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嬴
“你让朕颜面扫地了!”
王爷看着皇上道,“臣也爱面子,何况今日世子妃要在太后寿宴上出了问题,丢面子的还不只是臣,还有姜老王爷。”
皇上气的恨不得叫人把王爷拖下去砍了脑袋了。
他靖安王和姜老王爷的脸面加起来也不及他皇上一个好么!
身为臣子,怎么连这么点觉悟都没有?!
姜绾站在一旁,起初还有些听不明白,王爷怎么会让皇上颜面扫地呢,还是太后寿宴上,今天皇上丢脸只因惠妃失了礼仪啊……
后知后觉,姜绾眼睛都瞪圆了,难道惠妃闹肚子是王爷的手笔?
不应该啊,王爷怎么会给惠妃下药?
正不解呢,皇上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之处了,问王爷道,“你是怎么知道世子妃的果子酒里被人下了巴豆粉的?”
这么点小事都知道,皇上心惊胆战啊,这说明皇宫里已经遍布王爷的眼线了。
王爷在朝中势力不小,但因为是皇上信任的人,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皇宫这一块儿,皇上不允许任何人把手插进来。
王爷回道,“世子妃医术高超,在她面前下药,那是班门弄斧。”
突如其来的夸赞和掉马甲,姜绾有点受宠若惊,但更多的还是措手不及。
皇上惊呆了。
常公公眼珠子没差点瞪出来。
靖安王世子妃医术高超?
这怎么可能呢?!
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可能性也比这个大啊。
皇上眸光从姜绾身上扫过,姜绾除了尬笑还是尬笑,皇上望着王爷,“她会医术,还医术高超?”
“至少比李太医要高,”王爷道。
皇上,“……。”
常公公,“……。”
至少……
整个太医院,李太医的医术是最高的好么!
吹牛吹的不着边际了。
真没看出来,靖安王居然是这样的人,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见皇上一脸不信的样子,王爷道,“这么大的事,臣岂敢欺骗皇上,臣当日中毒,命悬一线,李太医束手无策,是世子妃替臣解的毒。”
皇上猛然望向姜绾,姜绾笑的更尴尬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眼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谦虚吧。
人家压根就没信,认定王爷是在吹牛。
皇上看着姜绾,“你当真会医术?”
这必须是真的啊,姜绾回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李太医。”
这个人证够分量。
王爷骗皇上,皇上最多骂他几句,不会把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给砍了,可李太医就不一样了,借李太医几颗虎胆,他也不敢骗皇上啊。
皇上眉头紧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姜老王爷娇纵任性之名在外的孙女儿居然会医术,甚至比宫里的太医还要高?
这怎么可能呢?
直到皇上想到了造纸术和印刷术……
那也不是一个女儿家该知道的东西,但姜老王爷的孙女儿就是知道了。
撇开这事不谈,皇上瞪向王爷,“你知道惠妃给世子妃下毒了,该禀告朕,朕自会给世子妃做主,你却选择了这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方式,丢的不止惠妃的脸,更是朕和太后的!”
王爷没有回答皇上,转而看向齐墨远,“不是要跟皇上告状吗?”
皇上,“……。”
齐墨远拿着画上前,道,“皇上,我靖安王府给太后准备的寿礼被人偷换了,世子妃及时发现,用随身携带之物才保住了靖安王府的颜面。”
皇上眉头拧的松不开了,“又是下药又是换画?”
姜绾道,“还不止呢,在御花园的时候,不知是谁采了太后最喜欢的玉带紫袍编了个花环算计我……。”
皇上,“……。”
这时候,王爷才道,“若非有人算计世子妃在前,臣也不会一知道果子酒被人下了药就劳烦常公公帮忙查清这件事,王妃身怀有孕不便进宫,世子妃进宫给太后贺寿,却被人百般算计,试图丢尽我靖安王府颜面,叫臣怎么能不生气?”
“皇上要觉得臣丢了皇上的颜面,臣甘愿受罚,”王爷声如洪钟。
皇上气归气,但能罚王爷吗?
扪心自问,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算计,他估计会更愤怒。
该罚的是那些始作俑者!
