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硕硕
裴川呜咽了一声,耍赖似的赖在她怀中说:“是,怕你不要我,嫌弃我是刀尖舔血的,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人人喊杀喊打,却又人人都怕的锦衣卫。”
“不会的,对我来说你就是裴川,那个被赵大哥救了的混小子,赖在我家三年的小无赖,恩将仇报将我吊在树梢上解恨报仇的家伙。”
裴川听她说一句,眼泪便流下一滴,渐渐的便止不住的糊了满脸,声音哽咽的说:“桐丫,我心悦你,我心悦你,我心悦你!”
苏桐心里异常平静,她像是护着幼崽的母狼,将裴川搂在怀中,一下一下的顺着毛,声音轻柔地说:“我亦如是,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好好的。”
“那日在陆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陆府的仆妇们说,内宅有个女子和醉酒的男宾客有了苟且。而你恰好失踪了十几日,你可知这十几日,我是怎么过的吗?度日如年!”
裴川缓过神,暗地里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展现在苏桐面前,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香囊荷包,上边缀着细小的珍珠,正是苏桐平日里随身带着的。
苏桐接过去看了看,确实是她的,这香囊是苏映雪给她绣的,上面缀着的珍珠是裴川花了心思给她寻来的。那日出了陆府便被昭阳郡主的人带着去了那藏兵的山坳,一路上快马加鞭,人都快被颠簸的散架了,哪里还能顾及到这么细碎的东西。
如今,见裴川问起陆府的事情,才知道这香囊丢在了陆府,想必是那日她藏身花丛中遗失的。当下,她便将在陆府发生的事情,以及被陆家二房陆疏眉设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裴川听罢气得脸色铁青,额头青筋蹦蹦直跳,恨恨地说:“陆家二房,这仇我记下了。”
苏桐看了他一眼,将昭阳郡主告诉自己莫贵妃想拉拢程言忠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叹了一口气自嘲地说:“没想到我苏桐如今成了香饽饽了,有那侯府的公子上杆子要求娶,当今状元郎惦念不忘……”她嘴里的玩笑话尚未说完,就见身前的男人红了眼睛,便笑了笑接着说:“当然,都没有当今大庆朝四品锦衣卫指挥使裴川,裴长官容貌俊俏,所以,本姑娘也是好颜色的,特意选中裴大人做郎君。”
“桐丫你眼光真好,大庆朝就这么一个有才有貌,又文武双全的俊俏郎君被你给看上了。”
裴川听罢她说的话,顿时喜笑颜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起嘴来。
春草和兰草两个在门外听得云里雾里的,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进来 。
苏桐不在的这几日,裴川每日都来芙蓉院离报到,看人的眼神像是刀子一般,让人瘆得慌。
她们两个可是被吓怕了,走路都战战兢兢,喝口水都怕被噎着,生怕哪里不小心招惹了这个杀神。
入了冬,天气逐渐冷下来。
裴川在奉贤呆了月余,被京城的密诏招了回去 。
苏桐也将心思收了回来,用心整理了一下苏家这些年置办下的家产,除了奉贤府的几处庄子,府城内的四家铺面,周围临近的县府都置办了田产和家宅铺子。至阳县那里她也置办下了铺子和田产,还让柴旺买了松江村以西那边的整个山头,就是那处,她打猎从来没去过的山头,不知为何,她总觉的那处地方,以后能用的上,若是打起仗来,还可以藏粮食,藏人……想到此,她机灵林的打了个寒噤,心里的担忧真的是藏都藏不住了。
她现在让苏映雪和苏映梅姐妹两人学着管家,奉贤府置办的铺子和庄子打算给她们姐妹陪嫁过去,若是不出意外,两年后,她们二人一及笄,也就成亲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年底越来越近,苏宝田年后要去京城参加春闱,算起来现在就得打点行装了。
苏桐躺在床上,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自从知道昭阳郡主的打算后,她回来便马不停蹄的布置庄子上的防护,囤积粮食,肉干,最近顾及的太多了,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小姐,夫人来了”春草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桐暗自叹了口气,坐起身子,周芸娘被寺院的尼师开导过后,性子好了很多,更是因为常去寺院上香,结识了奉贤府几位有头有脸的夫人,做起事情也有了些条理。还东施效颦地学起了别家夫人人说话,文绉绉的,惹人闲笑,不过好歹她是有个事放心里了,不似往日那般。
自从她回来后,周芸娘便隔三差五的来她这里一趟,许是知道自己的短处,她在苏桐面前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苏桐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不像往日那般训斥她。若是她胡搅蛮缠,苏桐也能发火,找个由头将她轰起来,但她什么也不说,就那么拿出慈母的心肠来,反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桐丫,我过来了。”
周芸娘人没进屋,声音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紧接着,她人便被人搀着走进了屋里,看到苏桐,冲着她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坐在了屋子里凳子上,半闭着眼睛,手里拿着念珠,像尊佛像似的轻声念着佛号。服侍她的丫头们是外头买来的,刚服侍了她不久,以往那些都被她打骂怕了,不敢服侍她。
苏桐也不知她这是唱的哪一出,接连半个月了,周芸娘都是这么来的,只要她在家,每日到了时间就过来,坐上一二个时辰再走。若是她出门不在便不来,碰巧中途她离开出去,她便等她回来后在回主院。
“去给老夫人沏壶茶来!”
