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静夜空
齐鸿曦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出来,又命刘公公拿碗筷来。刘公公领命去了。齐鸿曦道:“表嫂今儿高兴,做了好多菜,这些都是曦儿特意给父皇留的。”
明宣帝听闻沈玉蓉高兴,便问她为何高兴。
齐鸿曦凑到明宣帝耳边,小声道:“因为表哥来信了,还说在参军,立了功要当将军了,父皇表哥是不是很厉害。”
明宣帝心下一动,问齐鸿曦:“衍之在哪里参军,现如今是何职位?”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齐鸿曦歪着脑袋想了想:“表哥现在不是将军,叫,叫昭什么校尉。还说将军为他请封了,封为四品官职,叫忠什么将军。”
明宣帝又惊又喜:“可是昭武校尉和忠武将军?”
齐鸿曦猛地点头:“父皇,您怎么知道?父皇真厉害,什么都知道,这叫无所知,不能知。”
明宣帝纠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齐鸿曦还是点头,笑着道:“就是这句话,父皇就是厉害。”
明宣帝也夸赞齐鸿曦厉害,记得很多东西,末了叮嘱齐鸿曦不可把谢衍之当将军的事说出去,不然有人会抢他的将军之位。
齐鸿曦捂着嘴,再三保证不说。
明宣帝不会怀疑齐鸿曦,一来齐鸿曦心智不全,从不会撒谎,二来,谢衍之若与沈玉蓉有书信往来,算算时间应该到了,齐鸿曦经常往谢家跑,知道也正常。
他从未怀疑过齐鸿曦是装傻。
刘公公拿来碗筷,明宣帝和齐鸿曦吃光了所有饭菜,两人去御花园散了步。
明宣帝一直满脸堆笑,显得十分高兴,将齐鸿曦送回墨轩殿。刘公公忍不住问了原因。
明宣帝怕走漏风声,闭口不谈谢衍之的事,直说看见齐鸿曦就高兴,回到御书房就让刘公公拟旨,封沈言为正二品镇军大将军,即刻差人去边关宣读圣旨。
王太师一直在府中等消息,得知明宣帝已下圣旨,一颗心放到肚子里,也修书一封给王石与霍先生,告知他们,沈言被封为镇军大将军,此事是王家人所为,让沈言记住王家的恩情,并让王石留下,监视沈言和东北军。
王石接到消息,告知了霍先生,让他尽快行动,霍先生反而一点不急。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石不解。
“着什么急,圣旨还在路上,太师的信是通过特殊渠道送来的,在圣旨到达前找到沈言,并说服他即可。”霍先生自信满满。
王石紧紧盯着他:“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就对了,你是来监视我的,只需看着我是否有二心,无需操心其他。”霍先生坐下喝茶,漫不经心道,含着笑意的眸子尽是讽刺。
王石不答话,坐在霍先生对面,紧紧攥着茶杯,却无心品茶。
霍先生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半开玩笑道:“我与沈言有些交情,接下来的事你莫要插手,不然耽误了太师的大事,你我怕是担待不起。”
听到霍先生与沈言有交情,王石才知他的自信来自哪里,怪不得他会毛遂自荐,来边关说服沈言。
“一切就拜托先生了。”王石起身拱手道。
一品阁的密室内,谢衍之和杨淮坐在霍先生对面,三人相互对视。
杨淮先开口,介绍霍先生:“这位便是霍先生,是我们在王家的幕僚。”
霍先生把玩着茶杯,看向谢衍之:“你就是墨家后人?”
他是墨家暗卫,墨家倒后,他想法进了王家,做了王太师的幕僚,这一做便是十来年。
谢衍之点头:“我娘是墨家二姑娘,谢家长媳,身体里流着墨家的血,为舅舅正名,是我该做的事,也是我娘今生的夙愿。”
霍先生点头:“说的好,接下来我们计划下一步的打算,王石此次前来,会留在石门镇,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谢衍之垂眸沉思半晌,紧了紧手中的茶杯,缓缓开口道:“既然他想留下,便永远留下吧。”眸中尽是杀意。
霍先生惊讶:“你想杀了他?”
