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事后来都变了
钱文军只当是听见一个笑话,旁边的小杜也觉得她在痴人说梦。
“那个房子是我单位分的,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买的,温芳芳一天班都没上过,要滚也是她滚。”
温淼淼一声冷笑回应他们,“既然谈不拢就交给法律来处理,看看法律上是不是帮助你这个虚伪的小人,而且我也不介意将这事闹大,正好可以让外面人好好看看你是什么一副嘴脸,看看以后谁还跟跟你合作。”
“大姐,我们先走。”温淼淼拎好包,神色从容优雅地从办公室里出来,留下一个纤细苗条的背影。
一走到外面,温芳芳就捂着嘴蹲在马路上痛哭,淼淼站在一旁,她是想不明白,温芳芳到底在哭什么,渣男做到钱文军这个份上,居然还有女人为他哭。
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温芳芳,只好僵持耐着性子站在路边,等温芳芳哭完后,再带她回去。
同时,淼淼也在盘算接下来事情,离婚法还没有改革,真想打官司有点难度,首先要掌握好钱文军出轨和家暴的证据。
“好了,大姐,哭完就算,钱文军都不在乎,你再怎么哭,眼泪都是白流,说不定他还在背后笑话你太傻。”温淼淼听着哭声,最后还是弯下腰安抚着温芳芳。
等她一抬头,就看到前面有个拿着相机在到处拍的小伙子,手上还拿着一个本子,一边拍一边记录,他时不时翻下本子,明显能看到上面有几个字,好像是什么日报。
温淼淼踩着高跟鞋来到他身边,“同志,你在做什么?”
小伙子转过身,见淼淼第一眼,就被她眼前精致的容貌给震惊住,害羞地挠了挠头,“啊,我是海城日报的记者,正在拍海城的风景,没有影响到你吧?”
温淼淼看着他的相机,认真地说道:“风景每天都可以拍,你们想不想报道一些更有意义的话题?”
“什么话题?”
她拽着温芳芳,又请他到附近的一家茶舍里坐坐。
记者的名字叫王志广,在海城日报工作了两年,现在主要负责民生频道,这个时候,如果能在报社工作,绝对是份非常体面的工作,拿笔杆子吃饭。
温淼淼要了一壶上好的茶,笑容亲切,“王记者,我们是主动来给你爆料的,如今不是都追求新时代新思想的嘛,婚姻亦是如此,这位是我姐姐,她结婚几年一直遭到家庭的压迫,她现在想要离婚,争夺孩子抚养权,这件事在社会上是不是能引起反响。”
温芳芳听她将自己的遭遇就这么告诉陌生人,心中很是介意,“淼淼,你不要说了。”
“大姐,你若真的下定决心和他离婚,想要夺回大宝,现在必须要打舆论战,不然对我们很不利,你是觉得名声重要,还是大宝更重要?”
不怪温淼淼总要拿两个选项让她和钱梅花选择,因为这个做法最直截了当,跟她们讲道理也不一定听得懂。
果然,想到大宝,温芳芳便什么也不怕了,“淼淼,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只要大宝,没了大宝我活不下去的。”
直到后来温淼淼才知道,温芳芳会这么干脆地离婚,不是钱文军打她打得有多狠,是在打他过程中,伤到了钱大宝,温芳芳是真的害怕了,害怕有一天大宝会受伤。
但在离婚前,这件事她谁都没说,连回忆都不敢回忆,只想赶紧结束。
温淼淼跟王志飞将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古有陈世美,人人都知道痛恨,王记者,我姐夫做得这些事情,恐怕连陈世美都不如,我家不嫌弃他出身,我爸爸甚至还给他找份好工作,当他犹如亲生儿子一样,可他却这么对待我姐姐,这些伤就是最好证明,你若是不相信,也可以去问问周围的邻居,他们都知道我姐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做姘头。”
作为记者,还是要有求真精神,王志飞拿着相机和笔记本,立马去了温芳芳家附近采访。
那些人一听是记者,知道可能会上报纸,在她们心目中,能登报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几次一问下来,都不敢说假话,你一言我一句,将钱文军的罪责全说出来,甚至连姘头的工作单位和一些信息都扒了出来。
结束之后,温淼淼跟他一起离开,“王记者,我说得没错吧,女人都有共情心理的,所以我大姐这事很有报道的意义,你的这篇文章对她来说也至关重要,你或许是救了她一命。”
“不敢当,不敢当,”王志飞连连摆手,这些话却都暗自记在心目中,当初他选择做这行,就是见着无数前辈们英勇牺牲的精神,只是时代变好,社会也安定了,不会再有向过去那些炮火中的新闻。
王志飞还总觉得自己没有生在能做伟大事迹的时代,如今听完温淼淼的话,原来不用深入到那些危险地方,写稿子也可以救人,他顿时觉得自己肩头的任务很重,有种一定要将它完成的使命感。
“淼淼同志,你放心,我会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报道出来,替妇女发声。”
温淼淼肯定地点点头,“好的,谢谢你王记者,我等你的好消息。”
晚上,温芳芳没敢回家住,将钱大宝接到了温家,不过她听淼淼的话,换了家中的门锁,钱文军假如回来也进不了家门。
钱文军那头的情况可谓是焦头烂额,下午那两个客户,是小杜好不容易托关系请他们到单位来坐坐,合同还没谈,就被钱文军搅黄,之后小杜也没说什么,可钱文军知道他不高兴,大家都是为钱来的,到手的生意飞了他总归会埋怨他。
钱文军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要是再有下一次,小杜绝对没这么好说话。
他越想越生气,单位也待不下去,一心想着回家找温芳芳算账,刚出了办公室门,单位里的人看他出来,都窃窃私语,说得什么钱文军没听到,不过猜也能猜到,绝不可能是好话。
“看什么看,还想不想做了?”他生气地出门。
