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化雪掌
丁杏杏也往他碗里拿了一块:“你也多吃点,每天都干那么多活呢。”
“今天买这个是因为我挣了笔外快,之前往杂志社投稿没想到成功了三篇,稿费十二,我买酱酥鸭花了三块钱,还剩下九块钱等下吃了饭拿给你。”
听到这个好消息丁杏杏眸子里都是笑:“哎啊你真厉害!”
一家子吃了饭舒舒坦坦的,丁杏杏跟林向北说起来毛妮对数字非常敏感的这件事,林向北也觉得诧异,但丁杏杏还是发现了他的怪异之处。
她低声问:“你怎么了?”
林向北一怔:“你发现了?”
他苦笑一声,眼神竟然有些恍然:“今天林向南想骗我去检查机器,让我出意外,我没上当,反将一军告诉他那机器上头有人掉了钱,他就爬上去了。然后……他手指被机器绞断了。”
丁杏杏原本心情紧张,听到这瞬间笑了:“这不是好事儿吗?你还愁眉苦脸的?”
林向北有些意外:“我还怕你说我太坏了,我这些年一直顾念亲情,可现在却发现有时候亲情没有用,我把他们当亲人,他们把我当仇人,今天如果不是我发现了林向南的诡计,那断手的人就是我了。”
丁杏杏非常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是亲兄弟,如果真的下狠手谁都会有些犹豫。
但他们之间跟寻常人家不一样。
“你不记得他怎么对你的了吗?林向北,你的一生已经被他害成了这样,走了多少弯路,很快现在这样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否则现在在医院里的人是你,抱着孩子无助大哭的人是我。”
林向北想象那个画面就头皮发麻:“你说的对,他现在这样就是他咎由自取!”
丁杏杏又嘱咐了他几句,生怕他被人陷害了。
这事儿在林向北心里的阴影褪去了些,第二天厂长和严书记亲自去看望林向南,林向北也去了。
林向北原本就是个聪明人,只是很多时候没把人想那么坏,有丁杏杏叮嘱过他,此时自己再思索一番,便叹气:“昨天我发现机器有点故障,就去找张大成,谁知道林会计怎么爬上去了,我跟大成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出事了。”
厂长和严书记都很可惜,丁玉兰在旁边义正言辞地要求:“厂长,我爱人是在厂里受伤的,他没了右手,往后怎么生活呢?厂里要负责的!”
负责,意思也就是让厂里赔钱呗。
厂长本身就是看在交情上让林向南来的,要是得赔一大笔钱那谁舍得?
严书记皱眉:“林会计为啥会去查看机器呢?这跟他没太大关系啊。”
就在这个时候林向南醒了,他惊悚地看在自己手上的纱布,疼痛让他恐惧不已,紧接着就看到了病房的人。
林向南瞬间喊了起来:“是林向北害的我!是他故意害的我!”
第62章 二更
林向南激动至极, 无法接受自己的手指断了,十指连心,断指处的痛让他瞬间产生了活不下去的念头, 但死之前他也要掐死林向北这个杂种!
“我跟你拼了!”
林向南从床上挣扎着扑向林向北, 可林向北瞬间一躲,林向南扑了个空, 直接从床上跌了下去!
断指处又被碰到,那种销魂的痛楚让林向南紧闭双眼简直想当场自尽!
半晌, 大家把林向南扶起来坐在床上, 他疼得声音都颤抖了:“林向北, 是他陷害我的!我要求把他开除!要求报警!”
厂长和严书记看着林向南这幅样子, 也都有些不高兴,本身林向南受伤就给厂里带了一定的麻烦, 现在林向南又在这一味地闹腾,这算什么?
王厂长喝道:“向南!你冷静些!你说说看,事情是怎么个经过?”
林向南疼的脑子就都要不清醒了:“就是, 就是他非要让我检查机器,然后然后我才出的事故。”
大家都看向林向北, 林向北立即沉声问道:“检查机器是你要求我去的, 我先检查了一遍, 发现机器没有什么问题, 就去找张大成, 张大成可以做证的。”
林向南下意识反驳:“谁说的?你当时说下面有一沓子钱我才下去检查的!肯定是你陷害我!”