皇上摆手道,“这次且算了,下不为例!”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太蠢
既然算了,王爷便行礼告退了,齐墨远和姜绾跟在王爷身后出了御书房。
那幅被人偷换的画也不知道画的到底是什么。
在御书房外,齐墨远把画打开——
画的是幅山水画,看上去还挺好看,姜绾只知道这画不是她和清兰郡主选的那幅,但要说有问题,她也没看出来。
“是赝品吗?”姜绾问道。
齐墨远摇头,“不只是赝品。”
也是,靖安王府献给太后的画,只呈给太后过目,大臣们只能远远的瞄一眼,哪那么容易看出来是赝品了。
就算看出来了,又有几个敢冒着得罪靖安王府的危险戳穿这幅画的?
最多事后和太后打个小报告,太后也不会把王爷叫去训一顿,十有八九会在哪次召见老夫人的时候提上一句,老夫人丢了脸面,自然会给太后出气。
姜绾望着齐墨远,等他继续道,“这画的真迹出自前朝一位大师之手,是那位大师传世的最后一幅画,据说是在寿宴之上当众完成,结果第二天便与世长辞,享年五十七。”
临死前的最后一幅画,难免叫人觉得不详。
更巧的是,这幅画是在寿宴上完成的,今天正好是太后五十七岁大寿。
说靖安王府用这幅画咒太后明儿便挂了一点不为过啊。
不得不说这换画之人心肠够歹毒,杀人不用刀啊。
得亏了那道画轴上的裂痕,也幸亏齐墨远够机智,把画及时毁了拿不出手,不然她就惨了。
姜绾一脸庆幸。
他们跟在王爷身后出宫,御书房内,皇上眉头拧的松不开,常公公知道皇上在想什么,道,“皇上,要不传李太医来问问?”
皇上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常公公赶紧宣召李太医。
李太医正在给惠妃治闹肚子,听闻皇上传召,匆匆拎着药箱子便来了,猜皇上可能是气的不轻,需要开一剂降火气的药。
进了御书房,李太医就发现御书房内除了常公公没别人在,那皇上应该不是身体不适,这是单独问话的节奏。
李太医小心翼翼的行礼,皇上看着他,看的李太医不知所措,“皇上……?”
“靖安王世子妃会医术?”皇上开门见山道。
李太医懵了一瞬,忙回道,“世子妃的医术在臣之上。”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真听李太医说,皇上还免不了吃惊,故作镇定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太医回道,“是那日归远侯府程老侯爷病重,臣去给程老侯爷治病发现的,其实之前也有些蛛丝马迹,王爷病重时,只留世子爷和世子妃在屋子里,后世子爷出来找臣要了一副银针。”
“还有河间王府小少爷高烧不退,臣去的时候,发现他服过退烧药了,那时候世子妃也在场……。”
常公公奇怪道,“靖安王世子妃会医术,还比李太医你高,河间王府有世子妃医治小少爷还不够,还请你去?”
李太医回道,“河间王府似乎不知道世子妃会医术的事……。”
如果知道,不可能舍近求远,更不会把世子妃开的药方子给他看。
常公公嘴巴张大,望向皇上。
皇上眉头拧的松不开了。
姜老王爷的孙女儿有一手高超医术,他这个做祖父的居然都不知道?
李太医继续道,“姜老王爷甚至都不知道程老侯爷是世子妃救活的,还以为是臣,夸臣医术高超来着……。”
那夸赞可不是虚的,很真诚。
也亏得他脸皮够厚,才没有说破此事。
归远侯府众人也是不解,但谁也不敢问,就这么糊涂着。
李太医把知道的都禀告皇上了,虽然有些奇怪皇上怎么知道靖安王世子妃会医术的事,但借他几颗胆子他也不敢问,就那么低眉顺眼的待在那里,等皇上问话或让他退下。
不过皇上什么都没说,直接起了身,去了惠妃的寝宫。
惠妃还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皇上已经知道了,拉了半天的肚子,半条命都快没了,更知道今天自己丢了多大的人,心底把给她下药的人恨了个半死,更怕皇上再也不来看她,甚至把她打入冷宫。
这会儿听宫人禀告皇上来,惠妃眼眶通红,看到皇上就哭,“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给您给太后丢人了……。”
说着,要下床给皇上跪下认错。
要是以前,皇上怎么也会扶她不让的,可这回,皇上就那么看着她。
身体虚弱的惠妃几乎从床榻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看着皇上。
皇上冷道,“你确实有罪。”
惠妃本就苍白的脸色听到这一句脸更白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