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鼠醉鱼
“为什么他们说……”
“训练强度要求最高,这些天出去搞特训去了,齐营长是总教官,也是选拔人才……要是被选上了,那当然就是精英。”朱家嫂子悄悄凑过来跟她聊八卦,“里面有个姓乐的连长贼厉害,瞪谁谁害怕,一米九的大男人,都被他训得哭爹喊娘。”
姜双玲:“……”
她想到了齐珩,心想怪不得他也能把家里的孩子收拾地妥妥的。
“朱明明!?你别跑!!”
“来玩泥巴。”
“你把泥巴弄脸上了……”
“你手好脏!!”
“哈哈哈哈……”
……
正当大人们聊天的时候,几个孩子已经从玩手电筒升级成了玩泥巴,姜澈和齐越这两孩子还好,经过姜双玲的培养和某个强迫症的培训,是两个爱干净的孩子,牛家栋则十分不讲究,泥巴地上滚几圈都不带怕的,而朱明明这个姑娘就更厉害了。
在田埂路上到处乱钻,脚一滑摔泥里也不哭,拍拍屁股就爬了起来。
“你们来试试,这里好好玩!!好滑!!”朱明明就跟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邀请几个孩子一起从泥巴坡上滑下去。
泥土哗啦啦往下掉,她的鞋子里也全是各种泥土砂石。
朱明明冒出头来招了招头,头上两个冲天啾上都被自己糊上了泥巴,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在几个小孩中得意忘形。
“来玩泥巴呀!!”
朱家嫂子一看见女儿那副模样,血压顿时直线升高,她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哎呦,我这女儿,气死我了,怎么比人男孩还调皮啊,都怪她爸从小就把她当男孩子养,哎呦……”
一旁的姜双玲劝道:“孩子小时候皮点才可爱,健康。”
“你是不知道她又多皮……”说起自己的女儿,朱家嫂子简直有一肚子苦水要倒,“我天天给她补衣服,我都不敢给她做新衣服,看她穿新衣服我心疼,好生生的衣服,就给她破个洞……”
姜双玲:“……”
没办法,姜双玲只好在一旁听着朱家嫂子倒苦水,诉说自己女儿的调皮,说养朱明明比养个男孩还辛苦,说她天天闹得自己头疼,“她还学他爸那样,不讲卫生,吃饭前不洗手,手上有油直接往衣服上揩,我说她一下,这破孩子还振振有词,说是学他爸的……”
姜双玲咽了咽口水:“……”
她突然就很庆幸自己嫁的是齐珩,嫁个喜欢整整齐齐的强迫症也没什么不好的。
姜双玲决定回去之后,把自己的那块菜地再收拾干净一些。
“你说我该怎么教孩子啊……”
“嫂子,好好教,孩子长大点就懂事了。”
“是,多亏现在可以把她送去学校。”朱家嫂子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要是不送去学校,准给她气死……我都想把这孩子送三营去……”
姜双玲:“……”
听听,这就是亲妈说的话。
朱家嫂子唠叨了半天自己的女儿,蓦地瞧见那边站着的姜澈,“这娃生得漂亮啊,那是你弟弟。”
“像个女娃似的,你说我女儿和你弟弟,是不是投错了胎啊?”
姜双玲摇头:“不是,我弟弟也就是容貌生得清秀点,性子还是个小男孩。”
她的乖弟弟最近天天锻炼,都从姜小花升级成三花了。
说到这里,就还有一件趣事,他们一年级的小朋友又开始掰手腕了,齐大力同学还是他的大力,班里没人能赢过他,而他们家姜澈,经过锻炼,勉强赢成了三花,而最为搞笑的是
上一次鼓动他们扳手腕的唯一赢家前任小花,最近又降级成了小花,据说扳手腕结束后,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以至于后来全班都来安慰他。
“小花,加油!!”他们都对他说小花加油,导致他哭得更厉害。
而姜澈已经是三花了。
姜三花同志最近很有干劲,只能希望他在扳手腕游戏不流行之前,早点往上升级。
他们一行人休息完了之后,在月色下打着电筒回家,抓好的泥鳅,也都让炊事班那边带走了。
姜双玲领着孩子们回了家,一到了家里,这两泥巴里滚过的“妖魔鬼怪”就在灯光下现原形。
全是泥全是泥全是泥……
还有一股怪怪的腥味儿。
姜澈想往姜双玲的怀里扑,姜双玲特别嫌弃地把他推开,“走走走,去洗澡,你们两个臭孩子,兔子都嫌弃你们。”
齐越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大兔子!!”
