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嬴
只要他们训斥,就是默认了下药一事。
只要他们承认了,老夫人就能逼他们想办法医治好豫国公世子。
现在姜绾和齐墨远拒不承认,二太太手里又没有确凿罪证,根本拿齐墨远和姜绾没辄。
当然了,也不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人证有齐萱儿和她的丫鬟,物证有齐墨远的勒索信,但也得人家敢拿出来才行啊。
这点胆量都没有就想逼他们,自己做错在前,不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还敢训斥他们,这么嚣张跋扈,怎么不直接上天呢?
总之,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二太太恨的咬牙切齿,她奈何不了齐墨远和姜绾,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手中佛珠拨弄的飞快,眸底寒芒凌冽如刀,这样的眼神,谁看谁发憷,但不包括姜绾和齐墨远。
长辈又能如何?
长辈也得讲道理!
以为抬出长辈两个字就能逼他们屈服,未免太小瞧他们了。
屋子里陷入静谧,直到姜绾出声打破,“没有证据,害的豫国公世子不举这样的罪名谁敢担待?”
“豫国公府还是尽快找大夫吧,免得贻误病情,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清凌凌的声音就像是匕首朝齐萱儿胸口射过去。
尤其是那句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要是豫国公世子好不了了,她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豫国公夫人还不得活寡了她?!
人在气头上就没那么理智了,姜绾一激将,她就稳不住了,道,“你们是一定要证据才肯承认是吗?!”
姜绾一脸“这还不显然的”表情。
刺激的齐萱儿一口贝齿险些咬碎,她从怀里掏出那张勒索信,递给老夫人过目。
“祖母,这是大哥亲笔写的,您看看,”齐萱儿道。
亲笔……
这两个字听着有点吓人。
但姜绾只想笑,没见过这么蠢的。
他们不想踹她进火坑,她居然想不开自己往里头跳。
勒索信确实是齐墨远写的,上头不仅有勒索的数目,还有勒索的原因。
姜绾笑道,“二姑娘是有备而回啊,这年头,模仿个字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瞧着像也没用,得请专人对比才成。”
这个专人,至少得是京都广为认可的人。
若是个人随随便便目测一样就定罪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冤假错案呢。
他们是不怕勒索信被人瞧了去,就是不知道豫国公府敢是不敢?
齐萱儿快气疯了,他们要证据,她也把证据拿出来了,居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姜绾把玩着手中绣帕道,“老夫人明鉴,这勒索信明摆着是假的啊,若是相公给豫国公世子下的药,才导致他毁了二姑娘的清白,他还登门负荆请罪做什么?”
“该相公去给他赔罪才是。”
“他被人害的留了后遗症,反过来诬赖相公,把脏水泼在我们身上,还挑拨二婶和我们恶言相对,其心可诛。”
老夫人都快坐不住了,没见过这么巧舌如簧,舌灿莲花的。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比谁都清楚。
齐萱儿气的眼泪在眸底打转,姜绾道,“相公没有害豫国公世子的动机,此事与我们毫不相干。”
说完,再一次福身要走人。
齐萱儿直接给老夫人跪下了,“祖母,您要给孙女儿做主啊,那日就是大哥给相公喂的药,这是孙女儿亲眼所见,大姐姐也在场,不信您传她来问话……。”
齐墨远淡淡的来了一句,“记性不好,豫国公世子那天的事已经不记得了。”
“我记得相公那天就没出府,”姜绾记性也不好道。
齐萱儿能怎么办,她只能帮齐墨远回忆那天的事啊。
既然说了,齐萱儿就一点都不保留了,包括她和豫国公世子书信往来,已经齐墨远在信里夹了五千两诱使她上勾,最后钱还被偷了回去,甚至她压箱底的两千两也不翼而飞。
嗯。
姜绾的五千两出去溜达了一圈给她下了两千两的崽儿。
姜绾和齐墨远谁也没打算齐萱儿,任由她告状。
等她状告完,姜绾道,“说完了?”
齐萱儿气的恨不得扑过去咬死她才好,“我句句属实!”
“但凡有一句假画,就叫我不得好死!”