林向北笑了:“那里头每天都有人检查, 怎么可能有钱?你是疼迷糊了吧?再说了, 有钱我不下去拿,我跑出去跟张大成说什么话?你为什么爬上去?”
严书记和厂子都盯着林向南,他忽然就反应了过来。
丁玉兰在旁边赶紧解释:“这这, 他肯定不是有意的,肯定是林向北陷害他!他为人最好了……”
最终,因为张大成可以做证林向北的确是在外头跟自己说话,他俩亲眼看到林向南自己爬上去的,无论林向北说了啥,那爬上去的动作是林向南自己决定的,那这受伤的事情就是林向南自己的问题。
本身检查机器也的确不属于林向南的活儿,他为了刁难林向北却落得了这个结果,现在还要闹,却没有证据。
就是报警又能怎么样呢?
林向南一肚子气,正想怎么报复林向北的时候,林向北又问了一个问题。
“厂长,严书记,这几天林会计估计要住院,那厂里的那些单子我交给谁看?还有几份要写的报告,都是要会计本人亲自写的。”
严书记和王厂长立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林向南坏的正好是右手,别说是现在住院不能处理工作了,就是出院了,缺了大拇指和食指的林向南,还能工作吗?
王厂长眯起眼:“向南,你这状态也没法工作了,这样,厂里给你补贴医药费,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林向南和丁玉兰自然不能接受,两人齐齐开口:“我不同意!”
只补贴医药费,那算什么回事?林向南本身就干啥都不行,好不容易靠着读了几年大学有了点依仗,到哪里也都是做文职混混日子,没了拇指和食指还咋混日子呢?
前阵子他本身打算下海做生意,跟王厂长都谈好了,在这做一段时间会计,帮着王厂长赚一笔黑钱,然后就可以合作挣大钱了。
可现在王厂长不让他做会计了,那还怎么赚钱怎么做生意?
“老王,咱俩可是说好了的!”
林向南胸口起伏:“说好的什么?向南,你这手指不行了,也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厂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让林向南触碰厂里的文件,林向南也威胁不到他。
因为王厂长和严书记态度强硬,丁玉兰和林向南怎么闹怎么说,最终也还是只得到一点医药费补贴。
至于厂里的事情,王厂长很快又找了一人当会计,这个人很精明,才到机械厂就防着林向北,不许他接触任何厂里的机密资料。
可林向北有眼,他悄悄记录着厂里每次出去的产品数量多少,记录着都是什么车拉走的,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晚上趁着孩子睡着了,林向北拍拍丁杏杏的肩膀。
“我有话跟你说。”
丁杏杏都快睡着了,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到了林向北是不是要跟自己说那些事儿,自动她穿来之后就没有跟林向北亲密接触过,他是不是憋不住了?
“你……我,我身上不舒服!”
丁杏杏心口起伏,脸上立即红透了,庆幸这屋子没有灯,只有外头的月光浅浅地映进来。
而眼前的男人眉眼温和俊朗,他立即就有些担忧:“身上不舒服?”
他找她是想说厂里的事情,见丁杏杏不舒服,还有什么话说?
丁杏杏慌乱地点头:“嗯,肚子有点疼。”
林向北一把抓住她手,丁杏杏吓得瞪大眼,立即往回缩,林向北皱眉:“你这手凉的!这几天夜里冷了,要盖厚一点的被子了。”
他说着去拿了一床稍微厚一点的被子,问:“除了肚子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了,就是肚子不太舒服,可能是有点拉肚子,都一天了……”丁杏杏也编不出来再多的理由了,只能尽力描述的严重点,那样他总不会还有啥想法了。
林向北点头,站了起来:“行,我出去看看,你躺床上好好休息。”
这个时候都大晚上的了,林向北出去之后一切都归于寂静,丁杏杏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了,自己却也睡意全无。
从初时的尴尬到后来的平静,再到她忽然想起来林向北的袜子似乎破了个洞,昨天洗的今天干了收起来之后也没补。
她针线活儿不行,但那袜子不补也不好,赶紧地爬起来搓搓脸打算趁林向北不在,把袜子补补。
虽然说首都现在到处都通电了,可丁杏杏他们租住的屋子里没有电灯,要想有光亮还是得点煤油灯。
丁杏杏就在煤油灯底下一针一针地给林向北缝袜子。
她期间还缝错了,就气得又拆掉重新缝。
不知不觉,夜都很深了,丁杏杏才恍然大悟,这林向北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着,外头有人骑自行车的声音传来,她往外一看,林向北提着什么东西匆匆进来。
“你去哪里了?”
