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中柔情
陆然：“你好。”
“你是张科长吧？我是陆然。”
张科长一听恍然，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起来：“你好，你好，陆队长……”
叶雨萱在后面表情不变，但是心里已经各种无语起来，在大院里，各种干事就不说了，那些带长的更是不少，男的女的，叶雨萱听的头直大。
没想到，一个街道办事处也有个科长，叶雨萱心里暗道，现在的长都这么不值钱的吗？
两人寒暄后，陆然侧身看了叶雨萱，对着张科长开口了。
“这是叶雨萱，叶同志，她的粮食关系上个月底落到你们街道来了，这个月开始就在你们这里领粮票和副食票了。”
“是是是，这个我知道。”张科长忙点头，对着叶雨萱扬笑：“叶同志，你好。”
别看他这个街道办事处的科长没什么实权，但是他能当上这个科长，还是因为他眼力好，有点见识，当然，也有点关系，要不然，这么轻松的职位怎么会让他坐呢。
他之前只见过名册上的名字，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但是现在一看，年纪小是小，但这通身的气度明显就不是一般家庭出身的姑娘。
第47章 灰色的人影
也是，要是一般普通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让陆然一个公安队长亲自带过来呢。张科长心里转了几个弯，面上笑的更加热情真诚了。
“你好，张科长。”叶雨萱礼貌的点头。
“叶同志你好，你好……”
客套两句，陆然在一旁稍做解释：“张科长，前两天不是发了粮票吗，我没时间所以耽搁了，这不，今天带叶同志过来领取。”
“对对对，前两天街道这边的粮票是都发完了，我正奇怪叶同志怎么没来取呢。”张科长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钥匙打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取出粮票和副食票，又拿出签名本和笔。
“这是叶同志这个月的粮票和副食票。”张科长把票卷双手递给叶雨萱。
叶雨萱接过花花绿绿的票和券，扫了一眼，顾不上细看，就放到包包里，反正她第一次领，缺还是少她都不知道，不过有陆然在，叶雨萱不觉得这个张科长会动什么手脚。
再说了，这年头，粮票这类东西可是定量的，大家心里有都数，要是给少了，和要人命没差别，闹起来，事情可压不下去。
见她放到包包里后，张科长这才推着签名本过去，笑着继续说道：“叶同志，这里签名。”
在叶雨萱弯腰签名的时候，张科长和陆然笑着说道：“本来还想给叶同志送去呢，不过怕叶同志找来错过了，就没动。”
陆然客气道：“这样可不行，这不属于张科长你们的工作范畴，虽然是为人民服务，但也不能让你们加大工作量了不是。”
“这次也是我忙的耽误了，以后会按时过来领的。”
“陆队长客气了，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两人在热情的客套，叶雨萱很快就签好了名，把本子和笔推回去，朝张科长道谢。
至于张科长说的送粮票到她手上这个事情，叶雨萱只当没听到，本来这就是好听的客套话，叶雨萱住哪里，不说她，就是陆然都没有想好呢，张科长往哪里送。
把签名本收到抽屉里锁好，张科长指着办公室里的两个年轻女同志介绍：“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小陈和小李，叶同志以后要是有事，我不在了，找她们也是一样的。”
张科长说的客气，叶雨萱当然也不会拒绝，笑着点头道谢又和小陈小李打招呼。
一看自己科长都这么热情，小陈和小李当然也不是傻的，热情的回应。
其实张科长哪里不知道，叶雨萱也没什么事情需要找他的，顶多就是每个月领个粮票而已，毕竟有陆然在，小事不用他，大事更用不上他了。
但是客气话还是要说的，再说了，有些时候，万一就有点什么事情能帮上呢，结个善缘，有什么不好的。
寒暄客套后，客气的告别，张科长把陆然和叶雨萱送到门口。
正好有人过来，那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同志，身上穿着一身灰色的列宁装，头发梳的整齐，见张科长客气送人，好奇的看了几眼，视线落在叶雨萱身上的时候，眼神怪异的看了她好几眼。
叶雨萱感觉到那奇怪的打量的视线，趁着陆然和张科长说话的时候偏头看过去，正好对上那人探究的视线。
见叶雨萱看过来，那人忙收回目光，也不停留，走上那几个台阶，就进门去了。
叶雨萱微微蹙眉，虽然觉得那人眼神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对着张科长再次礼貌道谢后和陆然离开。
张科长回到办公室里，小陈和小李两人就好奇的问起来。
小陈：“科长，这叶同志是谁啊？我看那陆队长对她还挺客气的。”
虽然全程下来叶雨萱没有说什么话，冷冷清清的，和陆然也没怎么交谈，但是小陈和小李还是看出了陆然对叶雨萱有几分客气。
“对啊。”小李：“科长，你知道什么情况，和我们说说呗。”
张科长低声说道：“这个叶同志粮食定量是三十斤。”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办公室外面有个人影悄悄的靠墙站着偷听。
“这怎么了？”除了没有工作的妇女每个月二十一斤的粮食定量外，但凡有工作的女同志最少也有二十五六斤的粮食指标，叶同志有三十斤，估计就是老师这类的工作吧。
“但是叶同志她细粮可是四斤细粮。”张科长又笑了笑。
