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宠妃一路躺赢 第79章

作者:小宴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宗朔抬起头,眼神里竟是狂喜,“是,盈盈,再叫我一次。“

  开口叫过第一次,谢小盈便卸下了心防。直呼一个男人的名讳有何难?她镇定地笑,再次重复,“宗朔。”

  宗朔长长呼出一口气,显得心满意足,嘴角也缓慢地扬了起来,他终于松开手,放开了禁锢在谢小盈腰间的力量,转而去勾谢小盈的手指。谢小盈很乖顺地让宗朔再一次握住了她,两人目光交错,宗朔满腔冲动,更是有些忐忑。他捏着谢小盈的尾指,低声说:“盈盈,你知道吗,我……朕心悦你。”

  谢小盈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两下,感到些不可思议。

  皇帝知道心悦是什么意思吗?还是她……是她错会了心悦的意思?

  宗朔被谢小盈探究的眼神激得有些羞赧,他抬起手,用掌心覆住了谢小盈的眼睛,“朕没说胡话,你不要那么看朕。”

  突然的黑暗令谢小盈有些不适,她伸手想去拽开皇帝的胳膊,但皇帝一动不动,就这样按着她的眼睛,又说了一句,“但你别怕,朕不会做荒唐事。朕只是想告诉你,朕有这样的心意,你知道就可以了。”

  什么是宗朔口中的荒唐事?谢小盈不太敢去细想。

  但她还是敏锐地从宗朔的口吻里听到了一点点努力被帝王掩藏的低卑,仿佛他刚刚说过的话,是什么大逆不道、难以启齿的事情。

  谢小盈虽想不通,她有什么魅力能让宗朔说出这样的表白。但以两人的关系、以眼下的情境,宗朔总不至于是说谎。

  ——又没有必要。

  她就这样握着皇帝的手腕,过了好半天,她才忍不住问:“陛下对别人……说过这种话吗?”

  宗朔先是一愣,然后蓦地松开手,他板着脸反问道:“谢小盈,你觉得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要问陛下啊!”谢小盈口吻无辜。

  宗朔被谢小盈弄得竟有点气,他恨恨道:“谢小盈,这种事你要自己去想,不能拿来问朕!朕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对你说过了,你总不能什么事都指望朕吧?”

  谢小盈懵了一瞬,旋即又笑了。

  皇帝这是害羞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一片很罕见的愉悦。这种愉悦让她有种能够平视宗朔的底气,仿佛这一刻,男人手里不再攥着她的命,并且恰恰相反,他将自己脆弱的尊严拱手奉上,交到了自己掌心。

  既是真心……总要珍视。

  谢小盈主动去摸了一下皇帝的手,“陛下心意,我会牢牢记住的,谢谢陛下。”

  宗朔挑眉,有些不甘,“这就是你的回应?”

  谢小盈在现代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她当然听得出皇帝在期待什么,只她对宗朔,暂时还说不出那样的话。可对真心的人,谢小盈又不忍伤害,于是她想了想,有些巧妙地回答:“我都为陛下生育无忧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回应?”

  宗朔一想也是。

  这就是男子与女子的不同。

  女人这一生,都只能系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谢小盈早已做了他的女人,还为他生育了孩子。她待自己,当然早就一往情深,自是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他松了口气,反倒愈发觉得有些歉疚。

  话虽不易启齿,但他合该早点说的。

  谢小盈不肯对他诉诸同样的话,是不是因为……她曾有过怨呢?

第107章 滑州溃堤 谢小盈激动不已,隔着屏风爽……

  有些话说出口, 宗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两人坐在林间分吃了半只烤鸡,半只烤鸽子,谢小盈第一次吃这么原生态的烤肉, 木柴烤出来的鸡肉外焦里嫩, 竟还往下流油。宗朔掰了鸡腿递给谢小盈,谢小盈一时都不知如何下口。最后决定不管吃相, 直接上牙咬。

  鸡肉喷香,鸽子肉滑嫩。谢小盈吃得津津有味,宗朔就坐在旁边帮她拆骨肉,一点点喂过去, 比自己吃还高兴的样子。偶有两滴油沾在谢小盈脸颊,宗朔直接上手帮她蹭掉,丝毫不觉得嫌弃。

  ——最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宗朔眼下只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做什么, 就可以做什么了。

  两人下午回了离宫, 谢小盈洗手换了衣服,先去看了无忧。

  无忧如今自己会爬了, 宗朔便让人打了一副巨大的床榻,四周都有围栏的那种, 放在了衍意斋。

  谢小盈去的时候,无忧正在那床上自己爬得欢。见谢小盈来了,她软软地喊了一声娘娘, 然后就伸手要抱。谢小盈不肯抱她, 有意叫无忧自己多活动活动,小孩子身体要养得健壮才不容易生病。

