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雪悠
耿欲轻咳一声,耳垂通红,欲盖弥彰道:“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
白嘤嘤:“如果我早上没有下来怎么办?你就一直等着吗?”
耿欲:“那也只好等着了,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带你回学校。”
白嘤嘤的手指揪住他的衣领,低垂着头,轻声道:“谢谢你了。”
“即便以后会对你做抱歉的事情,我也会怀着对你感激的心情去做的。”
耿欲一下子气笑了,“喂喂喂,就不能不做吗?”
白嘤嘤眨眨眼睛,搓了搓泛凉的手掌。
不做的话,怎么走剧情呢?
虽然现在剧情已经支离破碎了。
白嘤嘤忍不住问系统:“我这样真的不算是扮演失败吗?现在剧情线全都崩了吧?”
系统:【咳,还可以拯救,员工,你努努力,拯救一下吧。】白嘤嘤奇怪道:“我都弄成这副样子了,你们难道就没有领导来训我吗?也不扣钱吗?”
系统:【上面还在研究中……】
白嘤嘤:“你糊弄学研究生毕业了吧?这也太糊弄我了吧,即便我想要相信,可是,我现在真的是连自己骗自己也做不到了。”
系统沉默半晌。
白嘤嘤在头脑中道:“我总觉得你们似乎有一群人在默默看我笑话。”
系统还是没有说话。
白嘤嘤惊讶,“该不会真是一圈人在看我笑话吧?”
系统:【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员工,我们承认我们公司对你扮演工作有放任的意思,因为我们发现这样能激发出你最大的能力,而我们也想要尝试甜文女主扮演反派女配的剧情会在观众中引起什么样的反响,这才没有对你多加束缚。】【可以说,只要你能将剧情引导到最后的结局,过程……都好商量。】白嘤嘤:“哎?还有这好事儿?”
系统:【就是这样,我们就想要看甜文女主自由发挥,所以,你看我现在都不怎么约束你的行动了,还对你的行动给予最大的支持。】白嘤嘤沉默半晌,“所以,我现在的任务是走剧情?如果剧情实在走不过去,就只要最终结果就行了?”
系统:【简单一些来说,白嘤嘤的最终结局不是被三个人同时吃掉原型,失去原型的她几乎就约等于死亡了。】【这样,你只要横死三人面前,就算你剧情任务完成了。】【我们的合同也就算是完成了,你可以领到你的工资,补助,还有领便当的红包。】白嘤嘤低声喃喃:“这样……还真是简单,我就不需要故意去惹怒他们三人,只要把之后的剧情点踩到就可以了。”
可是,她横死在他们面前的话……耿欲、钟迟迟和白大黄又会怎么样呢?
会很痛苦吧?
因为,她已经不算是无关紧要,甚至说让他们痛恨的存在了。
白嘤嘤现在唯一得以安慰的是白大黄已经不在了,现在在的只是冷酷无情的沈三味,沈三味不会对她的死有丝毫动容的。
白嘤嘤低声道:“我知道了。”
如果不想自己的死亡带给别人巨大的伤痛,那就只能淡化自己的存在,让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突然不在而痛苦。
还是让他们讨厌她吧。
面对讨厌的人的死亡,他们才不会那么痛苦。
……
耿欲一直将白嘤嘤从山路上背下来,中途甚至都不停歇一下。
白嘤嘤忍不住感慨耿欲的体力真是好的过分。
等到山下能够通出租车的地方,白嘤嘤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耿欲蹲下身子,肩胛骨用力。
他的后背隐隐有些湿,从白色的衬衫中透出肉色的蝴蝶骨,那两块嶙峋振翅的蝴蝶骨粘着因为打湿而微透的衬衫,就像是白色的蝴蝶要从他的身上飞出来。
白嘤嘤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与蝴蝶一接触,蝴蝶微微颤动翅膀。
他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里也仿佛下了一场雨。
白嘤嘤:“谢了,耿欲。”
耿欲从她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话语中听出了歉意,他淡定道:“这也没什么,毕竟我摸到他别墅中来,也不仅仅是为了你。”
白嘤嘤猛地一震。
这是耿欲的剧情线吗?