走到路上,钱文军气糊涂的脑子清醒一些,温芳芳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那个温淼淼,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跟换个人一样,非常狡猾,就凭她一个人能将那女装店做起来,说明她非常难缠的。
钱文军想开了,既然温芳芳想离婚,那就跟她离婚,与她那一家子再无瓜葛,离婚他可以同意,大宝和房子必须得归他,大宝是他儿子,家里东西和房子全是他挣的,本来就应该给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怒气冲冲回到家,结果发现家门紧闭,他手上的钥匙也开不了门。
温芳芳居然换了锁,钱文军生气地将钥匙扔掉,似乎还不解气,又拿脚往上踩几下。
还有种方式,现在的门都是木头做的,不怎么结实,他要是去邻居家借个锤子一锤下去,把门砸坏,也能回家。
可这是他的家,进自己家门还要靠砸门,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
偏偏有个一直跟他不怎么合的邻居路过,之前两人在一个单位待过,钱文军自恃能力比他强很多,从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故意奚落地问:“文军,回来怎么也不进家门,是你家芳芳不在家,一个人进门孤苦伶仃吗?”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钱文军不想跟他多废话,骑上自行车又去往别的地方。
男人在后面碎了一口,还敢在他面前横,他钱文军打老婆这事谁不知道,真有脸敢走在路上。
钱文军骑着自行车,没有直接去温家,心里不快落,先去找了姘头邱红。
邱红跟钱文军以前是一个单位,算是他的下属,负责单位的合同工作,长相不算出众,却很善解人意,每句话都能说道钱文军的心坎里。
而且她家境很差,家中有四五个弟弟,她是靠着自身能力才考进城里来,跟钱文军的经历很相似,目前邱红租住的房子,钱就是由文军承担,平常没事时,他时常会留下来过宿,跟温芳芳人老珠黄相比,邱红身子还很嫩,又放得开,每回都把他伺候得飘飘欲仙。
此刻钱文军心里正郁闷,想着去她那边发泄一下。
邱红在单位做得文职,下班早,她回到家,发现钱文军躺在床上,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钱文军一把将她抱坐在床上,急吼吼要脱衣服,“让我先亲一下。”
邱红故意将身子往旁边移了移,像聊家常一般说道:“文军,我前几天逛街,在Lily女装店看到一款新的外套,跟我气质好搭配,我想买呢。”
然而钱文军只注意到Lily这个称呼,他往床上一趟,双手生气地伸到头上,“谁让你去那家店的?”
“我知道是你小姨子开的,可全海城只有她家衣服好看啊,我只是去买个衣服,又没有跟她交流,你干嘛那么生气嘛?”
“起开。”想到温淼淼,钱文军连发泄心情都没有,他穿上裤子和外套,最后一次警告邱红,“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
要不是温淼淼,早在上次钱文军就会从单位主动辞职,那时候走人多体面,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要不是温淼淼,任她温芳芳再有本事也翻不出他的手掌。
钱文军从未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再想到下午被她毁掉的那单生意,一个臭娘们儿而已,钱文军就不相信,他对付不了。
第74章 差点丧命。(加内容)……
钱文军在邱红家找了一把斧头, 因为一阵气上来,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这回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温淼淼, 起码要让她吓破胆,以后不敢再插手他的事情。
他将斧头藏在皮包里, 拎着皮包往家属院走, 从路转弯口到家属院的大门, 有段僻静的小路,也是温淼淼每天的必经之路。
小路两侧有树荫挡着, 树木不是很茂密, 必须要藏到最里面才能看不到, 钱文军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什么人,他轻手轻脚地提着包往里面走了走。
眼见着太阳落山,再过不久,温淼淼就该要回家, 一想到她面对自己斧头,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钱文军心中一阵暗爽, 算是报了今天中午的仇。
将自己隐藏在一个角落后, 钱文军便不再动,一双眼睛做贼般盯着前面看。
殊不知, 不远处,站岗的兵哥哥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个指着另外一个问:“看到前面那人了吗?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样的地方,安保措施这块做得相当严格。
钱文军刚躲好, 就被两个穿着军服的人拉出来,严肃地问道:“同志,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钱文军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但看来人穿的衣服,上面还有党章,瞬间就怂了,“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不是坏人,来这里等人的。”
“等谁?”
