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月亮
“没错,我想要在完成高温反应炉以后,就联系那几位老专家,把化肥推广出去。”苏秋月无比郑重地说道,“想要粮食增产,除了在植物本身做文章以外,就只有通过外界力量来达成目的,但农业学我没有系统的学过,生物植物研究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更没有可以供我研究的试验田。所以,对我而言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借助外力,也就是化肥!”
而提高粮食产量,只是苏秋月计划中的第一步。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要在进入到大学校园,在接受更为系统的教育,了解、见识自己所处时代的真实技术水平以后,多方位,全方面地发展,以真正做到将学习与知识化为力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国家做贡献!
当然了,这个计划暂时还只是苏秋月的一个势必会实现的梦想。
除了9527以外,哪怕是对苏有粮田凤娟和林七,苏秋月也没有将自己对于未来的规划告知他们。
因为,在将梦想实现以后,用实际行动和最终结果来告诉他们所能带来的惊喜与骄傲也一定会是成倍的效果。
苏秋月想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走廊起来活动的苏有粮突然开口,对路过他们四个人所在包厢的乘务员,喊了一声,问道:“那个乘务员同志,请问您这里有卖地图,有首都的地图吗?”
乘务员摇头:“地图的话,您可以等车到站以后去找车站的工作人员买,不过虽然我们火车上没有卖地图的,可是首都的报纸我们这里有卖的,您要吗?”
苏有粮原本是想要买份地图提前了解一下首都城区布局,省得在看房子的时候让人给糊弄,买到不好的位置。但乘务员既然说没有,得等下车才能有地方卖,他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至于报纸,买一份看看倒是也能解解腻。
于是,没等乘务员继续说,苏有粮就回答道:“报纸是这几天的吗?如果是的话,就给我来一份。”
“是新的,昨天和前天的都有。”乘务员说着,就从推着的小车架子上面拿出了两份报纸,“同志你是要昨天的还是前天的?”
“两份都给我吧。”
接过报纸,苏有粮把两份报纸的钱给了乘务员以后,又买了份车上特供的点心,这才回了包厢。
回到包厢里,苏有粮看着刚自己出去时还没醒过来的闺女已经坐在下铺床上,拿着笔不知道写什么东西的样子,便将手里的点心递了过去。
苏有粮道:“这点心说是刚出炉的,只有火车上有的。正好闺女你这也是刚起来,还没吃东西呢,赶紧就热尝尝,要是喜欢的话,等会儿爸就赶在车到站之前给你多买几份来。”
接过点心,苏秋月打开装点心的纸袋,先拿出了两块分别递给了苏有粮和田凤娟以后,这才自己拿出了一块,将袋子放到了林七的手上,准备尝一尝这个火车特供的点心是啥味道的。
“味道挺不错的,就是有点太甜了,吃多了就腻了。”苏秋月连着吃了两三块点心以后,就着林七拿杯子递过来的手抿了两口水后,又将关注点放在了苏有粮刚买的报纸上面。
“这是,首都日报?这火车上面东西还真全,连报纸都有。”
见苏秋月好奇,这几年也没少读书看报的苏有粮便拿起了这两张报纸,用刚好能够让苏秋月和田凤娟、林七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念起了报纸上面的内容。
“第一届高考顺利完成,百万考生仅有27万人被录取,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而在这近六百万参加高考的考生,和真正考上大学的27万人中,一个平凡却不普通的17岁小姑娘却成了这次高考中的最大赢家……”
念到这里,苏有粮的声音顿了顿。
因为不止是他,包括田凤娟、林七以及苏秋月本人都意识到了,这张来自首都日报上的专题内容,就是自己。
对此,苏秋月半是不好意思,半是费解地说道:“这个开场白险些让我以为咱们还在省城。因为我以为只有省城的报纸才会刊登这么……夸张的内容。”
苏有粮对这个内容倒是喜欢得很,在打算继续念下去的时候,还不忘说道:“但是他们的确没说谎,因为闺女你就是这次高考中最大的赢家。”
说完,苏有粮就又顶着苏秋月复杂的神情,继续念了下去。
尽管这些内容和省城报纸一样,都是换汤不换药,通篇都是对苏秋月的吹捧,但不可否认,首都报纸的用词要更丰富,也更诚恳。
只是……
苏有粮在念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不念了。
只见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眼神快速地对着报纸往下面的内容看了看,又看着苏秋月,略显气短地说道:“闺女,这上面,这上面说你为了解决蝗虫,不眠不休了好几个夜晚,在走出研究室大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肉眼可见的苍白与瘦弱,眼神却明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还说你在走出实验室不到两步的时候,就因为日夜不眠的做研究,而虚弱地晕倒在了实验室的门口,晕倒前还死死拽着领导同志的手不放,说、说……”
苏秋月:“说什么?”
苏有粮:“说你在累得晕倒前,还不忘说‘把杀虫剂交给农民同志’的话。”
苏秋月:“……还说什么了?”
苏有粮:“……还说领导被你感动的当场潸然落泪。”
“……”
山上的笋都让这群首都日报的记者给夺光了吧?
