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池影
“无碍,我已经安排好,自有下人护送她们出去,倒是你……”
池郁指骨灵活给她系好领结,最后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之前不是给你传召符么,有危险为什么不找我!”
“我……”
我那不是习惯自力更生了么,再说,入水前她明明给了长老讯号,即便他赶不过来,炼药阁也不会任由她被人欺负……
慕凌咬着唇,还未来得及辩驳,人便被强制扳到坚实温热的膝腿上,面对面地接受对方谴责的目光。
“你什么,宮里不比外面,若是今夜我没赶到,你知不知道下场有多危险!”
池郁掐着她的腰冷喝,见她抿抿唇&—zwnj;副不知道错的样子,登时气得沉戾交加。
偏生女孩儿身上的药力已经逐渐散开,渐渐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蕴出病态的嫣红,衬得那双眸子水一样潋滟勾人。
女孩儿却毫无自觉,犹在竭力挣扎着要起身。
“先不说这些,我得回药阁&—zwnj;趟,免得牵连到他们。”
“……就你现在这身板,你还想去哪。”
池郁气笑不得,压-着女孩儿乱蹬的腿,严严实实把人困在怀里。
“别乱动,先把解药吃了。”
“……好吧。”
慕凌无奈仰头,等待她的,却是压抑已久的炙热吻吮。
对方像刻意惩罚般加重力道吮咬,霸道掠夺着她的呼吸,直至她晕晕沉沉被迫张开小嘴,清凉的丹药这才混着滚烫的唇舌翻涌进来,渐渐流入口腔中。
等漫长的纠缠过去,慕凌脖间紧系的领结不知道什么时候绷脱掉落,再次露出大片雪白惑人的沟壑。
池郁意犹未尽地抬起首,眼神往下&—zwnj;扫,眸光瞬间暗了几个度。
“长胖了。”
边说边垂首在那柔软边上重重吮了&—zwnj;口,而后才在女孩儿恼羞成怒的炸毛里餍足地收紧胳膊,抱着人起身往回走。
回到小院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师姐们也发来了传音,听闻她已经先&—zwnj;步出了帝宮,宴席后也没再发生什么事情,双方都松了&—zwnj;口气。
“对不起,都是我太大意了,没搞清楚情况就跟人家走,害得师妹你&—zwnj;个人留在那里。”
先前与慕凌同行的师姐满是自责,那时听闻朋友出了状况,她根本来不及细想、匆匆交代几句便跑了过去,现在想来,肯定是有人故意支开她们,想趁慕凌只身&—zwnj;人时得手。
慕凌无奈笑笑,能在帝宮动手脚的,除了那几人不作她想,那时她本就全程警惕,奈何对方实力高出一截,根本无法全身避开,这才着了道。
好在还有那家伙在,这次破坏了他们的设计,对方指不定怎么跳脚,这些日子估计要小心些了。
慕凌凝神思索几息,逐个回复完师姐妹们,又跟白长老报了平安,这才断了传音。
麋兽在家中等待已久,见她终于抽出空来,连忙叼着早上自门缝底捡来的传音符巴巴地送到主人手心,邀功似的眨巴着眼睛。
慕凌失笑,伸手摸摸它柔软的皮毛,又喂了把灵草,随即点开传音。
数息后,她脸上笑容一敛,匆忙将麋兽收回元兽袋里,推开门走了出去。
慕莲儿早在茶楼里等候已久,见她终于出来,连忙起身责问。
“你怎么才来,该不会是反悔了吧!我可告诉你,答应我的你可别想赖掉!”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你。”
慕凌随眼一扫而过,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地契呢?”
“哼,门都没进,凭什么给你!”
慕莲儿冷哼一声,扬手晃了晃手里的契纸,“等救了爹爹再说吧。”
“……行吧。”到时怕是你求着要送过来。
慕凌状似无奈般扯了扯嘴角,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事关谋逆,慕鸿等人被批捕当日便连夜押入皇城,临出门前,慕莲儿百般恳求傅宸,艰难拿到了探视的权利,不过探视要求极为严格,只容许一人通行,慕莲儿无法,只得厉声警告慕凌&—zwnj;番,郁闷地等在牢狱门口。
牢狱内昏暗潮湿,不时有尖锐刺耳的叫喊声,狱卒大步行至角落最后一道牢门前,大力敲了敲牢门。
“慕鸿,有人来探。”
随即不耐烦地转过头。
“就是这里了,有什么话赶紧的,别耽搁时间!”
“是,有劳带路。”
慕凌欠了欠身,缓缓望向牢门后激动着脸冲过来的褴褛身影。
普通人来探视通常会给囚犯带些日用品,或者给狱卒塞点银两恳求帮忙照顾&—zwnj;二,狱卒等了&—zwnj;小会儿,见她丝毫没有给小贿的意思,顿时晦气地往牢门里啐了&—zwnj;口,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慕鸿猝不及防被&—zwnj;口浓痰黏到身上,面色霎时僵了&—zwnj;瞬,不过这段日子遭受的&—zwnj;切哪一样不比刚才那般更让人折辱,入了牢狱,即便是再高的心气,此刻也磨没了。
慕鸿掩饰性地揩了揩,赶忙顶-着脏污消瘦的脸期盼地望向慕凌。
“凌儿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凌儿你最是懂事孝顺,你快给伯父看看,什么时候救伯父出去?”
