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丹青手
柳攻玉,都说了让你不要做君子,偏偏不听。
自古君子,就是用来牺牲的。
远处山峦灌进一阵清风,吹起她的衣摆,层层叠叠而飞,像是既定的命运。
她站了许久,隐约感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转头看去,外头却空无一人,只有坯畴趴在不远处睡觉。
若是平时,她一定去逗这玩意儿玩,现下却没什么兴致。
她收回视线,心中莫名低落。
夜色渐沉,天间隐隐泛起几颗星星,浮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拈花躺下之后,只有一个念头,站着深沉太累了,这山头的风,吹得她都有些头疼。
早知道,她就坐着感叹人生了,何必非要装深沉。
她想着意识就慢慢模糊了,转眼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拈花睡得不安稳,也不知是不是提前知道了这些狗血事,她梦见有人亲了她一下,还在她耳旁说话。
他声音很轻,摆明不想让她听见,却又要在她耳边说,着实让人生气!
她一晚上就在梦里追问这人,说得是什么,结果愣是没声音了。
简直吊人胃口!
拈花追了一夜真相,很疲惫地醒来。
才醒来,果然就变天了。
门外的弟子冲撞进来,惊慌失措,“师叔祖!出事了!”
第46章
拈花早就心中有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还得装作不知问一问,“何事惊慌?”
“鸳鸳师叔出事了!”女弟子脸色煞白,想说似乎又说不出口,“有人……玷污了师叔,师叔祖去了便知,众长老都在。”
拈花起身快速换上衣裳,出门御剑而去,不多时便到了大殿门口。
大殿里头已经站满了弟子,各自窃窃私语。
上头一排长老,皆是神情凝重,气氛极为压抑,像一把把剑悬在头顶,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仙门的所有长老就到了,连平日不常见的长老都在,说明事态势极为严重。
就如同话本里所说,除非是泼天的大事,否则长老们绝不会到得这么齐。
拈花才到,就有人发现,“师叔祖来了!”
“快快让开,让师叔祖来判别,我不信师兄是那样的人!”
拈花提步往里头走去,千苍厉声开口,“你可知你那弟子做了什么?”
慕容眉眼里显然幸灾乐祸,话里有话的歹毒,“师妹,你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吗?你那大弟子可是做了一件好事。”
付如致微微皱眉,开口提醒,“容眉。”
慕容眉闻言没再开口,倒也不急于一时,她就是要看拈花知道弟子做出这等丑事,是什么样有趣的表情?
拈花还是一脸不近凡尘,“此事鸳鸳如何说?”
“她现下能说什么,只一个劲的哭!”
站在慕容眉身边的子韵连忙开口,“弟子私下里问过,她说天太黑了,她敌不过,一时害怕,也没有看清。”
众弟子闻言皆是惊愕出声,安静的周围瞬间低语声一片。
拈花闻言默了片刻,“待人过来询问清楚再说。”
她这一句话出来,几位长老似都不肯接受这样的事,神情凝重。
千苍半响才开口,“人证已在,暂且等着,待人到了再说。”
全场瞬间陷入安静,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也没人敢在窃窃私语。
拈花看了一眼殿中,却没有发现恒谦,话本里他是人证,可现在却不在。
难道他昨日没有回来?
她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片刻后,果然见柳澈深从外头踏进来,身上背着包袱,似乎是半路被带了回来的。
他几步走近,依旧是一身白色弟子服,周身没有任何装饰,清简干净。
‘叮!’
系统:‘隐藏任务启动,请按照情节散尽柳澈深修为,将其逐出师门。’
拈花闻言没有回应。
“师兄来了!”
“现下还叫师兄,没看见他都整理好,准备跑了吗?”
这一句话出来得突兀,瞬间打碎了平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心中难言。
两位师叔神情严肃上前,“众位长老,人已带到。”
柳澈深行止有度,走近跟前行礼,“弟子见过师父、众长老,不知寻弟子而来,所为何事?”
清晨的光从山巅照来,云雾缓缓飘进,似乎随着他的行走之间聚而又散,素白衣衫拢着光,平添谪仙味道。
他没来之前,众弟子猜测连连,他来了之后,谁都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做出那样的事。
拈花看着他走近,依旧不动如山,果然是长大了,昨日这么大的事也能表现得这般平静。
几个长老看他身上背着包袱,一副离开的样子,神情更加严肃。
“你这是去何处?”