“这家属院里有个叫温淼淼的,你们应该知道的吧,她是我爱人的妹妹,我过来探亲的。”
兵哥哥怀疑地上下打量他,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是来正常探亲,“这么大的马路你不知道走,为什么要藏在这里面?”
钱文军问题还没回答完,另外一个兵哥哥就在他包里翻出斧头,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拿着手铐,立即将他逮捕起来。
等温淼淼带着娇娇高高兴兴回家时,就听到邻居说沈星辰下班后被人带走了。
以往他下班经常会去店里接她们回家的,不过今天没来淼淼也没有当回事,现在听到他被带走,心顿时一阵慌张,让娇娇自己乖乖在家,她出门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温淼淼去问了站岗的兵哥哥,已经换了两人轮岗,但事情他们还是知道的,带着温淼淼往审讯室方向走。
“淼淼。”沈星辰正坐在一边,另一边,钱文军戴上手铐,被卡在凳子之间。
温淼淼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文军也着急地说话:“我说得没错吧,我就是他们家亲戚,温淼淼,你快跟他们解释清楚,放了我。”
“闭嘴。”审讯的小哥可没那么好说话,“放了你?敢在这种地方拿着斧头,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斧头是我砍树木顺便带过来的,我没想做坏事,真的是误会一场。”
温淼淼看着一旁皮包里真装着一个笨重的斧头,刀口刚被磨过,还闪着蹭亮的光,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也解释了为何沈星辰没有把他领回来,按照沈星辰平时的性格,他很少与人交恶,对钱文军表面上仍有姐夫的尊重,如果他真的来闹事,他不会直接将他送到这里。
然而这个姐夫却是拿着斧头找事,任沈星辰脾气再好,但凡涉及到温淼淼的事情,从来都没得商量,这触犯了他的底线。
温淼淼站到他身边,安抚地悄悄握住他的手,对面前的人说道:“同志,这位确实是我的姐夫,不过他经常家暴我姐姐,对我们家的人都恨得要死,我爸爸和哥哥住在一起,他不敢上门找他们算账,就来找我和星辰同志,我倒没关系,就怕他万一真的伤了我们家星辰,那我再后悔都没用了。”
“温淼淼,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害我?”钱文军挣扎着就要站起来,说话更是粗着个气。
温淼淼鄙夷地看他一眼,这钱文军要不是生在这个时代,就凭他这副脑子,能发财才怪。
淼淼捂着嘴,卖惨道:“同志,你们也看到了吧?今天幸好你们发现了他,不然我和星辰可能已经出危险了。”
她戏瘾上来,“可怜我家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儿童,没了爸妈连基本生活都负担不起。”
“星辰同志家属,你不用担心,住在这里非常安全,我们也会保护每位科技人才的生命安全,至于他,先关起来,明天交给派出所。”
从审讯室出来,温淼淼心情不错,蹦蹦跳跳走在前面,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她正想着如何整钱文军,报应它自己就来了。
快要到十五了,天上的月亮皎洁透明,高高地挂在上空,朝地上撒上一层银白色的光,温淼淼和沈星辰的影子,被月光照得重合在一起,她就一下一下踩着影子尾巴,玩得不亦乐乎,一抬头,却见他面色沉着,似乎不太高兴。
温淼淼伸手撒娇地拉住他的肩膀,“怎么不开心?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沈星辰站定,“淼淼,从明天开始,每天我都去接你下班回家,我若是不去,你一个人不要单独回来。”
今天钱文军带着斧头,就是为了堵温淼淼的,他甚至都没发想象,假如让他奸计得逞,那他现在见着的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他想都不敢想,不能让淼淼有一丁点的危险。
不过八十年代,社会是很混乱,报纸上时常登抢劫新闻,因为没有摄像头,交通又不通达,很多案子最后都变成了无头案。
淼淼现在赚那么多钱,确实很容易被人盯上。
“知道啦,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你不要为我担心。
沈星辰抱住她,却又不说话,而后在淼淼的疑惑中,上前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