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崽要吃草
若是女儿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取国师而代之,那就更好了。
对八公主的宠爱又添几分看重,老皇帝一挥手,赏赐如流水送去鹊霞宫,同时还关心起女儿操办的差事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什么?竟然有人造谣生事,说朕的小八身为女子,却成日混迹民间有失清誉?查!朕倒要看看是哪家碎嘴的无知妇人在胡说八道!
有人想求娶小八?做梦吧!朕的女儿可是金枝玉叶,以后招婿甚至养面首都可以,朕就是这么宠女无度!
国师府。
八公主面带活泼笑容地穿过前庭,等到跨过影墙到得主院,知道周围没有其他人时,她圆润的脸蛋上笑意一垮,微蹙的眉宇间添了几许担忧。
看见某个躺在屋檐荫凉处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折扇看着书的人时,八公主脚下一顿,内心纠结羞愧化作不满,脚下也哒哒哒加速冲了过去,作势就要整个往他怀里砸。
果然,刚才还一派懒洋洋的某人突然整个人往旁边一闪。恶作剧得逞的八公主咯咯笑出声,得意洋洋地斜着眼瞥他,然后理直气壮爬上去占据了楼岚刚才空出来的半边竹榻。
楼岚无奈一笑,丢下书,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给她扇风。
虽然可以摆阵法祛暑纳凉,可楼岚还是喜欢就这样体会人间四季带来的变化,这能让他保持身为“人”的清醒。
“怎么了,嘴撅得都能挂香囊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在外相处两个多月,二人已经亲密无间,哪怕有小打小闹,也不过是些男女间的情&趣。
八公主拍开他又对自己脸蛋动来掐去的手,瞪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说:“正经点,我可是有正事来找你!”
楼岚没甚诚意地“哦”了一声,眼神依旧停留在她的圆脸上,似乎在寻摸着要从哪里开始下口咬一咬。
这人真跟狗似的,每次亲热都要把她身上咬个遍,八公主被他看得面红耳赤,不依不饶地在他怀里锤他蹬他。
楼岚无法,只能收敛了某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严肃起面容来表示自己现在很正经:“绝对没胡思乱想!”
八公主懒得怀疑他此言真假,侧身趴在他怀里,手指揪着他衣襟蹙眉道:“最近朝堂上有不少人上折子参你,宫外好似也有流言悄然四起,我怕......”
楼岚心中一软,捏了她手轻轻咬了一口,低声笑道:“你怕什么?怕你还没成亲就当寡妇了?”
八公主没好气地白他,可白完了,眉头皱得更紧:“你别不当回事,父皇现在按中不发,可我能感觉得出来,他最近对你的态度有些变化。太子哥哥那里我去试探过,目前倒没什么。可帝王心最是不可测,谁知道以后会......”
忽地住了嘴,大概那到底是她在意的亲哥哥,她也不愿意这样去揣度,只是转口道:“不如我们离开京城吧,就像之前那样,去浪迹天涯也挺好的。”
楼岚松开她手指,替她抿了抿脸颊边的碎发:“什么浪迹天涯,不过是无家可归的美化。况且京城里还有你想做的事,怎么能说走就走。”
现在她愿意放下一切跟他离开,可人心易变,一辈子太长,楼岚不能保证她以后思想成熟了,再回首今时今日,会不会滋生出后悔来。
既然要与她共度此生,楼岚自是要考虑周全。
更别说情况并未糟糕到那种程度。
“别担心,我早有准备,过几日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在京城里等我便是。”
虽他这般说,性命攸关,八公主还是心头惴惴难安。
第二日,天机阁忽然显出异样祥瑞。同日,国师请陛下蹬摘星楼,谈道论古,期间有龙云凤霞萦绕徘徊于摘星楼上空,久久不散。
及至七个日夜后,龙云凤霞消散无影,陛下也与国师携手离开摘星楼。
几日后,皇帝前往皇祀祖地祭天告祖,回来后就忽然禅位给太子。
因为六皇子之事暂且蛰伏下来的其他几位皇子被这一旨诏书打得晕头转向,不等反应,就眼睁睁看着前一日还在跟他们博弈的太子登基加冕,正式成为了新帝。
所有人都不知道天机阁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摘星楼里国师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只是在新帝登基大典这一日,站在高台上的新帝拿出数十卷诏书,朗声大封天下城隍。
