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夭野
温烨霖撇嘴:“说得跟咱俩不一个爹似的。”
温知著瞪他:“爹是一个爹,但工作不是一个工作。”
不过,为了怕被看出小心思,她和温烨霖轮流去温宏毅那儿打卯。
于是,温宏毅就看到从十一月开始,今日是温烨霖来给他伺候研磨,恭谨听他给大臣们训话,一言不发地充当背景板;明日这人就换成了温知著,给他端茶倒水,态度谦恭有礼,然后又是一日背景板。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吧,温宏毅再忍不住,叫住了今日打完卡的温知著,问她:“著儿,你和老三到底在捣什么鬼?”
温知著装傻:“父皇,您在说什么?”
她一副“我不知道、我不懂”的表情,温宏毅险些气笑,但一想到这些日子是他享受,想来这二人定没什么坏心思,也不多计较。
“你莫非认为朕上了年纪,就变傻了?朕是不太聪明,但好像也没到傻的地步。”
“嘿嘿嘿,父皇英明,父皇怎么会傻?肯定是那些人不开眼。”
温知著嬉笑,妄图转移话题,却被他再三扳正,只好道出实情。
她在为他们的时事政策书搜集素材。
虽然,她不知道会试会考什么,但策论必定要和时事挂钩,那她只能从温宏毅身上就地取材,了解一些平常的处理思路,之后好编写这本书。
是以,她和温烨霖两人白天在这伺候人,晚上回去奋笔疾书,当然中间的时候也要拿着小本子记下来,免得遗漏重点。
“竟然把主意打到朕的身上。”
温知著挠挠头,“父皇,儿臣这也是为您分忧嘛,替国家筛选可造之材。”
“哼,分忧倒没看出来,用朕赚钱,朕心里明白。”
“……”
半晌,温知著试探问:“父皇,您不会不同意儿臣来了吧?儿臣喜欢给您端茶倒水,伺候笔墨,能在父皇身边待着,儿臣能得真龙护佑!”
温知著心里着急,祭出她的超级马屁。
简直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温宏毅笑了,“油腔滑调。”
温知著俏皮地吐吐舌头,作乖巧状。
“朕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但也有个条件。”
“父皇您说,只要您愿意让儿臣接着来,便是让儿臣再给您倒一个月的茶,儿臣也愿意。”
“你可不是想给朕倒茶,你是想探听消息。”
“……”
“也罢,你的这本书收益,朕要两个百分点,冲入国库。”
“父皇……”
这怎么和三弟一样,活没干,先谈钱。一开口,就要两个点,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朕不白要你的。你去内阁找徐振明,或者找你外祖父,就说朕说的,允你阅览今年的奏疏,如何?”
温知著眼放光芒。
还有这种好事?
阅奏疏,览国家大事,可比在御书房这种效率高多了。
这么一算,只用给两个点。
嘿嘿,赚了。
温知著赶忙道谢,并给温烨霖也申请了这个名额。
于是,后宫、前朝的人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众人心思百转。
皇上要立储了?
三公主还是三皇子?
第53章 作精 业务培训。
这些弯弯绕绕, 是温知著和温烨霖没注意的。
特别这会儿,温知著更没闲工夫注意这种事。说实话,这事儿在皇宫挺敏感, 但可能自打穿来之后,也许一直在干老本行吧,脱离皇宫之外, 对这个真没什么其他想法,而且看着她这个便宜父皇也不是那种故意挑起争斗的人。
最主要的是, 她现在跟着温烨霖一起去见她的外祖父,借阅那些国家大事。
心里……莫名有点慌。
记忆里的形象已经很模糊了, 大抵也是恨铁不成钢外加痛心疾首吧。
唉。
“三姐别怕,外祖父人挺好的, 就不太好说话。”
“……”
怕的就是不太好说话。
伸头一刀,缩头一头, 这个事儿到这个份上,不做不行, 不然之前到努力全都白费。她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整理下自己的情绪,泰然走进了内阁的办公场所。
然后, 就迎来了一个热情似火的小老头,眉毛胡子灰白, 对她嘘寒问暖,言辞切切,仿佛她是他最疼爱的外孙女、二人从未有过任何隔阂一样。
温知著:困惑。
温烨霖不满抗议:“您都没对我这么和颜悦色过。”
游向文瞪他一眼:“你也整个印刷术出来, 我绝对对你和风细雨。”
瞪完温烨霖,转头就表演变脸书,直叫温知著愕然。
“见微啊, 我听说了,你有大才啊,真真是可惜了。不过,你出的那些书老夫都看了,还不错,挺好的,也不算浪费了你的才能。你这回想看什么尽管说,皇上已经说了尽力配合你,有什么不懂的,再问外祖父,外祖父给你解答。”
“好好好,谢谢您。”
温知著以为要面对的是急风骤雨,没想是柔风细雨,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全程无需费一丝一毫的劲儿。末了,温知著竟还意外收获大小事的不同点评,像极了大佬的一句话点题,精准到位。
温知著:爱了爱了,这趟来得值。
去完内阁,用了十天左右的功夫,整理出重点,温知著和温烨霖便没有再去了。他们该回去编写自己的时情,是以,任外面流言沸沸扬扬,当事二人一心只想做书、赚大钱。
等到这本书放出预售的时候,已经有无数人在关注着。当他们看到,对方去了一趟内阁,只是出了一本时势与考情分析,纷纷大跌眼镜。
你们就为了这儿???
