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鼠醉鱼
齐珩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道:“睡觉。”
听到了齐珩口中的这两个字,齐越下意识身体一僵,老老实实缩在被窝里不说话了。
姜双玲:“……”
这好像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她或许已经猜到了傲娇崽搬房间的原因,于是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等到两个孩子都睡下了,姜双玲也懒懒地倒下去,冲着那边的人说:“你也早点睡,帮忙关灯关门,谢谢。”
说完后,她毫无心理压力的闭眼睡觉。
齐珩:“……”
黑暗中看不清门口人的脸色,房间的灯光骤然一暗后,房间门咔哒一声关上。
听不到一丝脚步声,齐珩转身走进了隔壁的房间,他打开灯,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一张画纸。
下一秒,房间里出现了轻微的笑声。
也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那声音戛然而止。
一夜过去,姜双玲睁开眼睛起床,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梳,她就披头散发跑出房间去翻昨天的那些画纸。
她要把那张自黑画给销毁。
然而奇怪的是,她翻找了大半天,也没在那一堆画纸中找到“自黑画”。
“怎么没有?”
姜双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犹豫地看着另一个房间的门,她走过去推开门,房间里的东西一览无余。
床、柜子、书桌……
一眼就能把房间里的东西尽收眼底,并没有什么藏东西的地方。
她又细心找了找,还是没有看到那张画的影踪。
她的“自黑画”丢了。
会是被齐珩藏起来了吗?
“不会吧?他会做那种事?”
无论是丢了,还是被人藏起来,都让姜双玲欲哭无泪,她原本打算亲自销毁。
现在没机会了。
“早知道昨晚就不该为了面子不闻不问。”
姜双玲捂了一把眼睛,后悔死了。
找不到“自黑画”的姜双玲神情郁郁地去厨房里烙了芝麻饼,又煎蛋三个,把两孩子叫起来后,冲泡三杯麦乳精,就算是三个人的早餐。
这个年代的麦乳精还行,有股淡淡的奶香味。
喝完了一杯甜的,姜双玲才感觉自己稍微被治愈了一点。
“总之不要再让那幅画出现在我眼前。”
要是让她发现是齐珩藏的,她一定会逼他吃下一斤小奶糕。
吃完早饭,姜双玲出门去找宋大嫂,昨天在孩子面前说了空头支票,要给孩子亲手做书包,现在她就打算找人去学怎么使用缝纫机。
姜双玲觉得宋大嫂那副精打细算擅于操持的模样,说不定就是个擅长用缝纫机的。
她到了宋家,宋大嫂见了她还很稀奇,打完招呼后,特意问起了昨天听说的稀罕事,“齐珩他昨天在院子里洗衣服了?你就在旁边看着?”
“你们夫妻俩怎么回事啊?”
姜双玲:“……”
这就是住在一个大院中的不方便,好像一个家里发生了事情之后,隔壁也全都知道了。
谁谁家孩子哭了,足不出户,大伙也都能知道。
姜双玲瞥了宋大嫂一眼,心想怎么个个都这么八卦,齐珩他不就是洗个衣服吗?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齐珩只是洗个衣服,又不是窜上天。
“听人说,你们俩昨天的气氛也不太对,吵架了?”宋大嫂小声凑过来问。
虽然屋子里就她们两个人,但宋大嫂依旧摆出了一副要跟姜双玲说悄悄话的姿势。
姜双玲也小小声凑过去答:“没吵起来,宋大嫂,他就是嫌我洗的衣服太香了。”
宋大嫂被噎了一下。
嫌弃媳妇洗的衣服太香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那些臭男人天天汗流浃背,衣服都臭死了,还嫌弃……香?”宋大嫂面露迟疑,她凑过来仔细嗅了嗅姜双玲,发现对方身上还真有股子淡香味。
怪好闻的。
姜双玲点头,“就是就是,我也不理解他们男人的想法。”
“你是说你们差点要吵起来了?”
