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珠子
顾君瑜噗一声笑出来, “看来星承说得没错,你就是只小醋坛,我连笑也不行了。”
他低着头, 目光落在她脸上,抿着唇轻笑, 温柔中又带着几分狡黠。
院子里晦暗的光线勾出一个极致的轮廓,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在暗光中愈发流光溢彩,似有浅浅柔情流淌在眸底。
陆沉菀看着眼前人,忽然觉得自己醉得更厉害了。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眉眼, 眷念又缠绵, “王爷可知晓, 有的人就算不用甜言蜜语, 只要给个眼神,也能勾人心魂。”
微凉的指尖抚在眉角,像挠在他心尖上。
顾君瑜抓住那双胡乱游离的手,将之放进披风中,目光在她脸上定格了片刻。
怀里之人的五官被朦胧光线染得一片柔和,两瓣樱唇微微张着, 似在邀人品尝。
那双染了酒意的眼眸泛着光, 迷离地凝望着他。
仿佛她的世界只剩下他。
顾君瑜只觉得心口软软的,喉结跟着滚动了下。
晦暗的光线最容易催生一些平日不会想到的情愫。
“你既知晓眼神能勾人,那今后便少饮点酒,不要用这般眼神看人。”顾君瑜的声音有点暗哑,他用手盖住那双被酒气醺染过的眸子。
这小姑娘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还诬赖他勾人,殊不知她这醉态才是最撩人的。
陆沉菀不适地眨了眨眼, 长睫毛扫过顾君瑜的掌心,像羽毛轻飘飘划过他的心口。
她挣扎着挪开覆在她眼眸上的修长手掌,盈着一汪春水的明眸毫无遮拦地展露出来,“不要捂我的眼睛,我想看着你。”
顾君瑜:……
磨人的小妖精。
顾君瑜脑海里倏尔浮出这么个形容词。
可别说,还真是贴切。
怀里人专注地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顾君瑜被她这过于直白的眼神搞得哭笑不得,调侃道:“就这么好看?”
“嗯。”陆沉菀不假思索地给了认真又肯定的回答。
红儿端着两碗醒酒茶过来,头都不敢抬,“王爷,醒酒茶来了。”
顾君瑜:“放到房里吧!去备点热水,王妃要洗漱。”
“是。”红儿应了声,恭顺退下。
如今正值隆冬腊月,夜里风正大,顾君瑜在这院子坐一会儿也觉得刺骨。
他将陆沉菀抱起,“我们回房。”
陆沉菀似乎有些不满,顾君瑜便又解释:“院子冷,身体要紧。屋内光线明亮,你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说罢顾教授不由得扬起唇角,自己这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顾君瑜将陆沉菀抱到床边,让她靠着床头的靠枕,自己去将醒酒茶端来,一勺勺喂她。
等她喝完之后,红儿也将热水端来了。
顾君瑜又拧了热毛巾给她洗脸,照顾她躺下。
就在顾君瑜打算将毛巾放回盆里时,不料腰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红儿赶紧上前将毛巾接下,知趣地退出房间。
“我不走,等你睡着。”顾君瑜坐到床边,揉揉床上之人的头顶。
乌发柔顺得让人难以释手。
陆沉菀偏着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情,“我十八了,再过两年,就长到表哥的年纪了。”
顾君瑜愣了下,忽地想起上次对她承诺的话,不由低笑道:“看来你的算术学得不行,你今天才刚满十七,怎么就算十八了?星承已经过了二十一,你还得吃四五年的饭。”
“王爷耍赖!”小姑娘满腹委屈。
顾君瑜却好心情地追问:“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耍赖了?”
“我在长,表哥也在长,那我永远都不可能追上他的年纪?”
这总盼着长大的心理还真跟小孩如出一辙,顾君瑜理了理她额前散乱的发丝,“菀菀言之有理,那我们约定等你二十岁再说。不过你得等三年,你现在只有十七,不是十八。”
陆沉菀不满地嘀咕:“过了十七的生日,就吃十八的饭,怎能还算十七?”
