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嬴
清兰郡主摇头。
姜绾看了左相夫人一眼,道,“我有几句话想和柳大夫说,不知……?”
左相夫人有些诧异,不知道姜绾有什么话和柳大夫说的。
她没有多问,只笑道,“王府花园里的花开的不错。”
清兰郡主便道,“那我陪左相夫人赏会儿花。”
姜绾请柳大夫去那边凉亭,齐墨远没有跟过去,而是直接进去找王妃。
四下无人,柳大夫进了凉亭后,惭愧道,“班门弄斧,让世子妃见笑了。”
这话还是柳大夫这辈子第一次说,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是对着一个女子说的,还是个年纪轻轻身份尊贵的女子。
这话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
若不是那扑面而来的毒,他又怎么敢相信呢?
姜绾不好意思道,“我今儿是不是砸了柳大夫的招牌?”
柳大夫哭笑不得。
姜绾歉意道,“柳大夫远居云州,不知朝中事,也不知靖安王府的家事,我给清兰郡主下毒是逼不得已,此事还望柳大夫能保密。”
在王府里他没有透露半个字,但不保证出了王府他不会和左相夫人说。
虽然柳大夫瞧上去就很不错,但叮嘱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
柳大夫忙道,“世子妃放心,我不是话多之人,过两日,我就启程回云州了,又怎么愿意让自己卷进这些不必要的事中?”
姜绾则道,“我打算在京都开间药铺,不知可否请柳大夫来坐堂?”
柳大夫一脸错愕。
他以为姜绾找他只是叮嘱他不该说的不要说,没想到居然是想请他坐堂。
柳大夫怔愣没回过神来,姜绾道,“这个请求有些冒昧了。”
柳大夫惶恐道,“世子妃折煞我了,我医术不及世子妃,世子妃还请我坐堂,我不明白。”
能学得这么高超的医术,必定师从高人,应该不缺坐堂大夫。
再者他远居云州,就是因为京都权贵太多,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济世悬壶,并没有多少雄心抱负。
姜绾道,“我倒是想只做个大夫济世救人,奈何身份束缚,柳大夫医术高超,我想把药铺做大,就需要柳大夫这样医术高超之人坐镇。”
柳大夫是震惊不轻。
作为一个女子,居然觉得高贵的身份是种束缚,宁远只做个济世救人的大夫。
这话要是别人说那绝对是找打的,可姜绾不同,她原就是姜老王爷的孙女儿,难怪都说河间王府宠女儿了,这般尊贵还由着她学医术,不是宠到骨子里了绝不会如此由着她性子。
姜绾请柳大夫的心是真诚的,但柳大夫还是婉拒了,他还是喜欢云州的氛围。
姜绾道,“京都的确纷争多,身为大夫只怕很难不卷入其中,柳大夫顾虑多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也给柳大夫交个底,我的药铺不仅有靖安王府和河间王府撑腰,更有当今皇上,我开的药铺应该没人敢撒野,可保柳大夫一家老小无虞。”
“当然了,我是这么希望的,如果柳大夫执意回绝,我也没法强求,但我希望有一天,柳大夫能看到我济世救人的心,来助我一臂之力。”
姜绾的药铺可不是随便开个挣点钱就算了,她想把药铺和书坊一样开遍大夏。
书坊只要人手够就成了,可药铺不是抓药那么简单,医术高超的大夫才是药铺立身的根本。
姜绾的认真让柳大夫惶恐,他是被人刀架在儿子脖子上不得已才答应进京的,恨不得离的远远的才好。
靖安王世子妃诚心招揽,但他……祖训难为。
柳大夫也没把话说死,道,“以世子妃的医术和权势,我相信世子妃的铺子能开遍大夏朝。”
他起身告辞。
姜绾笑道,“我希望这其中能有柳大夫一份功劳。”
柳大夫心底暖洋洋的,但他怕是没有这个福分。
姜绾送柳大夫去花园,左相夫人见了笑道,“这么会儿就聊好了?”
“让左相夫人久等了,”姜绾歉意道。
她和清兰郡主送左相夫人和柳大夫出府。
一路上左相夫人都没问什么,回府之后,左相夫人就问柳大夫道,“靖安王世子妃和你说什么了?”
柳大夫隐瞒了一半,说了一半,“靖安王世子妃有意开间药铺,想请我去坐堂。”
“就这样?”左相夫人不大相信。
虽然皇上是赏赐了靖安王世子妃好几间铺子,但那地段拿来开药铺不是暴殄天物吗?