“为什么？”小陈和小李两人对视一眼，一头雾水。三十斤的粮食定量和三十五斤的粮食定量是一样的啊，都是两斤细粮。
张科长有心卖弄，继续说道：“叶同志还没有工作呢。”
“那怎么会……”小李惊讶了。
城里没有工作的女同志，都是统一一个月二十一斤粮食，怎么叶雨萱就例外了。
“你们说呢。”张科长喝了一口茶，卖关子。
小陈想了一下：“难道是因为陆队长的关系？”
张科长忙摇头：“这个和陆队长可没有关系，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呢。”这粮食定量分配可是有说法的，哪里能乱来，这里面有讲究。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你们想想，除了高级知识分子细粮给的多，还有哪些人会给多细粮呢？”
小李惊呼：“科长，你是说叶同志她是高级知识分子？看不出来啊，她年纪很小呢。”
小陈在一旁犹豫了一下，心想，高级知识分子可是有工作的，既然叶同志没工作，粮食定量分配还这么好，也有可能是华侨子女吧？
毕竟那叶同志大衣靴子一看百货大楼里都买不到，听她二姨夫说过，华侨的待遇也很好呢，但是怎么个好法她也不知道，就是知道肉票给的多，还有奶糖票、糕点票……
“这可是你们猜的，我什么都没有说。”张科长笑了笑，不打算再说了。
注意到小陈的表情，张科长在心里暗暗点头，小陈是要比小李聪明一点，值得好好培养。
“我和你们说啊，我们街道……”
办公室门外，灰色身影的人听到这里，知道里面不会再说什么了，这才悄悄的离开。
第48章 高价饭店
叶雨萱和陆然回去路上，再次路过了生意红火的高价饭店。
刚才两人路过的时候，队伍都排到马路边了，这会经过，人是少了一些了，但是还是能看到热闹的场景。
陆然把车停下，让叶雨萱下车后，自己把车推到门前的那一排自行车旁锁上。
“你午饭没吃，这店里的菜味道不错，我请你吃。”
叶雨萱看了看正在往前移动的队伍，再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明显生意差不少的国营饭店，问道：“这是高价饭店吧？！”
她在医院里有听刘护士长提过一嘴来着，这会也能听到排队的人在一边嘟囔着价格高，一边又期待满满的排队。
“对。”陆然应罢，赶忙去取号排队。
似乎怕叶雨萱心里有负担一样，陆然说道：“你别多想，我这两天忙的太累了，想吃顿好的，这高价饭店的东西是贵了一些，但是味道真的不错，我偶尔也会来吃几次的。”
叶雨萱闻言点头，也没说什么，随着陆然一起排队，好在这个点已经快下午三点了，人不算多，很快就轮到两人了。
说是高价饭店，进去一看，其实也没多大，里面人挤人，沸沸扬扬的，不到二十张的桌子人坐满了人。
陆然眼尖，看到有张桌子空了，就立马快步过去占了，对着叶雨萱扬手招呼她快来。
“你坐这里占位置，我去买。”陆然说完就要转身，突然想起来，问道：“雨萱，你想吃什么。”
刚才进来的时候叶雨萱就瞟过墙上的菜单了，这里牛羊肉饺子这样的荤食居多，至于其他的馒头米饭炒饼什么的，因为卖的比国营贵上一些，所以点的人并不多。
“我……”叶雨萱看了看周围的吃的热闹的人，又看了看陆然，似乎还有些不适应，尴尬道：“陆然，我不大懂，你看着点吧。”
“行！”陆然了然的点头，转身就往柜台去，挤进去，过了一会儿才高高的端着一个托盘，左穿右绕的过来。
有九块五一斤的纯羊肉馅和六块八一斤的猪肉大葱馅、九块八一斤的牛肉胡萝卜馅、五块钱一斤的鸡蛋韭菜馅四种饺子。
陆然没要鸡蛋馅的，猪牛羊肉的三种馅的饺子各要了半斤，再要了两碗两块钱一份的羊杂汤，还有一份一块五毛钱的炒饼，这几样装了满满一托盘。
这些对叶雨萱来说当然算不上什么，但她也知道这对这个时期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吃食，再看陆然，惊讶：“陆然，你，你怎么点这么多？”
这一顿得吃了近十九块钱了吧？
他一个月工资才多少，这才月初呢，他准备月底饿肚子？
陆然笑笑：“不多啊，你这两天也没好好吃饭，正好我们出来了，就带你吃一顿。”
说着，陆然把筷子递给叶雨萱：“快吃吧，饺子和羊杂汤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东西都上桌了，这时候再说什么客气话就有些没必要了，叶雨萱空间里的粮票和钱还是陆然借的呢。
叶雨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头接过筷子：“陆然，谢谢你啊。”
两人才吃了几口，店里又进来两人，是两个年轻的女同志，其中一个探头找位置，看到陆然和叶雨萱这一桌的时候眼睛一亮，扯了一下身边的另一人，对着两人那一桌指了指。
“挤一挤，大家挤一挤啊，有空位的搭个桌……”
在服务员高声的喊话中，两人一人端着半斤的饺子和一晚羊杂汤就来到陆然和叶雨萱这一桌。
一声不吭的把碗放下，碗在桌面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要不是叶雨萱侧身避开，那飞溅的羊杂汤就能溅到她的衣袖了。
叶雨萱不由皱眉，怎么去哪里吃饭都能碰到不长眼的？
搭桌可以，不问先用的人也可以，但是这么大的动作差点溅到别人身上就过分了。
陆然也皱眉，抬头看去：“你……”
看到气呼呼坐下的人，陆然愣了一下，惊讶：“杨玲，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
杨玲哼哼说着，对还没有坐下的赵瑞英开口：“你愣着干嘛，喜欢站着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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