谢衍之点头:“是,我不仅善善丹青,还会模仿人的字迹。”
“你是想取他而代之?”霍先生和杨淮立刻明白谢衍之的想法。
“不错,我有个大胆的计划,你们听听。”谢衍之道。
杨淮和霍先生附耳过来,谢衍之小声说了一遍,杨淮和霍先生听了眸中一亮,赞同谢衍之的想法。
这样一来,可以轻松达到目的,霍先生也可回去交差。
“如此甚好,按计划行事。”霍先生起身从密室另一端走了。
杨淮问谢衍之:“你这样做是否太危险,若王石未死,你便暴露了。”
谢衍之眸中坚定:“所以王石必须死。”
霍先生在街上转了一圈,才回一品阁。回去后,王石问他事情如何了。
霍先生道:“放心吧,已办妥了,沈言已经答应了,作为投名状,三日后他会命人把谢衍之送来,到时候你亲自杀了他,我的任务完成了,便可以回去了,等事成后封侯拜相,一定不会忘了兄弟你的。”说着拍了拍王石的肩膀,一副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王石推开他的手,心下怀疑:“我们的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谢衍之,那沈言为何能找到?”
这是最值得人怀疑的地方。
霍先生嗤笑一声:“你还不知太师府的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拿钱吃喝玩乐罢了。再说,咱们的人找谢衍之许久了,多少会走漏一些风声,沈言说了,在柳沣帮太师府寻找谢衍之时,他就注意到了,也帮忙找过,见过谢衍之的画像,他是柳沣的得得力干将,如今柳沣死了,谢衍之在沈言手中有何稀奇的。”
听了这话,王石觉得有道理,又感觉那里不对劲儿,这事情太过巧合了,柳沣早已找到了谢衍之,并秘密看押起来,不交给太师府处置?
霍先生见他怀疑,又道:“你可知那谢衍之长得像谁,我有幸见过墨连城的画像,都说外甥像舅,谢衍之与墨连城很像,柳沣又曾是墨连城身边的副将,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也是有的。”
这便能说通了,王石不再怀疑,又问了霍先生交易地点。
霍先生说了一个废弃多年的小院,这小院的另一端就是一品阁的密室。
第85章 秋猎
三日后,废弃小院中,太阳落山后,余晖洒满大地,小院仿佛镀上一层金光。
王石坐在院中,望着门口,未见人来,对霍先生道:“沈言这是要爽约?”
“你着什么急呀,这才什么时辰,五花大绑送个人来,你想让人家都看见,自然是到了晚上才好方便做事。”霍先生老神在在,一点儿不急,还从袖笼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茶壶,对着壶嘴慢慢品着茶香。
他很愉悦,仿佛封侯拜相近在眼前一般。
掌灯时分,人没来,王石急了,说沈言耍他们。霍先生依旧不温不火的样子:“放心吧,我了解他,他不回不来的。”
王石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小院门口,又看着霍先生:“若不来,老子宰了你。”
话落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石和霍先生朝外望去,只见进来三个人,最前面带着黑色头套,看不见容颜,双手被绑在身后。
后面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们穿着东北军的服饰,手里配着刀剑,应该是沈言的人。
霍先生和王石交换了个眼神,只听一个汉子开口了:“请问霍先生可在?”
“在,在,我就是。”霍先生上前几步,笑着道。
那汉子将人推过去:“这是你要的人,将军命我们送过来,人在这里,你们是否要验一验?”
