“前边就是,一分钱一个人。”姚青山掏兜拿钱。
车站厕所使用率高,而这边投资做生意的外来人多,为了有个好形象,厕所今年起就收费了,站台不大,厕所修得又大又漂亮,一直有人打扫卫生。
一分也不算贵,只是对从未花钱上厕所的姚爸姚妈来说有点离谱。
上个厕所都要钱,来这边生活开销岂不更大。
姚妈怀疑她被姚青青忽悠了。
家里的票都让她换全国票了,够用吗?
要是花钱买票,这一来就是捣乱了。
“我不去。”姚妈没接钱,她没急着上厕所。
“我有钱。”姚爸也不需要姚青山掏钱,把东西留给三人,他一个人去厕所。
姚妈拧开饮料盖,小抿一口,“比上回你们买的甜。”就是有点冲。
“可乐,除了这里外边都买不到。”国内限制这种洋饮料买卖,好给本土企业腾市场,除鹏城这类特区,只能卖给外国人喝。
姚妈和姚青山说话同时,不着痕迹观察秦鹏泉,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穿得更派头。
他家家事姚妈不清楚,但知道他妈家原是大户人家,官田村以前都是她家土地,只是后来土地改革,人就不富贵了。
“你们租的房子多少钱?离你们多远?”姚妈目光回到姚青山上。
“二十块。”姚青山说。
下一秒,姚妈射出的视线能伤人,“一年?”她问。
“一个月,不过不止是给你们住的,后来又把旁边的房子也租了,姚青青想搬出学校上课,在学校,等开学她只能上晚课。”所以她要搬出来。
不仅这些,“她有学生,你要是开小店卖吃的正方便。”
怕姚爸姚妈来这边没有价值感,三人给他们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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