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萦的古代生活 第58章

作者:城中楼 标签: 天之骄子 种田 穿越重生

  季萦正坐在陈氏身边,与一旁的宋子服说话。就见一个面熟的小厮过来,“奴才见过六姑娘与服公子。”

  她认出这是齐灏身边的人,她几次都在冯安的身后见过他。

  那小厮行礼后道:“六姑娘,我家主子邀您过去一叙。”他说着就指了指他们身后不远处,那地方不似这里火光明亮,反而被月光照得影影绰绰。

  季萦随他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那是今儿白日里她与齐灏说过话的地方,周围空旷,远离人群,但距离这边倒也不远。她旁边的宋子服就打趣道:“既然世子来找妹妹,怎么也不亲自来?”

  季萦嗔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左手小指上就传来一阵灼痛。她心里一紧,面上的笑就顿了顿。

  “怎么了?可要我陪你过去?”宋子服疑惑道。

  季萦摇头,然后似是懊恼的小声道:“我方才不小心将油点子溅在了衣襟上,怎好这会儿过去见世子。”她面对着宋子服说话,一旁的小厮并不敢往她的衣服上细看。

  宋子服闻言瞧了一眼,她说的那处一丝脏污也无,有些不解她为何要如此说,静等她的下文。

  果然季萦接着道:“劳烦这位小哥在此处等一等,我换身衣裳就来。”然后与宋子服道:“哥哥,天黑的很,你陪我去吧!”

  她说完,就拉着宋子服径自往宋家帐篷的方向去。那小厮来不及阻止,只好隐下心里的不安,站在一旁等候。

  宋子服一跟着季萦出了晚会的范围,就问道:“妹妹,到底怎么了?”刚才季萦的行为太过反常了。

  季萦来不及与他细说,只道:“哥,我感觉刚才的这个小厮有些不对劲。既然他说世子找我,那咱们这会儿就去瞧瞧世子到底在不在宴席上?”她说着就拉着宋子服转了个方向,往朝臣们宴聚的方向去。

  宋子服心里一惊,一边跟在她身后,一边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在他看来,世子这个时候来找妹妹并无异常。毕竟这几日在西山,世子常来找她。这会儿时间还早,外面又人多热闹,连他爹爹也到他们这边吃了些烤肉才去了圣驾哪里,世子趁着空挡出来一回也说的过去。再者刚才那个小厮,他也在世子身边见到过。能带到这猎场来的,肯定是心腹之人。

  季萦不能说是手上的戒指给了她警示,只道:“世子从未让别人来寻过我,一直不是他亲自来,就是派了亲随冯安来。今晚那个小厮虽也是世子的人,但我心里却有些隐隐的不安。”她说着不由加快了脚步,“哥哥,我们先去找世子,若真是误会一场,说清楚了也没什么。可若不是,咱们就更得赶紧找到世子,阿娘一个人还在那边呢。”

  她刚才和宋子服出来时,陈氏正与相熟的夫人说话呢,因此她并没有过去与陈氏说清楚。

  宋子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跟紧了她。到了圣上宴请群臣的地方,季萦不便过去,宋子服就让她等着自己进去找人。

  季萦捡了个亮堂的地方站定,一边望着入口处,一边心里推测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但仿若过去了许久,她听到有人自远处喊她:“萦儿。”声音清冷中夹杂着微微的暖意。瞬间她心底的凉意缓缓褪去,只剩下一片心安。

第82章 爱是奉献 五皇子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

  五皇子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的王府被大火烧成了断壁残垣,废墟中妻妾儿女嚎啕痛哭。他的父皇,他曾经视为神袛的父皇厉斥他不忠不孝, 胆敢谋逆。而太子戴着金冠睥睨而立, 让匍匐在地上的他嫉恨却又无力高攀。

  梦中,太子终是登基了, 而自己多年的隐忍筹谋终成泡影。他恍惚听到有谁说起太子登基肃王世子妃功不可没,肃王世子妃果真是有大福运之人。

  肃王世子妃?他有些费力的想这是谁?