霍先生将谢衍之扯到一旁,堆笑道:“不用了,我自然相信你家将军的。
两个汉字拱手抱拳离去。王氏迫不及待揭开黑色套头,黑色头套揭开,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
“没错,他是谢衍之,沈言果然没骗我们。”王氏见状,又激动又欣喜,迫不及待抽出腰中的剑。
谢衍之被堵了嘴,不能言语,惊恐地看着王石,趔趄向后退了几步,一个不慎,跌倒在地,摇着头仿佛在求饶。
王石慢慢逼近谢衍之,冷笑道:“想问什么,去地府问你爹吧。”
他举起手中的剑,就在他挥剑时,腰间一痛,冰凉的匕首从后面刺入他的腰部。
与此同时,谢衍之一个起身,挣脱了手中的绳索,伸手抢过王石的剑,反手划过去,割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王石死瞪双眼倒地,再无声息。
谢衍之蹲下,在他身上摸了半晌,摸出一块印章,对霍先生道:“是这块印章吗?”
霍先生看了看道:“就是这块,我见他用过。”
谢衍之将印章收起来,起身要离开。
霍先生问:“这死人怎么办?”总不能留在这里吧。
“他是王太师的爪牙,杀人如麻,作恶多端,不拖进山里喂狼,留着过年吗?”谢衍之出去嘱咐墨三几句。
墨三和另一个大汉进来,将王石拖走,准备扔进深山。
霍先生通过密道回了一品阁,将东西收拾妥当,辞了杨淮骑马离开一品阁,朝京城方向而来。
与此同时,宣旨的太监已来到边关,传达了圣旨离开边关。
谢衍之如愿掌管了东北军,以墨三为首的墨家铁骑甘愿臣服。
时间转眼过了八月底,依照往年惯例,九月初大齐会举办秋猎,明宣帝带青年才俊、官眷,去京城北面的浮华山狩猎。
浮华山离京城有两日路程,一来一回加上狩猎的日子、大约十日功夫。
往年沈父官职小,沈玉蓉没有参加过狩猎,今年不同,她嫁给了谢衍之,她是谢家妇,必须参加这次狩猎。
沈玉蓉不担心这次狩猎,她担心二皇子和王家出黑手,倒不是害怕王家,就是觉得麻烦。
果然,午饭后庄如悔来了,说二皇子已经解除禁足,要在秋猎上对付她。
庄如悔问沈玉蓉可有应对之策。沈玉蓉摇头:“暂时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还能有什么办法。
庄如悔坐在栖霞苑的廊檐下,目光望向院中的惠兰:“这兰花不错,哪儿来的,我母亲也喜欢兰花,改日分一株出来,我给我母亲送去。”
沈玉蓉答应:“长公主喜欢,自然双手奉上,对了,我让你查沈玉莲,你查得如何?”
前些日子进城,她发现沈玉莲竟进了多宝阁买东西,多宝阁经营新奇古怪的东西,若兜里没有些银子,都不敢进去。
庄如悔猛地想起来,敲了敲脑门,笑着道:“我想起来了,你那妹妹不简单呀,竟然与二皇子的人有来往,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反正没什么好事。我跟了她几日,也没发现什么,这次秋猎有热闹看了。”
沈玉蓉冷哼一声:“你想看我的笑话吗?”
庄如悔讪讪笑了:“我哪儿敢啊,放心吧,无论二皇子要做什么,定让他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沈玉蓉这才满意了,留庄如悔在谢家庄子上多住几日。
庄如悔很满意,点了几个菜,让沈玉蓉去做。她刚点了饭菜,齐鸿曦来了,还说二皇子要对沈玉蓉不利,狩猎必不会一帆风顺,让沈玉蓉做好心理准备。
沈玉蓉问齐鸿曦,谁告诉他的,齐鸿曦道:“是五哥。”
这话他没说错,这的确是五皇子齐鸿曜告知他的,关键是齐鸿曜未告知他时,他就已经知晓了,还想法设法准备告诉沈玉蓉呢。
沈玉蓉摸了摸他的脑袋,让齐鸿曦对齐鸿曜道谢。齐鸿曦乖巧点头应了,瞥眼见庄如悔也在,便问庄如悔因何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