林向北提提手里的东西,见她坐在那里就责怪她:“咋起来了?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我想着去给你买点药,之前你就老是肚子不舒服,我白天上班也没时间,每次都忘。这会儿太晚了,诊所都关门了,我敲门半天就一家开门的,给包了点药,说是止疼的,这里的是治拉肚子的。”
丁杏杏一怔,手里的针也忘了放回去。
“你买这干什么呀。我来首都之后拉肚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忍忍就过去了,何况……我说我肚子疼,也只是有一点疼罢了,值得你大半夜跑出去?”
她来首都之后有点水土不服,确实时不时拉肚子,但那也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
可林向北却笑笑:“怎么不值得,你是我女人,我不疼谁疼?再说了,我也没有别的可疼你的,只能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杏杏,我没什么大出息,但我也知道你的好,你放心,我有在好好上班,好好看书,将来咱日子会更好的。”
丁杏杏心里一酸,就瞧见他手肘处一大片划伤的痕迹,心里一惊:“你这咋了?”
林向北立即把胳膊往身后藏,丁杏杏却非要抓出来看,这一看眼睛就湿润了。
他那胳膊上肯定是摔着了,被蹭得一大片青紫色,还带着鲜红的血丝,看着就疼!
“害,没事儿,就是骑车没注意看路,刚刚回来时撞到石头了,车翻了摔了一跤。没事儿的,我皮糙肉厚好得快。”
他正说着,丁杏杏忽然就哭了。
灯下女人素着一张脸,却唇红齿白,泪眼盈盈,面庞如桃花瓣一样。
她这一哭,就宛如梨花泣露,美得动人心魄,又让人无限怜爱。
丁杏杏啜泣着说:“林向北你打量我不知道啊?每天给你钱留着你中午多买一个菜吃,你哪次买了?天天中午吃不饱,晚上回来也不肯多吃,你这省钱要是把身体省坏了我咋办?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咋活啊?大半夜的,你非要去买什么药,我需要吃药吗?天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就起来坐马路牙子看书,你不是肉做的身体吗?你,你这么拼干什么呀!日子是要慢慢过的,你把你自己搞成这样!”
她越想越觉得心疼,心疼林向北当初错失了读大学的机会,心疼林向北从小不被爹娘疼爱,心疼他明明是个这么努力这么刻苦的人,却因为性子懦弱了些老实了些,就处处被人欺负。
可懦弱有什么错呢,老实有什么错呢?他在努力啊!
见她一哭,林向北慌了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半晌,他忽然下定决心似的,捧着她的后脑勺,吻了吻她的眼睛。
“杏杏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丁杏杏内心一震,却没再抗拒,那个吻温柔又动人,他就近在眼前,日日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宁愿饿着累着,却从来没有懈怠过。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林向北垂眸看着眼前女人嫣红的唇,他内心紧张却又无限期待。
他好喜欢她,相依为命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宛如一盏灯,时刻照亮着他,温暖着他。
男人天生的那种侵占力从心底一点一点漫上来,林向北扣住她的下巴,轻轻地说:“杏杏乖,不哭了,再哭,我就……”
他低下头,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那唇柔滑软甜到超乎他的想象,林向北食髓知味,一把抱住她,克制不住地吻了起来。
而丁杏杏浑身僵硬,软得几乎站不稳,大脑里几乎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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