  宗朔换完衣服,问了几句朝务上的事,在谢小盈身后踏进衍意斋。

  看到谢小盈不嫌累地躬着身子, 陪在床边和女儿说话玩耍,令宗朔升起一片心安。

  他走过去,轻轻覆住谢小盈的手,极温柔地看了她一眼。

  谢小盈如今已知道宗朔在想什么,回以一笑,她毫不拘谨地与宗朔十指相扣,一起逗了会女儿。

  ……

  多日之后,豫王急奏,令北方紧张已久的洪水终究是在滑州溃堤。但豫王早有预料,已将滑州附近农田百姓迁走,洪水虽蔓延百里,但百姓无损,只是毁了庄稼。豫王手持宗朔密旨,当即开仓赈粮,在城中接济灾民,反倒为宗朔博得一片仁君明主的美名。

  伴随着滑州溃堤,还牵连出了当地贪腐,宗朔下旨令豫王亲自押解相关官员入京,滑州刺史贪墨最多,城中粮仓几乎半空,若非豫王早有准备,谢家自南方押送不少钱粮供给周旋,他怕是想赈济灾民也没可能。

  滑州刺史乃是中书令杨守的连襟,两人的妻子从前是一母所出的嫡亲姐妹。滑州刺史下了大狱,家财抄没,恐怕难得善终。英国公夫人闻讯当夜过世,英国公府一片缟素。国公夫人一逝,杨家子嗣有朝官的一律丁忧,还没考出功名的按律法也不得继续科考了。三年以内,朝堂之上除了英国公本人,再无法有杨家人。

  冲着这个,皇帝也把英国公夫人的诰命追封了回去,准其风光下葬。

  至于滑州案,宗朔雷厉风行地着大理寺“从严、从重”的查办,只他仍住在养珍别苑,并未亲自回京主持。

  七夕刚过,算日子该到无忧的周岁生日了,谢小盈想在离宫内为无忧办周岁酒。

  宗朔对她道:“你且等等,朕还有几个人要让你见一见。”

  谢小盈有些奇怪,她有什么人是需要宗朔帮忙安排见的?

  两日后,豫王入离宫,同行的竟有谢家次子与妻儿,谢小盈的嫡亲二兄谢怀青一家。

  谢小盈如今是皇妃的身份,自是不能与外男相见。

  宗朔让赵良翰亲办此事,在排云殿的侧殿内安排了他们兄妹重逢。

  一座纱屏隔开两侧,谢怀青带着妻子刘氏与一双儿女,跪在外头叩首,“草民怀青拜见修媛!”

  又是亲人!

  谢小盈激动不已,隔着屏风爽朗地喊:“二兄,二嫂!”

  刘氏领着两个孩子绕过屏风,又是一次施礼,然后把孩子介绍给了谢小盈,“这是妾与夫君的长子,叫云阑,这是小女儿,叫云姗。”

  谢小盈记得她刚入宫刘氏就怀孕了,如今对方的大儿子已经三岁大,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会磕头了。

  女儿略小一点,只有一岁多,刘氏自己抱着,让谢小盈过目。

  谢小盈看着云姗白白嫩嫩的小脸,发自肺腑地笑了起来,“好巧啊,云姗应该比无忧只大一点点,她们正好可以一块玩!”

  说着,谢小盈便让兰星去传乳母来,“叫云阑云姗去和无忧玩吧,咱们坐着好好说话。”

  刘氏十分紧张,她与这个小姑不是特别相熟,从前小姑在府上的时候性子很是娇蛮要强,对两个嫂子颇有点不假辞色的意思。偏全家人都宠爱小姑,刘氏与长嫂陈氏妯娌两个有默契,对待谢小盈始终是十分的谦卑忍让。

  原本想着小姑送到皇宫去,她们这辈子恐怕没机会再见了,刘氏与陈氏都松一口气。

  谁也不曾想,谢小盈入宫后竟很得圣宠。谢家为了照应女儿,更是为了家族衍息,便决定让二郎举家迁至延京,专做皇城根脚底下的生意。刘氏与丈夫甫入京城,便在街头巷尾听到官宦人家的仆妇在聊皇帝的宠媵谢氏。

  刘氏让可靠的家生婆子出去探听,真真假假的消息带回来,唬得她一愣一愣的。什么帝王专宠、别苑娇养云云……刘氏捂着胸口感慨,这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于是她不免更加害怕和敬畏。

  兰星喊了两个乳母上来,一左一右地把孩子抱走。

  谢小盈见刘氏眼巴巴的样子,以为她是不放心,于是安慰道:“嫂嫂别怕,乳母都是我的人,定会好好照看他两个的。是因今日阿兄在,我不便请他去我住的地方,否则咱们就能一同陪着孩子玩了。”

  刘氏立刻解释:“修媛误会了,妾是怕自家孩子不懂事,冒犯了公主。”

  “这么大的孩子,有什么冒犯不冒犯,嫂嫂太紧张了!荷光,快给阿兄和嫂嫂看座!”