柳澈深认真回答,“弟子已然禀明师父,这些时日想要闭关修行。”
“只怕不是闭关,是畏罪潜逃。”慕容眉插了一句嘴。
气氛突然一静。
柳澈深似不明白,抬头看了慕容眉一眼。
其中一位长老开口询问,“子澈,你昨日去了何处?”
柳澈深闻言瞬间一顿,竟回答不出来。
原本安静的气氛,瞬间嘈杂起来,众弟子纷纷窃窃私语,他既然说不出来,那就说明确实有问题!
拈花闭上眼睛,有些不忍看。
千苍已然怒极,声音徒然一起,“孽障,还不跪下!”
莯怀心中一急,连忙喊了出来,“子澈,你要是清白,就赶紧说出你昨日去了哪里,现下就只有你一个人有在场证据,你说出来便不是你!”
众长老也是着急,“还不快快说来,你昨日夜里究竟在哪里了?”
“弟子……弟子……”柳澈深呼吸暂顿,他既说不出来,也不敢看拈花。
众长老见他说不出来,心中皆是咯噔一下。
寻袂见这般,也依旧相信柳澈深,“我相信柳师兄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必然与他无关,他素来晨兴夜寐,昨日夜里必是在自己房里。”
“不可能,他是白日才回了房间!”一个弟子突然站了出来,看着他义正言辞,“我因为想要询问些许事务,特地去寻过几次,他那时皆不在房里,白日才出现,子韵也看见了,所以必是他玷污了鸳鸳!”
这话一出,一时激起千层浪,周围一片哗然。
柳澈深听到这里,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你们说鸳鸳她?”他微微敛眉,当即开口,“此事与我无关,乃是另有其人,我昨日只是送了吃食。”
“那你昨日去了哪里,谁知道你有没有再回去?”
柳澈深一时难言,看了过来。
拈花颇有些疑惑,柳澈深的做派,若是真有此事,绝对不会否认。
当时不是他,那昨日是谁?!
拈花一时间也有些乱了。
突然有弟子扬声说话,“他既说不出来,又不在房里,分明就是去做这等淫邪之事,我们师门容不得这样的人!”
慕容眉当即开口讽刺,“我们堂堂正宗仙门竟然出了这样的弟子,还是第一弟子,叫我们衡山拿什么脸面立足于修仙界?”
付如致眉头紧锁,当即开口,“师妹,这件事还是先问清楚才好,子鸳那处也并没有看清。”
慕容眉说的斩钉截铁,“还有什么可说的,子韵亲眼看见他从荪鸳鸳的房里匆忙逃出,还能有假?”
子韵连忙站出来,跪在殿中,“弟子不敢说谎,弟子乃是亲眼看见师兄从鸳鸳的房里逃出去,然后便看见鸳鸳……她……”
柳澈深听到这里,眉间越发敛起,“此事当真与我无关,不信可问师妹!”
“你就是仗着鸳鸳没有看清你的模样,才敢这般狡辩,她自己也说了,这几日只和你接触最多!”子韵当即回声,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子韵这般话说出来,周围一时指责鄙夷的有,不屑愤怒的也有,怀疑不信子韵的也有。
柳澈深听到这话,平生百口莫辩。
他自来君子有礼,又话少,如何争得过女子。
“弟子有一事想说。”身后一个男弟子突然开口,他似乎不想再包庇,一脸难言,“我往日与师兄住同过一屋,发现他衣柜里藏了鸳鸳的手帕,想来早已觊觎。”
柳澈深闻言神情微怔,看向那弟子。
那弟子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却没觉得自己做错。
千苍当即看向他的包袱,“把包袱打开来!”
两位长老当即一前一后,上前拿包袱,柳澈深连忙避开他们,不让碰。
“混账,还敢挣扎!”千苍这处直接趁机上前,一掌劈开那包袱。
柳澈深一时分神,下一刻便被按跪在地上。
前面衣衫散落在地,仔细一看,果然有一条粉色丝帕,两件衣衫,其中一件染上些许血。
众弟子见这衣衫已经信了七分,只怕是来不及换,藏在包袱中。
子韵和几个女弟子连忙上前辨认,果然在丝帕上面看到了一条痕迹,“这就是鸳鸳的帕子,有鸳鸳一直做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