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我撩人
“姜呦呦她和耿队长出去了?”
“又出去了?之前也私下出去过?”
“你堂妹是不是真像何知青说的,两人早在一块了?”
村民们的八卦之火被熊熊点燃,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抛出来,好奇的不行。
而姜秀婷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赶紧捂了下嘴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堂妹跟耿队长是清白的,他俩没啥没啥,我说错话了你们别误会,他们真的没关系的!”
可这种时候却是越描越黑,否认得那么厉害,就跟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似的,谁还相信啊。
果不其然,有八卦嗅觉敏锐的大婶就暧昧地笑了,“姜知青反应这么大干啥子呀,他俩是不是真在一块了?啥时候一起的啊,说来听听到时候咱也好喝杯喜酒嘛!”
“就是嘛,有啥不能说的,要不姜知青你就给说说他们之前在一块干啥了,拉手亲嘴没?”
“你们这些个老不正经的净会说不正经的话,小姜知青跟耿队长真亲了还能让别人知道啊,要我说就该问姜知青他俩私底下在一起多少次了,咋这次没跟你说一声呢,这么晚还出去呢。”
上了年龄的婶子一个比一个凶残,那话里藏着的意思都能把年轻小媳妇羞死。
姜秀婷闻言更是不敢承认了,“没有没有,婶子们别说笑了,我家呦呦还小呢不处对象,她前几次找耿队长也是因为正事,可没有什么关系,婶子们别乱说啊我可不敢认,不然到时候呦呦怪到我身上就不好了,她性子娇气受不得委屈的。”
一边否认一边眼神乱飘,整一副心虚的模样,别说婶子们了,就是听到动静前来的徐满仓队长都起了疑心,这姜呦呦该不会真和耿束在一起了吧?
他想到了傍晚耿束来借自行车那事,当时那一脸着急的,跟火烧屁股似的,匆匆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一句是关于野猪,另一句是帮姜呦呦请假,说她病了到镇上去看病。
没头没尾的,他以为是耿束有事赶去公社才借的自行车,而姜呦呦是自己和别人约着去了镇上,那时心神都被野猪占着,担心去晚了野猪引来别的野物给吃掉了,忙着组织人去,都没细想把他们两个联系起来。
现如今听到姜秀婷这么一说,徐满仓脑袋终于拐过弯来,这姜呦呦要去镇上看病还得他开介绍信才成,而且竹溪生产队就他们家和赵家两辆自行车,那拔个草都拔得满受伤的小姑娘咋可能走得到镇上去,耿束借那自行车压根不是公社有急事,而是赶着送姜呦呦去镇上看病呢!
至于介绍信,因为耿束时不时都要往公社镇上跑,未免总是找他要,他都给他好些张盖了章的空白介绍信了,可不是随便他咋填。
徐满仓一时觉得头大,这耿娃子不开窍死活说不听,一开窍就给找了个除了脸好看点,其他啥优点也没还特能惹事的知青,这不是专让人心烦吗?
听她堂姐的口风,还是不打算找对象的咧!
徐满仓只觉得对不起他死去的二叔耿为先,没有把他生前最看重的侄子给看好咯!
