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池影
“……”
出了偏院,池郁拎着底下昏死的躯体,疾速没入后院附近的假山间。
远处,装点精致的院落里亮着微暗的光,沉寂无声。
池郁沉眸扫了一眼,随手将人扔在假山底,抬脚把人踢醒。
似是因为药力的关系,青年双眼仍迷蒙着,即便手腕变得毫无知觉,也无损衣摆撑起的弧度。
甚至被踢了猛一大脚还意识不清地兴奋着,明显受虐体质。
池郁忍着不耐瞥了一眼,随手设了几个连环阵隔绝声息。
底下青年则无知无觉地呢喃着,在药力的作用下,无意识地撑起另一只手胡乱摸索。
“美人……”
“——”
池郁眼眸一沉,蓦然抹去对方那点短暂的记忆,顺道在其脑海里加了道意识。
“听好了,你现在要找的是——”
“莲儿!”
底下人下意识跟着喊了出来。
池郁满意地扯了扯嘴角,缓缓直起身。
半刻时辰后,远处院落终于有了人声响动。
慕莲儿眉眼快意地自主母院落出来,径直往自个院落方向走。
夜色深重,走廊附近一片昏暗,侍者们早已轮班歇息,随行丫鬟也在慕莲儿先前的命令下,赶往偏院附近看守,一时寂静无声。
不过今日慕莲儿心情好,看什么都格外顺眼,如今进入昏暗走道里,还自觉清凉惬意。
谁知刚临近假山,微凉清风忽然一滞,隐约里似乎有什么在窸窣响动。
慕莲儿诧然感觉身上元力顿消,正惊震着,底下便传来一阵黏腻,一只绷满青筋的手,蓦然将她拉进了假山里……
短暂的响动过后,凉风吹过,走道旁又恢复了安静。
而此时,偏院附近。
池郁随眼掠过草丛里紧闭着眼仰倒的侍女,从容跃入院内。
推开门,女孩儿犹在坐在菱镜旁,凝着腕上的齿痕发愣,看到他才豁然缩回手,蹙眉起身。
“你……把他带到哪了?”
“去他该去的地方。”
池郁懒恹地勾了勾唇,话音若有所指。
“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做。”
“……”
慕凌顿时一默。
半晌后,她叹息着抬起头。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而且,我跟你想象中其实并不一样。”
“那又怎样。”
池郁倚着桌边,眸光散漫,“我不介意慢慢了解。”
他话音一顿,忽地倾近身,黑眸定定矃着她的眼。
“反正来日方才,你也,只能属于我。”
第29章
翌日,假山丛外蓦然响起一阵惊叫声。
侍女震愕地看着凌乱衣衫间纠缠的花白□□,目光对上那道僵硬横躺着躯体里狰狞的眼,神情前所未有的恐慌。
“小,小姐……”
两人惊惶着上前,见她动弹不得,只得大起胆子脱下外衫遮挡,顺道唤人前去通报。
底下,慕莲儿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仿佛对眼前晃过的人影浑然未觉似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前方。
一夜,整整一夜!她的意识都在清醒着!
清醒到那些屈辱恶心的画面触觉都深深印到了脑海里,被束缚被摆弄的每一息,心底升腾的都是深刻入骨的杀意和怨恨!
而这一切,原本是慕凌那贱人该受的才对!
