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宫妖妖
许橙心里酸酸的,原主倒是有两个好哥哥,这个二哥虽然不务正业,纨绔浪荡,但却也是实打实的疼爱妹妹。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小妹,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外面都在传你为裴督军挡了一枪,你们”许继一脸欲言又止。
“是的。”
许橙蓦地就从亲情的感动中降下温来,原来他之前的亲切关怀不过是为了这句话做铺垫啊!他来这里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小妹是不是已经飞黄腾达了吧?
许继被她的直白回答愣了一下,他是听到传闻特意从家里赶来的,坐了一天的火车才到广宁城,来之前爹和娘都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好好跟小妹解释清楚,和她搞好关系,争取把他们都接到广宁城来。
还说只要小妹成了督军夫人,那他就是督军的小舅子,整个南州三省以后谁还敢惹他?瞧不起他?
这个身份实在是太过诱人了!
“你喜欢上那个男人了?”
许继忍住了心中的躁动,站在小妹的角度问道。
他记得小妹以前很抗拒嫁给裴西宴,为此在家中大闹了一场,不惜逃婚,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改变主意了?
想来也是因为裴督军权势惊人吧!
哪有女人能真正抗拒有权有势的男人?
就像文娘,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可转眼就投入了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怀抱,还不就是因为老男人家大业大,比自己有钱!
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许家二少,文娘会抛弃自己吗?会骂自己是窝囊废吗?
小妹如果能成为督军夫人,那他家也会跟着飞黄腾达,爹的病就不用在家拖着,可以来广宁城内的大医院治疗,他和娘也可以过上好生活,说不定连他家被人夺走的铺子都可以拿回来
许橙没有忽略他眼底闪过的光芒,心里大致有了计较,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来找我有事吗?”
她没有像小时候一样亲昵的喊他“二哥”,语气礼貌而又生疏。
许继愣了愣,讷讷问道:“小妹,你还在恨我们?”
许橙头大不已,周围围观的病患和护士是越来越多,她不想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便朝病房走去,“跟我来吧!”
有些话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
许继连忙跟她进了病房,进去后不敢置信的环视了一圈,“这是裴督军给你安排的吧?他对你真好!”
他眼底满是艳羡,他们许家连老宅都卖了,如今住在原来下人住的两厢房内,每到下雨天还漏雨,吃穿用度就更不用说了,只能靠他去码头打些散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许橙冷静的问道,虽然眼前的二哥一上来就对她嘘寒问暖的表示关心,确实足够迷惑人,但冷静想想,如果真的关心自己的妹妹,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来找妹妹?
不就是想来探听传闻的虚实,想知道许晨是不是真的成了裴督军的新欢
如果许晨在这里,肯定会被她二哥的亲情关慰所迷惑,但她已经不是许晨了,感动过后很快就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静下来。
许继看了一眼小妹,既陌生又熟悉,“小妹,爹他生病了,许家老宅也卖了,我知道你恨爹,可大哥已经不在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爹他老人家如何抉择?你肯定也不希望二哥一直被关在大牢里吧?裴督军有权有势,嫁给他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外面多的是女人想要嫁给他”
“留个地址给我,等我有钱了我会寄给你们,别再来找我了。”
许橙声音淡淡的,虽然原主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既然自己用的是她的身体,对她的亲人肯定不能太绝情,最好的做法就是给钱,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许继怔住了,“小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自古以来女子嫁人都需要有娘家撑腰才行,大哥虽然不在了,但二哥是绝对不会任由你被欺负的!”
他语气慷慨激昂,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好哥哥。
许橙走到床边躺下,掀眉睐了一眼许继,“撑腰?你们拿什么给我撑腰?你忘了爹当初是如何羞辱裴督军的吗?你以为他为何执意要娶我?不过是报复罢了!如今你也从牢里出来了,许家的重担就压在你身上了,我会想办法筹钱寄给你,别再来找我了。”
她声音比之前更冷淡了。
许继当然知道十年前爹羞辱裴督军的事情,嘴巴微张,对上小妹那张冷冷的面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外面都传闻裴督军很宠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许橙冰凉寒彻的黑眸,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许橙看着他,“要不你去找裴督军当面问问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她语气很刚,许继顿时没了勇气,裴西宴那人他一个月前在牢里见过一次,冷冷的站在那,不发一言就能给人一种压迫性的威慑力。
他是没有勇气去找他当面问这个问题的。
“小妹,爹真的病得很严重,你看你都能住这么好的病房,要不让爹也住进来”
第1569章 欲擒故纵
“住哪?”
门外蓦地传来寒冽的男声,房间内的俩人闻言齐齐看过去。
许橙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许继却被这声音冷得一哆嗦,脸上流露出害怕和深深的惧意,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双腿发软,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似的。
嗫嚅道:“裴督军。”
裴西宴今天没穿军服,而是一身竖条纹的定制西装,清隽帅气,可一开口,整间病房的气压骤然降了好几度。
寒气森森。
裴西宴本来在开会,从陈副官那听说许家二少许继来医院闹事,就丢下一桌人赶了过来。
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许继大言不惭的一番话,径直推门走了进来,站在许橙的床边,黑眸直直的盯着对面的许继。
“许二少刚才说让谁住进来?”
