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宫妖妖
实在是太过分了!
许橙在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整个身体随风飘扬,她脑子里蓦地想起了那句歌词:
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
吹啊吹啊我赤脚不害怕
你看我勇敢的微笑
你看我在勇敢的挥手啊
许橙试图苦中作乐的挤出一个微笑,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做不到,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她都快被晃出脑震荡了,身体没有着力点,如同被绑在高空的气球一般随风飘荡。
甚至于,她感觉到这桅杆随时都要被风折断。
“啊啊啊啊”
许橙干脆放开嗓子发泄情绪,声音响破天际。
坐在甲板上的裴西宴正在逗弄他的爱犬伯爵,时而抛块肉饼给它,时而摸摸它的脑袋,颇有几分让人意想不到的温柔。
听到喊声的伯爵扬起脑袋朝声源看去,看到是许橙后立马激动的“汪汪”叫起来,还用嘴扯着主人的裤管,示意他救人。
裴西宴不悦的冷哼,“看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想清楚前没有肉饼吃了。”
他给伯爵吃的肉饼是特制的肉饼,是根据狼狗专供的狗粮1:1制成的。
听到自己没有粮食吃了,伯爵的注意力立即回来了,表忠心似的围着裴西宴转了一圈,在他裤腿上蹭了又蹭,立即遭到了主人的嫌弃。
被嫌弃的狗子只能委屈的趴在甲板上晒太阳。
彼时,许橙嗓子都喊哑了,她是又累又渴又冷,临近傍晚,海风愈发冰冷刺骨,天公不作美的飘起了零星小雨,可能是被绑在高空的原因,噼里啪啦的打在身上格外疼。
许橙瑟瑟发抖的想道:来个雷把她劈死算了,说不定一觉醒来她就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如果是这样,她还得感谢狗男人助她回去呢!
“督军,许小姐好像被雨淋得晕过去了。”奉命盯着许橙的十一连忙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如实禀告,他不敢说的是,许小姐身上的衣服淋湿后全贴在身上
他们下面的人压根不敢看,包括他在内。
雨势越来越大,船长刚才已经建议他返航了。
裴西宴抬头就看到了衣裳贴在身上的许橙,虽然不透,但能清晰的看到她身体的曲线,他脸色瞬时沉了几分,“把她放下来。”
十一应了声“是”,就去放人了,全程不敢多看许橙一眼。
许橙确实晕过去了。
她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毒打”,原身体质本来就不好,哪经得起这样的风吹雨淋,虽然裴西宴让丫鬟给许橙换了干衣服,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烧了。
许橙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身上越来越烫,似被无数个翻滚的小火球撕扯着,难受得她想要爆炸了。
她到底是怎么呢?
脑袋也很疼,“嗡嗡”的一直响个不停,沉重得她只想睡觉。
热了一会之后,她又觉得自己似掉进了冰窖,冻得她牙齿打颤,抑制不住的哆嗦起来,好冷
狗男人!一定是狗男人又在折磨她。
一个晚上,许橙就在这种忽冷忽热的“酷刑”中辗转挣扎,得不到解脱。
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死了,被送去了地狱,所以才这么痛苦
“妈妈”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
“太过分了凭什么这么对我呜呜呜”
高烧中的许橙不断的梦呓出声,时而“嘤嘤”啜泣,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话,说得最多的就是“我要回家”。
孟兴朝给她打完点滴后诱导似的问道:“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爸爸”
孟兴朝脸色黑了黑,自己长得有那么老吗?竟然被喊“爸爸”?
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许橙迷迷瞪瞪的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像爸爸的声音,她伸了伸手,想要抓住爸爸,不想再回到那个陌生的年代了。
被抓住手的孟兴朝脸色黑得更加彻底了,抬眸就发现好友的目光拒缴在他手上,吓得连忙掰开许橙的手,尴尬的自我安慰道:“我长得这么玉树临风,竟然会被当成她爸?”
“等等!”孟兴朝猛地想到什么似的,“她喊的是爸爸?难道她真是从吉隆坡来寻找亲生父母的?”