如果他们知道网络术语的话,肯定会来一句:以为你们是王者,结果是个青铜。
浪费感情啊。
腹诽归腹诽,很多人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没有得到重要,就证明自家还有机会。
然后,温宏毅就发现,来他面前刷脸的人变多了,态度谦恭,举行有度,言语间全是对他的崇拜孺慕。
温宏毅:我就是个工具人对吧?谁来想攻略,就能攻略?
他不胜其扰,特地下旨到前朝和后宫,不许再无事随意烦扰他,否则就自动认为无事可做,那他就要派点事情做了——姑娘去抄书为国祈福,男的就送军营摸爬滚打。
他的原话是:“这不是有劲吗?有劲就往正地方使,别浪费了。”
这个旨意一下,众人登时偃旗息鼓。
这些都与温知著不相干。
她做完考情分析的书,又抓紧自己的小说出版,恢复了催稿生活。而江无妄对她前些天的懈怠很满意。
“少爷我就是你这样可以随便敷衍的?得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
温知著:您能少说点话,多做事吗?!
她真的无力吐槽,两三个月过去了,就写了二十章,距离完稿日遥遥无期。
她决定不能再放任自由,于是等到过了冬至大节之后,她就长期驻扎江无妄处,日日催稿不停,任他如何耍懒,也绝不懈怠。
江无妄面对她这种暴风雨似的催稿,也将作妖发挥到了新高度。温知著也是通过他才知道,一个人疯起来真的可以不是人。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一天,江无妄写不出来,说昨天的茶水不好,茶叶噎着他了,他难受了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浑身不舒服,实在提不起笔;
温知著:……就特么离谱。
您说个鱼刺卡着她都行,茶叶都能噎着?
还有一天,江无妄写了一半,突然撂挑子了。温知著问他原因,他直言是牙疼。至于为什么牙疼,他的理由是中午的米饭没焖好,咯着他牙了,所以牙疼。
温知著:……
她四十米的长刀真的要收不住了。
后来,他今天突然头疾,疼得坐不下去,更别说写东西,然后陪着他一块去外面逛市集、吃小吃,足足玩了一个时辰,头也不疼不晕了,总算交了最后一章稿。
温知著想派小秘书过来,她也不能总在这儿耗着。
谁知道,小秘书来了一次,一说是代她来的,直接将人规矩请了出去,然后大门紧闭,怎么都敲不开。小秘书没办法,回去求救温知著,等她一来,对方先来一个恶人先告状,话里话外表示对他的不看重。
温知著叫他去办公室写吧,他嫌大家办公的声音影响他发挥;温知著威胁他拖欠稿子要赔违约金,江无妄二话不说拿出一叠银票,意思是“随便赔,少爷我想写就写,不想就赔钱,反正有的是钱”。
是以,温知著天天盯,日日盯,总算赶在年节之前盯出了上部稿子。
等到整个成稿全部整理出来后,她真的由衷地松了口气。
从业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作者。
真的比上学时班上的刺头还难搞。
温烨霖实在不理解,不止抱怨了一次。
“三姐,你就是窝里横,对我就重拳出击,对别人就是轻风化雨。为什么就纵着他这么作啊?”
他就知道温知著在跟一个作者,还不知道作者是谁。
温知著不想解释,因为真没法解释,外人也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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