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的荣光
元媛一边讲,一边看台下人的反应,她把所有都讲完,又假模假式的叹了口气,“为我鸣不平的人很多,我餐厅的经理,这些证据就是她整理的,她已经把这些都发到网上了,开会之前,我看了一眼,好像转发量已经有九千多,马上就上万了。”
“唉,虽然被人污蔑很难过,但要是为了品宴,其实我是愿意背黑锅的,只是现在事件的热度你也看到了,这口黑锅,我恐怕要背不起来了。对了,各位董事,应该知道最近的新闻模式吧?最先放出来的新闻,永远都是一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反转,而网民很容易被煽动,也很讨厌自己被愚弄,他之前夸某些人夸的越厉害,得知真相以后,骂的也会越厉害,甚至会加倍的骂回去。”
说到最后,元媛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本来就已经这样了,假如再加上弹簧效应,一味的施压、封锁消息,恐怕过段时间,就真的不好收拾了呢。”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甩锅给元媛已经不合适了,她虽然是董事长的亲孙女,可她没有任何权力,说破大天也就是个分店的店长,有人偷偷看手机,发现事情比元媛说的更严重,人自从看到反转,为了蹭热度,一部分营销号又放出更多关于元媛的八卦,虽然都是传闻,没人知道是真是假,但元媛的形象已经从纨绔子弟往被夺权小可怜方向发展了。
那人甚至隐隐觉得,这可能就是元媛自己买的通稿。
这可怎么办?不管元媛究竟想什么,眼下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啊!
董事又开始争吵,元媛静静的望着他,出声提议,“已经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倒不如把态度摆出来,大刀阔斧,严惩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断臂求生嘛,说不定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董事纷纷看向元媛,有人疑惑,有人警惕,有人忐忑,最后还是王总问她,“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做?”
元媛微笑:“三倍赔偿受害人,以后工厂的合作方全部公开,开除公关部总监,起风了现任执行总裁,现任最高采购官,质监部经理,剩余跟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部扣工资、或者降级。到时候官方发声明,一定要让网民看到长长的一串名单,这样他才会明白,为了这件事,我惩罚了多少人,展现了多少诚意。”
听上去合情合理,但还是有人有疑问:“为什么要开除公关部总监?”
元媛挑眉,“没有求证,第一时间就把我打成罪犯,还引导舆论攻击我,假如不是他在背后混淆视听,现在的局面就不会那么被动,大家也可以尽快澄清真相,就因为他的一句话,现在品宴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我记得,官微一直都由总监负责,由专人打理,不开除他,难道还要开除那个听他话的人吗?”
那人皱了皱眉,显然还是觉得元媛太狠,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所以他就不再理论了。现场再次吵成一锅粥,开除某人,就还要再换新人,谁都想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去,董事各个言辞激烈,元媛就安静的站在台上,微笑着看向他。
没人再搭理她,元媛漫步走下台,她手上的手机界面一直没关,屏幕上显示着元安柏的官方百科,他的照片旁边第一句话就是——起风了连锁餐厅现任执行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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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艺术家
昨天晚上七点,傅凌川给执行董事打了电话,原本商议的是今天下午两点召开董事会,但元媛用事态紧急的理由,把董事会提到了上午十点。
元安柏人在国外,他得到消息再快,也不可能在十五个小时内赶回来。
他为了营造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专门跑到了大洋彼岸,私人飞机还需要十个小时才能到达,更何况元安柏没有私人飞机。元媛查过飞机航线,最快的一班飞机是今天凌晨两点起飞,等元安柏急匆匆的赶回来,差不多就是下午三点。
等到那时候,人事部的通知都贴出去了,他就是回来,也无济于事了。
元媛微笑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的已经达到,后面她基本就不说话了,毕竟她只是个代理人,不是真正的董事。
她刚刚提出的那些条件,也只是给各位董事提供了一个方向,具体要开除谁,处罚谁,怎么赔偿,怎么公关,各种细节还需要他们来敲定,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元安柏执行总裁的位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考察别人的能力时,爷爷习惯性的把新人都放到起风了这个新品牌里,元安柏之前一直在集团的国际金融部工作,今年六月刚刚调到起风了,他知道这是爷爷对他的新一轮考察,所以一直摩拳擦掌的想要做出一番成绩。五个月过去了,起风了情况越来越差,即使有过小幅度的回温,也仍然避免不了全盘倒闭的结局。
原本元安柏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起风了一直就这样,他认为谁来也没法拯救它,所以,他早就放弃改革了,而是一直在做收购合并的企划案,争取把损失最小化。
他的做法是人之常情,人们都觉得可以理解,甚至还会在他汲汲营营的时候夸赞他一句年轻人干得不错,可这种安稳平衡的局面,截止于元媛接受世纪城那家餐厅以后。
没有元媛,就不会有人觉得元安柏不行;有了元媛,元安柏就会彻头彻尾沦为别人成功的参照物,现在元媛的成绩还没有传进总部,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有一天,集团会发现元媛有多厉害,而他、这个努力了五个月都没有一点起色的执行总裁,就真的可以定义为废物了。
