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乐姜汤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说完就伸手想要接过来。
陆云初:?
她连忙护食:“这是我和闻湛的早食?”
闻珏愣了愣:“闻湛也刚刚起?”
陆云初点头。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他病了吗,怎么睡这么久?”
陆云初沉默了一下:“不是。”
幸亏闻珏也没追问,他看着陆云初,感叹道:“此次还是多亏了你,我们打了他们了措手不及,抓了一波活口,起先是敌人在明我在暗,如今倒是轮流转了。”
陆云初本来都想走了,谁大清早搁这儿跟他唠闲嗑呢,一听这话,又转过身来问:“那作为感激的回报,你放我和闻湛走吧。”
闻珏立刻否了:“不行。”他道,“我思索了一下,决定带着你们好生考察一番,确认你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而不是利用欺骗蛊惑他以后,才会放心地让你们在一起。”
陆云初气得:“你管得也太宽了点吧?”
闻珏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必须管着他,瞧他那样,什么也不懂,就算被你骗到输个精光还会替你倒输钱。”
陆云初绊了一下,那什么,不要用“精光”这个词好不好,她怎么莫名心虚啊。
回到屋子,闻湛还窝在屏风后面没出来。
陆云初敲敲屏风:“闻珏回来了。”
屏风里没有任何声音。
她便继续催促道:“别泡了,水都要凉了。”
她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泡了这么久没动静,闻湛又没法吭声,不会是低血糖晕过去了之类的吧。
她绕过屏风往里走,一转身,看见了闻湛坐在浴桶里的侧影。
水还热着,冒着烟雾缭绕的白气,丝丝缕缕的,把他的皮肤熏得通红。
再一看,这应该和热水没关系,因为他脸颊红得快要滴血了,不像是被热水熏的。
他坐在浴桶里,双手抱着膝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还挂着若隐若无的笑。
下一刻,笑意消失,他皱起眉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因为他不能发出声音,所以陆云初只能听到一声轻轻的“哈”气声。
叹完气,不知道又怎么了,皱着眉头开始笑,身上又转红了几分,配着不断冒着白烟的水面,知道的明白他在泡澡,不知道的以为他要被煮熟了一样。
不过看这阵仗,恐怕不是热水把他煮熟,而是他身上的温度要把水烧沸腾了。
陆云初憋住笑,喊了一声:“闻湛。”
没动静。
都站他跟前了,还是没反应。
陆云初只能无奈地敲敲浴桶。
闻湛陡然清醒,诧异地转头,看见她站在跟前,眼睛都瞪圆了,居然下意识想后退,也不知道自己正待在浴桶里呢,“哗啦啦”地溅起大量水花,把束起的头发全部浇湿了。
这下好了,头发打湿了,水珠顺着发丝往脸颊滑,一副落汤鸡的模样。
陆云初捂了捂额头。
糟糕,她好像真没法跟闻珏交待了。
才开始闻湛只是哑,现在变成了又哑又聋的傻子了。
第51章 大反派
陆云初和闻湛磨磨蹭蹭地从楼上下来,闻珏本来还在喝茶,见他俩这幅奇奇怪怪的模样,立刻放下茶杯,环抱着胸仔细盯着他们。
陆云初似乎是对闻湛说了什么,一脸奸笑,闻湛僵了一下,悄悄垂头红了脸。
奇怪,太奇怪了。
闻珏说不上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他们之间和昨日不太一样了,总感觉……黏黏糊糊的,看了扎眼。
陆云初对上他审视的眼神,翻了个白眼,把闻湛拽过来,贴得很近。
光天化日的,也不嫌丢人,没个女人样!
他清了清嗓子:“又起风了,估摸着过会儿有雪,我们在此处停留几日,等天气好了再走吧。”
陆云初烦躁地说:“你不早说,闻湛都把包袱收拾好了。”
听了前一句,闻珏本来还准备和陆云初吵架,直到后面一句钻入耳朵,他顿时哑巴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盯着闻湛,几次张嘴,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闻湛站在陆云初旁边,额前的碎发还湿漉漉的,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
几人往桌前坐下,一起喝着热茶,陆云初今天心满意足,闻珏昨晚铲除了阴谋,两人难得和平相处了一会儿。
他俩一安静,就没人说话了,大家默默品茶,过了一会儿居然犯贱地觉得太安静了。
柳知许率先打破了沉默:“昨夜休息得可好?”
陆云初点头,与她闲聊:“还好,你们呢,昨夜没有遇到危险吧?”