  荷光是谢二郎和刘氏都认识的府上丫鬟,有荷光来,他夫妻两人都松口气,没有了先头那么紧张。谢小盈隔着纱屏,只能看到谢二郎模糊的身影,“二兄如何带着全家人都进京了?我也没收到过家里的信。”

  “是父亲吩咐我们来的。”谢二郎进离宫前在礼部被人教过规矩,一说话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谢小盈忙摆手,“陛下不在的时候,阿兄坐着说话就好了。咱们还跟从前在家里头一样,不用拘那么多规矩。”

  谢二郎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坐了下去。他记得母亲归家时说过,妹妹在宫里过得很好,与陛下感情也很好,寻常夫妻都未必有他们那般恩爱。母亲说,妹妹性子还像小时候一样天真,便可知在宫里没受过什么磋磨。只是小妹妹也做了母亲,为了给家里挣体面,是受了大苦难。他们兄弟两个都是当了爹、有了妻妾的男人,自然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

  他敬重妹妹如今的身份,但私心里,也希望与妹妹和从前一样。小时候妹妹淘气惹了祸,会大哭着找他来撒娇,把他供到父母跟前去顶锅。妹妹自小可爱,所以他……甘之如饴。

  “爹的意思是,如今咱家里生意大,日后有机缘定能成为皇商。是以铺子要往延京城里开一开,多些门路效忠陛下才好。所以这回我给豫王送了粮,就跟着豫王一起上了京,之后我就负责照管咱家在京里的生意了。”

  谢小盈闻言惊喜,“所以阿兄嫂嫂以后就都在延京了?”

  谢二郎点头,“是,不过我与你嫂嫂身份低,没法子到宫里看你。豫王是奉了陛下旨意,才安排这次让我与你嫂嫂上离宫探望,也是为着向大公主贺生辰。今晚我就须得离开,但陛下的意思是你嫂嫂与孩子可以多留几日,等公主过完生辰再走。”

  “哎呀,那太好了!”谢小盈看了眼赔笑的刘氏,欢喜道,“阿兄放心,这养珍别苑里就我一个妃嫔住,嫂嫂与侄子侄女跟着我,断不会出事的。”

  谢二郎忍不住也笑起来,“阿兄不担心这个,她们不给你添麻烦就成!”

  兄妹二人叙旧一会,谢二郎喊了刘氏出来,给了她一个包袱,让她拿进去给谢小盈。

  谢小盈接过熟悉的、沉甸甸的重量,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什么。她有些震撼地问:“家里又给我送金条?”

  “阿娘说你在宫里吃穿用度极大,叫我们带给你的。”

  谢小盈颇为无奈,不太想收了。她把包袱还给刘氏,“用度虽大,但我还升了位分呢,那些开销都是我月例之中的,不用家里贴补。你们一次两次给我送就算了,总是这么大数额的给我,我该有负担了。”

  谢二郎一看刘氏竟敢接回过包袱,立刻就凶道:“快把金条给妹妹留下!这是爹娘之命,我身为兄长,哪有贪妹妹嫁妆的道理?!”

  刘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谢小盈不忍见她这般,只好让荷光暂且收了过去。

  谢二郎对谢小盈解释道:“妹妹,你别多心,这都是家里各产业每年结余的红利。因如今我和大兄都为家里跑商,所以爹娘每年给我二人两成利,你在宫里不易,爹娘说了,每年也要算出一成利来专供着你。以后爹娘不在了,他们说要将家业分成四份,大兄是长子,继走其中两份,我与你各一份,都是定好的。”

  谢小盈顿时生出感动,她忙说:“阿兄,那你回去一定要替我好好谢谢爹娘,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家里的,你们只管开口对我说。我虽人微言轻,也愿意为家里一试。”

  谢二郎洒脱摆手,“用不上你!好妹妹,家里养着你就是为了叫你享福的!你在宫内保全自己已很艰难,不必想这样多啦!生意上的事,哪能叫你们女眷操心呢?”

  兄妹二人又聊了许久,待到天色将昏,赵良翰进来说豫王要走了,谢二郎才跪地叩辞,跟着赵良翰走了。

  刘氏被留了下来,战战兢兢的,对着谢小盈连笑都有些不敢笑。

  谢小盈并不知道自己从前欺负过嫂嫂,只以为她是怕皇宫,很温柔地开解:“嫂嫂不要这么拘谨,咱们先去看看孩子,然后我让荷光给你安排住处。你与荷光应是认识的,这几日我就叫荷光领着人服侍你,好不好?”

  刘氏哪敢说不好,跟着谢小盈去了衍意斋。

  无忧第一次有同龄的玩伴,显然玩得十分兴奋,云姗更是如此。

  唯独云阑看起来无聊了一些,两个话都不会说的妹妹,往日在家里陪一个还凑合,眼下这两个女娃娃玩到了一起,他颇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终于见到母亲来了,云阑忍不住就想哭,嘴巴一扁,眼眶也红了,说着话眼泪就落下来。

  这可把刘氏给吓得魂飞魄散,修媛天恩啊!让她的儿子和皇家的金枝玉叶一起玩。儿子没把公主哄开心就算了,居然还敢哭??修媛一生气,杀了她儿子可怎么办??

  刘氏腿一软,一边捂住儿子要哭喊的嘴,一边跪下来,“修媛……修媛饶命。”

  谢小盈被这母子俩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