  然后残影一晃, 又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倨傲道:我当初便告诉你宋六身怀异物, 你却不信。好在有我在圣上身边替他推算出了身怀福祉之人。圣上这才能顺利登基………

  这又是谁?他努力穿过虚影看向说话之人。霎那间他眼前有一幅神秘又熟悉的花纹浮现, 接着他看清了那人影。他不由大喊一声“圣女”, 然后从梦中惊醒………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做这样的梦了。第一回 他从梦中惊醒时只记得那一幅神秘的花纹,那是他白日里见到的一把剑的剑柄上的花纹。第二回, 也就是这一回他终于记得梦中见到的所有情景。

  太子登基,自己落败成了阶下囚。

  五皇子不认为这是真实的未来,反而觉得这是上天的警示。触发的条件就是白日里东圣国圣女的那一番话。

  他眯着眼看向远方, 眼里闪过一丝阴鸷。肃王世子妃,原来一切的关键在她身上。怪不得上回她抢了自己的机缘, 她身上定有蹊跷。不论是什么, 他都势在必得。

  谁也想不到, 五皇子能因为一个梦就敢对朝中官员的嫡女下手, 更甚还动用了好不容易渗透到齐灏身边的内应。

  他的计划十分简单粗暴, 既然梦中肃王世子妃是太子继位的关键人物, 那梦中他肯定没有将肃王府拉拢到自己的阵营。既如此, 不如先一步将肃王世子妃抢到自己府中。等宋六成了自己的妾室,到时即便她再有福气,庇佑的还不是自己这个主君。

  至于宋六与肃王府早定下了亲事, 那也无妨。等生米煮成了熟饭,这桩亲事自然就不成了。

  季萦虽不能未卜先知,但她有杏花戒指的示警,先一步找到了齐灏。

  她将今晚有人假冒齐灏约自己的事说了,齐灏面上就露出了一丝凝重。

  “别怕,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看到季萦眼里的慌乱,他出声安抚道。然后给身边的冯安一个示意,冯安就带着人往季萦来的方向去了。

  季萦这会儿也摸不清今晚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只得听从齐灏安排。

  齐灏先让自己的人去赴约之地查看,然后亲自带人将季萦和宋子服送了回去。

  不出季萦所料,她们一行回到女眷席上时,之前来找她的那个小厮已经不见了。

  她看了齐灏一眼,齐灏冲她摇了摇头。这是说人不是他的人带走的,那只能是那个小厮提前察觉到了不对,跑了。

  也是,她去找齐灏的这一来一回耗时有两刻钟,这么长时间足够那小厮想明白自己识破了他的话并且骗了他。

  女眷席上陈氏依然在与相熟的妇人说话,刚才季萦留下了香芸与陈氏说她和宋子服回趟住处,因此陈氏这会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此事不宜声张,齐灏让季萦先跟着陈氏,等晚宴结束了再说。而他则带人护在附近不远处,等着冯安回来禀报。

  陈氏是宴席结束了往回走的路上才看到齐灏的,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女儿。

  季萦看出她的疑惑,沉默着摇了摇头。示意先回去再说。

  他们一行回去时,宋修远与宋大伯也刚好回来。大家碰面,都心有疑惑的进了大帐。

  宋修远毕竟是男子,他可不像陈氏那样以为齐灏是来找季萦的。只以为是朝中出了什么事,齐灏这才连夜过来商议。要知道,自从季萦的亲事定下,宋家与肃王府在朝中算是真正结盟了。

  本来,想着朝廷大事陈氏与季萦还有宋子服应该回避,但齐灏却阻止了。他道:“岳父,我是为了萦姐儿的事来的。”然后就将今晚的事详细说了,接着又致歉说自己识人不清,以至身边的下人差点害了季萦。

  宋修远与宋大伯闻言,一时面面相觑。两人想明白了这事的严重性,不约而同的面上浮现出了凝重和怒意。陈氏在一旁听着,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忍不住拉着季萦道:“那背后之人如此恶毒,这分明是要害了我儿啊。”说完,又道:“你这个丫头不早与阿娘说,怎敢自作主张。今晚若有一丝差池,你让娘可怎么活?”