姜双玲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小老虎,乖,洗澡去。”
她押着两个臭孩子洗了澡,自己也烧了热水洗澡,忙活了大半天,把臭衣服在水里泡着,整个人都累得够呛,瘫倒在床上就不愿意动弹。
而这两个娃则像是吃了什么药似的,洗完了澡仍旧生龙活虎,拉着姜双玲的手,要求她陪他们玩,要讲故事给他们听。
姜双玲欲哭无泪,为什么小破孩们的精力那么旺盛。
“今天不讲故事了,教你们画画。”姜双玲实在没有什么力气说话,给他们俩各自发了一张纸,教他们画一些简单的小动物。
两个孩子倒也在自己的画纸上画得认真。
姜双玲见他们俩终于安静下来,整个人也就松了一口气,拿起铅笔饶有兴致地让纸上画了一幅素描。
画的是姜澈和齐越。
——田埂路上,四周的禾苗茁壮成长,姜澈提着小桶在后面,齐越半蹲着抓泥鳅。
这一副速写,姜双玲画得很快,几乎是一气呵成,等她画完了之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另外又画了一幅:——两个泥巴精在屋子的灯光下现原形。
也就是姜澈和齐越进屋时候的模样。
她打算等齐珩回来后给齐珩看看,看看他儿子和妻弟脏兮兮的小模样。
齐越和姜澈闷头画完自己的兔子和老虎后,一抬头就看见了姜双玲画出来的那两张速写,他们的嘴里立刻发出了“哇哇哇”的惊呼声。
他们当然知道对方笔下画的人就是自己。
“阿姐画的好好看!?”
齐越也很得意地把第一张速写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现在对他们来说,这张画就代表着他们英雄事迹的奖章。
姜双玲:“……”
“留着给你爸爸和你姐夫回来看。”
炊事班的人把泥鳅做好后,送到了家里一碗,姜蒜辣椒爆炒出来的泥鳅,味道贼香,但是姜双玲不太敢吃这玩意,就给两个孩子吃。
两个孩子吃得不亦乐乎,嚷嚷着继续去抓泥鳅。
姜双玲:“……算了吧。”
真要命。
又过了几天,差不多到了齐珩要回来的前夕,姜双玲先烧了热水,把给齐珩做好的那件衣服整整齐齐地烫过一遍,确定没有一丝褶皱后,才把衣服收好。
她还预备好了等对方回来做一桌子的好菜。
谁知道突然传来消息,说是齐珩中途有别的任务,需要再耽搁几天回来,具体归期不定。
齐越虽然年纪小,也还数着爸爸回来的日子,喂完兔子就跑到了姜双玲的腿边问她:“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
姜双玲:“爸爸被别的事情耽搁了,等几天才回来。”
“等几天是几天?”
姜双玲:“……妈妈也想知道啊。”
齐珩没有按时回来,这两天姜双玲的兴致也不太高,一直在家里练习绘画,按时去上了一次美术培训班,何文谨对她是越来越喜欢了,还曾给过她不少指点,哪怕是真正水平的姜双玲,也觉得何文谨对她的指点受益匪浅。
她不仅在家里练习绘画,还回到随身民宿的用现代的画笔颜料继续画画。
投身在美术的世界,周围时光的流动就非常快速。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山的时候,罗红春敲上了齐家院门,姜双玲出来问她有什么事。
罗红春这段时间已经在小学里当上了试讲老师,她讲了几天课,如今已经越来越有自信,觉得那个老师的岗位对她来说肯定是十拿九稳。
她心里十分高兴,但却还有一件烦心事让她无法解决。
“姜同志,你这几天都在家啊?”她尝了几天当老师的瘾之后,自觉身份就已经高人一等了,看着眼前的姜双玲,不免也用上了老师审视学生的目光。
“在家,你有什么事吗?”姜双玲不太喜欢对方的眼神。
“没什么事,就想来找你聊聊天,你说你一个高中毕业的姑娘,都来家属区这么多天了,怎么就不想着找一份工作呢?”
“咱们这些读了书有文化的女人,怎么能像古时候那些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女人一样天天守在家里,现在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咱们也能出去赚钱养家啊。”
“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去当个老师呀。”
姜双玲摇了下头,“我不想当老师。”
“那你可以找别的工作,要不去工厂吧,有几家工厂的条件也很合适,你总不能留在家里让男人养活。”
“你好歹是读了书的,怎么能留在家里干一些洗碗扫地洗衣服之类的活呢。”
姜双玲听到这里,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你家里,是谁洗碗扫地做菜洗衣服呢?”
罗红春被她问得愣住了,“……是我,我家里确实是我做那些话了,可我还外出工作赚钱啊。”
姜双玲先发制人:“那你现在赚到了多少钱?”
罗红春:“等之后发工资我就有钱了,我快要当上老师了。”
姜双玲:“可你现在不是还没当上吗?我记得不是有好几个人都在竞争这个岗位。”
罗红春:“……”
罗红春被她说得有些恼羞成怒,“你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啊,你难道就甘心在家里天天做饭洗碗洗衣服??”
姜双玲:“那也是为家里做贡献的劳动妇女,再说了,我也不是天天洗碗洗衣服,齐珩回来,他会帮着洗,我还挺省事的,我们家孩子也会洗碗洗衣服。”
罗红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让男人洗碗洗衣服?”
姜双玲:“没结婚之前,他们不得自己洗衣服?他们还得自己缝衣服补被子呢。”
罗红春:“……”
罗红春嘴巴张了好几次,看着眼前的姜双玲,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愣了半晌,罗红春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原本打算要做的事情,她险些被对方给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