下面朝臣正听得两眼茫然,远方天际,轰隆隆阵阵雷鸣,却并非乌云密布,反而是白日落彩霞,祭台不远处又有群鸟啼鸣飞舞附和,当真是一派天降祥云百鸟齐鸣。
地面微微震动,并非一片地方,而是整个大夏朝的国土,都在这一日出现了异样。
黑雾被白气驱散,念有城隍册封处,更有金光落下,神乎其神,冥冥之中有什么出现,有什么醒来。
这一日之后,大夏朝少了一名来历神秘的国师,各处多了给人庇护祥和的城隍庙。
变化是无法言说的。
非要形容,那大概就是,眼前有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被拨开,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呼吸之间有种让自己神魂安定平和的气息吞吐。
这种变化未发生前,没有人察觉。发生后有了前后对比,感受就十分清晰。
不仅亲眼目睹新帝大封天下城隍的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渐渐流传起关于新帝禀告上天大封地仙,于是龙气始盛的说法。
诸多神迹之下,楼岚的离开,并没有引来太多人过多的关注。
一个年头翻过,春日来得又快又急。
面对眼巴巴前来求“驸马”的亲妹妹,新帝默默无语地看了看面容五官都与前国师有相似之处,偏偏坚持声称自己是个穷书生的某人。
忍了又忍,新帝还是没忍住,带着些讽刺意味地发问:“朕观你面若好女,若是着女装,不知是何模样。”
病弱书生霎时涨红了脸,捏紧了拳头满脸愤愤:“陛下何必如此羞辱草民,草民不过是与公主殿下一见倾心两情相悦......”
新帝抬手:“停停停。”
虽然你演得好,比台上的戏子还感情丰沛表情细腻,可朕实在不想再听一遍你们俩瞎编的狗屁爱情故事。
八公主又往楼岚身边挤了挤,梗着脖子嚷嚷:“皇兄,反正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如果她能把嘴角翘起的弧度收一收,新帝觉得自己还是能闭着眼睛假装相信了这两人的“情真意切”。
叹了口气,新帝妥协,“行了,朕又没说不赐婚。你且自己带着去见母后吧。”反正朕是不会帮你们说什么好话的!
可惜新帝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他预料中的为难根本就没发生,这位皇太后岳母甚至还对这个穷书生女婿十分满意。
见过之后,每日里都少不得要念几句。
知道此事后,新帝陷入了沉思: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四月桃花盛开时,八公主招了个穷书生做驸马。京城里各家夫人闺秀私底下没少笑话八公主这是没人要,眼见着年纪大了,可不得放低要求么?
外面的人如何等着看笑话,楼岚跟八公主并不在意。
新帝因为种种原因,继续将先帝的“万年叛逆成果”坚决推行了下去,并且直接将胞妹八公主提拔为天下女子书院总院长,单独成立一处机构。
机构以女子书院为骨骼,渐渐发展出诸多事务。每日里八公主都要外出忙碌,楼岚则以体虚多病为由,偶尔跟着八公主出去走一趟都要坐马车,平日里更是深居简出。
等到来年,八公主怀孕,产下一女,月子过后依旧外出忙碌,孩子以及府邸内务,则全权交到了驸马手中。
这对奇怪的夫妻把男主内女主外实行得明明白白。
一开始还有人拿来说嘴,可说来说去,说个几年,渐渐的大家也懒得说了。
后来,京城众人已经将之当作寻常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熟悉的周围,居然还有另外几对这般行事的小夫妻。
恍然大悟一下,这事儿也就过了,没甚稀罕的。
于是,在这样习以为常的认知下,几对变成了十几对,十几对后又有几十对,一年复一年,不知不觉间就越来越多了。
夜里,潺潺流水声中,女人慵懒绵软的声音若隐若现。
被男人拥着的八公主颤抖着娇躯,细碎地喘着气。感受着男人的冲撞,八公主有些受不住地抓着紧紧圈在腰间的胳膊想要将他往下扯。
男人却纹丝不动,仿佛一头倔犟的老牛,执意要把这块肥沃的土地再犁一遍。
水浪拍打声暂时告一段落,两人靠在池边莹润的软玉池壁上休息。
八公主忽然想起一事,用叫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明日皇兄要去西山观看望父皇母后。”
禅位以后先帝就搬去了祖地一心修行,皇太后在宫里住了些时日,等到女儿有了自己的小家,每日里也忙着办差后,渐渐觉得这日子平淡无波,着实没滋没味的,干脆也去先帝那边看他瞎折腾去了。
楼岚嗯了一声,歪在她肩膀上轻声问:“那你也要去吗?”