顾君瑜不想和这小醉鬼理论,他把被子掀过来给她搭在身上,“乖乖睡觉。”
“睡不着,王爷差我一个晚安吻。”
“那你听话,睡着了,我再给你补上。”
“等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怎知你有没有骗我。”
顾君瑜:……小醉鬼虽是神志不清,逻辑却是满分。
顾君瑜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好了,晚安吻也给了,这下是不是可以乖乖睡了?”顾君瑜将她的手放回被窝里。
陆沉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仿佛想要从他身上挖出什么秘密来。
顾君瑜任由她这审视的目光打量。
隔了好一片刻,陆沉菀才郑重开口:“王爷,你该不会真的有隐疾吧?”
第43章 顾教授不想做人了
顾君瑜一怔, 被气笑了,“小小年纪,胡思乱想些什么?!赶紧睡觉。”
陆沉菀懵懂地看着他, 语气却十分诚恳,像在照顾他的自尊, “没事,你有隐疾,我也一样喜欢你。”
顾君瑜:……
他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为自己正名:“我没隐疾。乖乖闭上眼睡觉, 不然哥哥要打人了。”
“……我只有一个哥哥。”
大抵是酒意袭来, 又或者是怕挨打, 陆沉菀嘀咕完, 便枕在他腿上合上了眼。
小刺猬敛起了扎人的刺,恢复了乖巧无害的模样。
隔了片刻,顾君瑜见她呼吸均匀,已然入了眠,便将她挪到枕头上,替她掖好被子。
小姑娘平日那般乖巧, 醉后可真难缠。
看她睡得安详, 顾君瑜也打算起身离开。
转身之际,他忽然想起陆沉菀醉眼迷蒙索吻的画面,便顿了下,俯身在熟睡之人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生日快乐,晚安!”
京城,长信侯府。
光秃秃的庭树上,挂着一弯孤零零的新月。
身形清逸的男人站在空寂的庭院中, 冷白的月色笼罩在他周身,仿佛随时都会羽化登仙。
“爹。”一道清脆的声音将这片静谧划破。
男人转过头,淡然看了眼过来的少女,眉心微蹙,“何事?”
“无甚要事,女儿见爹今日心事重重,料定爹应是想姐姐了,便过来看……”
“我没想她。”男人语气淡漠地打断少女的话。
少女愣了下,随即脸上又浮出一抹微笑,她走向男人,将云纹披风给男人搭上,“天气冷,爹出来也该多加点衣服才是。”
男人神色稍缓。
少女又信口说道:“姐姐如今在黔州过得挺好的,阿爹确实无需挂怀。听闻楼家也有人去了黔州,好像就是那位对姐姐十分关心的裴叔,他待姐姐是真的好……”
男人才舒展的眉头又皱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了冰。
他将披风摘下,放回少女手上。
少女一脸茫然,“爹?”
“我不冷。”
冷冰冰甩下一句,男人阔步离开。
提灯的丫鬟走到少女身边,叹了口气,“唉,反正大小姐不会再回来了,你又何必故意去惹恼老爷呢?”
少女脸上的乖巧不复存在,她暗中捏紧了手上的披风,上面竟一丝温度都没有。
“她不会再回来,却一直阴魂不散。一个野种而已,根本不是陆家人,爹却总是护着她,还不许我去游园……”少女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她永远别回来才好。”
清晨,陆沉菀从梦中醒来。
头还有些沉,这是宿醉后的症状。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视线不经意瞥见了枕边多出的一根“小木筒”。
这一瞬,脑海像忽然开启了封印,一些零星的片段接踵而来。
这是望远镜?
安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他昨晚还教自己用这望远镜看了星星!!!
不!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缠着安王,还仗着醉酒亲了他!
在他怀里耍赖撒娇!!
这些难道不该是梦境吗?
她还和安王说了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动静,是红儿进来收拾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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