就是基于这些,元安柏才着急了,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元媛。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他必须要尽快打垮元媛,让她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让全集团、全国都记住她,知道她不堪重任,这样,即使她有真才实学,爷爷也不得不放弃她了。
元媛托着下巴感慨,不得不说,元安柏这人挺狠的,就是有点蠢。
爷爷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品宴,他却用这种方式把品宴拉进了臭水沟里,哪怕他真的成功了,爷爷知道这件事以后,也绝对不会再重用他,一个连自家企业都不珍惜的人,当然是有多远滚多远。
坐的累了,元媛换了个坐姿,顺便抬起左手,看了看自己素净的手指。
看起来,元媛好像赢得很彻底,其实,她还是被元安柏拖进了浑水里,要保全自己,就只能攻击品宴,买热搜、发通稿、大反转,元媛洗得越白,品宴也就越黑,估计这个时候爷爷已经气得不行了。
幸好她买热搜的时候一直精准攻击起风了,没有带上别的餐厅的大名,恐怕也就是这一点,才让爷爷始终都没出面。起风了已经是一滩烂泥,本来就扶不上墙,此时名声臭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次的过期肉事件很恶劣,元媛心想,在爷爷眼中,她和元安柏一样过分,经此一事,元安柏已经彻底被踢出了继承人的范围,而元媛,应该还在爷爷忍耐的范围内。
这就是血缘的魅力了,即使那个老头再六亲不认,也会在盛怒之后,给自己的孙女保留一次机会,就像他过去做的那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各种细节差不多都已经敲定了,元媛一手撑头,差点在会议桌前睡着,现在就剩下两件事没商量好,也就是怎么惩罚总裁们。
起风了一共有三个正总裁,还有三个副总裁,副总裁不用说,肯定要拉出去顶锅,问题就在于,怎么处罚正总裁。
三个总裁里,其中一个是在场的董事,另一个是别家注资的股东,股东肯定惹不起,董事恰好在场,一直在为自己据理力争。他把质量安全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元安柏头上,说工厂那边的检查和验收全都是元安柏负责的。元媛看的想笑,到底谁负责,还真不好说,但这就是在场和不在场的区别了,毕竟大家只能听到在场人的一面之词。
这个董事说话的时候,元媛注意到,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人时不时就会回应两句,而每一句,都回应在点上,言辞犀利、条理清晰。
一来二去,那位董事说的话就站不住脚了,最终,前面的副董事长一锤定音,把他们俩的职务都免去,然后再另行安排。
虽然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标,但元媛还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要是那个董事把自己摘干净了,那元安柏就不止被免职,还要被调查监察部审查呢。
会议散去,元媛站起来,又看了一眼那个人。
年纪不大,似乎还没到三十岁,在集团的地位不高,所以面对每一个人都很谦卑,长相正派、身姿挺拔,最重要的是,这人口才很好、逻辑思维能力很强。
只可惜,是元安柏的人。
元媛收回视线,无声地摇了摇头,跟着人群一起走出去了。
走出集团大门,元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微笑等她的吴总助。
吴总助看见元媛的身影以后,就让司机把车开过来了,低调奢华的座驾停在集团的正门,周围人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不少董事都在往外走,眼尖的看到这是傅凌川常用的那辆车,跟在元媛身边的人也是傅凌川去哪都带着的吴总助。
很多人心里都很疑惑,不是说商业联姻吗?这年头,连商业联姻都这么亲密无间了?
正奇怪呢,吴总助打开了后座的车门,门没开的时候,整辆汽车奇黑无比,谁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等车门一开,他们就看见了。
里面有傅凌川。
其他人的第一反应是感叹,傅总日理万机,居然还来接老婆回家,豪门之间原来也有真爱。
第二反应则是震怒,不是说生病吗?!大骗子!
……
元媛也没想到傅凌川居然亲自来了,坐上车以后,傅凌川挑眉问她:“战况如何?”
元媛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只保持了一秒,她就忍不住雀跃的笑起来,“当然是大获全胜。”
说完,她还颇为狂妄的抬起头,“真是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傅凌川失笑,“恭喜,接下来你想去哪?”
“回家,我饿了,想吃午饭。”
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傅凌川丝毫不意外是这个答案,听到以后,他做出一副随意的样子,“你今天下午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正好,我的工作也结束了,不如一起出去吃个饭?”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元媛,但在说完以后,他实在想知道元媛到底什么反应,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偏了偏头。
元媛有些意外,“结束了?现在……应该是你最忙的时候吧?”
临近十二月,所有工作都开始收尾,作为董事总经理,他竟然还能有放假的时候?
虽然元媛没管理过傅记集团,但只要是企业,那就大同小异,不管是卖糖果、还是挖石油。
傅凌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元媛好像对管理集团很有经验的样子。
心尖一跳,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傅凌川镇定的点了点头,“昨天刚开完季度会议,现在是下面人最忙的时候,过两天,才是我最忙的时候。”
怕元媛不信,他还点了前排吴总助的名,“对不对,吴总助?”