万千思绪只在脑海翻腾,现实中徐满仓还是很稳得住的,呵斥了几句口无遮拦越说越过分的厚脸皮老娘们,才对姜秀婷说道,“你堂妹生病到镇上医院去了,下午到我这儿来请假的,搭后窝子生产队的牛车去的,他们刚巧也有事去镇上路过,就搭载了小姜知青。”
徐满仓人老成精,找个理由眨个眼就想出来,说话没有半点滞涩,谁都看不出来他在撒谎。
姜秀婷脸色一僵,姜呦呦竟然还真的是请假到镇上去了,她见她没回来,徐队长又说耿束去了公社,便大胆猜测他们两个在一块,谁知道徐队长会出来替姜呦呦解释作证,倒是让她一时没想好怎么说。
没等她再开口呢,徐大强也后一步赶了上来,“小姜知青生病去镇上了?爹,你咋不早告诉我呢!”徐大强满脸着急,一副担心懊恼的模样,连从前最喜欢干的分猪肉的活都给抛在身后了。
耿束的事徐满仓还没理清呢,自己小儿子又跑过来掺合,徐满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早先他婆娘说小儿子对小姜知青有意思他还没咋放在心上,少年慕艾,看到个漂亮的小姑娘多看几眼也正常(因为队长婆娘怕徐满仓知道小儿子给姜呦呦偷偷干活而觉得他没出息,就不敢说这事,故而队长到现在不知道自家小儿子在背后献的殷勤),可如今看小儿子这听到点动静就放下分猪肉的活屁颠屁颠赶来,一脸紧张蠢蠢欲动想去镇上的模样,徐满仓心里就一咯噔了。
咋好,耿娃子貌似也看上了那小知青,两个男的争一女的?
徐满仓立即打消自己的脑补,这事咋会发生嘛?这事决不会发生的!
“告诉你干啥你又不是大夫还能治病咋地?快滚回去帮忙分猪肉,早点弄完明天还早起上工呢!”轰走瞎掺合的小儿子,徐满仓又说了姜秀婷两句,以后没谱的话不要乱说,让别人误会坏了名声就造孽了!
姜秀婷被徐大队长沉着的脸吓住,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其实还年轻,一直窝在这个小山村了,徐大队长是管着他们最大的官,重生之后虽然偶尔为自己将有远大的前途,他们却要一辈子窝在这穷乡僻壤而对他们轻视,但当真的面对面,她还是免不了会有些怵这在村子里地位高的徐满仓。
想着自己散播流言的目的也达到了,之后的就等八卦慢慢发酵就行,农村没娱乐,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让人在背后反复嚼舌根,同时流言是越传越容易走样的,等姜呦呦和耿束知道,谁知道八卦会变得多糟糕了呢?
姜秀婷就等着看好戏。
思及此,她也不反驳徐满仓的话,把戏演充足,活灵活现塑造着关心堂妹的好堂姐形象。
竹溪村这个小舞台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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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医院,耿束完全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把姜呦呦从山上带下来的时候虽然很着急,但是也没忘记要保护住姜呦呦的名声,没有走大道,抄着小路去许老大夫那儿的,当时傍晚大家都差不多忙着吃饭,基本没人看见。
而许老大夫是个知晓分寸,懂得在农村未婚男女搂搂抱抱在一块会引起怎么样的波澜,哪怕是为了救人,也会让人在背后各种说嘴,对姑娘家尤其苛刻,曾经就有过因为救人而身体接触了下,被人看到后随处宣扬,到最后流言越传越难听,为了女方名声和性命着想男方不得不娶的事。
许老大夫人活久了事也见多了,不会说毁人名誉的事。
故而耿束是放心的,却不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背后有姜秀婷这个胆大又见不得人好的女人在胡说八道散布流言。
此时,天将破晓之际,照顾了姜呦呦一整晚上,中途哄了做噩梦流眼泪的姜呦呦没数清次的耿束从床边站起身来,看了眼手表,又很熟练地用完好的右手贴了下姜呦呦的额头,确认没有再烧起来后,给她顺手捏了捏被子,这才转身打算去准备早餐。
生病的人得喝点清淡的补身体的,他得趁小姑娘没醒着先去镇上朋友那借个火烧粥煮鸡汤啥的,他记得朋友养了两只鸡一直舍不得杀,这回他就好心帮他杀一只。
镇上朋友:……求放过我的老母鸡!