裴西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表情晦暗难辨。
第1550章 必须将她救活
孟兴朝是出国留过学的,“爸爸”这个称呼比较新式,一个人在高烧昏迷的状态下喊的是“爸爸”而不是“爹”,可见这个称呼于她来说非常日常化的,所以才会脱口而出。
裴西宴虽然没留过学,但也知道许家那样的旧式大家族喊的都是“爹”和“娘”
他眸光暗沉,想到陈副官这几天的调查结果,几乎一无所获。
一个人若是间谍,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除非
思及此,裴西宴正好对上好友的视线,俩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就连先提出“间谍”这个词的孟医生也陷入了困惑中,之前他明明信誓旦旦的认定许橙就是个心机深沉的间谍,结果
好像被打脸了。
打了退烧针的许橙还是没有出汗的迹象,孟兴朝便叮嘱丫鬟照顾她,自己则和裴西宴离开了房间,人都昏睡过去了,在房间盯着也盯不出个所以然来。
出了房门,他想到了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阿宴,难道咱们猜测的方向真的错了?”
他一开始很笃定的认为许橙是间谍,不然哪有深闺中的小姐懂得急救方法?再加上她的一些行为明显跟大家闺秀对不上啊!
还将阿宴打晕绑在椅子上,种种行为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让人不得不怀疑啊!
裴西宴抿着唇没有接话,显然也生出了这种疑惑。
孟兴朝饶有兴致的又问了句,“如果她真不是许家小姐,也不是间谍,阿宴你准备如何?”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乌龙大发了!
闻言,裴西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拢成了一道“川”字。
他是绝对不会放这个女人离开的,她聪明伶俐,狡诈多端,会做饭,还会不顾旁人的眼光去救人,甚至敢将自己绑起来
想到那晚的一幕幕,他胸腔内便翻涌着一股无名火。
不管她是许晨还是许橙,她一辈子也别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两个小时后。
照顾许橙的丫鬟急匆匆的赶过来,“督军,孟医生,许小姐还未退烧,她睡得恨不踏实,时不时的梦呓出声,而且,身体滚烫”
执白棋正要落子的孟兴朝诧异不已的抬头,“什么?还没退烧?”
一般发烧,打完退烧针就会慢慢出汗退热啊!
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才来禀告督军和孟医生的。”
虽然大家都说许小姐惹恼了督军,死定了。
可督军却让孟医生给许小姐治病,显然是不想让她死,她自然不敢怠慢。
裴西宴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但听好友的语气就不大妙,沉声开口,“她梦里都说了些什么?”
丫鬟如实说道:“许小姐一直迷迷糊糊的喊爸爸和妈妈,还说要回家,基本上就是这几句反反复复。”
孟兴朝:“”
裴西宴忽的起身,朝许橙的房间走去。
孟兴朝看着好友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任谁都想不到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令人闻风丧胆的裴督军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他急忙跟上去,给许橙量了个体温,398。
之前是402度,降是降了点,但也等同于没有。
这不应该啊!
“倒点温水过来,想办法喂她喝点水。另外,打盆热水给她擦洗身子,这样能尽快的驱散皮肤里过多的热,以免引发炎症,也可以帮忙降温。”
孟兴朝语气略停顿,“若还是不行,就要送去医院了。”
他说完还特意看了旁边的裴西宴一眼。
裴西宴的脸色在灯光的映衬下忽暗忽明,让人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丫鬟将许橙扶起来喂她喝水,结果全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了。
孟兴朝皱眉说道:“竟然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吗?”
裴西宴眉心紧蹙,“没有求生意志?”
孟兴朝点头,“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将自己封闭在自我的环境中,除了不断梦呓,拒绝一切外界的干扰。”
一般来说,发烧的病人是需要补水的,可许橙很抗拒。
许橙在做梦,梦里面她好像回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她回家后看到家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她吃着妈妈做的饭菜,温柔的和他们聊天。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许橙急得不行,不停的喊“爸爸”、“妈妈”,可他们压根就听不到她的话,他们的眼神全都在那个假“许橙”身上。
许橙又急又气,忽然就有人按着她的嘴灌什么东西,似乎想将她从梦境中拉出来,她一万个抗拒,她不要再回到那个架空的民国时代,不要再被狗督军折磨
“不要!”
许橙挥舞着双手,直接打翻了丫鬟手中的碗。
“哐当”一声,瓷碗碎成了几片,水溅得到处都是,还溅到了裴西宴的裤子和鞋子上,他脸色微沉,眼底涌上来些许躁意,声音冷冽,“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将她救活!”
在没查清楚她的身份之前,她绝对不能死!
丢下这句话,裴西宴就大步离开了。
苏佑卿一下午没看到许橙也没多想,以为她又在厨房琢磨什么新菜式,可到了晚饭也没看到人,刚要找人问问,就看到阿兰慌忙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