想到这厮当年用一本据说得上天感应,特为皇族编纂的修行功法糊弄得父皇舍弃皇位,迫不及待一心修行的往事,八公主有些好笑:“还不是你留下的功法,父皇这两年还真折腾出点灵气,这次是特意叫我们过去显摆的。”
楼岚哼笑:“我又没骗人,修行过后淡泊名利,看破世间红尘,追寻天人合一,不是挺好的嘛。”
否则哪个禅位后的先帝会真的说放下就放下?
历史上禅位过后还要处处压制新帝的先皇还少吗?
八公主也并非要怪他,只是想到这一切,莫名有些好笑。
笑过之后,就是些许担忧。
两人又胡闹了一阵,回房吹灯休息。
昏暗中,八公主忽然爬到楼岚身上,下巴搁在叠起的手臂上问:“岚哥,你会长生不老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会陪我白头到老吗?
她不求长生,不求不老,只怕他一如既往的年轻俊美时,自己一日日变为老驱。
楼岚翻身让她滚了下来,伸手一捞就按进了怀里,带着些许睡意地咬了她脸蛋一口:“瞎想什么呢,人怎么可能长生不老?”
岁月悠悠,人世间所有爱恨情仇贪念妄想,都将被遗忘在时光里。
第99章 L《My girl》1 潮湿肮脏的巷……
钢筋水泥筑造的城市, 连下雨都很难听到水滴敲打屋顶的声音。
绵绵细雨落了快一个星期了,在这个光线与肮脏交融,破旧与崭新割据的城市里, 依旧毫无存在感。
十月的夜,因为不肯挪动分毫的乌云, 早早就亮起了路灯。
潮湿肮脏的巷子里, 路灯照不到的地方, 有见不得人的污秽在上演。
寒露心脏阵阵紧缩,感受着脸颊侧后方肆无忌惮喷洒在她脖颈上的带着恶心酒精味的陌生呼吸, 被紧紧捂住的嘴发不出丝毫声响, 只有如透明珍珠般大颗大颗滚落的泪珠在为她即将面临的厄难哀泣。
“小J人, 你跑啊,嘿。”
男人骂骂咧咧,报复性地用胳膊锁住寒露脖子往后一压。
寒露只觉得喉管疼痛难忍,连气流都无法通过。
随着窒息感的延长,落泪的双眸瞳孔开始出现涣散。
短短的几秒, 对于寒露来说却无限延长。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放开了锁喉臂,猥&琐地笑着往下探去。
寒露穿的校服裤有些大, 平时都是将里面那根绳子拴起来的。男人胡乱瞎扯, 自然扯不动,嘴里又是一通日爹骂娘的乱骂发泄, 却又不得不舞动着粗肥的手指头去摸索。
心脏砰砰乱跳。
此时寒露后悔怎么没将绳结狠狠打一串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
醉酒的人本就神智不清,解绳的活儿细致,男人弄了几次都解不开,反而弄成了死结,一时间更气恼了, 不耐烦地反手将寒露推到墙上,甩手又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寒露脑袋一歪,撞到冰冷的墙壁上又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