春草应声走了出去,片刻便将沏好的茶端进来,给周芸娘冲上,这期间,周芸娘一直半闭着眼睛,念诵佛号,也不曾挑三拣四的,老实温顺的很。
第149章 苏宝田会试
事情反常必有妖, 苏桐闹不清周芸娘这是整的哪一处,娘儿俩闹过、吵过、撕破脸的折腾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周芸娘的性子,苏桐非常清楚, 必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而那人所图的必然不是苏家的一星半点。才能让周芸娘这么狠下心肠来在她恨的咬牙切齿的大闺女面前拉下脸面。
母女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以往提起来便是吵闹,苏桐不明白周芸娘这是搞的哪一出,别人家里都是闺女拜见母亲,她们家这是相反了,周芸娘定点的过来, 到点的离去。连续半个月了,分毫不差,她不嫌烦,苏桐都烦了, 没那个耐性跟她耗下去了。
本以为她想用这个法子坏她的名声,结果不是。周芸娘每次来,下人问起, 她便说是想她了,她这话也只能骗骗新来的下人,总的来说, 只要她不吵不闹,不折腾,随便她吧。
苏桐挥了挥手, 下人们识趣的都出去了, 春草临走前还带上了门,苏家的下人们都知道老夫人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但没人敢说什么, 她是主子,按她吩咐的做,总差不了。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苏桐也不客气了,周芸娘病经过她的调理真的是好太多了,身子也恢复的良好,虽然还有些中风后遗症,但被人搀着起身走动却是无碍了,对原主这个糊涂娘,她真的是尽心尽力了。
周芸娘停下念诵的经咒,手里的念珠快速的转了几圈,声音暗哑着说:“桐丫,你我母女一场,是娘连累了苏家,做错了事,糊里糊涂的过了这么一辈子,娘也看开了。唯有一个心愿,希望你念在血脉相亲的份上,帮我做一件事,我这辈子就是死也瞑目了。”
苏桐心里暗自一叹,她就知道,周芸娘这是变相的求自己,又怕自己恨她,不答应,才打出这幅感情牌的模样。连续半个月的时间,她倒是沉得住气,看来是有人在帮她出主意。看着眼前被丫鬟们打扮得体的周芸娘,她轻声地道:“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的。”
周芸娘抬眼看向她,脸色的神情异常激动,以至于嘴唇抖动了许久才说出话来:“帮我找到你那苦命的妹妹苏映红,你既然占了她的命活着,那就帮着找找看,你男人本事大,肯定能找到。”
苏桐哑然了,她怔然的看了一眼面容苍老的周芸娘,木然的点了点头说:“我会找人打听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周芸娘听她说完,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满脸,颤抖着嘴唇说:“肯定能,菩萨梦里跟我说过,我那个闺女是个好的。”
苏桐也不跟她计较什么了,在周芸娘的心里,被卖掉的应该是她,不是那个苏映红,她这个糊涂娘,嫁给苏宝田半生穷困潦倒,食不果腹,那么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反倒是过上了好日子开始作天作地,把儿女间的亲情都给消磨没了,才知道后悔。
周芸娘说完,也不管苏桐什么心情,兀自站起身,打算回去,临走之前看着苏桐说:“我在寺院进香的时候,听说陆府的二房小姐被抢匪掠去,坏了名声,上吊自缢了。那个陆府是不是你上次带着映雪、映梅去的那家。”
苏桐点了点头,忽地又摇了一下头,她还没从陆疏眉被抢匪掠去,上吊自缢的事情里缓过神来。见周芸娘站着那里还等着她回答便说:“你别打问不相干的事情,呆在家里礼佛就可。”
周芸娘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边走边说:“这世道,什么人都有,乱的狠哟,陆府那样的人家都能出事,何况我们这小家小户。老天爷要是想要惩罚谁,早晚都会有报应的,别管你是高官还是财主,都不会放过你。”
苏桐瞧着她颤巍巍的让人扶着出了芙蓉院,心里被她走前说的话膈应的难受,转身对春草说:“去打问一下,老夫人最近结识了哪家的夫人。”