吴总助:“……对。”
对个鬼,傅总今天下午要翘班,那就意味着他的工作量翻倍,很好,这个月他又能拿四倍工资了。
元媛眨了眨眼睛,她没看到吴总助凄凉的表情,看了一眼腕表,她点点头,“那咱们去哪?”
到了下个路口,傅凌川无情的把司机大叔和吴总助一起赶下车,自己坐上驾驶位,潇洒的掉了个头,直奔他几年前就已经选好的约会圣地。
直到连尾气都看不见了,司机大叔和吴总助互相对望,同时叹了口气,然后才各自转身。
……
傅凌川带元媛来的这家餐厅就在市中心,人气还可以,只是元媛不太喜欢这里的风格。
艺术氛围太浓厚了,墙上的巨幅装饰画几乎有三米长,这地方与其说是餐厅,还不如说是一家画廊,服务生引着元媛坐下,随便点了一个套餐,元媛的目光落在左手边的一副画上。
这幅画没有那么大,就是普通的大小,它挂在实木的长条隔断上,元媛需要仰起头,才能看清画的模样。
发现她已经盯着画看了好一会儿了,傅凌川问道:“怎么了?”
元媛皱了皱眉,她看向傅凌川,“这画里的孩子……”
“有点像你。”
画上是一片草地,一个小男孩低着头,摆弄手里的玩具,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可爱。元媛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这不是一幅写实的画,很多地方都添加了艺术的渲染,但画上孩子的表情,还有他的穿着,总让元媛想起十二岁的傅凌川。
傅凌川定定的看了她一秒,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微微垂下眸,遮住了眼中的欣然,“那就是我。”
“这是我爸爸画的,在我八岁的时候。”
元媛微微睁大双眼,她重新抬起头,又看了一会儿,她把胳膊放在桌子上,凑得离傅凌川近了一些,“那怎么摆在这儿了?”
傅凌川的爸爸是个画家,办过不少画展,但由于元媛一点不懂艺术,她没法判断傅凌川爸爸画的怎么样,所以也就没法判断他这个画家的身份有没有掺水。
傅凌川的爸爸早就过世了,他的作品都是绝版,这幅画的还是傅凌川自己,元媛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居然舍得?
把自己爸爸画的画摆在餐厅里,每天被各种食物的味道熏染,用不了多久这画就完蛋了吧!
仿佛看出元媛的疑惑,傅凌川解释道:“这是我爸爸和朋友一起开的餐厅,画是他亲自挂上去的,上面有玻璃,不会被腐蚀。”
顿了顿,傅凌川又说道:“我爸爸每天都画画,他最喜欢画人物,他画的我一共有一百多幅,所以……”
浅浅一笑,傅凌川端起酒杯,“这幅不算什么。”
他爸爸的风格是写实,像这样模糊不清的画作反而少见,这家店开了很久了,和他爸爸一起开店的叔叔如今地位斐然,很多人为了博他的好感,就来这里吃饭,跟傅凌川交好的那些人,郑修贤他们都来过,但只有元媛,一眼认出了里面的人是他。
因为爸爸一辈子都醉心艺术,所以从小,他爷爷就不让他学这些东西,没人知道傅凌川继承了他爸爸的艺术天赋,也没人知道,外表冷厉的他,内里其实就像个情感细腻的艺术家,总是期待着,能有个人懂他一些。
元媛见过他最狼狈的一面,知道他的孤独、他的恐惧、他真实的自我,所以一张别人需要花费很久才能看出一点联系的画作,到了元媛这里,只需要十几秒的时间,她就能看出来,这画里的孩子,其实是他。
这就是傅凌川一直想带元媛过来的原因了,他想知道元媛有多了解他,还想让元媛更多的了解他。
他爸爸对傅家来说是轻易不能提的耻辱,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被封存,可傅凌川从小就是跟爸爸一起过的,最初的童年,处处都跟他爸爸有关,封存了他爸爸,就相当于封存了他人生的十年。而这家餐厅,是他能想到的,最接近他童年的地方了。
在这里安静的和元媛吃一顿午餐,也是傅凌川想做的事情之一。
元媛不懂画,可她懂人心,哪怕大反派,也有他内心柔软的一面,提到父母,元媛难免想到自己的家人,她已经死了,还不知道她爸妈会伤心成什么样。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虽然不再谈,但两个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氛围比平时温馨了一些,最起码没有那么客气疏离了。
就在傅凌川觉得,这样的生活美好到简直像是梦的时候,某个煞风景的货突然出现,拿着一把铁锤,毫不留情的把傅凌川砸醒了。
郑修贤失魂落魄的走进来,刚抬起眼皮,他就看到傅凌川坐在他常坐的那个位置上,画和隔断挡住了元媛,他以为傅凌川是一个人来的,瞬间就冲了过去。
“傅凌川?!你居然也在这,你是看见我发的朋友圈了吗?好兄弟,还是你想着我,我太难受了,上回相亲没成,我以为她会放弃,可是!刚刚她的好朋友告诉我,她居然去联谊会了!联谊会啊,她就这么急着奔向别的男人的怀抱吗,结婚的时候说好了要爱我一辈子,骗子!女人都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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