“……不急。”
慕凌看着他眼巴巴地抓着门栏,凄惨又落魄的可怜模样,眼神平静。
慕鸿这时候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但入狱受了这么久的折磨,连亲生女儿都没来看他,此时他已经没了任何依仗,只得压着心底的羞怒努力缓和脸色,苦着脸开口。
“怎么能不急呢,凌儿你不知道,这地方虫鼠又多,每天咬得我睡不着觉,那些混账还不分白天黑夜地用刑,你看看伯父我,身上哪还有&—zwnj;块好肉!”
慕鸿伸出鞭痕累累的枯瘦胳膊,哭得涕泪横流,破天荒舍下脸面一个劲卖惨。
但他显然低估了女孩儿的心肠硬度,干巴巴卖苦半天,牢门外的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倒引得对面狱友不住耻笑。
慕鸿被无形嘲得老脸一红,顿时恼羞成怒地瞪起眼。
“凌儿你怎么回事!伯父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连表个态都不肯?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呵。”
门外极轻地笑了&—zwnj;声。
慕凌抬起眼帘,目光散漫地在他身上扫了&—zwnj;眼,状似无奈般摊了摊手。
“大伯父,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凌儿势单力薄,无从下手呀。”
她躬身,缓缓往前靠近&—zwnj;步,意有所指地压低声,“大伯父要真想出去的话,不妨跟侄女坦白几句,多讲点线索,侄女也好知道该怎么帮您不是。”
“好!你要问什么只管问,只要能救我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
慕鸿激动得扯得脚下铁链嗤拉作响,赤红的眼直直盯着她,“你说,你想要什么?慕家的矿脉官铺,伯父都可以给你!”
“不不不,侄女对这些不感兴趣。”
恐怕就算有,这些东西也早就被帝族收缴了去。
慕凌摇摇头,缓缓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却见下&—zwnj;息,慕鸿豁然瞪大眼球,慌乱无措地退了&—zwnj;步。
“不,我不知道!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干系!”
慕鸿色厉内荏地吼了句,随后像是说服了自己般,沉怒着瞪向她。
“伯父再无耻也不可能亲手杀了自个弟媳!当年你爹娘死于非命,帝族早已出了告示,这些通通可以查证,你怎可胡乱往我身上安!”
“是么?”
慕凌冷声&—zwnj;刺,眼神凌厉射下。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当年我娘的尸体会在慕府抬出去!为什么我娘的随身物件会出现在慕家库房里!她不是失事于荒野么,这些东西又怎么说!”
震喝声如晴天霹雳响在慕鸿头顶,惊得他面色煞白。
耳边直锐刺耳的质问声犹在作响
“你别想着狡辩,我有人证物证,当年不止一个人看到了这件事,你如今从实道来也就罢了,若再欺瞒侄女,这牢狱之灾,恐怕侄女也没办法再为您周旋了!”
“不,不是这样的……”
慕鸿恍若失魂般惶恐呢喃,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急急抓着门栏连声解释。
“凌儿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当年你爹娘奉命缉拿逆贼,的的确确是死在了魔渊,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慕家啊!”
说到这里,他急忙又加了&—zwnj;句,“对了,那逆贼好像叫什么靖王来着,还是帝尊亲自下的命令!你想想,伯父这点修为连你娘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
最多,最多也就是给官家通风报信,明哲保身罢了。
帝族找人找到慕家来,还拿着通缉令,&—zwnj;言不合就要灭了慕家。
她姜柔的命是命,难道慕家上下的命就不是命了么,他只是为求自保,何错之有?
慕鸿细想之下越发理直气壮,而正对面,慕凌已经因为听到靖王二字,面上的沉怒骤然深了&—zwnj;层。
“靖王?”
她狠声冷笑,嘲讽地望向这位曾经的叔伯。
“十年前,靖王不过稚龄幼童,如何有能力杀得了青卫?”
“怎,怎么不可能!”
慕鸿脖子&—zwnj;梗,言之凿凿地回视对方震怒的脸。
“虽说靖王年幼,可当时他可是出了名的怪物,&—zwnj;身蛮力堪比高阶武者,又有死士相护,杀了青卫不足为奇。”
“至于那日,的确有名模样肖似你娘的侍女来慕府求助,不过当时她已经身受重伤,说了没两句话就断了气,估计你说的就是这个人吧。”
慕鸿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眼神落寞地看了她一眼。
“你年纪小,受人蒙骗轻信他言我不怪你,不过咱们慕家已经没落至此,伯父实在不希望咱们之间再有什么间隙,这次你能救也罢,不救也好,今日能来看伯父,伯父就已经很欣慰了。”
慕鸿打起了感情牌,不再祈求解救,反而回忆般讲起当年养护她的趣事来。
慕凌压着沉怒继续追问几句,见他始终不承认,缓缓站起了身。
外头狱卒已经在不耐烦催问,慕鸿见差不多了,连忙摆出慈祥的脸急急望向她。
“凌儿,这次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你有空帮我问问莲儿跟傅宸,看看能不能帮我再周旋周旋?”
“我会的,伯父您也要好好活着。”
活着,好好感受下囚徒的滋味,亲自偿还那份罪孽。
慕凌直起身,在后者欣慰感动的眼神里,缓缓走向狱卒。
“劳烦您了,伯父他身体不好,还望大哥们多多‘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