熬粥杀鸡煲鸡汤,耿束一个人生活早学会了做饭,他不是个会在生活上委屈自己的人,毕竟曾经也是部队大院的天之骄子,不是在乡下待几年就跟真农民没两样,得说一句在吃的上面真没亏嘴,整个公社要吃的比他还好的估计也没多少个。
不会在吃食上委屈自己的耿束做饭自然是又好又利索,人们还没上班呢他就给整好打包准备离开了。
被早早吵醒的汪洋见状赶紧拦住,“哎哎哥等会儿,你这不给我留点?”用他的锅他的米他的鸡,留一口早饭不过分吧。
耿束表情都没变一个,“锅里有鸡。”
“蒙谁呢!那老母鸡的精华都给你熬出来了,最嫩的肉也给撕走了,留下又老又柴又没味的哄我呢。”汪洋抓了下鸡窝脑袋气愤不已地控诉,“而且我的锅那么大煮多煮我一人份的粥不成吗!”
“不成,多了熬着不好喝。”耿束毫不留情扎心,把汪洋扎得内心吐血,最后罢罢手,拿他没辙,提醒他正事不要忘记办后,便打算结束这次单方面不愉快见面了。
耿束是个么得兄dei情的,带着早餐头也不回地走了。
汪洋:……
做人小弟果真是没前途的,迟早有天他要踹了耿束出去单干……吧~
耿大佬无所畏惧。
只是,在回到病房后,耿束的心情就肉眼可见的晴转阴。
“姜呦呦,你什么意思?”
第20章 背后 盯!你已被耿束大佬写入……
回去的路上,耿束绷着个脸在骑车,后座的姜呦呦紧紧抓着车架子亦没有出声,气氛很是沉闷。
吃早饭的时候姜呦呦因为觉得亏欠耿束不愿欠他更多,谢绝了鸡汤,谁料耿束生气了,好像她拒绝的不是鸡汤而是他的好意一样。
反应过来这点的姜呦呦当即改口,可耿束却没有了笑意,哪怕后面她喝了鸡汤,也一直绷着个脸,心情肉眼可见的糟糕。
想到这姜呦呦心情更加堵塞,她是打定主意要远离耿束没错,可只是想慢慢地疏远不给他添麻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他惹毛了。
他一定觉得她很狼心狗肺对吧,明明一直帮她照顾她,她却谢绝他的心意,换做她是耿束,也会觉得自己是不知好歹,不值得对她好的吧。
算了。
姜呦呦小脸沉了下去,就让耿束这样认为吧,有了这个认知,哪怕她以后没出息地反悔想要他帮忙,他也不会再帮了,达成了她不愿给他添麻烦的初衷。
放弃辩解和挣扎,两人彻底一路无言。
“到了。”远远还没到村口,耿束就把人放下来,绷着个脸淡淡说道。
姜呦呦下车,往村里方向看了眼,还有一段距离要走,此处半点儿人烟都没。她回头对耿束露出了笑容,“谢谢你耿束。”
“不……”耿束刚要张口,话到喉咙没说出来,就又听得她道,“这次的医药费花了多少钱?请你宽限一段时间,晚些时候我会还你的。”
一副公是公卯是卯,想要掰扯清楚划清界限的模样。
耿束登时把原先的话咽回去,把她手里的木板和布带一把接过放在后座绑起来,语气不耐,“随你。”
说罢大长腿一跨坐了上车,他腿长不需要像别人那样先单脚踩一段助力再上车,坐上去稳稳当当踩住地,“回去别说是我送你去看的医生!”
脚踏一转,车轱辘子便快速往前滑去,那头也不回的背影似是忍耐到了极限,多一秒都不愿耽搁。
果然是被讨厌了。
姜呦呦情绪低落,目送他渐渐远去,当作是最后的告别。
以后,就真的要靠自己了。
姜呦呦弯起嘴角,努力给自己打了个气,然后这个气在回到生产队里就泄了。
“小姜知青才回来啊,昨天是跟耿队长出去了不?”
“小姜知青脸色不大好哇,难不成是昨晚累着了哈哈哈……”
“可去你的吧啥荤段子都往外说,小姜知青还没嫁人,脸皮薄着呢。”
“就是就是,你以为谁都跟你大老娘们似的,那晚上还能在床上两口子打架累着啊!”
“嗨咋说话呢我们两口子晚上打不打架关你啥事,嫉妒啊?还有咱这是问小姜知青,扯上我干啥,小姜知青你说说看,你啥时候跟耿队长在一块的?”