依着周芸娘的性子,定是不甘心向她这个闺女说软话的,如今竟然知道陆府的事情,想必她身边出现的人,必不是个简单人物。
春草应了一声,转身去了门房。
冬日越来越冷,苏桐让庄子上的佃户们都留足了粮食,家家都按工分了银两,确定不会出现冻死饿死的人。
庄子上培养的医护人员,让昭阳郡主身边的赤炎和赤霄带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新学不久的,还有一多半是新招来的。佃户们听说学了手艺,做工就会有银子啊,便让自己家里适龄的孩子都乘着冬日农闲的时间进了庄子上学技艺的学院。
苏桐在奉贤府城置办下的三个庄子都打理的非常好,粮食她是不愁,暗地里屯了许多,另外在至阳县和墨阳县都存粮,就算是打起仗来她也不怕。
正月十五没过,苏宝田便打点行装入京参加春闱了,走的那天恰巧下雪,天寒地冻冷的很。
苏桐给他带够了吃的、用的、花的、另外塞给了柴宽五千两银票打点用。
京城那边苏桐早让人置办了一套宅院,跟石靖那套一起买下来的,花了五千两银子。
会试定在二月底,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这种天气在贡院里呆上三天三夜,身体不好的举子可就遭殃了。
临近考试那天,苏桐抬头望着天上飘飘而下的鹅毛大雪,心情非常沉重,苏宝田的身子这几年经过精心的调理,恢复了很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调养了几年才缓过来,却又碰上这样的天气参加会试。
苏宝田考中举人之后,经石靖的引荐拜了奉贤府城一位有名的退隐大儒为师,在那位大儒的教导下,苦读了一年,信心满满的参加今年的会考,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开试这天,竟然下起了大雪。
衣服、鞋袜都得脱下来检查,几十号人就那么光着身子站在房子里,让人察看,那种滋味可想而知有多冷,没办法,谁让历代科举制度就这么定的呢?衙役们搜查的很仔细,头发打散开、嘴巴、鼻子、耳朵、脚心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衙役们检查的速度在快,一穿一脱之间,还是会冻的手脚发麻。
很多举子经不住这突变得恶劣天气,得了风寒,发挥失常。
苏桐早早的给苏宝田准备是半截的棉絮手套,五指分开,不耽误写字,身上穿的是棉袍棉裤,吃的东西准备了肉干、干辣酱和烤鸭,考场里面熬煮点米汤,放上肉条,吃起来又省事又挡饿。
饶是如此,会试三下下来,苏宝田也熬不住了,面容憔悴,眼窝深陷,一副随时到底的模样,他硬是咬紧牙关的强撑到最后。一出考场便晕了过去,被守在外边的柴宽带人给扶住了,背起来就给放到了马车里。
苏宝田回去的当晚就发了高热病倒了,柴宽急的团团转,着人请了郎中,吃了几天的药才稳定下来 。其间,石靖则时常过来探望,因他公务繁忙呆的时间也不长,柴宽央求着石靖给程言忠带个口信,希望他能出宫来给苏宝田瞧瞧。
石靖却万般为难,苏宝田沉默了半响,便歇了心思,不在提起,他意识到,自己这位舅舅怕是有为难之处。
此后,石靖在来,两人便时常关起门来密谈,石靖将自己一年来在京城的所见条理清晰地讲给苏宝田听,如今朝堂上争执分外严重的就是对蛮族的用兵,三年前穆王将蛮族击退,双方也签订了退兵协议,却不料,蛮族人出尔反,私下里不停的骚扰大庆边疆。
朝中官员分成两派,一派穆王旧部主战,一派莫太师主和,主战派要皇帝放穆王出来,主和派则不允。当今皇帝好不容易才将兵权收入手中,哪里还敢在轻易许出去,所以借着开恩科,嫡选自己人。
柴宽提前半个月就让人在酒楼花高价定了位置,到了会试放榜的日子,苏宝田的病也没好利索,让柴宽雇了轿子早早去候着了。他几乎半生的心血都搭上了,哪怕是中个同进士也是好的。
到了开榜时间官差将榜单贴到了贡院门前,乌压压的一片人群挤来挤去,目标相当明确
柴宽特意挤过去看苏宝田的名字,在一个个鲜红的名字后面找来找去,终于在第四十五名的位置上看到了苏宝田三个字。
柴宽一路小跑的进了雅间,扑通一声跪在了苏宝田的面前说:“老爷,你中了,中了第四十五名。”
“四十五名”不算好,但也不算坏,这次会试共录取一百零八人,他排在第四十五,也可以了,好歹没让半生的心血白费,苏宝田愣怔了片刻,激动之下,竟然晕了过去。