再说了,她一个世子妃开什么药铺啊?
柳大夫淡淡道,“左相夫人觉得靖安王世子妃能有什么话和我一个大夫说的?”
这倒也是。
左相夫人无话可说。
“那柳大夫答应了吗?”左相夫人的丫鬟好奇道。
柳大夫人不错,在府里两天,丫鬟小厮去找他治病,他都帮着开方子,若是能留在京都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当然了,要开药铺,那也该左相府开一个,请柳大夫去坐堂,好不容易才从云州请来的,哪能叫靖安王世子妃占了便宜去?
柳大夫摇头,“我只想赶快回云州。”
第二百二十三章 委婉
鸿宴楼。
二楼包间内,栎阳侯世子是坐立不安,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就是静不下心来。
“檀兄怎么还没来?”栎阳侯世子猛摇玉扇道。
沛国公府三少爷歪在小榻上,要气定神闲的多,笑道,“他可不像我清闲,他还要忙着熬驴皮呢。”
好像没见檀兄一回,他身上的驴皮味就重三分。
那么重的味,怎么也要泡上半个时辰才够吧?
两人只能耐着性子等。
栎阳侯世子喝多了茶,有些内急,赶紧下楼去上茅厕。
只是他前脚刚走,后脚檀越就进来了,道,“池兄人呢,急着请我来,他还没来?”
沛国公府三少爷笑道,“他都等你小半个时辰了,刚下楼去方便。”
说着,他坐正了道,“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很忙?”
檀越给自己倒茶喝,一盏茶下肚,酣畅淋漓,浑身毛孔都舒展开了,他道,“不是很忙,是特别忙。”
“有那么忙吗?”沛国公府三少爷诧异。
“我表哥表嫂简直拿我当牲口使唤,”檀越控诉道。
“……。”
沛国公府三少爷一脸不信。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靖安王妃疼檀越这个唯一的侄儿疼的都快赶上自己的亲儿子了?
靖安王世子哪敢在王妃的眼皮子底下使唤他啊。
檀越一脸惆怅道,“皇上不是赏了表嫂三个铺子吗,再加上表嫂买下的南玉轩,就是四个铺子要开张,表哥忙不过来,让我全权负责一个铺子。”
“我说干不了,表哥说我太清闲了,他看不顺眼,我去和姑母告状,姑母说我应该帮表哥分担一点儿。”
一般时候,只要他告状,基本上姑母都向着他。
这还是头一次姑母赞同表哥。
他能怎么办?
不会干也得硬着头皮接下这活啊。
战战兢兢,唯恐把表嫂的铺子办砸了,表哥可是撂了话的,办砸了表嫂会剧毒招呼他。
有多毒檀越不敢说,但想想豫国公世子前车之鉴,不敢不当回事啊。
忙着筹备开铺子,哪还能随意上街溜达,和他们饮酒笑骂,能抽空出来看齐萱儿出嫁就很不错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还得回去盘账呢,”檀越道。
“对了,他找我什么事?”
沛国公府三少爷笑道,“他这么急的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啊?”
亏得栎阳侯世子之前能忍,这一漏出来,简直就是洪水倾泻,一发不可收拾啊。
檀越坐在那里,脑子里还在想开铺子的事,虽然大体表嫂都决定好了,可细枝末叶还得他来把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等栎阳侯世子。
等的檀越都要怀疑栎阳侯世子是不是想他表妹入了神不小心掉茅坑里去准备去捞人的时候,栎阳侯世子总算回来了。
“怎么去这么久?”沛国公府三少爷都奇怪了。
栎阳侯世子望着檀越道,“我蹲茅坑的时候听说左相夫人领了名医去给清兰郡主治脸上的红疹?”
檀越笑道,“放心吧,没治好。”
沛国公府三少爷嘴角一抽,笑道,“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的奇怪呢?还是不是亲表哥了?”
表妹脸上红疹消不掉,做表哥的居然说的这么轻松,叫人放心。
檀越和栎阳侯世子狠狠的瞪了沛国公府三少爷一眼。
沛国公府三少爷哭笑不得。
栎阳侯世子松了口气,道,“那我的事呢?你找齐兄问了没有?”
檀越耸肩,“问过了,表哥说随缘。”
“随缘?”栎阳侯世子眉头拢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