“后来没吵起来。”多亏了大嫂你的豆瓣酱。
宋大嫂用一副语重心长的嗓音道:“你啊,听大嫂过来人的话,你这温柔的个性,不要跟他们当兵的吵架,吵不过的,不如歇着。”
要不然还不得被训哭了。
“嗯嗯,大嫂,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谁会用缝纫机?我想跟人学学怎么踩缝纫机。”姜双玲之前还尝试着用过缝纫机,但她发现自己面对这时代的脚踩缝纫机还真是无从下手。
“许教导员家里有一台缝纫机,他家的会,你去跟着学学。”
“好,哎,宋大嫂,我能看看你家孩子的书包吗?”
“可以啊,都已经用旧了。”
姜双玲看到了宋大嫂家孩子的书包,这年代孩子都流行军绿色的、黄色的斜跨书包,上面还印着些图案,红色的五角星之类的,还挺好看的。
她也打算给孩子做个类似的书包。
——把小白兔和大老虎缝在里面?
要是缝在外面还挺羞耻的,怕这两男孩读了几天书后跟她急。
第26章 缝纫机
姜双玲按照宋大嫂指的方向,回家里带了一篮子奶糖、碎布、针线和纸笔去敲了许指导员家的屋子,他家的正好在屋里。
三团许指导员的妻子叫做张梅红,是军属院里最会使缝纫机的,她家里正摆着一台旧缝纫机。
这缝纫机是张梅红找人买的二手缝纫机,没要票,虽然是别人用过的旧东西,但她对自己的缝纫机十分爱惜。
进了许家院子,菜地里也是郁郁青青的,门口长了几株辣椒,现在居然已经挂上了小果子,姜双玲在他家院子看了几眼,这家只养了几只鸡,没养兔子。
张梅红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头发盘在脑袋上,露出整张发黄的脸,她的颧骨很高,板着脸的时候显得老相,看起来格外不好相处。
坐在缝纫机前的她,更像是个纺织厂的严肃老工人,双手看着很粗糙,手下的动作却十分麻利。
听到姜双玲的来意后,张梅红点了点头,就让她站在一旁看她演示怎么使用缝纫机。
她是个有真功夫的,虽然话不多,但却把所有的步骤在姜双玲眼前细心演示过一遍。
姜双玲一边看,一边唰唰唰把步骤和技巧都写下来,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步骤都记下来,回去慢慢研究。
张梅红看着她这样,觉得很新奇,她虽然会用缝纫机,却是个不识几个字的女人。
姜双玲把自己写下来的东西念给她听,张梅红笑着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妹子,我看你写的字十分漂亮,能不能也帮我写一份,我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你写的这些,我好像又看得懂。”
“好啊,张嫂子,我帮你写一份。”
这下正好了,姜双玲把步骤还有各种车线的方式,要注意的事项一条一条写了下来,还有什么平缝,包边缝的技巧,写完了之后,就念给张梅红听。
张梅红听得高兴,又给她多演示了几遍,还把各种要注意的事项,重复说了一次又一次。
姜双玲在一旁看着手痒,也想上机器试试,于是开口问:“张嫂子,我能上手试试吗?”
张梅红皱了皱眉,绷着脸默不作声,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缝纫机。
姜双玲是个有眼色的,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张嫂子,那我就回家自己练了,要是有难处就来找你啊。”
“哎,好。”见她这么通情达理,反倒是张梅红有些不太好意思。
在姜双玲离开之前,张梅红叫住她,给她塞了一罐自己做的腌辣椒。
姜双玲手里抱着腌辣椒:“……”
“谢谢嫂子,我走了。”
姜双玲从许家的院子里走出去,站在路边,她盯着手中的腌辣椒无语凝噎。
难不成在这军属院流行送辣味?
她是不是也该入乡随俗,学着做点辣酱?
姜双玲:“……”
感觉像是一个不吃辣的人入了敌营。
姜双玲正要抱着怀里的辣椒往家里走,前面一个女人突然出声叫住了她,这人似乎在那等了很久,见她还没有走过去,这才主动往姜双玲的方向走。
是个姓林的军嫂,丈夫是三团的某个营长,跟张梅红是认识的。
林大凤是个自来熟,冲着姜双玲说话时语气分外热络,就跟见着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满脸堆笑道:“妹子啊,你刚带着东西上许家找张梅红学缝纫机去了?”
姜双玲点了下头,“我不会用那个。”
“妹子啊,不是嫂子说你,你真是太傻了。”
“那东西简单的很,咱们女人天生就会用,哪还用得着跟人学这个。”
姜双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