殿试和会试间隔了五日,时间还是很紧迫的,苏宝田的病没有痊愈,但为了准备五日后的殿试还是半夜苦读,将石靖带过来的策论一遍一遍的做,也将汇元书肆的习题册翻来覆去的练习。以至于用功过度,加重了风寒,殿试那天,他强撑着进了宫。
进宫的各种礼仪,石靖私下了教了他,提前学习过了,在殿试开始之前,一百零八名贡士都被宫中的内监带着教了一遍规矩。
他本就有风寒在身,又重复练习礼仪,累的气喘嘘嘘,强撑着病体参加了殿试,昏昏沉沉间也不知如何作答的。
第二日一早,礼部便公布了殿试名次排名,苏宝田排在了第四十八名,好歹是上榜了。
金榜题名,御马游街是读书人最向往的事情,不过这届的金科状元、榜眼、探花的运气可没那么好。在他们跨马游街的当日,朝中出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司礼监大太监尚金明被参奏与蛮族勾结,出卖大庆朝的机密,罪证确凿。
当今皇帝勃然大怒,立即将尚金明所有的官职一撸的到底,令大理寺严查后,凌迟处死。
所有与尚金明来往之人,都被锦衣卫严查审问 ,一时间,京城中人人自危,家家关门闭户,唯恐惹祸上身。
第150章 冤家路窄
酉时刚过, 天就黑透了,官道上的行人少的可怜,二月的冬夜还是很冷的, 礼部、兵部、吏部、户部……, 六部里多少都有被罢官抄家的官员。
京城里的锦衣卫几乎天天都在抄家,让人的心像是向冰疙瘩一样的悬挂着。
朝中的官员注意到,锦衣卫虽说是打着彻查尚金明通敌一事,实际上,抄家问斩罢官的官员几乎多少都和穆王府沾惹点关系。
锦衣卫青衣巷的卫所里,裴川眯着双眼盯着眼前几乎看不出模样的东厂太监杨一忠, 抬起脚尖抵着他的下颚厉声呵斥道:“说出来,留你个全尸!”
杨一忠呵呵怪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脚尖强撑着抬起头,眨巴着一只血肉模糊的眼睛说:“杂家这条命是厂公给的, 是时候还给厂公了。”
姬鸿连忙伸手捏向他的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他脸色阴沉地看了裴川一眼, 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死了!”
裴川眉心紧皱,下巴紧绷地冷笑了一声,他就到知道尚金明这老阉贼有后手, 出了京城能送信给谁,除了穆王世子,还有谁能救的了他。穆王本身已被圈禁, 自身都难保, 穆王世子还不知道现如今是生是死,哪里还会顾及到他的性命。
别人不知,他可是一清二楚, 当今皇帝这次不但要发落尚金明,还要连带的将穆王在朝堂遗留的势力连根拔起。
“死就死了吧!”裴川冷哼了一声,双手攥的咯吱响:“尚金明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还不是阴沟里翻了船。”
姬鸿恨恨地咒骂了一声说:“老阉贼专跟我们锦衣卫作对,死了倒干净!”
“怕的就是他死不干净,起来作乱。”
姬鸿眼睛一眯,不解地看了裴川一眼说:“牢里死的那个是假的不成,若真是那样,乖乖不得了,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裴川眼中掠过一丝冷厉,冷笑了一声说:“你不觉的尚金明死的太快了吗?这老贼哪能那么容易死。”说罢,他扭头看向姬鸿问:“尚金明那个妾招了没?她都交代了老贼什么事?”
姬鸿抓了抓脑袋尴尬地说:“那妇人是个见风使舵的,这次还多亏了她,这娘儿们一见俊俏郎君,脑袋就蒙了,这次能搬到尚金明还多亏了她偷到的东西。这不整日里在牢里喊,她也算将功补过,问咱们什么时候放她出去。说起来,这妇人也有几分颜色,年纪轻轻的给个老太监做妾,没少受罪。要不,放了她得了,左右是个无知的妇人……”
裴川瞪了他一眼,出口呵斥说:“你皮痒吧不是,查案子办公事,你发什么善心。”
姬鸿挑了条眉头,哼哼唧唧地说:“我这不是说的实话,咱们锦衣卫在外头的名声虽然不好,但说一是一,从不耍赖。那小妇人怎么说也算是将功补过……”
裴川哼了一声,狠狠的横了他一眼说:“你敢动歪心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姬鸿脑袋一缩,快速地将身子往后一退,呵呵笑了一声,连忙说:“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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