还死死拽住领导同志的手?还把杀虫剂交给农民同志?还潸然落泪?
苏秋月万万没想到,首都日报的记者竟然无视了自己在研发、制作“76杀虫剂”的时候,全程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完成,结束以后还顺便跟着这几位专家和领导去国营饭店蹭了一顿“满汉全席”吃了富强粉饺子的真相,杜撰出了这么一个让她看了都险些落泪,以为这是真事儿的虚构“真相”出来!
这真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听苏有粮说了半天以后,苏秋月实在忍不住地将他手里的报纸拿了过来,一目十行地将全部内容看完以后,只觉得整个人都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是立刻拿着户口本去户籍登记处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
苏秋月心想,怪不得省城报纸的销量比不过首都日报呢,这差的不光是地域问题,还有这瞎编乱造故事的能力啊。可问题是,这内容被发出去,我还咋在首都这片地界混啊!
要知道,以首都日报的销售量来看,这一篇从开头到结尾都不知道将自己名字提及了多少次,还使用了夸张、煽情手段写出来的经历与成就的内容不说整个首都人民都看过,也至少得有一半,甚至是一多半的人知道。
只见苏秋月拿报纸的手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等会儿下车,咱们先去一趟首都日报所在的报社吧。”
苏有粮:“闺女你去那儿干啥啊?”
苏秋月:“要钱!”
……
所以,为什么首都日报要这样写呢?
当然是因为,这样的宣传是最能够引起人们的期待与共鸣。
因为他们这样的激动与各级领导示意的宣传都不是真的毫无意义地,而是有着其道理的存在。
要知道,一个在终于恢复的第一届高考中脱颖而出,以全科满分成绩横空出世的天才的出现,对于才经历了那宣传“学习无用论”让人“谈学色变”的十年浩劫,却又在结束以后,意识到他们已经落后太多太多,急于想要大跨步前进,来证明这十年并非没有意义,也总归是有收获,而不愿意甘落他人之后的华国人民而言,无疑是最令人激动,也最能够振奋人心的。
尤其是,这个天才还是农民子弟的身份,拥有数年不断求学的经历,以及一颗热爱学习,热爱祖国的热忱内心,还是为了解决蝗灾问题,而日夜不眠地研究出了“76杀虫剂”这个造福千万农民,解救土地的人!
当然了,那些在报道内容中所出现的夸张、煽情以及虚构的描写,虽然有些不符合现实情况,但这也是为了宣传,为了塑造出一个更符合人们内心对于天才的完美印象。
而事实上,在苏秋月尚未抵达的首都城里,随着报纸的发行,越来越多的人们知道了“苏秋月”这个名字,知道了她的身份、年纪,知道了她所取得的成就与为国家做出来的贡献,更是通过报纸,感受到了她那颗“爱国也爱学习”,热忱又赤城的心!
人们在看完报纸,了解苏秋月以后,都自发地掀起了一股“向苏秋月同志学习”的风潮。
这也是组织上如此宣传的目的。是非常能够引起人们共鸣的,能够激励更多人内心热血,是有着让华国人民摒弃旧思想,明白学习重要性重要意义的宣传!
苏秋月:……你们,把手搁胸口上摸摸,我就问你们亏不亏心?!
撰稿人:……摸了,但是并没有。
但不管咋样,这报纸是发出去了,苏秋月也看到了,再怎么愤怒是也无济于事了,还不如想想措辞,怎么去跟报社要稿费和精神损失费呢。
不过在下车以后,苏秋月就知道,自己这一鼓作气去到报社的愿望是要破灭了。
因为,她看到熟人了。
还是不止一个的熟人。
……
对于他们一家打算搬来首都定居的想法,以及他们一行四个人从H省出发到抵达首都的时间,苏有粮是真的只在临出发前去了一趟邮局,给在首都的蔡校长发了一份电报说了这件事情,并且也真的真的……只告诉了他一个人。
毕竟在首都这边,苏有粮他们也只认识蔡校长一家,除了他们,也没有可联系的对象。
也因为这个原因,清楚苏有粮只通知了蔡校长一个人他们一家要来首都这件事情的苏秋月以为,在车站月台那边站着的一群过来接人的人里面,有蔡校长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问题是,为什么那群人里面会有不止蔡校长一个人举着写有“苏秋月”名字纸夹纸的人站在人群里的不同位置啊?!
小苏家的人向来视力都很好,才刚下了火车,跟着走出去几步,苏有粮和田凤娟就也看到了那几张写有“苏秋月”名字的纸板,并在看清楚来人以后,同苏秋月一起费解。
苏有粮指着左边人群里的那几个小老头,问苏秋月:“闺女,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边举着你名牌的人是去年来咱们省城治理蝗灾的首都专家组……就那几个在临走的时候,还舍不得走,非要你以后来首都跟他们学农学的老专家们?”
早就已经看见那几位老同志的苏秋月严肃地点了点头。
田凤娟也指着右边人群里的那两个戴小毡帽的人,问道:“闺女,那几个人我看着也很眼熟,长得跟咱刚在火车上看完的那两份报纸上面,在最后刊登的图片上面的,报社主编和首席记者长得,一模一样呢?”