  季忙安抚陈氏道:“阿娘,今晚这事不光是冲着我来的,那背后之人分明想一箭双雕,既陷害了我又想让咱家与世子交恶。事关重大,我不能打草惊蛇,必须一击即中抓到幕后之人才行。”

  陈氏心里也知道是这个理,但她就是止不住的后怕,“你这丫头,下回可不能如此了。”

  季萦乖乖点头答应了陈氏,才看向齐灏。“世子,可找到了什么线索不曾?”

  齐灏点头,“冯安去了幕后之人邀你赴约的地方,找到了些东西也抓了几个人,不过具体的真相还得慢慢查问才行。”

  季萦点头表示理解。

  夜深了,宋修远再未细问,只让陈氏陪季萦早些回去休息。而他送齐灏出了帐篷。

  两人走了半会儿,宋修远才出声道:“笃之,方才你说找到些东西,是什么?”

  齐灏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冷峻和杀意,是对幕后之人的。他抿唇道:“是暖情药。”而且份量还不轻,一般这样的东西都有虎狼之效,是给外面青楼楚馆里的姑娘用的。

  “真是卑鄙,小人行径!”宋修远此时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寒声道,“到底是何人所为,可有线索?”他知道只要齐灏抓到活口,必定会立即审问。

  齐灏低声道:“岳父,那些人经不住审问吐口了,说是与魏国公府有些牵连。”

  “魏国公府?”宋修远面色凝重了一瞬,然后看向齐灏确认似的道:“笃之的意思是五皇子?”魏国公府是五皇子的岳家,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他们府上有动作不难让人联想到五皇子身上去。

  齐灏并未回答,他凝神看着远处的黑暗,沉思了半晌才道:“五皇子封王,暗地里的势力增加了不少。近来与太子势如水火的关系逐渐浮于表面,连圣上都有所察觉。他对肃王府的拉拢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可他为何要对萦姐儿下手?”宋修远面色漆黑如墨,问完又自言自语的道:“难道是想给肃王府一个警告?萦姐儿还未嫁到你们府上,算起来还不是肃王府的人。他害了萦姐儿泄愤,即便会惹怒肃王府却又掌握着分寸,料定你们不会因为萦姐儿与他闹个鱼死网破。”

  他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实。齐灏虽直觉事情真相怕不是如此,却也猜不出到底如何。只坚定保证道:“岳父,您放心。萦儿即将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旁人伤她一丝一毫的。”

  宋修远听了这话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才点了点头。

  季萦不知道他们两人的谈话,早早就与陈氏休息了。只是经过今晚的事,她睡梦中眉头紧皱很是不安稳。直惹的陈氏心疼的哭了一场。

  次日,季萦睡起来很有些头昏脑胀。陈氏正忙着打点行装,她们一会儿就要随圣驾回京了。见此,便也不要她帮忙,只让她带齐了护卫到门口散散心。

  季萦便留下香榧帮忙,自己带了陈妈妈与香芸出来了营帐。才刚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嘉宁县主。

  她有些意外的挑眉,屈膝行礼。

  嘉宁县主看着面色有些不大好,对季萦只勉强笑了笑。“六姑娘,我来寻你说说话,你可有时间?”

  季萦笑着点点头,也不说寻个别的地方,只示意陈妈妈和香芸退后些,然后才问道:“县主找我有何事?”

  嘉宁县主见她如此,也不介意。只扬起一个惨淡的笑容,道:“六姑娘,我听闻仲钰他……出远门了,不知何时回来?”

  季萦似是没看到她面上的难过,随意道:“四哥出外游学,并未说定回来的时间,怕是得好几年呢。”

  嘉宁县主听了,神色越发脆弱,她轻声道:“仲钰远走,可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被宋老大人惩罚?”