很好。
都不用激将她,自己就发毒誓了。
姜绾看向齐墨远道,“靖安王府家规做堂妹的联手外人谋害堂姐未遂要受什么惩罚?”
“逐出家门,”齐墨远声音冷的仿佛从雪山飘来。
齐萱儿跪在地上,脸色刷白。
这一下,不止齐萱儿,连二太太都有些站不住了。
只顾着要齐墨远和姜绾承认给豫国公世子下药,却忘了这事一旦被捅出来,她女儿难逃罪责。
齐墨远看着老夫人,道,“父王为了王府颜面,也怕清兰被人笑话,让我把这事压了下来,我敲诈了豫国公府五万两以做了结,此后,这事绝不在提,权当没有发生过。”
“二妹妹执意要把这事捅出来,我也拦不住,非我食言于豫国公府。”
“如今她对谋害清兰一事供认不讳,我想老夫人不会让王府家规成为一个摆设吧?”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手里的佛珠几乎要被她捏的粉碎。
她贵为靖安王府老夫人,几时被人逼到过这种地步,而且还是被一个小辈逼的!
她要舍得把齐萱儿赶出家门,就不会管豫国公世子能不能举,给不给的了她幸福了。
不严惩齐萱儿,没法正家规。
可要被两个小辈逼着处置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儿,她老夫人的颜面何存?!
没外人在,连帮二太太说话,给老夫人递台阶的都没有,只能二太太豁出脸道,“王爷为了王府脸面都把这事压下不追究萱儿之过了,你……。”
齐墨远脸色一寒,“父王为王府着想,你们母女就能理直气壮的不要脸了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说客
姜绾觉得二太太母女,包括老夫人在内,已经不是不要脸了,这是整个人都没打算要了啊。
没见过害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如果这都不用受惩罚,还被袒护,她分分钟能让她们半身不遂的在床上躺着过下半辈子。
屋子里,没一个适合说话的,陈妈妈望着齐墨远和姜绾道,“二姑奶奶如今已经是豫国公府的人了,王府的家规管不到她了……。”
姜绾笑了,“陈妈妈熟知家规,你倒是说说,像二姑娘和豫国公世子这样的情况,相公若是不交出解药,王府家规会拿他怎么样?”
陈妈妈,“……。”
她只是好心给老夫人递台阶下,不至于和世子爷世子妃关系闹的太僵。
结果一不小心就踢到了块铁板。
老夫人不罚二姑娘已经不把家规当回事了,要是还罚世子爷世子妃,这怎么说的过去啊?
陈妈妈支支吾吾不说话。
姜绾却没打算饶过她,“陈妈妈怎么不回答我,莫不是家规还没琢磨透彻?”
陈妈妈后背发寒。
世子妃声音温和,可听在她耳朵里那是字字如刀。
没琢磨透彻家规,就不要乱说话。
老夫人突然咳嗽不止,陈妈妈赶紧道,“老夫人病还没好全,奴婢扶您进屋歇息。”
强行借病给自己来了一拨台阶。
这种不要脸的递台阶之法,姜绾也是长了大见识了。
只是姜绾和齐墨远还没走远,哐啷一声就传了来,不用说,老夫人憋了一肚子气砸东西泄愤呢。
二太太赶紧进屋,姜绾和齐墨远转身离开。
只是他们前脚回柏景轩,后脚陈妈妈来了,姜绾端着茶盏看着她,“老夫人身体不适,陈妈妈不用照顾她吗?”
陈妈妈轻叹一声。
世子妃不像传闻那般娇纵任性,相反,她聪明的很。
难道她会看不出来老夫人是为什么“身体不适”的,她也不想来柏景轩,实在是没有别人来做说客了。
二姑娘和豫国公世子联手要害清兰郡主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陈妈妈轻叹一声,“世子爷、世子妃是聪明人,何必惹老夫人不快?”
姜绾笑了,“惹了又能如何?”
陈妈妈,“……。”
这话问的太直白了。
叫她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老夫人作为长辈想拿捏一个小辈易如反掌吗?
要真说了,就是老夫人在威胁小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