慕莲儿狰狞起眼,目光自低垂着头忐忑守候的侍女身上划过,杀意纷涌。
主院,魏兰芳悠然清点着柳家送来的契礼。
听到门外传来慌乱匆忙的脚步声,魏兰芳眼底划过一抹了然,嘴角不自觉挂上一抹笑。
算起来偏院那边也该有动静了,这小蹄子白吃白住这么多年,总算有点用处。
她兀自思索着,侍女已经匆匆跑来,煞白着脸望向她。
“夫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慌张张的。”
魏兰芳看到来人是心腹侍女,不禁沉下脸。
看这动静,那蹄子该不会是闹着要自尽吧……
这可不行,她昨晚可是刚收了柳家送来的契礼,断没有吐回去的道理。
“夫人,是,是大小姐……”
侍女犹豫再三,咬牙附耳过去小声说了几句。
下一刻,魏兰芳手里的纸册蓦然跌落,手指颤了颤,蓦然站起了身。
半刻钟后,魏兰芳坐在床榻边,两眼看着狰狞着眼,半天不说话的女儿,愤怒心疼交加,瞬间涌起了泪。
旁边鬓发灰发的女医者叹息着站起:“令爱阴元有损,只能以高阶灵药慢慢调养,但要恢复修为的话,请恕老身无能为力。”
“什么?莲儿的修为……”
魏兰芳不可置信地顿住身形。
她虽没有修炼天赋,却也知道女子阴元乃身体本源,损伤半分都有可能对修为有所影响,医者却说……
难道,那个杀千刀的居然拿她莲儿当炉鼎,夺取她的本源元力!
魏兰芳霎时狰狞起脸,深深掐紧了手心。
好一个柳家!怪不得有世家贵女不求,却偏偏要娶慕凌这么个孤女,原来是修了邪-功,专门找的炉鼎!
可他柳家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把手伸到了莲儿头上!
她怒然咬牙,这边,清醒过来的柳裕风也在狂躁打砸着偏房里的杯瓶,怒然发泄着手骨碎裂的不满。
“我手要是好不回来,你们慕家就等着灭门吧!”
他怒然踹着桌椅,身上伤痕虽狼狈,声音却依旧高昂精神得很。
慕莲儿听到这噩梦般的声音,眼底杀意豁然攀升:“让他滚!我不要再看到他!娘你快杀了他!我不要再看到他!”
“莲儿!”
见她终于肯开口说话,魏兰芳霎时哽咽着攥住了她的手。
……
闹腾了大半个时辰,主院终于消停了不少。
而目睹事发地点的侍者们,全数杖毙了一批,半点风声没露出去。
慕凌被强制请到正厅,看到二人沉怒的脸,心底嘲讽着,规矩地行了礼:“大伯,大伯母,不知到你们找我……”
话刚到一半,一杯热茶蓦然自头顶砸落。
魏兰芳沉怒着脸站起,神色近乎扭曲地瞪着她:“是你做的吧!你怎么这么恶毒,竟对自己姐姐下这样的手!”
说着,她目光一利,扬手就要扇来。
慕凌早在茶杯砸来的那一刻撑起元力卸掉,瞬时扼住她的手,眼神满含讽意。
这母女可真够厚脸皮,自己对亲侄女下手不成,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道她恶毒。
难道在她们眼里,她就该忍气吞声乖乖被凌-辱,任由她们算计?
慕凌冷然抬头,嘴角轻扯。
“大伯母这话就奇怪了,凌儿昨夜一直在房里,实在不明白伯母在说什么,我又怎么恶毒了。”
“你还装蒜!若不是你,柳裕风会无声无息出现在假山里?!”
魏兰芳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眼神凶恶得恨不得把她撕碎。
而正对面,女孩儿清澈的眼至对上她,目光坦然里带着疑惑。
“柳裕风是谁,大伯母,您觉得凌儿该认识他么,可是凌儿一直都没出门呀。”
“你!”
魏兰芳豁然怒睁起眼。
若真应了这句话,便相当于承认昨晚这件事是她亲自设计,撕掉最后一层脸皮。
可若不应,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吞得下去!
魏兰芳紧攥着手心,怒而抽回手,冷声喝问:“昨夜有侍女亲眼看到有男人进了你的房,你还不承认?”
说着,就有人扣着绿衣押到二人眼前。
绿衣看到她,本想求救,可想到管事的威胁,顿时惊惶地垂下了头:“奴,奴婢确实看到夜里有人出入小姐的房间……”
魏兰芳登时勾起眼角:“慕凌,你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