  “县主想多了,外出远游乃是四哥一直以来的心愿。”季萦道。

  “那我呢?仲钰走了,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六姑娘你是知道我和仲钰………”

  嘉宁县主的神色有些激动,季萦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县主说笑了。您即将为他人妇,这样好的姻缘我四哥知道了也会祝您幸福的。”

  “什么?”嘉宁县主面上划过一丝心虚,紧接着又急声解释道:“六姑娘定是误会了。我生在皇家,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嘉宁县主!”季萦皱眉道,“无论您是不是由己身,此事都不是能与旁人说的。您有您的大好前程,我四哥也有自己的姻缘。我四哥您还是忘了的好。”

  “仲钰定亲了?是谁?”嘉宁县主怔怔的问道。

  这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季萦也不欲瞒着她,“是大理寺丞柳大人的嫡长女。”

  “是她?她哪里比得上我?”嘉宁县主脸上划过一丝鄙夷。她看着季萦道:“六姑娘,我对仲钰的感情你都是知道的。求你帮帮我们吧,告诉我仲钰他去哪里了?”

  季萦昨晚没有睡好,今日本就精神不济。与嘉宁县主纠缠了这半会儿,早已不耐。

  她道:“县主既然对我四哥有感情,那就更不该如此纠缠了。想必您心里也明白,您与我四哥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既然如此,何不各自走各自的路呢。我四哥既然远游,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县主再纠缠也是于事无补。”

  “纠缠?”嘉宁县主对季萦的话并不认同,她道:“六姑娘,你年纪还小,想必不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道理。我对仲钰是情不能自己。”

  季萦心里冷笑,不是什么行为蒙上爱情的遮羞布都能掩饰过去的。她面上越加不耐,故意出言道:“既然有情,县主就该知道爱情不是想着如何得到,而是奉献。县主注定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你给不了我四哥未来,何不成全我四哥与柳家姑娘的姻缘。你既然对我四哥有情,想必会祝福我四哥婚姻美满吧?”

  “我……”嘉宁县主此时才正视面前的小姑娘,原以为随意几句就能哄得团团转转的人,却将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她心里不由有些羞恼。

  正在这时,她们身后有人唤季萦的名字。

  “六姑娘!”

  是齐灏,在外人面前他自来守礼。

  嘉宁县主见了齐灏过来,自知今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远远的与齐灏行了一礼,就走了。

  季萦收回看着她远去的目光,问走到跟前的齐灏道:“世子怎么来了?”

  齐灏仔细观察她,见了面上的疲色,就知道她昨晚没有睡好。“我来瞧瞧你,一会儿就要启程回京了,不如我让王府的侍卫护卫你们回去。”

  “不用了。”季萦拒绝道,“这可是大白天,贼人再猖狂也不敢光天化日下将我如何。世子不必这般兴师动众。”

  如此齐灏才不说什么了。送季萦回去营帐时,他仿佛不经意的问道:“萦儿方才说的可是心里话?”

  季萦不解道:“什么?”

  “萦儿说爱情是成全和奉献,是否是你的真心话?”齐灏停下脚步看着她道。

  瞬间,她的脸上不由爆红,张口结舌道:“你……你都听到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含糊道:“我说的这些是为了打发嘉宁县主的,世子不必当真。”

  “那萦儿是如何想的?”齐灏定定的盯着她,固执的要一个答案。

  西山上一股秋风打着璇儿的吹落几片树叶,季萦此时脑子有些发懵,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齐灏讨论起这样的问题了。

  事实上,到了这个时代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在这个男女婚姻皆由长辈做主的封建时期,爱情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她在宋家这样一个宗族利益至上的士族之家生存了十几年,早已明白入乡随俗的道理。她可以要求自己的婚姻显赫富贵,也可以期待日后的夫君体贴上进,但从不奢望她的婚姻是因爱情而结合。