柳知许摇摇头。
气氛松散了,晦机和尚顺势加入谈话,对陆云初说:“施主看上去休息得很好。”
再正常不过的一句寒暄,陆云初居然被呛了一下。
她连忙放下茶杯,闻湛立刻掏出帕子递给她,顺便还想抬手搂住她的背替她拍拍。
闻珏挑眉。
晦机和尚微微斜眼,神情微妙。
柳知许先是惊讶,随后立刻化作憋不住的姨母笑。
不是这个动作有多令人震惊,而是闻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大家面前做出亲密举动的人,所以三人不约而同地把眼神挂在了他俩身上。
陆云初咳嗽,摆摆手,示意闻湛别着急。
闻湛直接上手替她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柔地拍了拍。
三人不约而同地拿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茶,以茶杯掩饰直勾勾的八卦眼神。
陆云初咳嗽停止了,闻湛的眼神还没从她脸上移开,蹙着眉头,一副担心的模样。
闻珏看了牙酸,那可是陆云初,悍妇一个,不就是喝口水呛到了,至于搞得像是个弱柳扶风的弱女子一样吗?
陆云初对闻湛的亲密接触表现得再自然不过了,对他摇摇头,然后伸手拿自己的茶杯,准备喝一口茶压下嗓子的痒意。
她的茶杯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洒出去了大半杯水,闻湛见她伸手,第一反应不是再为她倒一杯水,而是把自己的杯子挪到了她面前。
而陆云初很自然地就接过了,仰头喝了一大口。
三人再次整齐划一地举起茶杯,假装喝茶。
闻湛到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大惊小怪,他看着陆云初没咳了,松了口气,目光顺势挪动了陆云初唇边贴着的杯子,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
他脑海里闪过不该闪过的画面,不自在地转头,一转头,就对上三对强烈的目光。
闻湛僵住了。
他们火速挪开目光,假装很渴地疯狂喝茶。
闻湛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晃了一圈,这才想通了刚才自己的举动似乎是太过亲密了点,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妥。
他别过头,有些不好意思。
全场唯一一个什么也没察觉的陆云初喝完手里的茶,拿起茶壶灌满水,直接推到闻湛面前。
闻湛嘴角抿了抿,没好意思接。
晦机和尚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问闻湛:“施主手腕上似乎有伤?”
闻湛一惊,下意识扯了扯袖口,掩盖住伤疤。
闻珏投来目光,顺口问道:“什么时候受伤的?”他就没往陆云初身上想,毕竟以这两人的腻歪劲儿,怎么也轮不到陆云初来伤害他。
闻湛笑了笑,摇摇头。
他是个哑巴,没人指望他开口。
他们似乎就只是随便说点什么,闻湛摇头也好,点头也好,对话就可以结束了,并没有人等待他的答案。
“伤?”只有陆云初没放过这个话题,她立刻拽住闻湛的袖子,“不是好了吗?”
闻湛无奈地任她拽过自己的手。
她没看见,撩起袖子发现还是那个伤疤,松了口气,对晦机和尚解释道:“是疤,不是伤,吓我一跳。”
晦机不好意思地笑道:“是贫僧眼花了,初看还以为是一串佛珠呢。”
佛珠?
陆云初抬起闻湛的手,仔细地瞧了瞧。他的手腕很白,棕黑色的伤疤便格外明显。当初拴住他的绳子很粗,拧成了麻绳状,在伤口上留下的痕迹便有点弧形,一眼扫去,确实像串起来了很多圆珠。
陆云初喜欢这个形容,对晦机说:“你这样说,倒让伤痕显得好看了许多。”
闻湛一愣,没想到伤疤也能和“好看”二字挂钩。
陆云初往他这边凑了凑,小声补充道:“当然,在你身上的疤怎么都好看。”
闻湛垂头,脸上冒起了热气。
陆云初一点儿也没有调戏了人的自觉,还抓着闻湛的手腕敲了一会儿,佛珠……啧啧啧,这个形容太涩了吧。
她忍不住摸了摸闻湛手腕上的疤,今晚能让他讲讲禅吗?
两人个举止亲密,四周像套了一层旁人进不去的结界,闻珏不停地思考,十分确信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回忆了一下以前听过的戏,莫不是昨夜闻湛遇险,陆云初救了他,所以二人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好奇心害死猫,闻珏琢磨着找个时间把闻湛拉出来单独聊聊。
可是陆云初和他两个人那个腻歪劲儿,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还是晚上陆云初单独沐浴时,闻湛才终于落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