早就已经确认这两个人身份的苏秋月神情凝重。
同一时间,很早之前就跟苏秋月一起认识了蔡校长的林七也抬起手,指向站在人群中间最熟悉的蔡校长,问道:“月儿,那位是蔡校长我知道,可跟他一起举着牌子的那几位老先生是谁,月儿,还有叔和婶儿你们都认识吗?”
是真不认识这几个人的苏秋月严谨地摇了摇头。
所以,跟在蔡校长一起过来的这位老先生他们是谁?
农学院的几位老专家和来自首都日报的主编和记者又都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在今天抵达首都的呢?
这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自己要来首都消息的三拨人,选择在同一时间过来火车站,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一个个令人费解的问题像是这三拨人一样,同时出现在苏秋月的脑海中,让她不由得感到头大。
但想要知道其实很简单。
——只要她走出月台,同时出现在这三拨人的面前,只看他们的反应,就能得出答案!
第99章
在这个网络不够发达, 也没有电子信息的时候,火车上来往的人群只能依靠检票员人力检查,却根本不可避免会有疏漏。逃票漏票的人可以说是大有人在, 就更别说实现实名制,来完成像是未来时代里, 通过网络信息在线联网工程, 再利用职权来调取到某一个人, 或者是某一群人的出行行程这种事情了。
所以,对于为什么农学院的专家和首都日报报社的主编、记者会知道苏秋月一家来首都行程这件事情, 苏秋月觉得, 问题应该就在蔡校长和围拢在他身边的那位陌生老先生身上。
当然了,以苏秋月一家这几年同蔡校长的交情,与对他为人的了解, 他们都愿意相信,蔡校长也是无心的。至于前来火车站举着牌子接人的这三拨人里除了蔡校长以外出现在火车站的人, 想来不管是农学院的老专家,还是首都日报的记者,又或者是那几位不认识的老先生, 也应该不会是怀揣恶意而来的人, 不光是因为在这人来人往, 还因为不远处就有个拥有常驻公安的火车站里正跟着巡逻、维护秩序的公安人员在,这绝对没有人会敢在这里闹事儿的。
故此,面对如此宛如修罗场一般的情况, 苏秋月不光不觉得怵头, 反而坦荡荡地走到了因为人流散去,而相对比较空旷的位置,没说话, 只大力地挥动着手臂,确定站在人群中的那三拨人都看到自己以后,她又回到了苏有粮和田凤娟身边,从容不迫地等着看着三拨人会是谁先到。
面对苏秋月这一系列的操作,苏有粮有些想不明白了,问:“闺女,你这是想干啥啊?”
苏秋月道:“当然是把他们都喊过来接咱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啥,谁的诚意又更大啦。”
苏有粮道:“那干啥非得把这几个人都喊过来?咱们直接去找蔡校长不就得了,反正其他也都是不请自来的。”
说着,苏有粮心里头还不免有些犯疑乎:“说起来也是奇怪,咱这趟过来首都只跟蔡校长一个人说了啊,其他那些人都是咋知道信儿的啊?又没有千里眼,也没有顺风耳的……”
“嗐,知道不知道,又是咋知道的,也都无所谓,反正以后也都是要见面的。”苏秋月对这方面是真的没有太多的介意和好奇,毕竟他们一家子又不是啥大人物,就算是被知道了行程也无所谓。
“闺女你说的也对,反正这个也不影响咱们什么。”苏有粮顺着苏秋月的话往下,忍不住感慨道,“不过只看他们牌子上面全都写着闺女你的名字就能知道,甭管这几拨人是怎么知道的咱们要来首都的消息,显而易见,他们这都是冲你来的。”
这话算是说到了苏秋月的心坎儿里。
倒不是她虚荣,满心都是为这些人都是奔自己而来感到过于骄傲、自负,而是苏有粮成功让苏秋月想起自己如今正遭遇的瓶颈情况,以及刚刚在临下车前还说过的,要去找报社要钱的事情。
这几个人的到来,不就是打瞌睡正送来了枕头,让她这是无需踏破铁鞋,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嘛!
苏秋月激动地戳了戳正在系统空间里睡大觉的系统,说道:“9527你看到了吗?这朝我走来的,是可以帮我解决瓶颈,搞到研究器械和材料的专家组成员,还有不用我要,就主动找过来要给我送钱的日报记者啊!就是不知道跟在蔡校长身边的那几个人是谁,懂不懂得机械制造,能帮忙计算一下数据也行啊!”
被强行唤醒的9527苦大仇深地说道:“宿主你看到了吗?本系统这两天全程没休息陪着你做研究而熬出来的黑眼圈,和刚睡着没半个小时就被你喊醒的痛苦面具……不是,痛苦模样吗!”
要说这世界上比失眠还痛苦的事情,应该就是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
对此,虽然苏秋月没能在9527那一双豆豆眼底寻找到黑眼圈的痕迹,但她还是十分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你继续、继续睡。”
9527哼唧了两声,倒也没有不依不饶,拉起自己的小被子,准备继续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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