从小媳妇熬成娘,乡下的大老娘们越发荤素不忌,什么脏的坏的都往外说,把毫无心理准备的姜呦呦说的面色通红,憋着气解释两句,却越否认越被打趣,终于知道耿束临走前那句话的另一层意思,生气地抛下一句“我们才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再胡说八道我就去公社告你们诋毁他人名誉!”
不会吵架也吵不赢的姜呦呦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却刚好地掐住了大娘们大婶们的咽喉,换做以往她们可能对此不屑,但昨天姜呦呦刚刚把何换娣送进了监牢,还在大家伙心里留下冷硬无情的印象,哪怕不知道诋毁他人名誉算个什么罪,也很识时务地暂且住嘴了。
“我们就开个玩笑,小姜知青那么认真做什么。”
“就是,小姜知青这么小气,玩笑还开不得了咋地。”
婶子们气虚地狡辩,还真怕姜呦呦说到做到,活到这么久还没见过她这么无情的,哎不对,那耿束更是无情又冷酷,这话让他听见了可咋办?那个有背景有人脉的大煞神。
意识到这,婶子们终于选择苟起来了。
然而这后知后觉的安份没有用,姜呦呦憋着气离开后,无情.冷酷.大煞神.耿束推着自行车从后面走出来,看了眼姜呦呦远去的方向,随后视线转动,阴沉又压抑,对他们展示了‘亲切’问候,“夏收要到了,你们儿子身体还不错吧?”
婶子们心里一咯噔,纷纷都想到了以往耿束抓着人上山入河操练的模样,打了个寒颤,“耿队长,那话可不是我们传出来的……”
儿啊,娘对不住你啊!
儿子们:娘,嘴贱他人你很爽,嘴贱耿束你儿爽!
球球您住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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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止于智者(划掉)——止于暴力。
每年夏收秋收之前,稻田里谷穗黄时,竹溪生产队就会把民兵队组织起来操练,队里的民兵都是壮劳力,农忙前训练起来,既能提前适应下劳动强度,又能在稻谷收割时分为巡逻队,成为队里粮食最可靠的守护者,防止他人偷盗或意外发生。
当然,安排民兵农忙前训练也是耿束来到竹溪生产队后才有的规矩,原先是有人不服的,因为以往生产队的民兵其实都是名不副实,需要时才匆匆点些个青壮年来入队,正式的训练基本没有的,但当时反对的都被耿束暴力镇压,他是队长听他的,不想听就赢了他再说。
于是,比划之后被揍得嗷嗷叫的青壮年们杠不起,乖乖听从吩咐去训练,狠狠地被操练了一番。
少年意气,哪怕觉得训练的挺不错,也不肯真服气。
直到那年秋收,全国大范围遭了仅逊于三年自然灾害的天灾,粮食歉收,不少地方生产队长开介绍信集体外出讨饭,过程中有人恶念滋生衍生打劫,因地理位置好遭灾不算严重的竹溪生产队和附近生产队都成了香饽饽,夜里突袭还有自制土木仓,危急时刻若不是耿束带队解决,竹溪生产队也要跟其他生产队一样被抢了,严重的生产队还丢了粮食又丢命。
打那之后,就没人敢对耿束的指令说三道四了,哪怕会有些脑袋不清醒的老娘们媳妇们觉得操练太累心疼想制止,平时再沉默寡言的男主人也会主动站出来镇压,所以在训练这件事情上,耿束差不多成了一言堂。
要说队里老娘们小媳妇们最在意是什么,其实还是她们的男人和孩子,耿束这一威胁可以说是掐住了传播八卦主力军们的命脉,每天男人儿子训练回来都要紧张地检查一遍,发现一道淤青都要怀疑是耿束的针对,脑补耿束是借此报复她们乱说话,可在训练这件事上又没有她们置喙的余地,只能憋屈地选择闭紧自己的嘴,少说点话也要不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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