耿欲平静道:“我也很想知道,当年抓住我做研究的研究室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我怀疑就是他。”
白嘤嘤垂眸,“所以,他手里是真的有那种让弱者变强的药剂吗?”
来吧,耿欲,请讨厌我吧,请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因为我而痛苦。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白嘤嘤却感觉到手腕猛地一热,像是被烧红的烙铁钳住了。
她抬起头,却与他的视线撞在了一处。
耿欲目光咄咄道:“你难道忘记我们看到的那些个怪物吗?”
“也许,那就是使用了药剂的结果,即便是那样,你也要变强吗?”
白嘤嘤仰起头,坚定道:“没错,即便变成怪物,我也想要变强。”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变强,才能拥有一切。”
耿欲:“并不是这样的。”
“变强并不能拥有一切。”
“我……我难道就不是证据吗?我难道没有变强吗?可我得到了什么,只有日复一日的噩梦,每个雨夜都会变得残暴。”
耿欲的手如同变成了虎爪一般,死死地抓住了她瘦弱的肩膀。
“强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啊,明明心变得强大还更加重要。”
白嘤嘤怒吼道:“身体强才重要!原型是仓鼠的我一无是处,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耿欲皱紧眉,神情隐忍:“你应该明白的啊,我一直以为你才是最明白的,因为你对每一个人的善意与包容,才让他们即便知道你是仓鼠原型,也依旧喜爱你啊。”
耿欲瞪着白嘤嘤,重重道:“你没有感觉到吗?你到底受到了多少人的喜爱?”
“我们喜欢你是因为你是蜜獾原型?不是,根本不是啊,我们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你即便是仓鼠,是兔子,是鹌鹑,我们都一如既往喜欢你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耿欲的大声怒吼简直震慑住了白嘤嘤。
白嘤嘤僵住了。
我、我只是要跟你决裂啊,你怎么突然代表众人说了这样的话。
白嘤嘤只能狼狈地撇开头,“不明白,不了解,我只知道,我要变强!”
说罢,她一把推开耿欲……没推动。
她将伞塞进耿欲的怀里,扭头就要跑。
可是,没有跑上两步,她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仿佛被猛兽盯上了。
她下意识一个急转弯。
“嘶——”
鞋底与积水地面发出摩擦声。
白嘤嘤下意识回头,竟见到耿欲长腿轻轻一划,收住了因为扑向她而划出去的脚。
他擎着伞,用力地看着她,似乎要对她说什么。
“白嘤嘤,我还有一句话一直想要对你说。”
不可以啊!
绝对不可以!
白嘤嘤知晓耿欲接下来要说什么,可她不能让他说,说出来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今天她才刚刚得到了他的温暖,不能转过头就来伤害他。
白嘤嘤掉头就跑。
耿欲莫名其妙,“喂,你跑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你要说出来了,那还的了?
白嘤嘤闭着眼睛大吼:“我突然响起一件要紧的事情,拜拜了您嘞!”
耿欲气笑了,“你是知道了吧?”
“你停下来好不好?你的脚上的伤泡进水里了。”
即便她脚上的伤口泡在雨水里,她也不能让他说出那几个字来。
将来她终究会让他伤心的,能少一分就少一分吧。
白嘤嘤一路狂奔,还得时不时躲避他突然扑过来。
可是,渐渐地,两人都不说话了,雨水中只能听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耿欲猛地一蹬地面,扑向了白嘤嘤。
肌肉凌厉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肢。
白嘤嘤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地铁站逃票,一头撞在了地铁站检票口的铁栅栏上。
铁栅栏还将她往回捞。
滚烫的栅栏透过单薄的衣衫烫伤了她的肌肤。
白嘤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被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耿欲从身后,像是一张滚烫的电热毯一般,裹住了她。
他双臂抱紧她,紧紧的,不允许她有一丝挣扎。
她的头皮能感觉到他嘴里呼出来的热气。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飞快,心脏一下又一下穿过皮肉震荡在白嘤嘤身上。
耿欲低哑着声音说道:“我都说了,下雨天我的性子会有所变化,可你每次非要在雨天招我。”
白嘤嘤:这全都是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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