裴西宴又问了一遍,声音清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许继立时想到了小妹刚才说的话,十年前爹可是亲口羞辱过裴西宴,还在他的名册里动了手脚让他被抓去当壮丁参军,就是想要让他死在战场上再也不能回来骚扰他家小妹。
谁料
裴西宴命大,非但没有死在战场上,还成了一军主帅,成了南州三省人人敬畏的裴督军。
得知这个消息后,许父是日夜担惊受怕。
最后他的担心还是成真了,当上督军的裴西宴再次登门拜访,直言要娶许晨。
“我裴督军您听错了,我的意思是夸赞这病房太豪华了!我家小妹真有福气!她的伤一定能很快恢复出院的。”
许继磕磕巴巴的说道,大汗淋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刚才在小妹面前说的话提都不敢再提了。
裴西宴忽的转头看了一眼许橙,许橙无畏的对上自己的视线,内心诽腹:哼!不就是想试探我吗?我本来就不是许晨了,有什么好怕的?
或许许晨会留恋自己的父母和哥哥,会被亲情所感化,但她不是许晨,他们于她而言,算不上亲人。
裴西宴没有在许橙眼里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反而松了一口气,冷声下了逐客令,“她需要休息,你可以走了。”
许继恨不得立马夺门而出,走到门口想到什么似的又站住了,“小妹,你好好休息,好了之后记得给家里捎个信。”
许橙点头,“好。”
她答应的事情肯定会做到,就当是替原主还了养育之恩吧!以后她和许家就再也不相干了。
许继见她点头,连忙开心的走了。
他离开后,裴西宴便转身看向许橙,“你不是很恨许晨吗?许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橙早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我恨的是许晨丢下我跑了,跟她的家人没什么关系。恨归恨,但在这之前她对我确实很好,如今她人去哪了也不知道,连是死是活也无人知晓。如今她爹久病在床,一家人都被赶出了老宅,我答应帮他们也只是为了报答许晨当初对我的好,这样一来我跟她就互不相欠了。”
她语气坦然,说的也都是真实的心里话。
裴西宴试图从她脸上看出撒谎的迹象,却什么都没有。
他自认为自己阅人无数,没人可以在他面前耍弄心机,可眼前的女人,他着实看不透彻,她每次都用这么真诚的表情,让人没办法怀疑她话里的真假性。
“你拿什么帮他们?”
“我”许橙哽了哽,还是很硬气的怼了回去,“我自然会想到办法!”
“是吗?”
裴西宴尾音上扬,似乎对她的话抱有怀疑性。
许橙别过脸不想接话了,左手拉起被子盖好,“我累了,想睡觉。”
就差没明着赶人了。
裴西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门合上后,许橙悠悠叹了口气,怎么办?她得想办法赚钱才行!总不能一直被困在督军府当个金丝雀吧?
没有经济收入的女人在男人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来,这可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究竟要如何才能赚钱呢?
裴西宴出了病房就将刚才拦住许继的护士叫到跟前仔细盘问,听完后也分辨不出许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没有喊过许继“二哥”,也没有对许继表现得很亲昵,态度始终不咸不淡。
护士离开后,孟兴朝见好友还在发愣,便拿起钢笔轻轻戳了他一下,“想什么呢?还在怀疑许橙的真实身份?”
裴西宴拿过他手中的钢笔慢慢把玩着,语气笃定,“她肯定不是许晨。”
孟兴朝“哦”了一声,“这么肯定?那你在忧虑什么?”
裴西宴也说不上来为何如此肯定,但许橙和他记忆中那个任性骄横、趾高气昂的许小姐完全不一样,许橙虽然伶牙俐齿鬼点子多,但她不会看不起人,在府内的时候就能和厨房的下人打成一片,所有人都嫌弃小六的时候她却敢上前急救
还有她说的一些观点,绝对不是许家能教养出来的。
“她答应许继给钱他爹治病,你说她会如何开口问我要?”
“”
孟兴朝被好友的这番话雷得外焦里嫩,敢情他一直思考的竟然是这个吗?
“她还没向你开口吗?”
“没有,她信誓旦旦的说她会想到办法。”
“她这么说的?”
“嗯。”
“她这是欲擒故纵吧!或者等你主动给她?女人的心思嘛!不外乎这些。”
“等着我主动给她?”
“当然了!拿下你的心不就等于拿下你的钱了吗?她在你面前撒撒娇,你还会舍得不给她?”孟兴朝一脸看透的表情,眼里写满了揶揄。
裴西宴回味了一下好友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或许许橙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想什么办法讨好自己、
一定是这样!
不然,她一个女人去哪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